第15章

　　等到苏翊鹤再次上线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过，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她顺手拿起手机，便看见了出现在推送栏里的消息：“方芷阑关注苏翊鹤，网友疑为故意挑衅？”

　　呵，这下苏翊鹤往后一躺，靠着椅背轻轻勾起一个笑。

　　既是笑慕氏对艺人的运作似乎很依赖炒作，也是发自内心地为这内容笑了下。

　　然而当她点进去看见网友的评论时，笑容便凝在嘴角，眸色一层层冷下来。

　　铺天盖地的评论都是方芷阑戏多，吊着慕廷曜不放，还使这么多手段，总而言之归向一句话——“这种人娱乐圈不封杀留着过年吗？”

　　封杀？

　　苏翊鹤看着评论但笑不语，眼神中满是不屑。

　　她倒是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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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芷阑一觉睡醒，神清气爽，早已忘记昨天看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收拾去片场。

　　初夏的清晨，天亮得早，又凉快。

　　方芷阑让系统调出音乐播放器，跟着脑海里环绕的3D音哼着小曲，在化妆镜前坐下。

　　化妆师余老师也刚到，将手上的工具放下来整理，笑着跟方芷阑打招呼：“方小姐来这么早？”

　　“嗯。”方芷阑笑着回应，“余姐早。”

　　余老师不再多说话，低头打开粉底盒，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

　　方芷阑20不到，年纪轻轻，跟化妆师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差不多，昨天她看了网上那些恶评，自己都替方芷阑伤心。

　　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心大，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方芷阑不知她心中所想，乖乖抬着头，等着余姐给自己化妆。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下来一个人，方芷阑还没来得及看是谁呢，对方便鬼鬼祟祟凑了过来，低声问道：“诶小方呀？你真的认识苏翊鹤吗？”

　　小方抬眼，是剧组一个没有交集但隐约眼熟的演员，隐约记得好像叫连什么。

　　看方芷阑的神色，来人便猜到她不认识自己，忙自报家门：“我是连青，在剧里扮演的那个哑女。”

　　哦~方芷阑记起来了，是一个哑女的扮演者。

　　可是自己回忆了一下，在原文里，好像没有连青特别的剧情呀，她怎么会突然来跟自己说话。

　　但这心思总不能直接问出来，方芷阑点点头，自然而然地答应：“认识呀。”

　　“小方！”连青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度大得方芷阑不自觉蹙了下眉头，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失礼，当即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激动？”方芷阑水汪汪的眼写满迷茫，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连青没想到当事人居然一幅置身事外的神情，想也不想就把手机递到方芷阑眼皮子底下，“苏翊鹤回关你啦，就今天早上的事，算起来，你24个小时内小时可就上了4个热搜！”

　　“热搜有多贵知道吗，这回你可是赚大了，我听说呀包年的话可能会打折…”连青喋喋不休，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找方芷阑的初衷。

　　“咦…”方芷阑有点搞不懂，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看，果然是真的。

　　她又一次挂在了吃瓜群众的搜索栏首位：“苏翊鹤回关方芷阑。”

　　还又是一个爆。

　　“不就是回关吗？我…”方芷阑挠挠头，本想说自己还跟她住在一间房睡过同一张床呢，却下意识止住，只小声嘟囔，“礼尚往来嘛。”

　　“什么礼尚往来！”连青急得把自己的大腿拍得啪啪响，“拜托，那是苏翊鹤，苏家大小姐，未来的掌权人，多少人想巴结她都没机会呢，你看看她除了你，还关注了谁？！”

　　“还有慕廷曜。”方芷阑看了一眼手机，面无表情道。

　　没想到连青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继续满嘴跑火车：“你看看，除了慕廷曜，就你了，对吧？”

　　“对是对，可是…”

　　方芷阑的无力反驳，很快就被连青连珠炮般打乱：“慕廷曜是谁，苏翊鹤的未婚夫，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关注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可是你呢，理论上来说，你是她的情敌才对。如果说她对慕廷曜的情有十分，那对你的讨厌就应该是负十分，但现在你跟慕廷曜平起平坐，那就说明，她对你的情要有二十分才行。”

　　“也就是说。”连青柯南式推眼镜，眼睛闪出一道精光，“在苏翊鹤心中，你，比慕廷曜更重要，而且还重要得多。”

　　“…”方芷阑震惊得无话可说，姐，你这数学，是跟琼瑶阿姨学的吧。

　　最后，连青又放下自己的架势，凑到方芷阑跟前，可怜兮兮地凑到方芷阑跟前，拉着她的手腕：“所以方小姐，可以麻烦您帮我要一个苏翊鹤的联系方式吗？”

　　原来到头来，自己是碰见了苏翊鹤的真爱粉。

　　“不可以。”方芷阑狠下心，扒下她的手，义正言辞道，“拒绝私生，从我做起。”

　　当然，她总不能说，自己也没有苏翊鹤的联系方式吧。

　　“小方~方小姐~方方~阑阑~”连青狗屁膏药似的又凑上来，全然忘记两人不过是几分钟之前才搭上话，“你知道我有多崇拜苏小姐吗？我为她在网络上冲锋陷阵，我为打榜流过血，我为控评立过功，你不能这样对我~”

　　眼看着她的动静越来越大，方芷阑实在是招架不住，无奈投降：“好吧好吧。”

　　“耶！”连青大获全胜，松开方芷阑振臂欢呼，飞快地打开手机，眼里写满亮晶晶的期待，“您说，我现在就加。”

　　“嗯…”方芷阑骑虎难下，她总不能凭空变出一个联系方式来吧，支支吾吾开始找理由搪塞，“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连青怒目圆瞪，仿佛要是方芷阑不给自己一个正当理由，她就能跟她同归于尽。

　　“我不能随便给你她的联系方式。”方芷阑装作一本正经的严格样子，托着下巴，“万一你是黑装粉怎么办？”

　　“怎么可能？”一片耿耿之心受到质疑，连青当即反驳。

　　“那…”方芷阑忽视掉她能杀人的目光，眼神闪躲过去，“你总得说说，你喜欢她什么吧？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喜欢人家，那是变态，我也不会给你联系方式的。”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连青陷入沉思，然后逐渐神色坚定起来，“没错，我是苏小姐的事业粉！”

　　“狮噎粉？”被余姐突然捏着下巴描摹唇瓣，方芷阑只能尽力发出声音。

　　“当然。”连青满是得意，“你不知道，苏小姐的粉丝有很多的，别人都是男友粉，女友粉，我不一样，我是她的事业粉。”

　　“维森莫呀？”

　　连青忽地抬起头，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迷离，目光充满憧憬与向往：“虽然在外人眼中，苏小姐浑身渡满光环，有钱有颜，但她依旧那么积极向上，每当我失落迷茫的时候，只要想到比我优秀比我有钱比我漂亮的人还那么努力，就忍不住浑身充满了干劲。”

　　“不会是觉得反正自己比不过人家，干脆也就可以不努力了吗？”画好唇妆的方芷阑突然口齿清晰。

　　“你不懂！”连青从自己的世界中醒过来，原本想反驳什么，但在眼神落到方芷阑脸上的瞬间，又突然愣住，清了清嗓子，不大好意思道，“你这唇妆，还挺好看。”

　　“有吗？”方芷阑对着镜子照了照，樱桃小嘴，红唇潋滟，“的确不错，余姐您的手艺真好，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私人化妆师？”

　　“方小姐说笑了。”余姐将手上的工具一件件收拾好，“都是您底子好，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又将目光落到连青脸上：“连小姐是自己化的妆吧，用不用我再帮您补补？”

　　“可以吗？”连青看到方芷阑脸上的妆容，正有些心动，又犹豫道，“但我这角色是悲情哑女，妆太艳了会不会不合适？”

　　“您放心，悲情自有悲情的化法。”余姐已经轻车熟路地再次拿起工具，替连青补妆。

　　趁着她画眼线闭眼时的功夫，方芷阑拿起手上的剧本，同余姐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偷偷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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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来得早，等方芷阑妆都画好了，不少演员才开始准备，她在片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才开始具体看连青说的那事儿。

　　这下再也没有人找得到理由怪到方芷阑头上了，大家的评论整齐一致：“求方芷阑出书！教教我如何才能攀上有钱人！”

　　除了热搜里的网友在营销号的带动下对此纷纷议论。

　　不知何时，某知名八卦论坛悄然发出一条帖子：“回馈本组，早起吃个瓜，这个视频里的两人是不是方芷阑和苏翊鹤？”

　　帖子的发布者声情并茂地描述到：“今天早上的那个热搜，本人兴趣不大没有怎么注意，不过上班时候刚刚打开电脑准备摸鱼，朋友就给我发来这段视频，说是她上次夜里在飞机场外接人，坐在车里的时候看见两个美女，我这个朋友平时不怎么上网，也不关注明星，就是纯粹颜狗，就偷偷拍了一段视频，今天想起来就分享给我了，所以，这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方芷阑和苏翊鹤吗？看起来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帖子里有视频的链接和截图，正是在机场那晚，苏翊鹤送方芷阑离开的时候。

　　这帖子简直是烈火浇油，很快便从一个论坛被搬运到各大网站，一时间炸开了锅。

　　没少跟踪方芷阑动态的娱乐编辑们纷纷笑开了花，嘬一口保温杯里的冰可乐，熟练地敲着键盘打出标题：“苏家名媛与方芷阑夜晚机场相离别，场面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