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暴戾王爷枕边数钱（4）

　　“秋风，把娘娘扶进去。”

　　皇甫执的声音虽然听不出太多情绪变化，但是洛晚晚觉得糗大了。刚刚还信誓旦旦要当妹妹型的护草使者，这会儿又失态，完全无法直视他。

　　秋风见皇甫执并不跟进屋，便提高音量，“娘娘，您不舒服就说啊。”王爷和王妃一直都未圆房，若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定会怪她失职。这句话也是说给皇甫执听的。

　　洛晚晚仔细感受着，头不晕脑不涨，手脚也利索，并没有某些小说里描述的那些羞羞的变化。“好像还好啊。”

　　秋风把洛晚晚强行按上床休息：“不，娘娘，您再想想。”我好难。

　　“想什么？”洛晚晚觉得秋风超可爱，没事能想出事？便直起身子。刚刚许是被酒的名字吓到了，保健品嘛，真那么有效，就要叫急救药了。

　　“不，娘娘，奴婢知道您不舒服。”秋风又把洛晚晚按回去，带着哭腔低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娘，您要把握机会啊。奴婢求您了。”

　　“……”洛晚晚很无奈啊。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就是开车，也得先加油啊，空踩油门跑得起来？

　　屋外的皇甫执被剑影和几个婢女推进来。她对秋风使了个眼色，于是，几人一起，七手八脚的把屋里的饭桌收拾干净，然后，带上门出去。

　　屋内空气瞬间又怪异起来，刚刚和谈好的和谐兄妹情，被一壶助兴酒搅乱了。洛晚晚用被子盖住脑门，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皇甫执快点出去。过两天，这件事淡了，再去找他。

　　谁知皇甫执推开半边窗户，拖了靠椅，倒了杯热茶，悠哉悠哉欣赏起屋外的雪景来。

　　洛晚晚把被子拉下一个缝，看着皇甫执那张完美的侧脸。一缕碎发，从他的额角垂下，迎着风飘啊飘的，看得洛晚晚心里痒痒的。

　　“你不需要太拘束，我会给秋风一个交待，让你不至于太为难。”皇甫执的目光投在窗外很远的山峦上。

　　洛晚晚“唰”的一下又把被子蒙住头。什么交待？本来喝了一口合欢酒还没啥的，被皇甫执一句话激得出了一身的汗。

　　皇甫执被洛晚晚逗得嘴角抬了抬。没坐多久，就走了。

　　洛晚晚欢天喜地的起来。看见桌上一张带着斑斑血迹的帕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他用自己的血染的……

　　“恭喜王妃。”秋风见到帕子，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待来日产下世子就圆满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皇甫执真的军中吃紧，还是避着洛晚晚和秋风这些皇后送来的催育军团，没过几天，他就宿在了军中，和士兵们同吃同住。

　　他偶尔也回来一下，会在洛晚晚房里关着门说两句，以给秋风这些皇后的小眼睛造成他和洛晚晚还有夫妻之实的假象。

　　原著中说，皇甫执因为失了心头的白月光，性格阴冷暴戾，但是洛晚晚却瞧见了他最温柔的一面。他用一种很男人的方式，为洛晚晚换来了一片可以自如的生活下去的土壤。

　　也是到这阵子，洛晚晚才发现，这个男人，是真的很不错。

　　当然，她不会采取原女配的方式，用尽一切办法求睡。她还有一件几乎和逆袭女配人生同等重要的事，那就是赚钱。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正是发家致富的好季节。

　　由于皇甫执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洛晚晚便成了王府的主人。就连洛晚晚把后院的矮灌木修成小猪的模样，皇甫执回来看了都会说可爱。

　　而秋风这些婢女因为洛晚晚地位的迅速提升，也变得听她的话起来。洛晚晚说想出去转转，秋风立刻就会组成扫货群，听候召唤。

　　又逢集市开放，洛晚晚带着一众戎装侍女出门。

　　这次不同的是，有一群打扮不同的人加入了集市。他们说着勉强可以交流的汉语，所卖之品有羊皮，各种刀具，还有些吃食。

　　“娘娘，这些是匈奴人。”秋风见洛晚晚好奇，便给她解释道。

　　周朝和匈奴打打合合，这会儿能彼此坐下来做生意，也是从阿柔和亲后开始的。

　　“去看看。”洛晚晚很感兴趣。

　　“娘娘，奴婢劝您不要接触这些人。朝廷知道他们的基本物资匮乏，特地允许他们也来这个集市。结果，说是来做生意，听说有时候走的时候还要打家劫舍一把。”秋风道。

　　“好，那咱们远远的看看。”洛晚晚同意了。

　　“上好的弯刀，看看吧。”一位大胡子匈奴勇士邀请着路过的赶集人。

　　洛晚晚虽然不认识刀，但是刀面明亮如镜子一般，刀锋锐利得在太阳下晃眼，应该是货真价实。

　　匈奴勇士为了展示刀的锋利，还特地找了一块木头。他把木头抛在空中，转身一百八十度回旋，一刀划去。

　　木头齐整整的断成了两截掉地上。

　　围观的人一阵鼓掌，“好刀。”

　　不过，还是没有人买。

　　匈奴勇士把表扬升级了。这次，圆刀直接劈上一把可以敲得“哐哐”直响的刀。

　　圆刀果然削铁如泥。又惹得众人叫好。

　　“好吃的乳酪。”

　　洛晚晚又被旁边买吃食的小贩吸引过去。乳酪凝成块状，像极豆腐，吹弹即破，远远都可以闻到浓郁的奶香。

　　“老板，乳酪。来十份。”洛晚晚豪气的情众随从吃了匈奴的乳酪。

　　逛了一天，洛晚晚的扫货群满载而归。没有带皇甫执逛街，真是太开心了。也不会怕有人觉得东西多了掉面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回去还只用管自己的饭。简直有种掉进玛丽苏无cp文的感觉，三个字，爽翻天。

　　正打道回府时，洛晚晚看见匈奴人的摊子前围了一群人在做交易。不过这群人很眼生，今天逛了一整天，再加上次皇甫执带她来的半天，竟然对他们没有印象。

　　“这么好的刀，怎么才值两匹布？”匈奴勇士不甘的问。

　　“在我们这儿，刀就是这个价。您看看，我这可是上好的布料，也就天黑了，想早些收摊，便宜卖。过阵子是雨季，下个月的集市还不知道开不开了。”布贩子是个留着小胡子，看上去贼精的生意人。

　　“要不，我也帮忙您消一下货，我用这个换你的羊皮，怎样？”另一个摊位前，一个膘肥体硕的男人拿着一块砚盘和一套毛笔，得意洋洋的道。“我这可是上等的好货，专门供给皇家所用的。”

　　“皇上用的，那换着值啊。”围观的群众里有人道。

　　几个匈奴人用他们的语言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纷纷摇头，“去年来换货，并不是这个价。你们汉人，怎么能这样？我们不接受。”

　　卖砚的男人道：“去年肯定不是碰到的我们的皇家砚，想买还买不到呢。带回去献给你们匈奴大王，肯定封官又晋赏。”

　　洛晚晚看出一点苗头了，欺负外乡人。皇家的砚不就是皇甫执书房搁的镶了金边的那款吗？和这个根本不一样。还有布贩手上的布，就是普通的粗布，用来换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真是坑。

　　“这布，最多值十两银子吧，还有这砚，别的不说。你先用水晕，试试成色。”洛晚晚站在了匈奴人这边。原地起价的不良商贩，简直就是丢周朝的脸。好不容易用阿柔和亲换来的和平，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消磨掉的。

　　“你算哪根葱。”这几个商人身后又站出一波人。

　　“汉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洛晚晚看出来了，就是刚刚跟着起哄的围观群众，也有他们的托儿。

　　今天的集市上，匈奴人带来的贸易物品，物美价廉，也没有看到他们打家劫舍。倒是某些不地道的本地商人坑蒙拐骗，丑态毕露。

　　“欲王王妃在此，你等还不赶紧赔不是？”剑影带着几个婢女，持着剑挡在了洛晚晚身前。

　　洛晚晚等着这几人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悔过。

　　谁知，那一脸刻薄相的布贩子起着哄：“都说欲王王妃是个大美人，怎么可能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还是别惹人笑话了，赶紧带着人，回你家找你爹去。”

　　“你！”剑影气得跟那群商人动了手。

　　洛晚晚记住这些人了，集市缺乏监管系统，回去要好好跟皇甫执说一声。不过，他又不愿意回家，今晚就去军营找他，挨个儿的收拾这些人。

　　只是，想到今晚过去，莫不是要宿在军营？会不会让他误会别的……要不等两天他回？可是惩办恶人，还能等？

　　正在此时，那位大胡子勇士，挥舞着圆刀，加入了战斗，只两个回合，便把奸商团伙打跑。“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

　　“便宜他们了，呸。”剑影收了剑。

　　“在下呼延须卜”手持圆刀的匈奴勇士对洛晚晚行了个礼。“您真的是欲王王妃吗？”

　　洛晚晚回以一个含蓄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们的货，我都买下了。也请你们务必放心。一月之后，定还大家一个干净的集市。”

　　“听闻欲王铁血无情，没想到王妃竟然会管市井小事。”呼延单手放在对侧肩上，又行一礼。

　　“事关民生，就不是小事。大部分汉人，真诚，友好。下月此时，本宫在此亲自主持贸易。敬请恭候。”

　　看着洛晚晚离去的身影，呼延问着同伴，“有没有觉得王妃像一个人？”

　　.

　　到了皇甫执军帐，已经是晚上了。

　　见过风尘仆仆的洛晚晚，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帐内生着暖炉，洛晚晚进来就先伸出冻红的手烤火，用烤热的手又搓着红扑扑的脸颊。“外面冻死了。”

　　皇甫执看着帐外洛晚晚的侍女们手里的大包小包，问：“王妃又把整个集市买下来了？”

　　洛晚晚眼睛一眨：“嗯哼～”是你同意我无限额用钱的。

　　皇甫执只是紧紧握着手里的兵书，不去看她：“那你不回去好好收拾你的东西？”

　　洛晚晚脱下斗篷，莞尔一笑：“王府已经塞不下了，借王爷军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