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死了吗?”50

  夜东篱拿着他的手,又看了看清作,只见对方稍微睁开了些眼,目光还迷离着,问他:“怎么了?”

  夜东篱指了指他的右手,“你被毒虫蛰了。不过问题不大,这毒虫毒不死人,就是……”

  说到这,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两下,清作顿时感觉大为不妙。

  “说。”

  “就是待会你可能会觉得身体有些热,有些想脱衣服,有些想……那个。”

  清作眉心一蹙,“哪个?”

  “想找个人生孩子。”

  “……”

  看着清作艰难的撑起身体就要站起来,夜东篱赶紧拉了他一把,“你别乱动啊,一活动毒素扩散得更快,这毒虫就是靠给人注射引动**的毒素,促使人交合元气外泄,好在一旁汲取精气的。”

  可是他这阻止的已经有些晚了,坐起来的清作只感觉浑身发烫,有种放在沸水中蒸煮的滋味。

  他想将毒素逼出,一运气才发觉自己的法力被压制住,根本无法运功。

  只能求助的看向夜东篱,“帮我。”

  夜东篱顿时骇然的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反问:“你叫我帮你?”

  看着他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清作强压住疯狂上窜的心火,“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

  “那也不能我来,我一个男人这么帮你啊!”

  说完抱住自己肩膀,一副誓死不从的良家妇女状。

  两人隔着几尺远的距离相互看着彼此,清作执起千回剑一把插在地上。

  “我让你运功帮我的毒素逼出来!”

  他说话声音一直都低沉淡漠,像是一阵撩人的风,刚拂到耳畔便悄声匿迹。而现在这样近乎咆哮的喊出来,回音在坑道撞得四处叠荡,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一时间把夜东篱喊得脑子发懵。

  这还是那个戳一戳动一下的木头帝君么?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夜东篱缓缓放下抱住肩膀的手,有些尴尬的笑笑。走到千回剑旁边蹲下。

  “这毒素入血即融,已经融到你浑身的经脉里了,单用内功逼不出来的,除非你找个人双修,让毒素随着灵息一起在两人之间回转,十二个小周天之后即可解毒。”

  清作睁着血红的双眼看向他,把夜东篱看得心脏乱颤。弱弱道:“别看我,我是男的,跟你双修不了。”

  只见清作拔出了地上的千回剑抵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了一道缺口,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流淌出来,落在地上像宣纸上点染出的红莲花。

  夜东篱赶忙抢走千回,把伤口按住。

  “你想干什么!”

  “你不说毒素溶在血里,那把血放出来,毒素也就放出来了。”

  夜东篱从袖子上扯下几圈布,勒紧手腕上的伤口,给他一圈圈缠住。

  看着碎布下浸出的血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也就是命好会投胎,生成了帝君,你要是跟我一样从出生就是个要饭的,直接饿死你信不信啊?我说毒素溶进血里你放血,我说毒素攻心你还把心挖出来不成?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把手上的伤口弄好后,夜东篱抹了把头上吓出的冷汗,真是没被毒虫吓死,倒是要被这个大傻子吓晕过去了。

  他看清作被毒素激化,原本类雪似冰的额头上全是纵横交错的青筋。心疼道:“看你这么傻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吧。”

  说完伸过手就把清作的腰带解开,拉着衣襟就把一边的肩膀袒露出来,一股热气飘散而出,周身的灼热感顿时缓解了许多。

  清作理智尚存的抓住了夜东篱继续扒自己衣服的手,浑身都在打颤。

  “走开。”这一句是他用最后的意志力说出的话。

  夜东篱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看对方艰难隐忍的样子不由得幸灾乐祸的笑了。

  “刚才还上赶着求我帮你,现在又赶我走,你这人怎么反复无常的。行了,你就乖乖听话,马上就没事了。不过等会你可能要经历一段既痛苦又欢愉的时间,希望帝君你可千万坚强些,要咬牙挺住啊。”

  看着夜东篱勾起的嘴角,清作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夜东篱把他抱起来朝坑道的更深处走去。

  “你干什么……”

  “这里有灯照着,咱们得去个黑点的地方,太亮了怕你害羞嘛。”

  清作挣扎起来,“放开我!”

  “乖,别动。”

  ……

  直到清作被扑通一声扔进水池里,他才明白夜东篱口中‘既痛苦又欢愉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这潭水冰冷彻骨,被毒素激化得灼热不堪的皮肤一接触到水面,顿时冒出一股裹挟着幽香的白烟,夜东篱看着一下子变成落汤鸡的清作坐在岸边捧腹大笑。

  “怎么样,是不是凉快多了?”

  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毒虫的毒素只要用冷水激一下即可化解,故意扯双修之类的鬼话就是想逗他玩玩儿,可没想到这玩笑开得有点大,清作居然会割腕放血来解毒。

  人界那些百姓若是知道他们普度众生的帝君竟然是这么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不知会作何感想。

  “反正这里没灯,你可以把衣服脱了洗洗,越冷毒素化解的越快。”

  说完夜东篱就背过身去,一副非礼勿视的架势,却没想到就在他转身的功夫,水面下突然伸出一双手拉了他一把,扑通一声,变成了一个落汤鸡一只落水狗,两人摸着脸上的水面面相觑,一个比一个狼狈。

  “好啊你,真长本事了,还知道还手了。”

  夜东篱捏了捏清作已经恢复血色的脸颊。

  “这样多好,开心了要笑,难过了要哭,生气了就要还手。你就是被帝君的身份禁锢着活得太拘束了,像我一样,自由自在的多好。”

  清作看着夜东篱肆意的笑脸,目光一处触既落。

  看他又默不作声了,夜东篱缓缓松了手,捋了捋头发上的水珠。

  “毒解了就快上去吧,这魔宫地下阴寒,我身上有火折子,咱们先把衣服烤干。”

  说完转身就要上岸,清作却一把拉住了他,对着他身后就是一掌。

  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有什么东西掉入水中的声音,夜东篱身体一僵,赶忙回头去看,就见夜无拘不知何时飘在了水面上,显然已经被清作那一掌打昏过去了。赶忙拖着夜无拘的肩膀把人拉上岸。

  夜无拘躺在地上,被按着胸口往外吐了几口水,意识才稍微清醒些。

  看着清作满眼怒火:“你有病啊,打我干什么!”

  清作并不理会。

  夜东篱赶紧在中间当和事老,“行了行了,这坑道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你突然站到我后面,谁看见了都会吓一跳。”随即岔开话题问夜无拘,“你怎么从水里出来的?”

  夜无拘说他那条密道里也有这么一处水潭,他看这水底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闪闪发光,就跳下去想一探究竟,结果追着那道光游啊游啊,竟然就跑到这了。

  夜东篱看着自己脚下,发现这潭底竟然还有一个三尺左右的漩涡,不断有水涌出,再顺着下面的河道流淌到外界。

  夜东篱转头问夜无拘:“你说这里有闪闪发亮的东西?”

  “对啊。”

  夜东篱跟清作对视一眼,“去看看?”

  “嗯。”

  夜东篱屏住呼吸先一步潜入水底,清作紧随其后。两人潜入漩涡中才发现这水底的最深处竟然有一块闪闪发光的石头,只是这石头除了巨大无比,外形上就跟山上那些石头毫无差异,根本看不出哪里跟神碑沾半点边。

  夜东篱鼓着腮帮指了指那块石头,意思是,让清作看看到底是不是神碑,没想到对方曲解了他的意思,直接走过去,一把将石头从下面托了起来。

  看着举着巨石朝岸边游去的清作,夜东篱惊愕的一张嘴差点呛了一口大水。

  这家伙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之前他把清作惹急了,免不了被捶打几下,撩起衣服一看皮上就一片青紫,他还觉得对方是下了狠手,现在一对比才发觉,那绝对是手下留情了啊。

  看清作将石头放在了岸上,动作轻巧,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喘粗气的迹象。

  夜东篱也好奇的双手按在石头上往前推了推,使出吃奶劲也纹丝未动。

  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看着清作露出敬佩的目光:“可以啊你,不用法力都这么大劲儿。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太会骗人了。”

  清作盯着石头并不看他,“是你太弱。”

  “……”

  他们蹲在巨石前,对着乌突突的大石头看了半天,好像从刚才在水下发过一次光后,就再也没了反应。

  夜东篱看着上面被水流冲击的沟壑纵横,不禁有些担心:“这神碑上的碑文不会是被水都冲刷掉了吧?你看这上面全是坑坑洼洼的。”

  他伸手摸着一个深陷的凹洞,瞬间一束光就从他指尖下朝四周蔓延开来,随着咔哒咔哒的炸裂声,整块石头上的泥土开始簌簌剥落,显露出藏在石心中的石碑。

  第60章 夜东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对上清作跟夜无拘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无辜的摊开双手。

  “我可什么都没干,它自己裂开的。”

  谁能想到神碑竟然被藏在一块大石头里。

  包裹在外面的泥土尽数剥落,露出一块闪闪发光的石碑。碑面上像是悬着一把无形的刻刀,在上面刻出一道道发光的印迹,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副形象的图画跃然碑面。

  三个人守在的石碑前,目光都紧紧跟随着光束的走向,不敢耽搁一刻。

  只见那碑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大球,一道银光乍现,渐渐从中间开裂,变成了上下两半。忽然一个人从缝隙中探出头来,双手托天,脚下踩地,将两半圆球间的缝隙越分越大。

  缝隙间渐渐生出了好多飞鸟走兽,山河大川,最后一个人身蛇尾的女人坐在河边,开始就着河水捏起了泥巴。

  “这是盘古神开天辟地和女娲造人时的景象。”

  夜东篱眯着眼看着上面流动的图画,越发疑惑。

  “这不是神界的历史么,跟镇珠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夜无拘突然嘘了一声,“你看。”

  夜东篱继续紧盯石碑,就见上面的画面一闪而逝,开始出现了十三个小孩围在神主周围,所有孩子都在正襟危坐,认真聆听神主的教诲,只有右下角最小的那个孩子在偷偷的玩手里的虫子。

  神主训斥了他,其他孩子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可那孩子不以为然,继续我行我素。

  他找来一口锅在里面放入毒虫和死人骸骨造出了一个残暴无比的怪物,神主知道后非常气愤,将他赶出了天界,他就带着自己造出的怪物到了下界,开始用巫术造出各种各样残暴的物种,并自封魔神,统领下界群怪与天界抗衡。

  后来下界生灵惨遭涂炭,神主带着自己的十二位弟子,将他跟那些怪物封印在了地下,并挖出他的心脏放在结界的中央。

  看着神碑上那颗闪烁着血红光芒的心脏,夜东篱的瞳孔骤然紧缩,原来镇珠就是那个魔神的心脏。

  神碑上画面完整后只停留了一瞬,继而迅速消散,又开始勾勒下一幅图画。

  可是被镇压在结界中的魔神并没死,他被困在结界中陷入了长眠,而后一个倾盆大雨夜,一位柔弱的少女闯入封印魔兽的洞中,唤醒了沉睡的魔神,画面上的白色的光渐渐被染成了血红色,苏醒的魔神双臂紧拥着奄奄一息的少女,长发垂下,挡住了他的双眼。

  最后少女在他怀中渐渐没了声息,画面上的红光一点点消散。

  看着已经变成一块普通石头的神碑,三个人脑子里都还停留在画面的最后一幕。残暴的魔神紧拥着浑身是血的少女,被阴暗遮挡住的脸颊苍白冰冷,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那个少女是谁,之后又发什么了什么,魔神如今还尚在人世?若果真如此,为何已经苏醒的他不去夺回自己的心脏?

  一连串的问题把他们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夜东篱正想着再去神碑上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就见石碑上慢慢浮现出一行笔锋凌厉的碑文。

  而且他看不懂,好像又是神族的古文。只能把路让开,让清作过去看。

  “写的什么?”

  清作看着石碑上一笔一划凹陷下去的笔锋,双手一点点握紧。

  “镇珠是镇压地下那些魔兽的关键,绝不能让镇珠离开半泽荒,否则六界将陷入一场空前绝后的浩劫。”

  清作说完后,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夜无拘突然插了一句:“那若是镇珠被毁了呢?”

  “那就跟离开半泽荒是的一样的结果,六界覆灭。这世上能操控镇珠的人只要魔神,一旦镇珠落入他人之手,便会失控。”

  夜无拘一改刚才敌视清作的态度,开始虚心求教:“那也就是说,如今六界尚在,说明镇珠还完好无损待在半泽荒?”

  清作点了头。

  这下在场的气氛瞬间陷入了死寂,夜无拘转头看着夜东篱,目光意味深长。

  “你不是说镇珠被你毁了吗?”

  夜东篱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支吾半天,才道:“我当时是想毁了,可是那玩意儿太硬,砸地上都不带碎的。没办法我只好把它丢了。”

  “丢了?”

  夜无拘跟清作齐声道。

  夜东篱抓了抓后颈,他要是知道今天会碰上这么个事,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夜无拘跟着来的。

  这小混蛋肯定得不依不饶。

  当年那么大的事他都敢撒谎骗他,确实有点说不够去了。夜东篱自知理亏的低下头,却不想,夜无拘竟然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追问,只是跟清作在一旁站着,满脸焦急。

  “那怎么办?若是镇珠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夜东篱见他没发脾气,才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轻描淡写道:“丢了再找呗,反正魔界就这么大地方。”

  清作看着夜东篱的侧脸,眼中的光芒闪了闪,又缓缓垂下。

  他不知道夜东篱为何要说谎,也不知道他的那位弟弟为何明知夜东篱在说谎还要装作一副相信的模样。

  夜无拘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扯出一声嗤笑。

  “你说的轻巧,魔界这么大地方,现在你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就靠我们仨跟家里那群饭都不会自己吃的小孩得找到哪辈子去?等你找到镇珠六界早就覆灭了。而且因为当年的宫变,整个魔界都知道镇珠是能一统六界的宝物,镇珠流落民间的消息一旦传出,整个半泽荒还不得乱了套。”

  夜东篱嘶一声,点点头。表面震惊,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这可怎么收场。镇珠就在他身体里,今天若是只有清作在场,他把这件事坦白倒也无妨,要命的是夜无拘也在,这就不好办了。

  夜东篱紧紧扣着两只手,两个手背都被他的指甲划得一片通红也毫无察觉,一旁的清作上前不动声色的按住他左右乱颤的手腕。

  “不然我回天界调兵来半泽荒一起找。”

  夜东篱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清作:“啊?这事就不用惊动天界了吧。”

  要是能回到那天,夜东篱一巴掌打死自己也不会再把那颗珠子吞下。这倒好,想死没死成,现在落得个比死更难受的下场。

  清作看出他慌乱的心境,语气缓了缓。

  “正好我也要回天界,你若不愿就算了,我回去拿些东西再来找你。”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地下,往外走时就见魔宫入口围了一圈人,堵得水泄不通,吵闹的声音特别大。

  夜东篱走过去问了一位老者:“这是什么情况?”

  “禀荒主,刚才我正在墙边下棋,就听门外的河沟里传来扑通一声巨响,打着灯笼走近一看,水面上竟飘着一具白晃晃的尸体,吓得老朽差点魂飞天外。我用渔网把那尸体捞上来一看,这人竟然还是活的,就不知年纪轻轻为何要投河寻短见了。”

  “还有这事?”

  夜东篱拉着清作跟夜无拘挤进人堆,就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郎正坐在地上,面容稚嫩清俊,只是一身青衫湿了个彻底,略显狼狈。他茫然的环顾四周,却在瞄向这边时呆滞的双眼突然泛起了光。

第49章 “我,死了吗?”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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