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宠溺
陌老大嗫嚅着嘴皮，始终发不出一声，洛隐于黑暗中，等陌寻翎离去才进屋屏息静气看了眼陌老大。
洛跟了上去，陌寻翎先回了趟陌府，陌寻威听了消息找了过来，两人在侧室说了会儿话。
陌寻威知道父亲出了府，特意等大哥回来了询问：“大哥，父亲去了后山偏院？”
陌寻翎点头，陌寻威又问：“父亲可好？小弟何时能去看他？”
“二弟别急。”陌寻翎诓哄道：“随为兄南下。”
“大哥怎跑去南下？”陌寻威困惑道。
陌寻翎拉着他手往外带，嘴上急道：“这话说来话长，待为兄路上与你详说。”
陌寻翎吩咐下人准备马匹，又召集了十名术士，同时门前又来了三人，三人皆虎体熊腰，一身黑衫，三人让出一条路，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马夫赶忙跳下来跪地上，车上之人戴着一副银面具踩着马夫的背下来，从三人中穿过，对陌寻翎拱手说：“陌大兄弟。”
“扬公子。”陌寻翎回礼道。
一边的陌寻威也禅了衣裳，朝他行礼：“杨公子怎么过来了？”
面具男黑亮的眸子透着锋锐，他望着陌寻威说：“在下听闻两位陌兄弟要出门，特地前来相助。”
陌寻威抓着脑袋略显憨态，陌寻翎一笑：“杨先生费心了，我与家弟正打算南下，若杨先生来助，自然是如虎添翼，不日便能达成。”
杨先生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弯了下，声音染上笑：“那好，咱们即刻出发。”
洛等他们都走了才偷偷摸摸跟上去。
白苏听完暗卫的汇报，朝巴戟道：“将军，咱要南下？”
“不用。”巴戟挥退暗卫，转头看着他说：“他们要杀的是陌渊，洛会跟过去，你我二人留守京中。”
白苏应下。
两日后，皇帝醒了，召了三公等达内阁大臣，也请了巴戟进宫，巴戟懒得穿官服。
白苏柔声劝道：“以将军的能耐自不用做这些，但嘴巴长他人身上，将军可不要叫那些人嚼了舌根才好。”
巴戟一笑：“就你规矩多。”
“将军冤枉啊，我可是最没什么规矩的。”
白苏大喊冤屈，巴戟任由他束发，又笑着在他在手心捏了捏，取笑：“你还知道？也就你敢如此，换了其他人还不得吓得哆嗦。”
白苏俏皮笑了笑：“将军怎知我没哆嗦？”
巴戟伸手点了点他鼻尖，语气中满是无奈：“你啊你，快随我进宫。”
二人紧赶慢赶进宫，飞霜殿外，三公等人已在外等候，几人见巴戟来了，都朝他行了礼，巴戟回礼，几人等皇帝宣见。
没一会儿，皇帝跟前的大总管郑公公出来了，朝众人行礼说：“各位大人，皇上宣诸位觐见。”
几人嗯了声，也就林知卓道了声有劳。
白苏留在屋外等候，巴戟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白苏几步到他跟前，满腹困惑：“怎这般快就出来了？”
“皇帝把他们留下来，很忌惮那些话被我听了去。”巴戟凉飕飕说，看皇帝的样子应该活不长了。
“那我们现在离宫吗？”
“离吧，皇家的事本就与我无关。”
两人说着转身，房门在这时打开了，几位大臣脸色复杂地出来，郑公公手中撑拂尘，急慌慌跑来，见巴戟欲走，当即扯着嗓子急喊：“大将军留步，将军留步，皇上有请。”
巴戟转过头看着他，眉宇间满是不悦，郑公公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白苏也转过身望着打开的寝宫，左右相已经离开了，御史大夫和巴戟打过招呼便走了，院子里就剩巴戟，白苏和太尉。
太尉已年老色衰，一百二十岁，在普通人中称得上高寿，廖太尉乃两朝元老，为人奉公不阿，从未偏向哪边皇子，唯一效忠的便是皇帝。
白苏记得此人，夏纳的太尉廖和，此人一生兢兢业业，早年替皇帝平了贪官污吏，又出使他国，对别国风俗也十分了解，文学造诣极高。
可惜在《圣灵》里，皇帝后期昏庸无能，奸臣当道，攻打了弘晖国，还想一口气吞了周边两个小国，当时皇帝屠杀弘晖国百姓，命陌渊为兵马大元帅，率领二十万精兵攻陷弘晖，破了几十座城池，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廖和多次进言皇帝要以仁德治国。
夏非翊却说：“朕杀地是敌人，哪怕是寻常人也是咱夏纳的敌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廖和多次面圣俱被拒，廖和长跪大殿外求情，最后被皇帝关进地牢，任朝中大臣如何求情都不能将廖和保出来。
不过几月廖和就死于地牢。
想到这儿白苏有些替廖和感到惋惜，他对太尉点了点头，太尉愣了下也冲他点头，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郑公公领着巴戟进苑，巴戟不放心白苏只身在此，将人带了进去。
庄严华丽的宫殿内，皇帝躺在龙床上，一脸死灰，双目无神，只是听到声音，眼珠子勉强转动几下，颊颧消瘦，骨瘦蜡黄的手指动了动，郑公公会意退下。
皇帝声音沙哑，嘶声道：“巴戟，朕想让你做件事。”
“条件。”巴戟冷冰冰开口。
皇帝干裂的嘴唇上下蠕动，最终发出低弱的嘶哑声：“朕答应你，朕的身体朕清楚，你是高阶术师，夏纳最强的修行者，朕猜你早就看出朕这幅身体寿命已到了吧。”
“不能。”巴戟俯视他：“以普通人寿命来岁，你仍处壮年，至于五脏六腑为何会提早衰弱，本将军不相信你会不知道？”
“说！”巴戟突然厉声道：“你找来的神秘人所在何处？”
皇帝猛然睁大了双眼，他这般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皇帝气若游丝问：“除了你还是谁知道那人的存在？”
“不清楚。”巴戟语气十分不耐。
“好好的皇帝不做，非要去寻什长寿灵药，世间哪有灵药，即便是修真界也不曾有，倒是你，你可知自己都干了什么事，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也敢用。”
巴戟一脸戾色，他瞪着皇帝，皇帝便不敢乱动眼珠子了，巴戟恶狠道：“绯阴国的巫蛊师你也敢用，嫌命太长了，本将军这就成全你。”
皇帝闻言将眼睛瞪着老大，眼珠子疯狂转动，白苏瞧了煞是惊恐，巴戟握拳飞快地朝皇帝打去。
原本垂死挣扎的皇帝突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接着两条如干柴的手臂快速动了起来，白苏见状往后退了步，病中的皇帝直挺挺立了起来，穿着明黄深衣朝白苏扑来。
白苏反应极快却还是被皇帝的煞气震了下，白苏一退再退，巴戟一跃到他身边，白苏反应不及巴戟便搂上他的腰，稍用力把人拉入怀中，白苏耳朵贴上他胸膛，听着均匀有力的心跳莫名安心了。
巴戟搂着他飞到房梁上，皇帝扑了空，僵硬地抬头见二人立房梁上，顿时吼了声，吼叫声惊到外面的护卫。
郑公公带了个小太监在门外问：“皇上，发生何事了？”
没听到回答，又唤起巴戟来，巴戟不耐烦吼了句：“快带人进来。”
巴戟早想快些结束，给皇帝致命一击，可白苏拦住了，非要多引些人过来，小太监顿时被吓了跳，连滚带爬地跑去找郑公公，殿外的护卫比他速度更快地提着长刀闯了进来，巴戟抱着白苏躲开皇帝的攻击。
其中一个一品侍卫高声问：“将军发生何事了？皇上怎成这幅模样了？”
巴戟说：“你们当心，皇上像是被人控制了。”
话落，几名侍卫纷纷察觉不对劲，正想再问几句，皇帝已朝他们攻了过来，邪气吸入体内，这些人发出凄惨的哀嚎，其他几人赶忙逃走了。
巴戟看着他们遁走的方向，对白苏说：“瞧，他们跑了。”
白苏没回他，扯了扯他衣袖，大惊：“快看！皇帝比之前能力更强了。”
巴戟定睛一看，皇帝周围的黑气比方才浓了，他说：“你待在这儿，我去会会他。”
白苏一把拉住他，二人对视片刻，白苏方说：“别去，让皇帝出去。”
巴戟立马明白了，唇角绽出一笑，从袖囊里掏出一瓶子，摊开他手说：“吃一颗，他发现不了你气息。”
白苏一口吞下，复问：“将军呢？”
“我不用。”
白苏这才想起高阶术师本能隐藏气息。
皇帝在殿里东窜西窜会儿，没嗅到灵力的味道，便冲了出去，侯在外面的人早逃了，郑公公带着徒弟和小太监往御花园方向逃，途中遇见一宾妃。
德妃近来正受皇帝恩宠，见他们莽莽撞撞地跑来，当即喝道：“站住！看见本宫也不知行礼，哪个宫的？”
郑公公停住了，徒弟低声问他：“师傅怎么办？”
语气中已掩藏不住焦急与害怕。
郑公公此刻也心乱如麻，皇帝疯了，也不知巴戟能否拦得住，这些护卫们也不敢真伤了天子，他还得将此消息传给左相。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还是在下午六点哦，感谢支持鞠躬，这几天瓜子有点忙，就不能及时回复大家了（虽然也木有评论），但偶会时常想念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