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纯友谊
乔铱有提前问路子诚的喜好和口味，对方倒没什么挑的，便看着买了些，两人吃绰绰有余。
朱映雪和自己的好姐妹兼同班同学也来了这条街，正在想吃什么的时候，好姐妹突然兴奋地碰着她的胳膊，“雪儿，你快看，那不是我们班的路子诚吗？对面的女生难道就是他的女朋友？哎呀，好好奇呀。”
朱映雪望过去，只见路子诚和对面的女生闲闲地聊着什么，平时在班上倒从没见他和哪位女生这么单独聊过天，说实话，她也很好奇。
路子诚在班上尤其低调，一个人住在校外，和班上同学的关系说不上亲近，但也没到完全不搭理的地步，有事找上他，能帮的一般都会帮。他话少，不爱表现，算是比较木讷的性子，平时从来不会像其他有的男生，动不动就喜欢跟女生乱开玩笑。
朱映雪作为班上的学委，对路子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的成绩，上学期的绩点在班上排第一，这学期的话，最难的数据结构与算法这门课布置了小组作业，恰好她是组长，路子诚则是组员之一。
在好姐妹的撺掇之下，两人买好夜宵就走过去。
好姐妹：“唉，好巧哇，路子诚。”
路子诚礼貌地跟两位打了声招呼。
朱映雪：“正好小组作业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方便一起坐吗？”她望着两人，路子诚望向乔铱，乔铱热情地招呼：“坐吧坐吧。”
好姐妹坐到了乔铱那边，朱映雪只好在路子诚这边坐下。
“学委，小组作业是有什么问题吗？”
朱映雪抱歉地开口：“你也知道，这门课特别难，其他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就偷懒地想把难的部分给推掉，挑简单的做。我私下里找他们谈过几次，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一直说什么不会做就算逼他们也做不出来。没办法，眼看截止日期就要到了，现在很多任务都堆在我这，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研究，肯定来不及，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再做一点，到时候小组分工那儿我会如实写的，方便老师参考给分。”
“没关系，你看哪部分还没完成，回头发给我，我抽空就做。”
“好，真是太感谢你了。”
好姐妹：“你们组倒好，至少还有两个做事的，我们组到现在根本就是一团乱，早知道就跟老师申请换去你们组了。”
朱映雪：“现在就别想那些不可能的，好好研究还来得及。”
好姐妹：“哎……”
乔铱听他们讲小组作业的事，好奇地问：“学计算机是不是很难啊？”
好姐妹：“这个问题你问对面两位学霸的话，他们一定回答你不难，但是问我这个学渣的话，那就是太难了啊。”
朱映雪：“谁让你上课不听的。”
好姐妹：“听不懂才不听的嘛。”
路子诚望向乔铱，“学英语枯燥吗？”
乔铱：“其实还好，要是喜欢的话，学起来会更有动力。”
好姐妹逮着机会就八卦地问：“路子诚同学，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还是第一次碰见呢。”
不及路子诚回答，乔铱就已经呵呵笑了起来，“姐妹，你猜错了，他是我的债主。”
“啊？债主？”
路子诚微微皱眉。
乔铱：“对啊，不过，大家看到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就总是习惯性地往男女关系方面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猜点其他的，比如纯友谊之类。”
好姐妹：“你觉得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吗？”
乔铱：“我觉得有，男女之间也可以像兄弟一样相处的嘛。”
朱映雪：“这倒是一种可能，路子诚同学呢，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顿时三双眼睛齐齐地望着他。
“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并不清楚。”
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乔铱追问：“那你怎么看待我刚刚说的那种情况？像兄弟一样相处，从你的角度谈一谈。”
路子诚略微思索，然后认真地看着乔铱：“你的假设缺少一个前提，如果你说的像兄弟一样相处，是亲近到可以比肩男女朋友的关系，那我就不同意，在我这里，只有喜欢的一个女生和其他女生。”
乔铱一时怔住，而后笑着解释：“我就随口一说，假设一种普通的相处模式，肯定不能和女朋友一样亲近，不过，你这态度……还真是格外地霸气呢，我同意你的观点。”
路子诚不好意思地低头继续吃东西。
好姐妹：“我也同意！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路子诚，有喜欢的人吗？我给你介绍，对了，学委就不错，俩学霸强强联合。”
朱映雪呵斥：“吃你的东西，别乱点鸳鸯谱。”
路子诚婉拒，“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个人还是我自己找吧。”
夜宵之后没几天，乔铱接到一份家教，补习的孩子是初中生，周六全天，周日半天，从此便开始了每天泡图书馆和自习室的日子，因为备课之余，还要准备期末考试。
每到期末，学校里最受瞩目的事件恐怕就是抢座热潮了吧，大多数人都抱着临阵磨枪的态度，从宿舍那个安乐窝中将自己扯了出来。僧多粥少，想要抢到自习室或者图书馆的位子，一靠早，二凭运气，反正座位并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这天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乔铱想找个地方学习，图书馆肯定没戏，就看自习室。她抱着书到安排自习室的黑板面前，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打算一间一间地去找。
乔铱转了一圈，在走到第五间教室的时候才终于找到合适的位置。
像这样的场合，不相熟的人一般不会挨着坐，为免尴尬，中间往往自发隔着一个或者两个空位。乔铱坐在边上，与里边的人隔着两个位子，先捋捋自己的学习计划，然后翻开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路子诚将纸币塞进自动贩卖机，选择自己想要的饮料，点击“确定”，不过，在听见“嘭”的一声之后，屏幕又显示“恭喜中奖”的字样，很快第二瓶饮料也掉了出来。
拿着两瓶饮料，心想待会儿遇见某位认识的人就送出去吧。
来到安排自习室的黑板前，他只是凝神看了一会儿，就记住了大概排布，迈步朝楼上走去。其实路子诚住外面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和大家一起抢座位，只是整天呆在家里有些闷，学习效率低下，就想换个环境。
耐心地一间一间地找，来到三楼最边上的教室，一眼望去，全是满的，正想离开的时候，却眼尖地发现一个熟悉的人……
路子诚在门口停顿几秒，最后还是迈步跨了进去。
乔铱低头看书，余光瞥到有人正沿着走廊阶梯往上，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这个人停在自己身边。
抬头仰望，一个温和的笑容撞入她的视线，立马小声地打招呼，路子诚用眼神询问可以坐进去一个位置吗？于是乔铱就把外面的位置让了出来。
大家都在学习，即使小声地交流也像蚊子的嗡嗡声一样，清晰又烦人，乔铱便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一句话：“最近自习室爆满，不容易找到位置。”
路子诚把饮料递给乔铱，也在她那句话下面写：“是啊。”
“你怎么买两瓶饮料？”
“自动贩卖机，中奖。”
“我就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运气。”
路子诚画了一张简单的笑脸。
两人挨在一起坐，即使再小心翼翼，行动间都还是会磕着碰着，乔铱意识到这个问题，借换书的间隙悄悄往旁边空间挪了挪，饮料放在左手边，他们两人之间。路子诚微抬视线，就看见一模一样的两瓶饮料挨在一起，关键瓶身上的小人还是卡通的一男一女，登时不自然地伸直搁在走廊一边的长腿。
乔铱学习一阵之后，抬起头来让脖子休息休息，不经意间瞟到路子诚的书本，全是看不懂的符号，不过旁边的笔记倒是做得认真，果然术业有专攻。
路子诚也恰好抬头，对上乔铱的视线微微一笑，在草稿纸上问：“你要学到几点？”
“十点吧，你呢？”
“我也是，到时候一起出去。”
“好。”
快到十点的时候，坐在里边的同学打算离开，只能外面的路子诚和乔铱让一让。路子诚起身站到走廊，乔铱也跟着走出来，但椅子是固定的，桌椅间空隙特别狭窄，不小心踢到支撑椅子的脚，绊了个趔趄，外面的人及时扶住她的胳膊，乔铱赶紧站稳，与路子诚隔着一层阶梯，心里对自己刚刚的“柔弱”斥责不已。
十点后，两人在教学楼门口分开，乔铱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刚刚和路子诚互相加了微信。
好奇地翻翻他的朋友圈，却只发现一条横杠，这是真的什么都没发，还是对她屏蔽了？乔铱退出微信，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快到宿舍的时候，手机突然“嗡嗡”地振动，看见是谁之后，乔铱愣了一秒才接起，还真是许久未接到这个电话。
“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等下就去，乔乔，最近学习忙吗？”
“有点忙，不过还好。”
“是这样的，我跟你说，佳佳考了560分呢，刚出成绩，辛苦了一年，终于可以放松了，她想来嘉临市找你玩，你带她好好玩一下吧。”
“哦，她想什么时候来？”560分，自己考580的时候都没见母亲有多在意咧。
“就是这周末，方便吗？”
“妈，这样，我最近要准备期末考试，等我考完试再来吧，到时候才有时间好好带她玩。”
“好，我跟佳佳讲一声，乔乔，还有钱花吗？我转点给你。”
“不用，还有的，我在做兼职。”
乔母又是自责的语气，“乔乔，不好意思，还得你自己挣生活费。”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成年了，能挣不是更好吗？”说得好像她才是外人一样。
乔母沉默半晌，关心的话语始终没有讲出口。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乔铱继续往宿舍走。方佳佳终于考完试了，这一年母亲就打过寥寥几个电话给自己，内容无非都跟方佳佳有关，平时也都只围着那姑娘转，还让自己也跟着配合，反正只要方佳佳想要的，都无条件满足。
乔铱对此不能有任何怨言，因为……
她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