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比赛结果
颁奖典礼之后，获奖队伍与几位老师领导一起聚餐，路子诚心不在焉地坐在旁边角落，时不时地看看手机，然而这样的场合他又不能提前开溜。
“喂，兄弟，你怎么一个人闷在这儿？喝酒啊，来，我敬你，我们组的大神，哇靠，最后一题完成得简直太惊险了！但是，好刺激啊……”对于杨磊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毕竟第一名的赵文杰队在去年就已经出了名的水平高。
路子诚勉强喝下。
朱映雪也端着酒杯过来，脸颊已经明显泛红，杨磊抽掉她手中的杯子，换上茶水，“学委，女孩子还是少喝一点酒。”
“我就再喝一杯，一定要敬一下我们组的大神。”说着就把酒杯夺了回来。
“好吧，那就再喝一杯。”然而后来并不止……
“大神……”
路子诚轻轻碰了一下，又喝下去一杯……
其实，他的酒量也不是很好。
“对了，李教授找你呢。”朱映雪对路子诚说。
“找我吗？”
“嗯，几位学长学姐都在那边，苏浩他们也在，就是没看到你。”
他瞧一眼人数最多的那桌，站起身来，想了想，又拿上自己的酒杯。
李教授正在给学生们讲一些过去带队参加程序设计大赛的经历，见路子诚三人过来了，就对其他学生介绍，“映雪和杨磊你们刚刚已经认识了，另外还有一位，路子诚，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今天差点就拿了冠军，只差一分钟！这么短的差距在比赛中可是很难见到的，大家可以相互探讨探讨。”
“还有文杰，你们的罚时有点多了。”
……
在程序设计大赛中，最直观的自然是看谁解的题比较多，在解题数相同的情况下，就看用时，而用时是这样计算的：每道试题用时从竞赛开始到试题解答被判定为正确为止；比如第一题在比赛开始10分钟提交通过，第二题在比赛开始30分钟提交通过，那总用时就是10+30=40分钟，如果某道题提交第二次才通过，就还要加上罚时，即10+30+20=60分钟。
有罚时很正常，时间和排名在封榜前都能看到。
路子诚打起精神认真地听取李教授的分析和指导，以及经验传授，勉强应付着大家的祝贺、鼓励和交流，心却早已经飞到其他地方去了。
今晚的冠军自然是赵文杰队，也是唯一的金奖获得者，往下则是两组银奖，路子诚队和一支大三的队伍；三组铜奖，苏浩他们也在列。
赵文杰刚刚就已经打听到，原来最后一小时完成三道题的就是这个叫路子诚的学弟，自己队伍这一分钟完全是险胜，而且对方的罚时比他们少，说明发挥稳定，这也是拉近差距的关键。
赵文杰觑着空就来到路子诚身边，“学弟，你竟然能一小时做三道题！接下来的省赛我们两个队可要互帮互助啊！”
“不是一小时做出来的，封榜那会儿第七题已经差不多快完成了。”
“那也很厉害……”
然后两个牛人就开始交流起经验来。
路子诚因为今晚心情欠佳，在喝了一点酒之后也不控制了，完全来者不拒，和赵文杰交流完之后，他的脑袋已经变得晕晕乎乎起来，又找到一个角落暂时休息休息。
杨磊后来也察觉到路子诚其实并不开心，找到机会就过来他身边，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抱歉地开口：“兄弟，不好意思，如果我能再快一点，留更多时间给你，冠军就是我们的了。”
路子诚疑惑地问：“干嘛跟我道歉？”
“我看你都不怎么开心，也难怪，只差了一分钟，肯定会觉得可惜吧。”
“没有，我在意的不是比赛结果，而且，今天我们配合得很好啊，真的很高兴能和你，还有学委组队，你们别总是把我捧得那么高，我真的没有那么厉害，在高处我害怕。”
“哈哈，那以后就少捧你，免得你害怕，不过，既然不是因为比赛结果，那是因为什么？我看你兴致都不怎么高。”
“唉，我在乔铱面前夸下海口，说只要我拿了冠军，就可以向她提一个要求，现在泡汤了，所以，我在意的不是比赛结果，而是能不能提要求。”
“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呃……兄弟，你真是一直在刷新我对你的认知啊。”
“这件事你不准说出去。”
“那当然，磊哥我用人格担保！而且，我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帮你忙的办法。”
“什么办法？”
“呵呵，来，再喝两杯……”
晚上十一点，乔铱躺在床上，抱着手机无聊地刷小视频，不是比完赛了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联系自己呢？当时在他们欢呼之后没多久乔铱就离开了，因为下午还要上课，所以也不知道最终结果到底怎么样。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睡觉，明天上完课还要训练，这周六就要比赛了！
一鼓作气躺在床上，正想把手机关机时，却来了电话，路子诚……
“喂。”
“你好，请问是乔铱吗？”
“你是？”
“我是路子诚的队友，也是他同学，我叫杨磊。”
“哦，你好。”
“是这样的，我们比赛结束过来聚餐，路子诚喝多了，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大家都不知道他住哪里，问他呢，就说让打电话给乔铱，所以，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送他回家？”
大半夜让她送，好像不太方便吧？
“不好意思，能把他带到男生宿舍去将就一晚吗？”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另一位队友也喝多了，我实在拎不动两个人啊，其他朋友也没有合适的。”
“……”
几秒之后。
“你们在什么地方？”
知道地址后，乔铱就起床换衣服出门，“美女们，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啊。”
陈娇：“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就一个朋友喝多了，我去接一接。”
大梁：“喝多了？去哪儿接？那些不太正经的地方你可不要随随便便一个人去。”
“一家饭店，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他们朋友聚餐。”
玥玥：“哦，那你接到人了可要及时告诉我们一声，不然大晚上的不安全。”
“好咧，谢谢各位美女关心，我就先出去了，拜！”
赶到的时候，饭店里只剩杨磊他们和赵文杰几人，老师安排好学生之后刚回去。
乔铱来接路子诚，其他人都好奇地打量，她微笑着跟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就过去察看路子诚的情况。
杨磊拍拍趴着的人，“兄弟，醒醒，你想见的人来了。”
路子诚抬起头来，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到眼前的姑娘，“乔铱……是真的乔铱吗？”
“不是真的难道还有假的吗？”哭笑不得地回应，然而下一秒路子诚就坐着的姿势猛地搂住她的腰，“乔铱，我要跟你说抱歉。”
这举动吓了她一跳，怕路子诚在这儿讲出什么不该讲的话，赶紧掰着他的胳膊想把人给扶起来，“我们回去再说。”
可实在低估了一个成年且不胖的男子的真实重量，站是站起来了，奈何摇摇晃晃，乔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给稳住。
杨磊在顾着朱映雪，赵文杰就主动上前搭把手，才终于成功把人给带到路边。
从刚刚乔铱出现开始，朱映雪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两人往外走，她也呆呆地跟上去，还差点踢到椅子摔倒，幸亏杨磊扶住了她。
乔铱扶着人在路边等车，路子诚紧紧地搂着她不放，身体的重量也在往她身上靠，只能艰难地保持站立，而且这人还一直搂着她说什么没脸见她，抱歉之类的话，还有人在旁边呢，于是直接威胁，“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先闭嘴，不然我就把你扔这儿。”
然后路子诚就真的不讲话了，赵文杰忽地笑出声来，对上乔铱的视线，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在笑，乔铱默不作声地扭头望向路口，等出租车过来。
后面朱映雪出来了，挣扎着也来到路边，“路子诚，你要走了吗？”
他没说话，乔铱温和地解释：“嗯，我送他回去，你们回去也要小心一点。”
朱映雪又问：“路子诚，你要跟她走了吗？”
看这女孩的眼神，她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杨磊跟他们交代了几句，就先带朱映雪回去，路子诚真的一句话都没说，乔铱在心里叹出一口气。
好不容易把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扶到1006面前，乔铱喘口气，问：“你钥匙放哪儿的？”
路子诚不说话，转了个方向，意思是在左边裤兜里，她无奈地开口：“你可以讲话了。”
“在左边。”
“然后呢？快点拿出来开门啊。”
“哦。”
听话地摸钥匙，但刚刚摸出来就掉到地上，乔铱语气不好地让他扶着墙自己站稳，然后捡起钥匙开了门。
把人扔到床上之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等歇够了，不理会某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又起身去把窗户打开，晚上有风，徐徐地吹进来散去屋子里的燥热。
在窗边吹了会儿风，这才来到床边把路子诚的鞋袜脱掉，扯了扯被压住的被子，给他盖住肚子。
“乔铱……我没脸见你，但我又好想见你，。”
“为什么？”今晚一直在讲这个，应该是跟比赛有关吧。
“我在你面前夸下海口……却没有拿到冠军……只拿到第二名……差了一分钟……我对不起你送的早餐……对不起你之前的允诺……”
“这个啊，其实完全没有关系，想开点，比赛嘛，怎么可能你说想拿冠军就能拿，你在努力，别人也在努力，而且能拿到亚军，差距还那么小，真的，你已经非常优秀了。”
路子诚晃晃悠悠地拉住她的手，又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平，拍拍旁边的空位，“你躺下来，我们聊聊天。”
“就这样聊不行吗？”
“站着累。”又拍拍旁边的空位。
“好吧。”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就陪着聊聊，于是在床铺另一侧躺下，两人中间隔着大概两尺远的距离。
路子诚似乎是不太满意，想往她那边凑，被乔铱伸手抵住了，“就这样说话，不然我现在就出去。”
“那你躺进来一点，床边不舒服。”
“嗯。”稍微挪了些。
他们面对面躺着，乔铱朝着窗户，外面的月光照进来，路子诚能清楚地看清那让他眷恋的眉眼，而乔铱眼中只有对方模糊的表情，模糊的面容，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那股丝丝缕缕缱绻缠绕着的视线。
某人还是不太满意，又抓住了她放在身前的手。
“路子诚……”
“就是想牵一牵……我保证，这样就可以了。”
乔铱无奈，又狠不下心拒绝，只好由着他去。
“想聊点什么？”
某人定定地望着她，“乔铱……你会不会觉得我自视过高……没有那个能力却敢口出狂言？”
“路子诚，你之前说的是如果，如果拿到冠军，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又不是一定，而且你能以这么小的差距获得第二名，说明确实有那份实力，所以，并不算口出狂言，我也没觉得你自视过高。”
“我就是怕你对我印象不好。”
“你在我这儿还有好的印象吗？”
“多多少少应该有一点的吧……不然你也不会总是脸红。”
“……”
“拜托，别提这事儿。”
“我想提……一想起这事就很开心。”
“……”
两人絮絮叨叨，不知道为什么，聊着聊着，乔铱心里忽然就生出了几分酸楚，这股情绪来得猛烈，她赶紧翻身，仰面朝上望着天花板。
瞧见乔铱的动作，路子诚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又“矫情”了而已，因为受过很多忽视，也被很多人“抛弃”，却屡屡在路子诚这儿感受到被重视和被在意，她很感动，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这样关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