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同类人

　　就这样，申雪儿被所有人给撕上了热搜。

　　热搜第一, 还是实打实的。

　　申雪儿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气。

　　不管她是什么情绪, 方文熙都是一个头两个大的。

　　自从签了申雪儿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头发越来越少了。

　　再这样下去, 不到三十就头秃了，咳咳。

　　她这边郁闷得紧，申雪儿那边却来撒气：“你是怎么办事的？你不是经纪人吗？怎么经济我的？公关啊！公关会不会？就这样让人把我撕上热搜, 还居高不下？！”

　　她的抱怨, 方文熙也可以理解。

　　但听起来, 还是不舒服：“大小姐, 你能别先找人撒气么？这事也能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

　　申雪儿瞪眼。

　　方文熙吭了吭, 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事自然是要怪申雪儿的。

　　如果不是申雪儿没事跑去惹韩露，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但她怕这事告诉申雪儿后更糟。

　　以申雪儿的个性，知道了这件事, 只怕反而会跑去找韩露理论，到时候肯定让事情更加恶化。

　　所以, 她想了想, 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默不作声。

　　算是把这锅给背了回来。

　　“哼！没用！”

　　申雪儿冷哼一声, 表达了对方文熙的不屑。

　　同时, 跺脚离开。

　　见她离去, 方文熙松了口气。

　　她早已习惯了申雪儿的骄纵脾气，对于对方说的任何话，都不会再介意。

　　反而申雪儿离开, 让她终于有了自主行动的空间。

　　是的，她还有事。

　　她要去找人。

　　找的不是别人，而是冰易。

　　这部剧的编剧是冰易，而且冰易还经常来探班，想找到她，并不难。

　　略一打听，便要到了冰易的号码。

　　毕竟，她是以申雪儿的名义，说要找冰易讨论剧本。别人一听是流量女二找著名编剧讨论剧本，也不敢耽误，就赶紧告诉她了。

　　冰易也很爽快，听方文熙说要见面，直接就答应了。

　　方文熙很惊喜，立刻就跟对方约了最近的地点和时间。

　　两人很快见面。

　　“想要喝点什么？”

　　方文熙把饮品单递给冰易。

　　冰易拿着饮品单弹了弹，笑：“喝什么，主要取决于看谁请客。”

　　方文熙微笑：“自然是我请客。”

　　“那就好。”

　　冰易愉快地点了最贵的。

　　方文熙又笑：“冰大编剧果然爽快。”

　　然而，冰易订正：“其实‘冰’不是我的姓。冰易是笔名，应该连在一起说的。”

　　“啊。哈。原来如此。冰易大编剧。”方文熙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笑着说，“你确实很爽快。”

　　冰易也笑了：“不爽快不行啊。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的。比如我们两个见面，正常来说，你是不会请我喝东西的。”

　　“哦？”

　　方文熙不置可否。

　　冰易看着方文熙，笑得很有内容：“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你就算要请女孩子喝东西，也不会请我了。对吧？”

　　这话，已经等于把一切都点破了。

　　方文熙哑然。

　　半晌，哈哈大笑：“有道理。有道理！”

　　这一次，她的笑很真实了，不再只浮于表面。

　　而且，是知音之笑。

　　两人在这方面，真的是知音了。

　　只一瞬间，便看出了对方是同道中人——表面衣冠楚楚，实际却是个风骚铁T。

　　坦白说，她们两个人从第一次在片场见面，就已经互相读懂了。她们知道彼此都是同类，所以并没有半点接触的欲望。同类相斥嘛。

　　所以，这次方文熙主动找自己，冰易就知道她是有事。

　　“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行，既然你爽快，我也爽快。”方文熙也同样开启了“快人快语”模式，“雪儿的事，你们能不能收手？条件可以谈。”

　　冰易摊手：“我们没买水军。”

　　这个还真没有啊。

　　然而，方文熙却了然一笑：“是，你们没买水军，但你们鼓动了粉丝嘛。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让粉丝收手。”

　　“什么鼓动粉丝？饮品可以乱请人喝，话却不能乱说的哦。”

　　冰易似笑非笑。

　　方文熙摇头：“刚才还夸你爽快，这么现在却不承认了？”

　　“本来就没有的事，自然没什么可承认的。”

　　对于韩露的事，是绝对不能自作主张“爽快”的。

　　这是冰易的铁律底线——从不给自家韩露留话柄。

　　见冰易不肯承认，方文熙知道再问也没意义，便直接亮了底牌：“如果我说，我可能会跟媒体爆料点韩影后的感情私生活，你是不是会想起点什么？”

　　冰易不说话了。

　　良久，她冷笑：“你对申雪儿不也是有点什么？”

　　自从片场第一次相遇，两人就都看透了对方，包括，双方对韩露和申雪儿的态度。

　　其实，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只要看眼神，就能看出来。

　　这事，同类都懂。

　　而她们，刚好是同类。

　　所以方文熙也不否认。

　　不过，她却不怕：“我对雪儿的感情，只是单方面的，她并没有回应我，甚至不知道我的感情。确切来说，我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

　　“说是由得你说喽。但如果被媒体爆出来，你说吃瓜群众会不会信你们的解释呢？”

　　冰易可不允许她就此逃脱。

　　方文熙却仍是淡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两者被媒体拍下来的资料，自然是不同的。况且，雪儿只是个小新星，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年纪又小，就算被爆出来毁了前程，损失也没堂堂一代影后大吧。而且她年纪轻、咖位小，本身又是网红出道，真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再回网红圈，重新开始，说不定又是一条路。但以韩影后的地位和形象，一旦闹出这种事，只怕就是石破天惊吧！到时候会引来什么样的天变地震，谁都说不清楚。你确定要跟我玉石俱焚？”

　　冰易这下就有点怂了。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但韩露不同啊。

　　而她，绝对绝对不会拿韩露的前途冒险！

　　更不会拿韩露跟任何人玉石俱焚！申雪儿不配。任何人都不配。

　　更何况，方文熙说的对，是就是，这两者被媒体拍下来的资料，自然不同……

　　尤其，她现在跟韩露还是在国外结了婚的。

　　算是铁证如山。跟对方还真不是一回事。

　　方文熙看出冰易怂了，便追问：“怎么样？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呢？是韩影后鼓动的粉丝吧？”

　　冰易闷了闷，没正面回答：“既然你也知道不是我鼓动的粉丝，那你找我干吗？谁鼓动的你找谁去啊。”

　　柿子挑软的捏么？

　　凭啥找自己？有本事找韩露去，看人家影后大人有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反而，方文熙神色依然：“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唔，你们之间，虽然明面上是她在做主，但实际上，肯定都是你把控的。只要你愿意停止这场粉丝讨伐，就自然有办法。”

　　冰易无语。

　　她知道方文熙原本差点头口而出的，是韩露胸大无脑吧。

　　娱乐圈内部的人都这么认为。

　　甚至连乔沐都这么认为。

　　毕竟，所谓的天王天后，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团队。

　　露脸的那个，只是因为她的脸最有观众缘而已。

　　在这张脸后面，有一整个团队的支持和智力加成。

　　所以，娱乐圈才有“人设”这个词。

　　所谓“人设”，就是幕后团队为明星打造的形象，让明面上的明星以这个形象圈粉。

　　但明星真正的样子，没有人知道。

　　圈外观众都只能看到韩露的优雅知性有内涵，却不知，这些形象，都是幕后团队为她打造的。

　　从化妆到姿态到每一个采访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整个团队的结果。

　　甚至，就连她的微博，都有团队在帮着打理。

　　说白了，每个明面上的明星，都不过是一个团队的代言人或者说作品而已。

　　所以，在圈内专业人眼里，韩露一直是“胸大无脑”的。

　　就连乔沐也这么觉得。

　　所以她这么多年只跟冰易接触，却从来不主动约见韩露。

　　确切地说，她从不见娱乐圈各种明星。

　　因为她怕智商被拉低。

　　在乔沐看来，冰易是创造性天才，而韩露只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

　　跟前者接触，可以激发头脑的创造力。跟后者接触嘛，唔，虽然智商目前没有研究表明会传染，但同一群人互相平均，应该是真的。

　　所以，她从不跟低智商人接触。

　　“胸大无脑”的影后韩露，自然也在她的黑名单之列。

　　但冰易自己知道：她家影后并不是胸大无脑！

　　相反，她家影后自己的主意正着呢。

　　只是懒得动脑子而已。

　　她家影后说了，动脑子要头秃，还伤皮肤。所以这种苦差事就交给别人好了，她只负责美美美就行。

　　横竖各有分工，才更能发挥最大优势，红得长长久久。

　　冰易一直觉得自家影后是最智慧的。

　　现在听对方这么说，当然不认同。不过自家影后既然愿意装傻，她也懒得去向全世界公告，便接过方文熙的话头：“行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让那丫头来惹我们家韩露。不然我会让她娱乐圈、网红圈都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