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负伤

  “宋慎带走了镇千保?”

  瑞王一怔,惊讶问:“朗朗皇城,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比武的?”

  侍卫禀告:“据探子所查,是在城北僻静巷子里动的手,属下带人追上时,他们已经离开比武地,赶着一辆马车,前往庆王府。”

  “庆王府?”

  “是!”侍卫笃定答:“宋大夫明确告知,他将把镇千保交给庆王殿下。”

  瑞王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心腹太监王全英却先抱怨:

  “哼,宋大夫今天匆匆告辞,他口中没办完的私事,原来是和镇千保决斗?明知是殿下要的人,他竟执意带去庆王府?实在太不像话了!”

  侍卫办砸了差事,忐忑杵着,不敢多言。

  瑞王定定神,本欲问问镇千保,张嘴却不由自主地变成:“宋大夫伤势如何?”

  “伤得挺重,衣服血迹斑斑,嘴角也有血迹。”

  瑞王一听,心莫名揪紧,屏息问:“伤哪儿了?”

  “夜里看不清楚,只见他靠着车门框,捂着腹部,脸色苍白。”

  “唉呀!”王全英担忧扼腕,“殿下还得靠宋慎治病调养身体,难得出现一个顶用的大夫,他可不能死!”

  侍卫挠挠头,迟疑答:“宋大夫医术高明,他、他应该能治好、治好自己吧?”

  瑞王背着手,“受伤的大夫,恐怕难以自救。”他眉头紧皱,从暖阁东踱到西,又从西踱到东,“确定他们是去庆王府了?”

  “宋大夫亲口说的,除非他扯谎。”侍卫小心翼翼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三更时分,往常病人早已就寝,今日兴起作画,搁笔后困意浓重,但一听见镇千保被擒和宋慎负伤的消息,困意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瑞王停下脚步,站在花瓶旁,俯视红彤彤的糖葫芦,平静道:“事出突然,你们虽然敌不过,但尽了全力,无罪。起来吧。”

  “多谢殿下宽容!”侍卫如释重负,站起,恭敬问:“镇千保被抓去了庆王府,下一步,您看应该怎么办?”

  瑞王再度踱步,步伐有些急,沉思片刻后,吩咐道:“尽快探明情况。查一查平南侯的反应,镇千保是侯府的暗卫头领,狡猾多端,从中煽风点火,其实,本王并无针对平南侯之意。”

  “是!”侍卫躬身领命,“属下马上去办!”

  瑞王叫住下属,“且慢。”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瑞王缓缓道:“江湖门派,鱼龙混杂——”他停顿,斟酌措辞。

  “江湖嘛,是非之地,自然多是非,譬如南玄武弟子,要么卷入贪污案,要么卷入凶杀案,今儿叫张三,明儿叫李四,忒不安分,令人难以摸清来历。”王全英忌惮摇头,心思一动,狐疑问:

  “哎,那么……宋大夫,真是叫‘宋慎’吗?该不会学他师兄师姐,也用假名闯江湖吧?”

  侍卫嘀咕答:“难说。”

  瑞王愣了愣,叹道:“不无可能。”他考虑一番,严肃叮嘱:“顺便问一问宋大夫的伤势,叫他痊愈后务必来一趟,本王有些事,要当面问他。”

  “遵命!”

  “去吧。”

  侍卫退下,暖阁内仅剩主仆二人。

  “半夜了,殿下快歇息,身体要紧呐,万事明天再处理。”王全英上了年纪,精力撑不住,频频打哈欠。

  瑞王若有所思,踱来踱去,几次停在门边窗前,最终在老太监的催促下走向床榻,躺着继续思考,许久才入眠。

  翌日·清晨

  大雪天,凛冽北风横扫都城,滴水成冰,暖阁内却日夜温暖如春。

  瑞王平躺着,一贯浅眠,隐隐约约听见了议论声:

  “哎呀,融化了。”

  “暖阁……热……全融了。”

  “糖稀把花瓶弄脏了。”

  “赶紧扔啦!擦干净桌子,换个新瓶子来插花。”

  融了?扔了?

  瑞王被吵醒,疑惑坐起,掀开帐子望了望,“怎么了?”

  “殿下?”

  两名侍女和两名小太监疾步近前禀告:“暖阁里热,糖葫芦的糖稀融化了,弄脏了花瓶和桌子,您的画作上也有几点糖汁儿。”

  瑞王刚醒,有些迷糊,下意识想留着它,遂带着困意说:“暖阁里热,拿出去搁一会儿,不就冻结实了?”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您的意思是……留着?”

  瑞王昨夜操劳且没睡踏实,轻声答:“留着,画还需照着它上色。”

  “是。”下人依言行事,擦干净糖稀,把露出山楂的光秃秃糖葫芦插在雪地里,待冻硬了,配上相同的鲜花重新插瓶,放回原处。

  早饭后,不消瑞王过问,亲信主动禀告:

  “据探,庆王府的人连夜把镇千保押走了,暂不知关在何处。宋大夫不仅受了剑伤,内伤也不轻,正在庆王府养伤。至于平南侯,他似乎还不知道昨晚的事儿。”

  瑞王停下喝茶的动作,“内伤?性命要不要紧?”

  “属下没见到人,但、但目前肯定是活着的。”

  瑞王皱着眉,须臾吩咐:“再探。”

  “是!”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至月底,宋慎仍未登瑞王府的门。

  而那八串糖葫芦,一直没扔,管事无奈派专人管理:裹上糖稀后,一旦发现将融,立即拿出去冻硬,每天精心配上不同的鲜花,供病人作画,排解烦闷。

  一晃眼,十一月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瑞王惯常在暖阁内,轻袍缓带,蘸了蘸颜料,心不在焉地给画作上色,忽然,“啪嗒~”轻响,一滴鲜红糖汁落在了宣纸上,白纸红点,格外显眼。

  又融了?

  瑞王盯着糖葫芦看了半晌,深吸口气,画笔一撂,扬声道:“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瑞王严肃道:“备车,本王要去一趟庆王府,看望……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  庆王:四弟竟冒着鹅毛大雪来看望我?真令人感动!

第16章 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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