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秋的天气，晚间有些寒凉，秦寻一靠过来，就像一座人形的暖炉，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楚淮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还是我弟弟吗？”
“我怎么不是了，”秦寻低声说：“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一直欺负我啊。”
楚淮奇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之前就想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现在还要剥夺我的身份，这还不是在欺负我？”
楚淮失笑：“我说不过你，这个点了，你来我家干嘛，做贼啊？”
“是啊，贼想偷你回家，给吗？”
“不给，”楚淮摇摇头，推开门，看他一眼：“你是准备进来呢，还是回自己家？”
“宋姨找我，”秦寻理直气壮，微微笑道：“你不能赶我回去。”
“行，”楚淮松开门把：“那你进来。”
他刚下飞机，有些疲倦，顾不上问楚母找他做什么，直接回房洗澡，洗完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秦寻和楚母商量完事情，去他房间看了一眼。
楚淮在家里没有锁门的习惯，毕竟不会有人直接开他的房门，这倒是正好便宜了某位弟弟。
当然，某位弟弟也不敢在这时候做些什么，他只是过来给楚淮盖被子。
盖好被，他安静看了楚淮一会儿，然后又安静离开。
综艺上线之前，导演把剪辑好的成片发给秦寻过目。
投资商一般都不会在乎综艺好不好看，只在乎能不能赚钱，而他们这位投资商的目的完全不在于此。
秦寻看完第一期，沉默许久，敲了敲键盘，简短回道：可以。
发过去的一瞬间，他其实很想按着自己的手，再改回来。
不，他其实不可以。
他都能预料到综艺播出之后，各方cp粉群魔乱舞的场面了。
为什么这些讨厌的蝴蝶们这么喜欢往他的哥哥身旁靠，秦寻不高兴地想，他明明是我的。
他最疼的人是我，最了解他的人是我，最爱他的人也是我。
虽然他现在还没被录取，不过他相信，距离这一天并不会太遥远。
如果楚淮对他的爱意露出恶心的态度，那他绝不会去逼迫他，但楚淮没有，他只是单纯的无法接受差不多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居然早就喜欢他。
其实归根究底，楚淮不过是没办法把他的身份从弟弟转变为情人，可秦寻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说实话，他觉得他要是个女孩，他们俩肯定早就在一起了，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哪里还轮得到别人在他的哥哥面前要糖吃。
然而，即使再怎么宽慰自己，秦大少爷想起综艺成片里那一堆发给楚淮的箭头，还是非常生气。
他猛地起身，去找他的哥哥要糖吃了。
楚淮参加完某个时尚晚会，刚从会场出来，就看见一辆他无比眼熟的车停在会场前。
楚淮：“……”
秦少爷有太多豪车了，开其他车他可能认不出，但眼前这辆，是他和秦寻一起改装过的，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
他平静收回视线，想装作没看见，然而秦寻不知道是住在他脑子里还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所行动，手机就响了起来。
楚淮：“……”
事已至此，想再装作没看见也不能了，他只好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小少爷，你在这儿做什么？”
秦寻偏了偏头：“你先上车。”
楚淮拉开副驾车门：“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这倒也不是，”楚淮瞥他一眼：“不过我觉得，以我们俩现在的关系，还是拉开距离比较好。”
秦寻问：“我们俩什么关系？”
楚淮也反问他：“你说呢？”
秦寻眨了眨眼，理智地转移话题：“你的中学母校要拆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楚淮一顿：“回吧。”
他的中学时代还是很快乐的，回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可以。
秦寻开了半小时的车才到中学门口。
夜晚的学校很安静，只有路灯还在坚守岗位，发着明亮的光。
学校是早就决定要拆的，建立几十年，即使翻新过几次，教学楼也显得太旧，不如拆了重新盖。
楚淮下车，走进校门。
“还记得这块篮球场吗？”秦寻慢慢道：“以前你都是在这打球，周围总是围着好多看你打球的女孩子。”
楚淮弯起唇角：“记得。”
“那你记得我也会来看你打球吗？”秦寻轻声问：“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你们都不让我上场，说怕别人觉得你们欺负小朋友。”
楚淮：“也记得。”
两个人开着手机手电筒，在学校里转了一圈。
楚淮难得有这种什么都不需要思考的闲散时光，连带着一天的疲累都放下了。
两个人转到每个学校都会有的一片小竹林前，秦寻停下了脚步：“我以前好羡慕别人，羡慕别人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而我不行，我要一直忍、一直忍，怕被你发现，怕你讨厌我。”
楚淮：“……”
他心情有点复杂。
他不是很想听秦寻的暗恋史，太别扭了，自己眼里的回忆，在他的眼里就是另一种模样，而且还是苦情戏。
可是真的听到了，他又会觉得秦寻好像有点……可怜？
“哥哥，”秦寻深深注视着楚淮：“如果我是女孩子，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楚淮想了想，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
“就算你是女孩，我也还是只会把你当妹妹。”
秦寻：“……”
他忍不住开始怀疑楚淮其实根本没有性取向这种东西。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喜欢过别人？”他往楚淮面前走了一步。
楚淮没有退，“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那你来试着喜欢一下我吧，”秦寻弯起眼，一本正经地说：“毕竟我长得帅，聪明，还有钱，符合绝大多数人对初恋的幻想，你喜欢我，不会吃亏的。”
楚淮：“哦？”
“而且，你喜欢我，还有一个好处。”秦寻继续道：“大多数人不能和初恋一直在一起，但是你可以，和初恋情人白头偕老，多浪漫，你不喜欢这种完美的爱情故事吗？”
楚淮垂着眼，似笑非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是啊，真浪漫，我喜欢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少爷还怪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