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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刘三友眯着眼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是谁,以前他老在微博上碰瓷一些明星挑些缺陷,好让他们注意到自己找来看相,八成就是其中之一,刘三友指挥李兆峰给回,“这人必是用了什么阴邪的法子转运。”

  怼完了网友,刘三友心情舒畅,也没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将金钢菩提子往手上一串,便带着徒弟出门给人看相了。

  其实娱乐圈最信这个,刘三友的微博可是好多人盯着呢。

  18.转运

  陶然再次回到剧组,待遇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恨不得用爱将他供养。

  执行导演亲切地无视他“我可以我行的我完全OK”的大话,生怕他一不小心又进医院,每天就给他排半天的戏,这种特殊待遇搞得陶然很没劲,仿佛一条咸鱼,早早结束了自己的戏份便回酒店里吃饱喝足了往软乎乎的床上一躺,睡的天昏地暗,眼睛一睁一闭,一下午就过去了。

  今天傍晚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陶然还以为是李大海买饭回来了,套上条浴袍,提拉着拖鞋一开门,他收起脸上的笑意,“刘铮?”

  还没等刘铮开口,陶然惊恐地捂着胸口拔高音调,“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别来纠缠我了,我不爱你!”

  刘铮想说什么都被他这一声吼给怼了回去,脸上红红白白怒气冲冲地就憋出一句,“神精病!”

  “滚滚滚滚滚。”陶然不留情面地正准备关门,刘铮眼疾手快地摁住了门框。

  陶然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欸你这人有完没完?”

  “我想跟你谈谈合约的事。”刘铮就是不松手。

  陶然觉得这样僵持着很没有意思,索性敞开了门,“来来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 。”

  刘铮大摇大摆地进了门,找了个椅子自顾自坐下,环顾一圈陶然住的标准间不如他的套房高级,心里立刻舒坦了一些,连着整个人都趾高气扬了起来,“只要告诉我你这个倒霉蛋是怎么转运的,合约的三十万就算一笔勾销。”

  “转运?”陶然听的一头雾水。

  刘铮刚想让他少装蒜,门口又响起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刘铮蹭一下站起来。

  他现在极力与陶然撇清关系,可不能让人发现他俩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其乐融融。

  陶然瞥他一眼,走去开门,“邵辉?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今天可真是稀奇,不对盘的都一个个连着找上门来了,就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搞得陶然这只小鹌鹑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今天我戏份少,来看看你呗,你出院之后咱俩都没好好聊过天。”邵辉拿着水果笑的亲切,左右看看没人,便自来熟地揽着他的肩膀迅速闪进了门,眼神不住地往陶然“春光乍泄”的胸肌上瞟。

  要说刘铮是又蠢又坏的讨厌鬼,这位在他看来纯粹是有点恶心人的戏精了。

  陶然扯严实了自个儿松松垮垮的浴袍,撇开他往屋里走,“出院之前我们也没好好聊过天,正好今天……嗯?”

  本该在椅子上坐着的刘铮诡异地凭空消失,陶然左看右看,不信邪地还弯腰翻了翻床底,人呢???

  “你在找什么?要我帮忙么?”邵辉热情地搓搓手。

  “没啥,”陶然也不想和他多废话,“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我马上要出去找我经纪人吃晚饭了。”

  “兄弟就是爽快,这样吧,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弯弯绕绕的了,”邵辉压低了声音,“就想问你一下,你……有什么相熟的大师推荐嘛?”

  暗中观察的刘铮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陶然狐疑地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邵辉以为被自己讲中了,“我也想得到高人的指点啊,哥们最近真是太衰了,通告被底下的小鬼头抢了,试镜又不过,你就帮哥们儿一把,你感觉那位大师灵不?”

  “灵啊,”陶然渐渐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了,神秘兮兮地也压低了声音,“就隔壁有座山,山上有个庙……”

  邵辉两眼放光,连忙凑近了些。

  藏身的刘铮屏住呼吸,生怕漏了一个字。

  “……庙里普通香卖20块,全家喜福寿套装50,我建议你去上个香,”陶然一本正经道,“记住,心诚则灵。”

  邵辉和暗处的刘铮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一声,扯淡!

  “哎呀,你这就不够义气了,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邵辉打算死缠烂打,不料门又好巧不巧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试探。

  陶然庆幸来的还挺及时,赶紧把邵辉晾在一边跑去开门。

  邵辉心中一凛,他这回是趁着大伙儿都在片场吃盒饭,假装肚子疼溜回来的,要是让别人看见自个儿生龙活虎地在这儿聊天可糟了,邵辉慌乱四处一瞥,发现也没几处地儿好藏身,他瞅准了墙角的大立柜,迅速拉开柜门……

  “卧槽!”

  “卧槽!”

  邵辉看着里边藏身的刘铮愣了一秒,不管不顾地赶紧躲了进去,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小声挪揄道,“你果然和陶然有一腿。”

  “去你丫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铮瞪他一眼,嫌恶地离他远点儿,缩在了角落里。

  切,邵辉心下有些不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陶然因为接二连三地住院,东西都在行李箱摆着,这柜子里还挺空,再来一个也没问题。

  陶然听着柜子里叽里咕噜的吵架声翻了个白眼,一个个往柜子里蹿是有毛病哦,改明儿他就换房间。

  这次总归是李大海了吧,他心力憔悴地开门……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外面沈明喻咬着块瓜,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嗯?叹什么气呀,见着我不高兴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问我,想转运隔壁右转去山上拜佛。”陶然木着脸正要把门关上,沈明喻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脱口而出:“你就是……传说中的龙太子???”

  陶然一惊,触电般甩开他的手,“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沈明喻无语地抓住一根飘飘扬扬落下的羽毛……这是什么毛啊怎么动不动还往下掉?

  什么太子???躲在柜子里的两人模模糊糊只听了个大概,黑暗中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当然邵辉只得到了刘铮的白眼。他俩心中都有些猜测,这陶然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哥吧,这样一想和江枫有交集便也说的通了。

  但刘铮还是有些怀疑,陶然来头这么大,还用得着来演什么配角啊,体验生活那一套早过时了。

  邵辉可没这么淡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虽说他以前没在明面上给陶然使过绊子但也没少挖苦他,陶然和江枫认识的事儿已经够他心虚的了,万一这人还深藏不露……他瑟瑟发抖地杵了刘铮一手肘。

  出息!刘铮瞪他一眼,打算多观察观察再下定论。

  19.翘臀

  昏暗的密闭空间,沈明喻挤在刘铮和邵辉中间瑟瑟发抖。

  原本顾及着屋里藏了两个大活人,还一个比一个精,陶然可不敢把人带进来细问,挤眉弄眼地卡着门示意沈明喻快走,谁知道沈明喻就跟耗子见着猫似的,突然没头没脑地往屋里蹿,他还没来得及问呢,人就已经躲柜子里了,拦都拦不住。

  邵辉和刘铮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敢贸然出去,三个人堪堪挤着,邵辉伸手拍拍他的大腿,“什么情况……”

  “闭嘴。”沈明喻瞪他一眼,不知为何,在黑暗中,他的眼眸有些微微发亮。

  邵辉愣了一下,一下子想起来沈明喻的粉丝称他的眼睛里装满星辰,这么一看倒还挺像回事儿的,不算瞎吹。

  眼睛里装满了星辰的沈明喻屏住呼吸,额头上开始微微冒汗。

  极富灵性的生物便能成精,建国之后能化形的妖精本体大多都是些动物植物,骨子里自然脱离不了优胜劣汰的食物链法则,刚刚就在门外的时候,沈明喻突然感到一丝王霸之气的逼近,强大到让妖腿软的那种,一下把他脑袋瓜给冲懵了,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他一个食物链底层幼小可怜无助的小花猫遇到顶层的王者能不躲吗?

  不过,事实证明,身体的条件反射并没有什么用。

  沈明喻强烈地感受到这位王者越来越近,已经站到了门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邵辉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甚至还有些止不住的心动,他情不自禁地伸出罪恶的手来,偷偷摸摸地去够沈明喻屁股,轻轻抚摸着弹性十足的轮廓……

  刘铮被摸的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炸毛了,火气噼里啪啦就往上涌,想都没想抬手便越过中间的沈明喻给了这个无耻之徒一肘子,柜子里发出闷哼一声。

  下一秒,柜门一下被拉开了。

  柜子里的三人皆是一惊,只见邵辉的手还错搭在刘铮屁股上,刘铮挥舞的手肘僵在半空中,场面略显混乱,只有沈明喻安安分分地站着,手里攥着一根陶然刚掉下来的一根绿色羽毛。

  江枫盯着那根小小的羽毛,顿时沉下脸来。

  他莫名觉得自己头上也有点绿。

  窗外突兀地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闪电仿佛就劈在酒店边上似的,一下子照亮了昏昏暗暗的房间,以及大家神色各异的脸。

  陶然还有些幸灾乐祸:“不知道为啥,要是有捉奸的戏这个场景拖出来就能当场用上。”

  “哦?”江枫闻言一个挑眉,“演的是金屋藏娇吗?”

  话音刚落,外边再一次电闪雷鸣,突如其来的暴雨哗啦啦地下在青青草地。

  两句话的功夫,邵辉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眯眯地伸出手来,“枫哥,久仰大名,我是邵辉,叫我小邵就好。”如果忽略他脸上被肘击而迅速肿起来的淤青,看上去倒还像模像样。

  江枫撇了他的手一眼,不搭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刘铮虽然特别想认识江枫,但眼下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时机,只是简单道了个别,便匆匆离开了。

  邵辉看刘铮都走了,赶紧左手握住右手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我还有夜戏,你们聊啊,下次等然然身体彻底恢复了再有空约枫哥一起吃个饭吧。”

  陶然笑嘻嘻地拆台,“你枫哥可是个大忙人啊,没空。”

  至于沈明喻……求生欲使他退出了这场群聊,乘着屋里的人不注意,正贴着墙鬼鬼祟祟地往外溜。

  陶然冷不丁问道,“你是壁虎吗?”

  沈明喻顿时被恶心了一下,“才不是呢。”

  陶然:“那你贴着墙干嘛?”

  “对不起,打扰了!”沈明喻飞快地作了个揖,转身拔腿就跑。

  江枫,“等等。”

  沈明喻一个刹车,不敢动。

  江枫又撇了他手里的羽毛一眼。

  沈明喻哆哆嗦嗦赶紧把羽毛往陶然手里一塞,物归原主。

  江枫:“走吧。”

  沈明喻提心吊胆地走出门外,一溜烟跑没了影。

  陶然对着手里的羽毛叹了口气,感叹一受到惊吓久掉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他正要把羽毛丢了,江枫伸手把它拿了过去,细细端详。

  这一片小小的羽毛在昏暗的灯光底下,显得有些暗淡无光,不如之前掉的那些亮了。

  江枫的眼神一沉。

  虽然这羽毛已经掉了吧,但陶然还是被他盯着有些心里发毛,“你不会也缺个羽毛枕头吧?”

  江枫顺手把羽毛放进西装口袋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陶然的头顶,“这个主意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陶然惊恐地捂住脑袋,“你是魔鬼吗???”

  江枫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金灿灿的角蹭一下从他的头顶冒了出来。

  陶然先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回味过来,试探性地夸他,“好……好看?”

  江枫弯了弯嘴角。

  陶然,“就是好像有点绿。”

  江枫:“……”

  轰隆隆,屋外又开始电闪雷鸣。

  陶然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偷笑,心里暗暗吐槽这天底下唯一一条龙,活像个暴露狂似的到哪儿都喜欢露龙角,可以说是极度自恋了。

  狂风暴雨中他岔开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又来了?我记得上次吴丞说你剧组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啊。”

  江枫收回他的角,“快,换身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哟,这个爸爸当的真称职。”陶然嘴上调侃着,身体已经很诚实地打开了行李箱,“雨这么大怎么出门啊,我穿个拖鞋是不是高档餐厅都不让进啊,最烦下暴雨了……”

  江枫:“……”

  他的抱怨还没说完,外面的雨便淅淅沥沥地停了,陶然惊奇地拉开窗帘看看,就连大片的乌云也很快散去,“欸,奇了怪了,这天是不是抽风了?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江枫:“……你好了没,磨磨唧唧。”

  “马上马上,脾气还挺急。”陶然毫不避讳地一下把浴袍拉开,因为连日来缺乏运动,他的身体有些苍白瘦弱,以前练得那些形状好看的肌肉变的不太明显,大长腿又直又匀称,薄薄的紧身内=裤勾勒出他圆润又结实的臀部……

  陶然利索地套上衣服裤子,扭身一边穿袜子一边瞅着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路中间一动不动的江枫,气氛变的有些奇怪,妖精的潜能在他脑袋里咣咣撞起了警钟。

  江枫的目光停留在他露出的一小节脚踝上,张口地来了句,“还挺翘。”

  “???”

  陶然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块木头刚才居然是在耍流=氓!

  真是可喜可贺感天动地。

  要知道江枫以前的通稿全是爱岗敬业洁身自好弘扬正能量,妥妥的一位四好青年,全身上下闪着佛光动不动就要普度众生这种,陶然就时常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这么一种人,一开口就能把天里聊死,光站在一起就能感到窒息。

  现在看来人还是不能只表面,了解了解还挺有意思的,毫无危机感的陶然甚至还觉得有点欣慰。

  他们前脚出了门,李大海后脚便拿了打包的饭盒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气呼呼的打电话,“你人又去哪儿浪了?

  陶然吧唧吧唧吃的正开心,“爸爸吃饭呢,两盒你都吃了吧,反正你食量大。”

  李大海顿时有一点心动,“你这人咋这样啊,我减肥呢,讨厌。”

  20.本体

  这明显不是一个增强亲子交流的饭局。

  因为在预定包厢等着的除了门口放哨的吴丞之外,还坐着娱乐圈的天才导演——林常青,虽然这名字听上去复古又怀旧,但本人才三十出头,高瘦挺拔,浓眉大眼,剃了个板寸,显得特别精神。

  五年前他导了部小成本文艺片意外爆火,当年名不经传的男主借着这部戏一跃成了当红的流量小生,算是让林常青冒出了头。这年头,别看票房动辄上亿,叫好又叫座的片却是极少,拍电影不一定能爆,爆了也不一定红演员,然而令人惊叹的是,林常青后面的几部戏几乎都是口碑与票房齐飞,动不动创纪录还能让新人演员一炮而红的那种。

  短短五年,林常青成为电影品质和票房的保证,天才二字绝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与电影的口碑的恰恰相反,这位天才导演的名声一向不佳,老有爆料他热衷用新人,擅长潜规则,劈腿劈的像树杈,传言他所有作品里的新人都跟他有一腿,再加上林常青年轻有为,上赶着被潜的男男女女也有一打,浪漫的没边儿又撕心裂肺的风月故事版本众多,在娱乐圈口口相传。

  甚至有更夸张的说是林常青还聚众吸=毒,多次被撞见绕在他身边的俊男美女跟嗑=药似的,晕晕乎乎痴痴傻傻,腿都软了根本走不动道,不过这事从没有什么实锤也没有东窗事发,只能算是谣言。

  而现在,这位无论哪个方面都令人闻风丧胆的天才导演,自打陶然摘下口罩后,打量的眼神就没从他脸上挪开过,直看的他心里发毛。

  陶然被盯地不高兴,林导的风流韵事他以前便听过不少,不过没想到的是林常青居然也是个妖精,陶然硬着头皮也瞪着对方这张脸猛瞧,反正就是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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