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醋溜鲤鱼（上）
时间是下午五点半，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自打午休过后，肖潇就待在总裁办公室里没出来，而办公室的门早就锁死了。敖苍特意交代过秘书，他要跟新来的设计师好好、深入地交流交流感情，在这期间谁都不要来打扰。
“你放开！”
肖潇面红耳赤挣扎着从敖苍身上起来，无奈腰间的手箍得死紧。望着明显有些上火的某人，他欲哭无泪：“你冷静……我跟他只是同学……”
“是么？”敖苍一手箍紧肖潇的腰，另一只手隔着衣服轻捻胸前的凸起，似故意撩拨般，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那么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呢？这要从五个小时前说起。
经过前几天的深入沟通，敖苍勉强答应了肖潇按照人类的规矩，做什么之前要征求肖潇的意见。敖苍果然遵守承诺，一连几日两人相安无事，肖潇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每天按时上下班，除了按时给敖苍提供龙气，一切似乎又回到正常的轨道。
这天，他跟往常一样踩点到了公司。刚坐下，忽然收到了程昱的信息：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程昱又换了个头像，这次他摘了墨镜，红发下跟明星有得一拼的俊脸看得肖潇眼睛都直了。这破次元壁堪比漫画小说里的男主脸让肖潇不得不怀疑，程昱是不是整容了？
肖潇随手打了几个字过去：好啊，我请你就好。
程昱很快骚气地回了个爱心表情。他找了家程昱公司附近的馆子，将定位发过去。
“跟谁聊天呢，这么高兴？”敖苍的声音忽然出现，吓了肖潇一跳。
“没谁……同学来北京了，中午请他吃个饭。”话刚出口，肖潇便后悔了。果然是被敖苍压迫久了，骨子里都带着上了奴性……凭什么他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
心里虽这么想，却总觉得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隐隐觉得要是敖苍看到程昱……这会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敖苍盯着局促不安的肖潇看了半天，忽然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肖潇呆呆愣愣地凑过去，忽然被敖苍拽到怀里，紧接着嘴唇一痛。
“啊！”
肖潇睁大眼睛狠狠瞪着面前跟偷腥得逞的猫般的某人，不可置信捂着嘴巴。
敖苍示警般按了按肖潇的后腰：“上班时间再让我看到你心不在焉，我就罚你，知道么？”
肖潇一惊，推开敖苍后退一步，捂着嘴弱弱地点头。
敖苍得逞地扬起嘴角，这才进了办公室。关门前还特意回头看了眼肖潇一眼，这眼神怎么看都带着浓浓的侵略性。肖潇惊悚地一抖。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墙上的钟刚指向十二点，肖潇抓起钱包手机逃难似的往电梯口冲。
敖苍刚出办公室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电梯里挤，这慌慌张张的模样怎么看都可疑。他不自觉皱紧了眉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出了巷子，肖潇根据地图找到饭馆，然后被饭馆门口的红色法拉利闪瞎了眼。程昱戴着墨镜架势堪比微服私访的大明星，骚气又装逼地靠在车门上，这副拽帅拽帅的样子引得路过的小女生们流口水。
肖潇撇撇嘴角，压根不想靠近这人，下意识转身就走，无奈程昱先一步看到他。
“肖潇！”
程昱摘下墨镜几步过来给了肖潇一个拥抱，热情的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基友。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越发衬得肖潇娇小伊人，惹得一群小女生尖叫。
哇~大帅哥揽着小帅哥~
我的鼻血啊~他俩儿肯定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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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腐眼看人基的时代。听到周围腐女们的窃窃私语，肖潇满头黑线。
程昱亲昵地拍拍肖潇的肩膀：“饿了吧？走，进去吃饭。”说罢便反客为主地拉着肖潇的手进了饭馆。
他要了间包间，冲服务员报了一堆菜名。其中还有一道让肖潇有心理阴影的硬菜——醋溜鲤鱼。
肖潇看到菜单上的鲤鱼菊花一紧，心有余悸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是别吃鱼了吧……”
服务员笑眯眯地说：“先生，这道菜是本店的招牌，您可以尝尝。另外红烧鲤鱼也不错。”
程昱点点头：“这样啊……那就各来一道。”
早在程昱跟肖潇进店，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一眼就看出谁攻谁受。她眉开眼笑地将单子放到靠近程昱的桌边，离开前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强压着八卦之心合上门。
肖潇小口小口嘬着茶，面对程昱多少有些不习惯：“听说你常年在国外，怎么突然来北京了？”
“国内成立了新公司，把我发配过来了。”程昱掏出一张名片，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公司正缺人，你要是有跳槽的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
肖潇接过名片：“蓝天集团亚洲区……执行总裁？”他惊讶地盯着程昱。
蓝天集团在海外很有名，论实力跟深海有得一拼。
肖潇以前只听说程昱家有钱，但从来不知道他们家具体是干什么的。没想到自己的同学居然是富二代中的富二代，这剧情发展超乎了他的想象。
以前的程昱瘦瘦小小从不说话，几乎没什么存在感，跟面前这个骚气的红毛小子比，简直判若两人。肖潇不经意想起大学时听过的一个传闻，传说程昱在国外遭受霸凌，跳楼死了。
忽然肖潇面色一变，仔仔细细将程昱打量了番，犹豫地开口：“程昱……你该不会跟敖苍有关系吧？”
程昱听到这话倒茶的手忽然一顿，轻叹了一声，凤眼落在肖潇身上：“果然瞒不了你。”
肖潇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随手抓了个盘子跟盾似的挡在自己胸前，就连声音都发颤：“你你你别过来……敖苍就在附近……”一想到近段时间的遭遇，联想到之前在巷子里看到的怪物，再加上程昱莫名其妙死而复生变了个人，他自然能想到面前的人接近自己的目的。
程昱好气又好笑：“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只不过听说你在沣河上班，心想着没准你能见到敖苍，想请你帮忙牵个线。你知道的，我常年在国外，刚回国没什么人脉，这才想着来找你。”
肖潇举着盘子眨巴眨巴眼睛：“你真的不是觊觎我身上的龙气？”
程昱一脸莫名：“龙气是什么？”
肖潇轻咳一声，放下盘子：“哈哈，我们换个话题……”
正当肖潇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忽然有人敲门：“先生，您的醋溜鲤鱼。”
服务员摆完菜又退了出去，留下肖潇跟程昱大眼瞪小眼。
程昱夹了一块鱼搁肖潇碗里，开口直奔主题：“我有笔生意想跟敖苍谈，但他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到他似乎很难。你能不能帮我？”
“这个嘛……”肖潇想到自己跟敖苍关系，有些犹豫。
话说回来自己跟敖苍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员工跟老板？租客与房东？还是说饲养员与神兽？好像没有哪种关系是建立在被人上下其手的基础上的……
程昱见肖潇一脸为难：“你如果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肖潇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可以跟他说，但他想不想见你我就不保证了。”
“我真的太高兴了。”程昱忽然起身在肖潇旁边落座，一把将他抱住。就像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般，言语里透着激动：“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
“程昱？”肖潇被搂得有些透不过气。
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一次见程昱被人围堵在女厕所，当时自己路过，实在看不过去替他出了个头，之后程昱就转学了。印象中自己跟程昱说话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虽说程昱是因为谈生意才联系自己，但总觉得这人对自己热情地过了头。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对了，我带了礼物送给你。”程昱放开肖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吊坠：“你知道我家是做生意的。这是我从一个高人手上求的，能辟邪挡灾。”
肖潇接过坠子一看，坠子是用金色羽毛做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丝毫看不出人工仿制的痕迹。中间镶嵌了一颗宝石。肖潇慌忙推拒：“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我没花钱。”程昱强硬地替肖潇戴上：“高人说过，戴着它寻常邪物不敢近身。戴上了就别取下来，知道吗？”
肖潇摸着胸前的坠子，脑中闪过上次被怪物袭击的画面，愣愣地点头。
吃过饭，两人出了饭馆。肖潇原本想的是自己买单，谁知到了前台别人才告诉他，单已经被程昱买了。
肖潇有些无奈地说：“你难得来北京一趟，应该是我请你的。”
程昱倒觉得没什么：“我找你帮忙，当然是我请你。听说你做菜不错，所以下次约你别找借口推脱。”
“没问题！”肖潇一口答应，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程昱的圈套。
“不如就这周六？我在城郊新买了套别墅，还没来得及装修，刚好听听你这个专业人士的意见。”
“你别墅在哪？”
“那里很偏僻，公交跟地铁到不了。不如早上我来接你?”
“也行……”
程昱掏出车钥匙开车门，回头看肖潇：“你公司在哪？我送你。”
肖潇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公司离这里才几步路。”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
肖潇慌忙摆手，对于程昱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他看了眼手机：“一点半了，我要回去上班了。周末见！”他冲程昱挥了挥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程昱微笑地冲肖潇挥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出声。想起自己第一次与白倾相遇，当时他也是这样落荒而逃。
“白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