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怼天怼地的悲情男二

　　高中的寒假总是短暂得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要开学了，林江清以前从不觉得假期有什么特殊，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但这一回，刚和季凡明了心意的他，难得的惋惜起假期太短。

　　可惜，无论他有多不舍，时光从不会为谁放慢脚步。三个小朋友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一起回到了学校——上晚自习。

　　林江清头一回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一向独来独往，全身心投入学习的他，难得地出现了自习时走神的情况，好不容易到了课间，他迫不及待地出了教室，季凡果然已经在自己班级的后门等着了。

　　十分钟的时间，说不上几句话，但林江清与季凡待在一起就能感到十足的安心与满足。

　　于是，在第二节 自习开始之后，系统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系统：“宿主，人类的本质是真香啊，当初谁还想远离季凡来着？”

　　“你记错了。”林江清冷漠答道，坚决不承认。

　　系统非常不留情面地把当初的场景重新播放了一遍，林江清仍旧面无表情，只有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没过一会儿，林江清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问道：“321，完成任务后，我可以留在这个世界过完一生吗？”

　　系统：“宿主，不可以，你要清楚，我们是任务者，也可以说是世界剧情修复者，一旦判定完成任务，你就会脱离这个世界。”

　　笔锋在纸上用力划了一道，林江清用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哪怕用积分换也不可以留下来？”

　　系统：“不可以，任务一旦完成，世界剧情线就不会再围绕着女主，显得那么玛丽苏了，原主会苏醒，去过本应该属于他的，自由的人生。”

　　林江清低着头，神色依旧平静，系统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与焦躁。

　　“那，季凡呢？”

　　系统愣了，它头一回感觉到知道得太多的坏处，它清楚“季凡”是谁，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给林江清暗示，帮助他看清自己的感情，所以也不担心林江清离开后，“季凡”会面对什么。

　　可是，它却不能告诉林江清真相。

　　感受到系统反常的沉默，林江清将这份沉默理解为了不忍，自嘲地笑了一下：“都说恋爱会让人降低智商，看来是对的，前几天，我竟然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系统：“宿主，你相信他吗？”

　　“当然。”

　　“那你应该相信，他不会把别人当成你的。”

　　林江清写下最后一题选择题的答案：“可这比他一生都再也找不到我了，又能好到哪里去？”

　　系统无言以对，只能在天道规则之内尽可能地给予暗示：“至少，他清楚你是谁，或许，真的就能找到你呢？”

　　林江清盯着题干，却半天也看不进去：“321，不需要用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来安慰我的，我很清楚最坏的结果，即使这样，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这一点，不会变。”

　　“所以，我会好好珍惜这段时间。”

　　系统心疼：“宿主，你不用这么悲观，你看到的剧情线，是原主经历的剧情线，每一个世界，每一个人，剧情线是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变化的，虽然这是一个小说世界，但当它成为一个独立世界之后，天道规则会自动给那些不合理的bug找到合适的理由，所以，所以……”所以了半天，系统受限于天道规则，无法说出下文，于是它顿了顿，又说，“总之，不合理的地方又岂止原主的遭遇而已，宿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江清若有所思：“你是说，原主的经历本就是不合理的，所以我们才能来到这里，帮助他找回自己的人生？可是这整个剧情看起来，最不合理的是女主的一路成功吧？”

　　系统：“……”总在该敏锐的时候迟钝，该迟钝的地方敏锐，系统简直想呐喊，这就涉及到另一个世界真相了啊！除非林江清自己发现，否则它还是不能说。

　　系统成功被天道规则搞得自闭了。

　　林江清倒是没在意系统的安静，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启了一个新思路，他看向周笑笑的方向，总觉得无论是原本的剧情，还是现在的周笑笑，都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就在林江清陷入沉思之时，系统忽然又播报了一条新的消息——叮咚！恭喜宿主成功触发新的支线任务：生命可贵，善恶有报！

　　任务目标：季凡

　　任务目的：帮助季凡成功从绑匪手中逃生，并查明绑架案真相

　　任务奖励：10积分

　　“真相？”林江清喃喃道，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剧情线已经发生了不少偏离，既然要查明真相，那么就肯定不是原剧情中那么简单，而他刚刚想的是周笑笑身上的问题，这么巧又触发了支线任务，看来这一回的绑架案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样想着，林江清眼神骤冷，对他怎样使用那些下作的手段他都无所谓，但季凡是他的逆鳞，没有人可以动季凡，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不可以！

　　*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许多天，清明时节在一片潮湿的生机中到来。

　　季凡本对清明没有什么感觉，他看淡生死，祖父辈又去得早，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感受浓重的悲伤。

　　但他的小朋友不一样，幼年失去了父母，后又经历了亲人的背叛和伤害，想来也是十分怀念父母的温暖。

　　对于秦与苏来说，的确是这样，但林江清并不是真正的秦与苏，对于秦父秦母也没有什么感情，要说多伤心，是没有的，不过他毕竟用着秦与苏的身份，无论怎样，都应该代替秦与苏去看看他的父母。

　　于是清明节那天，季凡让司机开车带着他们去墓园看看秦父秦母。

　　细细密密的小雨下了一路，两个人同撑着一把伞，慢慢地走到了秦父秦母的墓碑前。

　　此时来这里扫墓的人并不多，四周有些安静得过分。

　　林江清俯身将花放到墓碑前，又摆上了新鲜水果，随后只是沉默地望着照片上笑得和善的两个人，他终究不是秦与苏，无法代替秦与苏对他的父母说些什么。

　　季凡见他低垂着眼，神色恹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叔叔阿姨放心，苏苏他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他也会一直很幸福，我保证。”

　　林江清闻言，侧头看向季凡，季凡望着他的目光温柔又坦荡，仿佛刚刚那句简简单单的话，就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承诺。

　　眼眶微红，林江清强迫自己不去想未来，他顺从自己此刻的心意，拥住了眼前的人，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衣领间。

　　“别叫我苏苏。”这不是我的名字，林江清在心里默默地想。

　　季凡笑着应道：“好，那应该叫你什么？”

　　林江清一时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像他这样的人，连亲昵可爱的小名都是没有资格拥有的。

　　季凡也不催他，牵住他的手慢慢地往外走着。

　　“我们家小朋友那么乖，那么听话，那，就叫小乖好了。”季凡的手指轻轻挠了挠林江清的手心，“是我的，独一无二的小乖。”

　　一把伞，一阵斜风细雨，一句温柔低语，成为了林江清这一生最难以忘怀的一刻。

　　原来，他也可以是别人心中的，独一无二。

　　*

　　回去的路上，季凡只让司机带他们到了附近的公园里，然后便让司机先回去了。

　　难得有空出来，他只想和自家小朋友多待一会儿，多享受一会儿两人世界。

　　天空仍旧阴沉沉的，细密的小雨似乎终于下累了，慢慢地停了，青草香顺着微风飘过来，带着春天的气息。

　　公园小道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只能偶尔看到几个跑步的人经过。

　　季凡收了伞，又悄悄牵住了自家小朋友的手。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们享受着此刻的静谧，相视而笑时把那些还无法大胆示于人前的情愫尽数传达，心有灵犀一点通。

　　偷得了浮生半日闲，两人从公园出来后，也没有坐车，而是准备慢慢地散步回家。

　　街上的行人仍旧比平常要少许多，不知是因为节日，还是因为天气。

　　经过一条小巷时，季凡忽然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救命——”

　　几秒后，他们都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求救声，虽然微弱但清晰。

　　对视一眼，两人都毫不犹豫地往小巷里走去，只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捂着那女人的嘴，使劲把人拖着往里走，另一个男人一只手控制着女人的手，另一只手则在脱那女人的衣服。

　　两人看不清那女人的面容表情，但光听那呜咽声就知道这里在进行着怎样的一场暴行。

　　一人一个，季凡和林江清瞬间跑上前，一脚踹在了那两个男人的背上，迫使他们松开了钳制。

　　趁着那两个人踉跄的时刻，季凡扶起那女人就想往外跑，谁知一转身，就看到拐角处又多了两个高状的男人。

　　林江清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安，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前因后果，就见那被季凡扶着的女人忽然掏出了一块手帕，捂住了季凡的口鼻。

　　在那女人抬头的一瞬，林江清看清了她的样貌。

　　“苏雪！！！”林江清咬牙喊出了她的名字，直接冲过去把人踢开。

　　整个过程只有一瞬，但那一瞬吸入的乙/醚已经让季凡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四个男人也不管摔在了地上还在笑的苏雪，直接围了过来，林江清想护着季凡，但那四人明显都是练家子，力量也都在他之上。

　　没有几个回合，林江清的双手被反扣在背后，他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季凡，抬头瞪向捂住他口鼻的男人，眼中的愤怒与恨意让人心惊。

　　但是很快，他便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给了好多提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