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怼天怼地的悲情男二
吹了一会儿风，季霜见江辉那一对和自家父母一直凑在一起，想了想，干脆也走了过去，给季凡和林江清留了个二人世界。
她甜甜地朝江辉和杰森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季母身旁。
“江辉哥，是爸妈请来的观察员吗？”季霜开玩笑般地说。
江辉给了她一个大拇指：“猜对了，小霜真聪明。”
季霜笑得天真：“那江辉哥有得出什么结论吗？”
“结论啊，就是我觉得你爸妈应该可以放宽心了，他们挺般配的。”
季霜抱拳：“英雄所见略同。”
季母觉出些不对来：“小霜，你怎么知道的？”
季霜假装想了想：“我啊，早就知道了啊，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了。”
季父和季母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你，你就没觉得奇怪吗？他们两个……”
“怎么会？我哥难得喜欢一个人，再说了，他对与苏的好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怎么会觉得奇怪？我反而觉得，他们再适合不过了，你们是没见过以前的与苏 ，阴郁低沉，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认识哥哥后，他开心了好多，哥哥不也一样吗？越来越会照顾人了，都说最好的爱情是能让两个人变得更好，他们不就做到了吗？”
季霜故意说给他们，却又是发自肺腑的一番话，让季父季母陷入了沉思，到头来，他们竟然都没有自己的女儿看得透彻。
“要是你们不信的话，仔细看呗。”季霜双手托腮，温柔地看向仍在船头的两个人，嘴角含笑。
林江清似乎是有些站累了，下巴抵在放在栏杆上的手臂上，长腿往后蹬了好几步，整个人绷成了一条斜线，季凡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见他这样，忽然伸手在他腰上的软肉上挠了几下。
林江清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回过神来后气得牙痒痒，这家伙，明明知道他怕痒，可偏偏又没有什么能反击的方法，只好瞪着季凡。
季凡怎么可能会怕他毫无威胁的瞪视，反而觉得这样的他生动鲜活到可爱。
见季凡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危险的举动，林江清往旁边挪了两下，又趴到了栏杆上，享受难得的惬意。
季凡倒是没有动，他斜靠着栏杆，单手撑着下巴，像是看不厌一般地一直看着林江清。
季霜被秀了一把，不禁说道：“妈呀，这样的哥哥，你们确定能在别的时候看到吗？”
江辉摸摸下巴：“这家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以前都没看出来这么粘人。”
季霜仿佛是找到了知音，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江辉哥，我告诉你，这还是挺好的了，你是不知道，平时我跟他们呆一块儿的时候，我简直像个隐形人，但是吧，看到他们这么开心，好像隐形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他好像比以前爱笑了。”
“你这话说客气了，我哥以前简直面瘫脸，也就认识了与苏之后，总是盯着他笑，真吓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季霜的话，那一头的季凡就笑着摸了摸林江清的头。
江辉和季霜突然同步了动作，一起用手捂住了脸：“没眼看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季父看着他们逗趣的模样，露出了几天以来最自然的一个笑容：“你们啊。”
季母也放松了许多，被季霜他们这么一提醒，她也终于发现了那些被她忽略的在季凡身上的变化。
季霜侧过身，朝江辉眨了眨眼，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
一趟国外之旅，让季父季母彻底放下了心结，暑假结束之后，正式进入高三生活，他们也无暇去思考孩子们的感情问题了，只希望他们能在这最后一年里好好努力，争取在高考时考出一个漂亮的好成绩。
似乎是受了打击，周笑笑变得愈发消沉，原本在上游的成绩也开始起起伏伏，不再稳定，林江清虽然记仇，但他平常又懒得很，无意去特地针对一个人，周笑笑不再惹事之后，他也就完全将她无视得彻底了。
反正，只要他过得好，那些不希望他过得好的人，就会自己躲在一旁难受得要死。
在每天繁重的学业中，时间过得飞快，挂在墙上的高考倒计时的天数一点点地减少着，直到变成零。
就在高考的前一晚，深知自己体质爱搞事的林江清为了保险起见，抱着枕头去了季凡的房间。
难得自家爱人投怀送抱，季凡怎么可能拒绝呢？就算是甜蜜的折磨，至少也是甜蜜的啊！
第二天进考场前，林江清还特地找季凡要了个拥抱，季凡只以为对方因考试而紧张，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了一个人形欧气生产器。
从未松懈过学习的林江清答题答得十分顺畅，还认真检查了两遍，直到时间到了后才信心满满地交了卷。
毕竟这一回，可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
高考考完后，查分，填志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季父季母天天戴着眼镜研究各大学校的历年分数线和录取排名，生怕填错了志愿，浪费了孩子们的好成绩。
季凡比林江清的分数又要高了几分，但出于私心，他和林江清填报了同一所大学。
林江清不知道原主本想要填报什么专业，只能按照自己的推测，为他报了法学。
填完志愿后，他就将那一方砚台送给了季父，只说是父母以前的东西，想要在懂的人手上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又是惹得季父季母一阵心疼他的过往。
就在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许久没有出声的系统又在他的脑海中开始播报。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世界任务，任务评定级别S级，奖励积分100分，10分钟后将脱离该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10分钟后将脱离该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10分钟后将脱离该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仿佛是怕林江清听不清一般，系统特地播报了三遍最后的时间。
而林江清只是沉默地把录取通知书放到书桌上，虽然他住的依然是客房，可他们早已经生活得像是一家人了。
林江清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太多太多了，他舍不得，可他不得不离开。
而在最后的时刻，他只想……
他跑出了房门，一路跑到了花园里，找到了正好心情地浇花的季凡。
他只想和季凡在一起。
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林江清一路跑进了季凡的怀里。
洒水壶掉到了地上，季凡拥住了自己的恋人。
林江清的眼眶慢慢红了，他早就知道迟早要面对的离别，但真正面对时，仍不能免俗地感受着钝刀磨心的痛楚，未见血，未听声，却仿佛已撕心裂肺，肝胆俱裂。
“季凡，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季凡笑着吻了吻恋人的耳垂：“我也是，最喜欢你。”
林江清几乎要呜咽出声，但他忍住了，就如过往一般，不再奢望有人疼惜他的眼泪。
松开季凡，他定定地望着季凡，仿佛要在最后几分钟里，把季凡的模样刻进心中。
看见他眼角的泪痕，季凡担忧地问：“小乖，怎么了？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
那一瞬间，林江清泪如泉涌。
他曾经为一个人敞开了心扉，也将为一个人关闭心门。
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一个会为他担心，愿意照顾他，包容他的季凡了。
人生苦短，亦苦漫长。
可纵然面对这样的结局，林江清仍然无比庆幸，有生之年，他拥有过一个季凡。
于是，他又开心地笑了，笑得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满足而幸福。
季凡不知他遇到了什么事，见他不说话，只疼惜地吻去了他眼角的泪。
“十秒后，将脱离该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一直提醒着时间的系统，在此时又开始了倒计时。
林江清没有理会系统，他微微踮起脚，在季凡眉心落下一吻。
系统：“倒计时五秒，五……”
林江清：“季凡，我不会忘了你的。”
系统：“三、二……”
林江清：“永远不会。”
他坚定又珍重地许下了誓言，对着季凡，也对着自己的心。
系统：“一，倒计时结束，脱离世界。”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林江清不舍地闭上眼睛，沉入黑暗。
灵魂抽离，时空变幻。
于是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了他。
*
林江清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离开后，世界时间瞬间定格，本该与时间一同停滞的季凡却像是恍然大悟般，深情地望着闭着眼睛的秦与苏，低低笑了一声，对他说了一声：“小乖，乖乖等我。”
随即，季凡的动作停住，像是有什么人离开了他的身体。
没过多久，仿佛是某个人最终做出了选择，原本停滞的世界时间开始急速倒退，一幕幕情景闪回，消除了林江清留在这世界上的所有痕迹，时间一直回到了高二那一天，秦与苏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课间。
忽然，秦与苏睁开了眼睛，窗外是熟悉的校园风景，鸟雀停在枝头，朝他歪了歪头。
教室里仍旧吵闹，而他，依旧活着。
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这一回，他不会再被任何人影响自己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