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一路开心地来到了人间,已经是巳时三刻了,估摸着幽篁现在应该不在竹里馆而是去云月楼里弹琴了,于是月明朗便直奔云月楼去。

  楼里此刻多数是来喝茶的,那香气袅袅,茶叶碧绿浮在瓷白的杯盏中,再听着幽幽的琴音,好不悠哉快活。

  只是外头的天却是有些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的迹象,幽篁在珠帘后面弹着琴忽而抬头望了一眼楼外的天,低叹了口气,真是!最近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又忘了带伞。

  还不仅如此,最近她更是隐隐感到头脑昏沉,不甚清醒的样子,偶尔有时候白天发生的事一到了晚上就给忘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但是她却对那天早上一来到云月楼里就看到那个于昨晚被她赶出竹里馆的男人正不着寸缕地和楼中的姑娘们躺在一块的淫/乱场景又记忆犹新始终不能忘怀,在看到他左拥右抱,上身叠着一个,腿上还挂着一个,那一刻她无比的震惊又……竟然会感到有一丝的气愤,那一瞬间她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红色的光眸里充满了怒气,只是她自己觉察不到看不见罢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那样的想法,按理来说她见惯了这种场面应该是无动于衷,内心毫无波澜的,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有一点在意呢?不过那样的想法也就一瞬即逝,很快眸中的那道红光暗灭,她又恢复如常。

  魔君沧澜那个时候醒来发现他昨夜干的荒唐事都被她给瞧见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甩掉身上的女人去跟她解释,可是却被幽篁冷冷拂开,她又觉得他异常的令她厌恶恶心了起来。

  仿佛刚刚的那丝在意是她恍惚一瞬的幻梦。

  只是没想到经过昨夜一夜激战的魔君沧澜竟然被她一下子就推倒在地了,魔君沧澜发誓他绝不是装的,是真的被她一推就倒了,然后他才意识到昨晚他玩得太过火了,毕竟他的身体才刚解封没多久,就任由纵□□海肆意燃烧着,他不虚才怪!

  然后他便被黑曜驮着回魔界了。

  黑曜是他的坐骑,是曾经被他在大荒之野救下的一只大黑狼,对魔君沧澜很是忠诚。

  距离魔君沧澜被大黑狼驮回魔界过去已经一两个月了。

  晌午时分云月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姑娘们也都起了床,一时又笙歌艳舞起来。

  她们见许久都不曾来云月楼的白衣少年今日竟然来了,一个个都扭着腰花枝招展地向少年迎去。

  “哎呀公子你走了这么多天可是叫人家好想哦~”

  “公子这段时间去哪了呀?害得人家都快得了相思病!”

  “奴家对公子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哎呀我发现公子这次回来人又变得俊俏了呢……”

  但见少年一身月白长衫,眉目望着珠帘后面的抚琴女染上如春风一般的笑容。

  他的容颜似乎是比之前更加的纯净,眼神里也是清透,那是因为冰晶雪莲已经完全地融于他体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的纯澈无暇,其身姿飘逸清雅,眉如墨画,长发间流动着冷淡的香,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神清爽明朗。

  笑起来,梨涡清浅,便更迷得一群姑娘们前仆后继地拥上去。

  而少年却是穿过那群脂粉堆,直接来到角落里的珠帘后面,见幽篁她正垂眉低首在那专心抚琴,刚拨动珠帘的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便只好轻悄悄将珠帘放下收回手来,不忍心打扰到她。

  他寻了个偏僻无人的位置坐下,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只单单注视着幽篁。

  他的眼里只有她。

  一听那幽幽不绝的琴声月明朗不一会儿就沉醉其中,痴迷住了。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大约是琴声停下了的那一刻,他才回过神来,见人抱着琴拨开珠帘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连忙起身跟上去。

  楼外已是满城白雪。

  起先一开始的时候雪花还是细碎飘扬的,谁知冰雪上神在天上好久没出来司雪干活了,一不小心就弄得动静大了些,人间此刻是冰雪交加,白雪纷纷扬扬地下。

  一张口便呵出一缕热气。

  寒风来袭,凛冽刺骨,幽篁抱着琴站在楼外屋檐下,看着漫天纷飞的白雪,紧了紧衣裳,一时有些愁眉不展。

  也不知在这样的大雪天还没有被冰封的江上可有渡船人。

  正思索着身后不知何时有人举了一把伞在她头上,还给她披上一件御寒的披风。

  她回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暖笑容。

  梨涡浅笑,明亮动人。

  “幽篁,下雪了,我送你回去吧。”少年为她举着伞缓缓道来,声音温润而清澈。

  仿佛能够融化冬日的冰雪那般让人感到丝丝的暖意袭来。

  对于他突然的出现和到来,幽篁一时有些惊讶,“你没事了?”

  月明朗点点头,“还要多亏你能够及时相救,不然我现在也不能站在你面前了。”

  “无事便好。”幽篁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抬步踏入风雪漫天一片洁白中。

  其实她也有好些疑问想问,但转念又一想,那好像又都不管她的事。

  她和他不过萍水相逢。

  风雪漫天中,白衣少年为她撑着伞,两道白影渐行渐远似乎与纷纷白雪相交融在了一起。

  街道两旁好多商家都早早地关了门,唯有各色的热汤铺子生意倒是在这样寒冷的风雪天中一片火热。

  幽篁在一家热汤铺子前忽然停下了脚步,冬天里她总是手冷脚冷回去还要自己做晚饭,不如在街上吃上一碗热汤回去省事的多,也又暖和。

  还说不定等吃完汤,雪就停了呢。

  有此想法,她便就转身进了附近的一家热汤铺子,身后的少年也连忙收了伞跟她进去。

  幽篁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要叫唤小二来点菜,月明朗就抢先了喊道,把小二唤来,又跟幽篁说这顿他请。

  幽篁面上淡无表情的没有说话,只是将琴放在一边两手放在唇边呵着气吹搓了起来。心中却是打算等吃完了她付钱便是,毕竟他给她打了一路的伞,才没有让她被大雪浸透湿冷,而之后若雪未停可能还要借他的伞一用,权当这顿饭是回报他了。

  如此,两不相欠。

  月明朗见她没说话便当她是默认了。

  小二向他们俩热情地推荐今日铺子主推的牛肉热汤锅,少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也不太了解,温声询问了幽篁的意见,见她点头便就点了小二说的牛肉热汤锅。

  今日铺子的生意实在是好,上菜的时间便比平时慢了些。

  等待的功夫,幽篁一直临窗望雪,看着窗外的风景,天上的冰雪女神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将司雪的阵法收拢些许,人间的雪渐渐下得小了起来。

  少年看见幽篁望着窗外越下越小的雪,一双烟眉不由轻轻舒展开了些许。

  他搓着手将想要对她说的话,兀自在心中酝酿了好些遍,才深呼了一口气向她开口。

  “幽篁。”他轻声唤她。

  幽篁闻言回了头来,“嗯?”

  “我……”少年忽然有些紧张地顿了下,幽篁淡淡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少年给自己鼓了鼓气,而后一气呵成甚是直白地道:“你上次救了我,还照顾了我那么多天,我想向你报恩,想以身相许向你报恩,我一个朋友跟我说,以身相许是最有诚意的报恩了,所以我决定就这么做!我希望你可以接受。”他的神情二十二分的认真,眼神里又有五分的忐忑不安,五分的紧张期待。

  幽篁望着他那副表情,眸中似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之后却又听她冷淡的开口:“公子不必如此。”

  “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救你我只不过是顺手而已。况且你倒在我竹里馆外,鲜血染了一地,弄脏了我的地方,我不想你死在竹里馆前,坏了那里的清幽雅洁才将你救下。”

  明明不是这样,她总是冷言冷语,说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人的心上,拒人千里之外。

  只是她的冷漠并没有让少年放弃,月明朗略显失望地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吗?”

  不过一瞬,少年又重拾笑容,被人拒绝也并不显得恼怒,而且他也不太相信幽篁说的就是心里话,他知道她总是会冷冷地把人推向外面的,没那么容易接近,于是又问:“那,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我上天入地都会为你取来。”

  幽篁不禁呵声笑了下,“只怕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话到最后,似是又想到了那令她感到悲伤难过的人和事,眉间笼上一层淡淡哀思。

  月明朗不肯放弃,“你不妨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或许可以帮到你呢。”

  话音刚落,就听幽篁接了声道:“我想要我的夫君回来,你能让他回来吗?”

  让他鲜活地回到她的身边来吗?

  最近不知为何?她于月下弹琴也没有了效用,好像就是从在竹里馆外救下面前的少年那一刻起,竹里馆里就再也没有人会给她劈好柴,挑好水,做好饭,抢着帮她洗碗了,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她在月夜下弹琴有了效用,把她夫君的魂魄招引了来,那些都是她夫君冥冥之中为她做的,虽然她看不见他的魂魄,可是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得见。

  明明前一阵子还有用的,可是最近都没有用了。

  竹里馆里又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苦苦地等待了。

  难道她的夫君是怨她救了少年还把他带回竹里馆里救治了一段时间,看到她照顾别的男人,而心生不满,不愿意再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心里苦(哭唧唧):那不是你夫君,那都是我为你做的啊!

  快了快了,文案最后的那一幕就快要来了!女主就快要知道了哈哈!等待春暖花开的时候吧~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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