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讲的是些什么鬼故事？”
“你被吓哭了？！”
唐火被狠狠地抱住，她脸埋在柴雨的胸口说：“柴雨，如果你没有来帝都，我可能真的会变成她，可是你来了帝都，你又变成了她……”
“呐，唐果果，我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做傻事！”
“哇，你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了！”
“嗯，傻透了！”
大年初二，唐火和柴雨顺利出院，回到了家中，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据说两个孩子不在这学期，刘佳完全不想做饭，于是柴刚自食其力，竟然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唐火非常捧场：“天哪，爸爸，你做的这个红烧鱼也太好吃了吧！又软又糯，入口即化，这是什么神仙口感？啊我死了～”
柴刚老脸一红，决心把自己这半年最拿手的菜都做一遍！
柴雨瞥了唐火一眼：“马屁精！”
“叫你吃了吗？”柴刚一个手刀，“过来，给我打下手！”
柴雨一脸问号地被拎去了厨房，唐火在后面欢欣旗鼓道：“哥哥加油！”
享现成的母女俩相识一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瓜子。
“叮铃——”
唐火起身去开门，一开，又迅速关上。
“谁呀？”刘佳发现闺女小脸惨白，当下有了计较，放下手头的瓜子起身，“该来的总是要来。”
门外的正是唐露和乔令仪。
刘佳开了门，唐露正捂着嘴巴哭泣：“小火……”
“不用换鞋，进来吧。”
“你们才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唐火朝他们大喊了一声：“这一次，打死我也不会跟你们走的！”
而后跑回自己的房间——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布置，她反锁了门，跳到床上裹进被子里捂住耳朵“呜啊呜啊”地叫着不让自己听见外面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果果，出来吃饭了。”是爸爸的声音。
“他们走了吗？”唐火问，“走了我就出来！”
暴躁老哥敲门道：“唐果果，你再不出来我把你的神仙红烧鱼吃完咯！”
“不准！”
唐火打开门——那两个人果然还没有走！
她装作没看见，直径走到餐桌上，夹起一块红烧鱼就往嘴里塞，却被刺到了，“嘶”了一声。
“饿死鬼投胎啊你！”柴雨夹起一块，踢掉鱼刺放进唐火的碗里，“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唐火却丢下了筷子，抱住柴雨，大哭道：“我不走，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啊啊啊——”
“小火……”唐露走了过来，手放在她的头上，见她十分抗拒，哽咽道，“我们不是来带你走的。”
“真的？”唐火扬起小脸来。
“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唐露整个面容消瘦了很多，她道，“我和老乔都太自私了，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问过你的意愿，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你说……”唐火指着乔令仪，她道，“你根本就不配当爸爸！你养大的孩子只会像乔珂那样坏心眼，不，你只是想要一条绝对服从你的宠物狗！”
乔令仪正要说话，唐火又道：“你还骗我，骗小孩的大人最差劲了！我再也不想喊你爸爸了，那会让我觉得恶心！你只是身体是个大人，内心还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婴儿，只顾自己，完全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你不需要老婆，也不需要孩子，你需要的是妈妈！”
这话唐火憋在心底好久了，一下子吐出来觉得十分畅快。
“对不起，小火。”乔令仪朝她鞠了一躬，标准的九十度，“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当你的父亲，以后你可以不用喊我爸爸。我和露露也会遵循你的意愿，你想留在嘉庆就留下吧。”
“真的吗？”
“是真的，小火。”唐露拉着她的手，“我们的新房子离帝大和附小很近，你要是愿意继续在那边上学又或者将来上大学了，愿意住进来吗？”
“这个……”唐火问柴雨，“你要回去上大学吗？”
“你要回去上小学吗？”柴雨反问。
唐火乐了：“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去那边上小学，你就继续回去念大学？”
“是啊。”
“我答应了张志全哥哥会把你带回去，”唐火想到了这一层，“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小火！”
唐露抱着她，“太好了！”
“我只是上学的时候在你们那里住一下下哦！放假了我要回家的！”
“嗯嗯，这就够了～”
*****
大年初四，从爷爷家回来，唐火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还没有给苏言打电话！
“0、7、3、2……1、1、8、3！”
唐火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老爷爷。
“你找谁哇？”
“村长爷爷您好，我找苏三爷的孙女。”
“哦！你是唐火哇？那闺女一天来问好几遍有没有个叫唐火的女娃娃给她打电话！”
“那您快找她来接一下吧，谢谢村长爷爷！”
“我广播通知一声，你十分钟后打来吧！”
“好哒！”
唐火盯着挂钟上的时间，才过了六分钟的时候，那边打过来了，她接过电话就听见“噗噗”喷麦的粗气声。
“小师叔，新年快乐！”
“呼呼～你～你咋才打来呀？呼呼～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
“我安全到家啦，你放心吧！”
“那怎么现在才打过来？”苏言怒吼，“你告诉我你搞忘了？！”
“对不起嘛，苏言～”唐火撒娇道，“发生太多事情了，我跟给轮轴似的转个不停，今天才得空！”
“好吧，原谅你了！”苏言道，“你还会回来读书吧？”
“会呀！”唐火笑嘻嘻地说，“而且我还要转到你的学校来念书呢！”
“真的吗？”苏言跳了起来，“我们学校除了成绩差了点，其他的都很棒的！”
“嗯嗯！我到时候还要直升你们学校的初中——就是全帝都最好的体校！”
“你要念体校啊？”
“对呀，因为我想以后考警校！”
“哈？”
“苏言，我已经找到自己的梦想了，不是当明星，是当警察哦！”
“为什么呀？”
“因为还有个叫宋智仁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把他抓捕归案！”
和苏言聊了半个小时，唐火挂了电话，听见卫生间里有刷衣服的声音，她推门喊道：“妈妈，你看到我房里那个……咦？柴雨？”
是的，正坐在大木盆前，搭着搓衣板刷衣服的人是柴雨——而且刷的衣服还是唐火在垃圾场捡的那一件，边刷边碎碎念道：“这家伙是在地上打滚了吗？这么脏！这些是挨的什么呀？怎么刷都刷不掉！”
“那啥，柴雨，那个衣服没必要洗了，我铁定不会要了……”
“你说什么？”
“你要是能洗出来，让妈妈帮我收起来当做纪念也是极好的。”
唐火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跑去问正看电视打毛衣的刘佳：“妈妈，柴雨疯了，居然在给我洗衣服！”
“哦，他早上起来就叫我教他洗衣服！”刘佳眉飞色舞道，“你们上学前，咱家的衣服都拿给他洗，哈哈哈哈……”
不仅如此，柴雨还跟着刘佳学了洗碗和收拾、打扫房间，唐火看得啧啧称奇：“妙啊！”
*****
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柴雨13岁的生日。
早在这之前唐火就问了柴雨想要生日礼物并表示自己的压岁钱很是丰厚。
“你不是读雨机吗？猜猜看啊！”
不过明明是柴雨的生日，唐火却多方打听把她在嘉庆小学的朋友叫来了五六个，其中就包括了胡云星、风袅袅、李希。
唐火叉腰大笑：“哈哈哈……我比你们都高了！”
个子最小的李希已经比唐火矮了一个头了，他默默地走到了一边去，然后在书房看到了正捣鼓电脑的柴雨。
他走进去一看，大惊道：“Java！国外也才出来没一两年吧！”
柴雨表示：“这个不太好用，等研究透了，我自个儿整一套语言出来。”
“不愧是你！”
来自前秃顶老程序员的大拇指。
这时门外穿来了一阵激昂的钢琴曲，李希赶紧跑出去——他的女神果然在弹钢琴，不过这个调调。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
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唐火拉着刘佳唱了起来，李希吐血了——这不就是唱K吗？还是让未来的大钢琴家伴奏啊喂！
“开饭咯～”
柴刚上了最后一道菜，刘佳赶紧招呼小朋友们围着坐了起来——当然沉迷于电脑的儿子是需要手动拎出来的。
一顿饭吃的欢声笑语——最主要就是听唐火向她的小伙伴们夸耀自己的回家路程，听的他们要不是“不信”，要不就是“哇塞”！
饭后，又玩儿了一会儿，就到了小孩子最喜欢的蛋糕环节。
一群孩子围着柴雨唱生日歌，他眉毛直跳，还得微笑着接他们送的礼物——胡云星送的遥控汽车，李希送了个自己做的黏土手办，风袅袅送了一只口琴……
到唐火了，她两手空空，振振有词的说：“柴瓜瓜，这个礼物你绝对喜欢！”
“啥？”柴雨还真被勾起兴趣了。
“那就是——自由啊！”唐火大手一挥，“柴雨同志，我正式宣布跟你解除婚约，你自由了！”
“啥玩意儿？”
“就是说，我以后不会硬要你跟我结婚啦！”唐火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想追哪个学姐学妹就去追吧！”
“好！”
胡云星带头鼓掌，惹得其他的小朋友们也跟着鼓掌——虽然他们不知道鼓的个什么。
柴雨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老板！”
唐火在一片掌声中，慷慨陈词：“人，生来就是自由的！朋友们，举起手里的果汁，让我们为自由干杯！”
“干杯！”
“自由万岁！”
“万岁！”
不远处的刘佳和柴刚扶着额头，哭笑不得——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晚间，等孩子们都走了，唐火帮着一起收拾屋子，刘佳道：“明天就要去读书了，你去看一下哥哥的箱子，东西都带齐了没。”
“哦～”
唐火放下手里的扫帚跑到柴雨的房间，拉开他的箱子就看到了一个半成品的机器人——原来他还在做这个呀！
刚洗完澡的柴雨一进来就看到小姑娘捧着机器人。
“谁叫你翻我箱子的？”
“妈妈！”
“拿来！”柴雨夺了过去塞回箱子，迅速地拉上拉链，还上了密码锁。
唐火歪着头看着他：“那个机器人是给我的吗？”
“不是！”
“啊哈哈，这神配色，丑哭了，还好不是给我的！”
“！”
唐火没有看他的脸色往床上一倒：“哎，柴雨，生日快乐啊！”
“嘁！”
“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
“你喜欢就好，不过我不喜欢～”唐火嘟囔着，“我果然还是想跟你结婚～”
“嘁～”
“哎，柴瓜瓜，今年暑假我们去爷爷家好不好？”
“去吃葡萄啊？”
“嗯嗯！还有王婆婆家西瓜！”
“行吧。”
爷爷家也就是大伯种植了一个葡萄园，每年夏天就是忙着收获的季节，唐火还小的时候就懂得去帮忙了——她一手提着一串去村头王婆婆的地里换个大西瓜。
西瓜太大，抱不动，只有放地上滚回来。
滚着滚着就滚沟里去了，唐果果就坐路上哭，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就会有好心的伯伯放下地里的活计过来问她怎么了。
“瓜……瓜瓜掉沟里去了！”
“啥？你哥掉沟里去了？”
“欸？”唐果果破涕为笑，“哈哈哈……柴瓜瓜掉沟里去啰！”
伯伯跳下去一看，才知道此瓜非彼瓜，笑骂着“憨丫头”，到底还是帮她把西瓜扛回了家，才继续回地里干活。
唐果果去灶房拖了一把大菜刀，奈何西瓜更大，一刀下去就卡住，拔不出来了。
而在外面池塘边坐了半天也没钓到鱼的柴瓜瓜收了用斑竹自制的鱼竿回来，看到正在跟西瓜和菜刀较劲的唐果果，乐了。
“唐果果，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