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魔校草的小橘猫（17）

　　姜成淮还耐心地添了一句：“疗养院也不让带宠物。”

　　淘小喵如今十斤重的体型，那可是相当显眼，她不高兴地用肉垫拍了拍座椅，喵喵叫：“那你说怎么办？”我必须要过去的，不然怎么做任务啊。

　　她在车里，姜成淮站在车外，一猫一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

　　然后，姜成淮下意识地舔了下薄薄的嘴唇。半年来，他为了让淘小喵变成人，诱惑过她很多次。

　　好吃的，好玩的，带她出去兜风……可惜她就是不为所动。以前没这么胖的时候还好，上蹿下跳玩心重，现在她玩具也不怎么喜欢了，吃了睡，睡了吃，往哪一坐，肚子上的肉都耷拉下来了。

　　每次姜成淮稍微有那么一点想让她变成人的心思，她就假装自己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瘫在地上晒太阳。

　　要不是姜成淮有次发现，他的护肤乳和她的牙膏用光得很快，真的会以为她一直都没变成人过。

　　现在……他的机会说不定来了。

　　他努力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努力装成为淘小喵着想的样子：“不如……你变成人，和我一起去？我还从来没带过朋友去看我妈妈呢。”

　　姜成淮这几个月，对她是真的不错，百依百顺，从来都没凶过她，淘小喵的气渐渐消了。

　　要说有什么阻碍变身，大概就是属于猫的那点傲娇吧。现在有主线任务的推动，淘小喵几乎没什么犹豫，就认同了姜成淮的话。

　　春熙疗养院，她势在必行。

　　于是她打开了个人面板：

　　姓名：淘小喵

　　积分：50

　　主线任务完成度（阻止男配爱上女主）：90

　　道具：0

　　宝箱：【男配的喜爱】*125

　　思索片刻，她对碧江说：“这些宝箱都开了吧。”

　　一片白光闪过，碧江1.0提示：“宿主获得道具【人的身体*10分钟】*120，获得积分400，还获得了稀有道具【银色星辰眼】。”

　　个人面板更新：

　　姓名：淘小喵

　　积分：450

　　主线任务完成度（阻止男配爱上女主）：90

　　普通道具：【人的身体*10分钟】*120

　　稀有道具：【银色星辰眼】

　　宝箱：0

　　这次除了时长和积分外，竟然还开出稀有道具了？

　　不过……她问：“这个银色星辰眼是什么？美瞳吗？”

　　碧江1.0：“宿主使用后，就能替换眼球了。”

　　淘小喵还是不懂这个道具凭什么是稀有的。黑色和银色的眼睛不都一样用，反正在她看起来，世界都是黑白灰的。

　　所以她也没使用这个道具，而是一次性开了12个【人的身体*10分钟】，这样她就能变成2个小时的人了。

　　她和碧江的交流只是短短一瞬，在姜成淮看，淘小喵还是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上，他在车边守着她。

　　没想到，眼前竟然闪过静谧的白光，白光里，还隐约有一个少女！

　　姜成淮不受控制地想起第一次见面她没穿衣服的样子了，动作飞快地扑了过去。

　　蠢猫，我还在这看着呢，你就敢变身！

　　姜成淮的速度太快，淘小喵都没来得及躲开，被他给抱了满怀。

　　喵喵喵？你这个流氓在干什么？

　　姜成淮这几个月脾气变好了很多，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发火。

　　可就在他要训斥她的时候，手下的触感提醒了他。她身上……是穿着衣服的。

　　阳光的味道混合着他护肤乳的冷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她垂顺的黑发，贴着他的脸颊。

　　女孩子的身体软软的，有浅浅的一层肉肉，腰窝纤软。

　　他的身体，轰得烧起来了。

　　淘小喵要不是被他抱得太紧，一爪子都挠上去了。

　　这种情况本来就很尴尬，偏偏简霆走了过来。之前每次去疗养院，都是他送姜成淮的，这次也是主动给他当司机。

　　车门开着，他走近后，猛地发现里面坐着个小女生，被姜成淮抱着，看不到脸。

　　简霆跟踩到钉子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成淮？”

　　发生了什么？我家少爷谈恋爱了，还把女朋友带回来了？

　　姜成淮耳朵全红，动作僵硬地松开淘小喵，然后当着简霆的面，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虽然只惊鸿一瞥，简霆仍旧无比确定，车里的妹子是个人间绝色啊！而且穿着兰斯的学生服，难道是姜成淮的学妹？

　　姜成淮已经满18了，上个月就抽空把驾照考下来了。他转身，眼神和语气都很冷，却红着一张脸：“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简霆倒吸一口冷气：“你要带着女同学去见家长？就只见太太吗，真的不通知先生？”

　　“……闭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哦。”简霆仍旧不放心，老妈子一样叮嘱，“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啊，记得系安全带。”

　　姜成淮冷下脸。他看起来像智障吗？

　　不再理会简霆，他几步绕到车的那边，进了正驾驶。转头一看，淘小喵怪自觉的，早就把安全带系好了。

　　他也在扯安全带，可灼灼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脸。

　　那一刻，他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看吧，哪怕几个月没见到这张脸，你仍旧没有一丝一毫忘记过她。

　　启动车子后，他才舍得把脸转正，目视前方。

　　淘小喵变成人，就不再喵喵叫了，而是奶声奶气地问：“你刚刚为什么要抱我？”

　　姜成淮有点尴尬地清咳一声。也不能说，我怕你没穿衣服啊。

　　“没什么。”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她凶萌凶萌地质问。

　　姜成淮脸上的笑容终究没藏住：“看你比之前胖了。”其实没胖，就是脸颊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肉肉，还是很漂亮。

　　淘小喵惊悚地捂住脸：“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前那么瘦，后来吃到直逼十斤啊。”

　　一般的猫绝育后体重会涨很多，可能她是成了精的，七个月了也没发情，姜成淮自然没提过绝育的事。

　　现在说她胖，也是属于男孩的一点坏心思罢了。

　　淘小喵一直在揉自己的脸，还捏捏肚子，嘟嘟囔囔：“没胖吧……”

　　姜成淮在心中说，胖一点也挺好的，抱着很舒服。

　　以前他每次去疗养院，心情都很压抑，这次觉得天高气爽，十分喜悦。他开着车，注意力却分了一半给淘小喵。

　　“你还没告诉过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就叫小喵啊，淘小喵。”实在看不出自己哪胖了，她索性放弃了。

　　原来自己给她起的名字歪打正着了？他们真有缘。又想，这就是自己养的猫，声音也好听。

　　“陶？”

　　“淘气的淘哇。”淘小喵斜眼看他，“你到底在笑什么呀？”

　　姜成淮没回答，而是反问：“你以后要不要一直以人形生活？身份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想不想上学？我给你找几个家教？”

　　淘小喵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不去，我当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猫咪挺好的。”

　　她有点疑惑：“我变成人，你就没有那么一丁点害怕或是惊讶的情绪？”

　　姜成淮实话实说：“上次得知你可以变成人的时候是有的，时间久了，就接受了。”哪能惊讶个半年啊。

　　淘小喵扁扁嘴，觉得他心好大。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说。

　　“嗯？”

　　“你是随心所欲变成人吗？”

　　她淡淡地说：“当然不是啊，要你很喜欢我才行。”

　　姜成淮差点儿就说：我分明很喜欢你，怎么你当着我的面，只变成过两次人呢？

　　从别墅开到疗养院，花了半个小时。姜成淮办理探望登记的时候，护士随口问他有没有带什么来。

　　食物、花都容易造成病人过敏，所以得提前问好。

　　姜成淮往常什么都没带，今天他把淘小喵牵过来，浅笑了下：“带了一位朋友。”

　　小护士看着淘小喵，心说这是女朋友吧？真漂亮。

　　探望手续办完，姜成淮带淘小喵去了姜母的病房。如今外面温度低，护士已经不怎么带病人去散步了。

　　他们进门时，姜母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书。淘小喵没见过姜父，此刻她目光落在姜母的脸上，心想，姜成淮的好样貌，原来是遗传了妈妈。

　　她鼻子很灵敏，却没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这个房间也不像病房，倒像是个温馨的小公寓。

　　装潢都是暖色调，阳台的花架上放着几排肉嘟嘟的可爱多肉。姜母穿的并非病号服，头发松松地挽起，虽然眼角有了细纹，但样貌顶好，目光温柔。

　　她见到姜成淮后，把手中的书放下，笑着招呼他：“成淮来了啊，到这边坐。”

　　姜成淮先把淘小喵牵出来，对姜母说：“妈，这是我朋友，叫淘小喵。”

　　淘小喵礼貌地说：“阿姨好。”

　　“嗯，你好。”

　　她起身，去冰箱边给他们倒果汁，淘小喵和姜成淮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虽然活了两百岁，但好奇的天性是磨灭不了的，淘小喵满肚子的疑惑。这位温柔美丽大方的阿姨，看起来很健康呀，为什么要住在疗养院呢。

　　果汁倒好，她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哇。

　　姜成淮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姜母聊天，说他在学校中的事情。姜母笑眯眯地听着，适时接话，放在腿上的手，却越攥越紧。

　　他不说起淘小喵，她也不问。聊了一会儿后，她柔和地说：“成淮，这段时间，你改变了不少。”

　　“嗯。”姜成淮看着她，意有所指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母笑而不语。然后，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

　　姜成淮没什么话可说了，看了看时间：“妈妈，那我先走了。”

　　“好。”像往常一样，她把他送到门口，叮嘱一句，“玩得开心，新年快乐。”丝毫不提要回家的意思。

　　姜成淮早就对此不抱什么期望了，淡淡地说：“新年快乐。”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姜母的美目落在淘小喵的身上，说：“我很喜欢小喵，以后让她多来看看我吧。”

　　他有些吃惊：“您……认真的？”

　　“嗯，就是不知道麻不麻烦小喵。”

　　姜成淮没立刻答应，淘小喵却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当然不麻烦！我会多多来看您哒！”

　　就是变成人的时间得省着点用，唔，来回的路上，还是保持猫的样子的吧。

　　姜成淮随后带着淘小喵去找了姜母的主治医生。问，她肯接触外界，是不是代表情况好转了，医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一直到上了车，他嘴角还挂着笑。淘小喵却很不解：“我觉得阿姨没什么问题啊。”

　　姜成淮的笑容一点点隐没：“抑郁症就可怕在这里。”

　　淘小喵歪着头，还是没懂，他目光幽深，没再多解释。

　　“很谢谢你愿意来看望她，以后我送你过来吧。”

　　“好哇。”

　　姜母的病房中，她站在窗边没多久，泪流满面。

　　……

　　淘小喵从第二天开始，就到姜母这边来报道了。姜成淮送她过来，却不再上楼，只在楼下等她。

　　她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陪着姜母，后来发现，姜母不会和她尬聊，就放心多了。

　　淘小喵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二十分钟便告辞。一个又一个二十分钟过去，她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姜母的身边，像是有一个罩子，把她和外界隔绝开来。她情绪不稳定，上一秒可能还和她言笑晏晏，下一秒就崩溃地哭了起来。

　　尤其在提起姜成淮的时候，最容易失控。淘小喵看她边哭边说“我对不起他”，心里酸酸的。

　　医生忙来忙去，严重的时候还要给她注射镇定剂。

　　这天她回到别墅后，变回了猫的样子，趴在猫爬架上思索了很久。

　　得出的结论就是……脑子不够用，想不明白。

　　于是她上楼，直接跳到了姜成淮的腿上，两只爪爪撑着他的心口：“喵！”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成淮抱着她起身，把门关好，随即浅笑：“你变成人，我告诉你。”

　　淘小喵为了搞清楚事情的始末，用了三个普通道具：“好啦。”

　　姜成淮带她坐在沙发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不问。”

　　淘小喵瞪他一眼：“别卖关子，快点说啊。”

　　姜成淮讲了一段往事，和她接收到的剧情差不多，只不过更详细。

　　因为姜父的花天酒地，产后姜母就患上了抑郁症，她的家人不同意她离婚，姜成淮也离不开妈妈，于是她就这么忍耐了下来。

　　渐渐地，她不再出门，不去交新的朋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恶性循环中。

　　姜父觉得她只是心情不好、矫情，姜成淮那个时候太小了，不懂事，妈妈越是不理他，他越爱缠着她。

　　渐渐地，病情恶化了。

　　她差点寻了短见，幸好被人从跨江大桥上面救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离婚可以解决的了。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她主动去了疗养院，一去，便是十二年。

　　起初治疗是有效果的，姜成淮也很开心，天天期待着妈妈回来。可他不知道，他的满心希冀，给她造成了多么大的压力。

　　这个家庭让她喘不过来气，她结婚以后，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她双亲的离世，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她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心。

　　那段时间，姜成淮甚至不敢去医院探望她，因为姜母的眼神很可怕，像是在后悔生下他一样。

　　久而久之，他也开始怨。父母，家庭，还有不够强大的自己。

　　他学会了不去期待，这样就不会失望。

　　妈妈是不爱我的，我的出生是错误的。自我催眠多了，他好像就相信了。

　　姜成淮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长成了十八岁的翩翩少年。他可以冷静地处理和父母之间的裂痕，可以铁石心肠地告诉自己，事情发展到今天这幅局面，每个人都有错。

　　他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直到姜母主动把淘小喵留下。

　　那份澎湃的心情，赫然在告诉他：你看，你心中，始终在渴望母爱啊。

　　淘小喵回忆了一下原著中的情节，同样是姜成淮带着米佳去探望了姜母，姜母把米佳留下作陪，但她并不知道姜成淮是怎么解开心结的。

　　现在淘小喵明白了，其实留下的人，是自己或者是米佳，都没太大关系。

　　姜母让她们到医院去陪她，不是她们对治疗抑郁症有奇效，而是因为她们是姜成淮在意的人。她用这种方式告诉姜成淮，妈妈在努力和病魔斗争，我或许不喜欢这个世界，可我会努力地接纳你的一切。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像是在验证她的猜测，姜成淮也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主治医生联络。因为每次见我，都会勾起不好的回忆，她才从接触你开始，循序渐进。听主治说，她已经在准备新衣服，还学习了做菜，要请我去吃年夜饭。”

　　说着说着，姜成淮的眼圈就红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母亲重修于好。

　　“小喵，谢谢你。”他动容地看向她。

　　淘小喵不敢居功：“和我没关系呀，就算你带去的是别人，她也会留下的。”重要的是姜母对儿子的那份爱。

　　姜成淮却执拗地摇摇头：“我不会带别人去，”他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只有你。”

　　他清楚自己的心意，再也不会有人像小喵一样让他看重，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他或许会变得阴桀凶残，性情可怕。

　　他不可能主动学习，也不会和学校里的人的相处，荒芜世界只存在掠夺。

　　是淘小喵带来了一颗名为温暖的种子，种在了他的心田。从此扫散阴霾，春暖花开。

　　此刻，他最喜欢的小姑娘，正澄净地看着他，有点无辜，也有点可爱。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张开双臂，把她重重拥在怀中，认命地说：“你现在不懂也没关系。”

　　我们来日方长，我会一点点让你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淘小喵只用了三个道具，时间刚好到了，她在他怀里变回了一只大胖橘。

　　碧江1.0提示到：“恭喜宿主，主线任务完成度100。”

　　呼……淘小喵松了一口气，心想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是否要脱离这个世界？”碧江1.0问道。

　　“脱离后，我这具身体会怎么样？”

　　“目前只会死亡。”

　　目前？小喵刚想问问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便听碧江说：“其他需要宿主自行探索。”

　　罢了，淘小喵说：“让我最后和他告个别吧。”

　　往后一小段日子，淘小喵还是每天去疗养院报道。姜母的状态好了许多，提起他的时候，总算不会哭，情绪也不会低落了。

　　于是在淘小喵的鼓励下，她主动给姜成淮打了一个电话，邀请他除夕夜到这边来吃饭，她亲自下厨。

　　姜成淮虽然早就猜到了，可还是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姜母以为他不愿意，有点失落，却体贴地道：“没事，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不过来也行。”

　　“方便！”他大声说，“我会去的！”

　　姜母笑逐颜开：“嗯，到时候记得把小喵也带着。”

　　“好。”

　　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收件箱里姜父的短信，漠然地删掉了。

　　……

　　除夕前几天，姜成淮带着淘小喵去给姜母买了很多礼物。她懒得变成人走路，就还是后脚踩着他的背包，前爪摁在他的肩头。

　　现在她的体重已经突破十斤了，二八开脸，眼睛圆溜溜，鼻子粉嫩嫩，长得特别标致，加上姜成淮这么个大帅哥，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姜成淮说是给姜母挑东西，最后还给淘小喵买了好多礼物。衣服首饰包包化妆品什么的，淘小喵一个劲儿喵喵叫，让他不要买，姜成淮不听。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点不安：“你收下我的礼物，可要好好珍惜才行。”

　　淘小喵哼哼两声，表示：分明是你强塞给我的。

　　姜成淮把毛茸茸的她抱在怀里，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小喵，别离开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