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往外走了几步又回来,嘴角浮起一抹坏笑:“如果你敢死,我就对沈珏处以宫刑,然后斩首示众。你知道我会这么做的,所以你最好好好地活在我身边。”

  安若之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不敢期望她的英雄来救她。

  她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她手足无措,一直碎碎念:“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珏哥哥?”

  她难过到连怎么穿衣服,都忘了。

  沈珏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间阴暗的小黑屋子里,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梁佑恩从门口进来。

  沈珏的眼神带刀,直勾勾地刺向梁佑恩,问:“若之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在我房间里。”

  沈珏用力挣开束缚住他的铁索,因用力过猛,双手青筋暴起:“你对她做什么了!”

  梁佑恩佯装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道:“不过是有了夫妻之实。”

  沈珏怒目圆睁,恨不得将梁佑恩千刀万剐。由于太用力,铁索将沈珏的脖子围住,沈珏的脸呈血红色。

  梁佑恩换成一幅冷漠的样子:“怎么,难道不行吗?”

  梁佑恩拿起烧红的铁块迅速按在沈珏身上,恶狠狠地说:“怎么,难道只许你和美人山无棱,天地合吗?”

  沈珏满腔怒气无处发,再加上酷刑伺候,一瞬间竟晕了过去。

  梁佑恩看沈珏没了反应,笑笑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吩咐看守监牢的人:“不准给他备吃的。”

  手下人立刻点头说:“太守说什么,属下就怎么做。”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那个坠子就挂在安若之身上了吧。沈珏能想象的她的模样都是美得发光的面容,沈珏说他们以后要生好多个孩子,然后把坠子留给最喜欢的那一个。

  造化弄人,不出点什么差错,好像两个人不会长久似的。

  安若之和沈珏两天没回家,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安若素去了外面找安若之和沈珏。

  风雪交加的日子,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安若素连路都找不到。

  梁佑恩回家,在门口停住,向守在门口的人问道:“她出去了吗?”

  家丁摇摇头。

  “那她在里面干什么?”

  “小的没有进去,可是整个上午新夫人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梁佑恩拍拍他的肩膀说:“很好。”说完推门进去。

  安若之正坐在椅子上失神,看到梁佑恩进来,胡乱拿起剪刀对他说:“出去。”

  梁佑恩故意上前一步:“你还在挣扎什么吗?”

  安若之往后退了两步,用不容侵犯的语气道:“我叫你出去。”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安若之的手忽然垂下去,又迅速抬起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陪我吃饭的话,我可以考虑留下他的十指。那双手大概抱过你吧?”

  怎么会只是抱过而已呢?是那双手牵着她逃离梁佑恩的魔爪,是那双手抱着她使她不受伤害,是那双手把她拥在怀里,是那双手牵着她走在阳光下……那双手为她做了那么多,怎么能忘记呢?

  “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不要伤害他!”安若之放下剪刀,一个人走到窗边看外面的云,心里五味杂陈。

  梁佑恩也不近身,只是说:“你这样子,让我有点不开心。”

  安若素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问过一间又一间的铺子,犹如大海捞针。

  终于,在某天吃饭的时候知道了重要的消息。

  有两个人一边吃面,一边议论一件事。

  “这个公子抢了梁太守的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是啊,按梁太守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他。”

  “只可惜公子与新夫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公子此刻怕是在大牢里受刑吧。”

  沈珏抢亲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小镇,大家都赞叹沈珏的勇气。沈珏被抓的事情也轰动了整个小镇,大家都在为沈珏和安若之打抱不平。

  安若素凑上去听,那两个人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安静吃面,什么都不说了。

  天气很好,傍晚的时候天色明亮,泛着湛蓝色的光。

  下人们把饭菜一样一样搬到桌子上,安若之看着远处的天边,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梁佑恩也不恼,说:“吃点这个吧,这豆腐可是我亲自给你做的。”

  安若之移回视线,吃掉了梁佑恩给她夹的豆腐,依旧一言不发。

  “好吃吗?”

  安若之看着梁佑恩,红了眼眶,道:“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梁佑恩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又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说:“多吃点肉,将来生个健康的孩儿。”

  安若之不吃,也不说话,像是在和梁佑恩对峙。

  沈珏在监牢里呆了十日十夜,没有一刻不在想念着安若之,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相信梁佑恩的话,但是内心深处却并不怀疑梁佑恩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我要听她自己说。”

  他对着空荡荡的长廊大喊:“你们去把安若之请来,有什么话我要亲耳听她说!”

  “小兄弟,你就别开玩笑了,梁佑恩要是这么好,大牢里还会人满为患吗?”附近的一个囚犯说道。

  “吵什么呀,都给我安静点!”浑身酒气的狱卒拿着鞭子走了过来。

  沈珏待他走近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大喊:“去。把。安。若。之。带。来。”

  由于太用力,加上这几日留下的伤口,沈珏被铁索困住的手流出的鲜血直接滴落在地上。然而他已接近癫狂,竟然不觉一丝疼痛。

  狱卒的酒一下醒了,求饶道:“好汉饶命,小的也没有办法请到新夫人。”

  “好,沈公子被折磨了这么多天依然身强力壮,若之没有看错你。”梁佑恩从远处走来,后面跟着一群人。

  沈珏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刀子,让人不寒而栗。

  一群人走近,从梁佑恩身后走出来一个个子娇小极为瘦削的女子。

  沈珏看清女子的那一刻,冰冷的眼里满是怜惜。

  安若之欲语泪先流,半晌才开口:“珏哥哥……”

  沈珏没有办法摸她的脸给她安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若之你别哭,这都是我的错。若之你别难过,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安若之看着沈珏布满血丝的眼,说:“珏哥哥,我们不要在一起了,若之配不上你。”

  沈珏双眼睁得很大,说:“难道梁佑恩说的都是真的吗?”

  又说:“为什么半路不要我了?若之,你不喜欢我了吗?”

  安若之含着泪,凑到沈珏耳边,轻声说:“再见。”

  安若之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

  沈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喊道:“安若之!安若之你站住!”

  梁佑恩站在一旁看戏,安若之走后,他走过去,说:“是我骗你的吗?”

  沈珏双眼迸出热泪,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挣脱铁索,血流不止:“我要杀了你!”

  梁佑恩拿起手下递给他的鞭子,用力抽在沈珏的腹部,鲜血怒放成一朵绚烂的玫瑰。沈珏嘴唇苍白,摇晃了几下,昏了过去。

  梁佑恩用食指放在沈珏人中,沈珏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梁佑恩对手下道:“去请大夫,他要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梁佑恩对安若之的做法很满意,也不去追究她凑到沈珏耳边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普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有了更好的归宿,则可以很快忘掉过往。他的那几任夫人,纵使都是他抢来的,可现在不都对他百依百顺吗?

  他错就错在把自己当成安若之更好的归宿。

  安若之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梁佑恩进来时她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开,没有丝毫留恋。

  梁佑恩走过去扯她的衣带,安若之立刻抓住他的手,惊慌地问:“你想干什么?”

  梁佑恩猥琐地笑:“我们还能干什么?”

  安若之拼命阻止,梁佑恩没占到什么便宜,停下来,略带生气地说:“你心里还想着他吗?现在不从了我,我立刻杀了他。说到做到。”

  安若之震惊了,为什么眼前的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可是为了她的英雄,她流着泪,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每次都是他来救自己,他把自己护在身后,那些时候,她觉得世界崩塌都不怕了。这一次,终于轮到她来救他,她流着泪接受了这一屈辱。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瞬间突然袭来的巨大的打击,她真想立刻就死去,这个世界她都不要了。

  她亲自出门去,后面跟着一大群梁佑恩派来守住她的人。她径直走进一家药店,并把随从们拒之门外。

  “大夫,给我一点麝香吧。”

  大夫看着她的模样,很是不解,问道:“夫人可是要打胎?”

  她点点头,数月的折磨,她早已憔悴不堪。

  “这个,夫人大可不必买麝香,这东西副作用极强。”

  安若之什么都不在乎,道:“大夫,不用怕,副作用强正合我意。”

  大夫叹口气,默不作声地去取药。

  她走出药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进了太守府。

  下人把此事告诉了梁佑恩,梁佑恩抓住她的手问:“你去买打胎药吗?”

  安若之也不否认,用力挣开他的手,说:“是啊,我宁死也不会生下你的孩子。”

  梁佑恩一怒之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安若之脸上,怒道:“什么样的女人不会被我驯服?你等着。”

  说完走出房间,并嘱咐下人不要再放她出去。

  安若之看着“砰”的一声关上的门,一时间,对梁佑恩愤怒,厌恶,恶心等夹杂在内的感情一齐涌上心头,她不想只能如此束手无策,她也想做点什么。

  她瘫坐在地上,无力再流泪,只是汹涌的情感不愿轻易放过她。他们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里闪现,她轻声说:“珏哥哥,再见。”

  梁佑恩进屋的时候发现安若之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到他进来,她竟然笑了。

  “明儿个中午太守就来我这里用午饭吧,只是我太久没有下厨,不知厨艺是否生疏还请太守笑纳。”

  梁佑恩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也笑了。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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