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皇后娘娘反握住皇上的手, “孩子们很活泼。”

　　“嗯。团宝、圆宝、胖宝、嘟宝、多宝都很乖。可能小宝宝会是皮猴子。”

　　“跑不出皇上的‘五指山’。”

　　“梓童这般有信心？好吧，”皇上“勉为其难”, “如果宝宝们将来调皮, 就狠狠打屁股。”

　　皇后娘娘笑出来, “一定不拦着皇上教导孩子。”

　　……小两口随意地聊着, 小宝宝好像是知道阿玛要打屁股，又轻轻动弹几下。

　　皇后娘娘因着宝宝们的活力健康笑容慈爱,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

　　秋高气爽的季节里，一家人都对将要出生的家庭新成员期待不已，也挂心不已。无为山人进宫来诊脉, 也说应该是“三胎”。

　　内务府按照三胎的规格准备小娃娃出生后会用到的一切物事, 太后娘娘在小佛堂里虔诚地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媳妇儿顺利生产。

　　宫里宫外, 朝野上下，大清国人好像都猜到这一胎还是多胎，很有可能是皇家的最后一胎，默默地跑到佛寺道观上香, 求皇后娘娘顺利生产，求小阿哥。

　　皇上……纠结。

　　皇上还是想要小闺女。

　　活泼可爱，香香软软的小闺女。

　　皇后娘娘知道皇上想要小闺女，怕皇上希望过大失望更大。

　　“阿哥、格格一样。老师们都夸多宝在排兵布阵上的天赋, 多宝将来，应该是从军。”

　　皇上……从多宝进学后的表现猜到另外一个可能，此刻实在说不出要“小闺女”的话。

　　“梓童言之有理。”

　　皇上放弃挣扎。

　　团宝、圆宝、胖宝面对大清国人对“阿哥”的期盼, “斗志昂扬”地加入进来。

　　嘟宝和多宝每次都对着额涅的胎动欢喜，皇后娘娘的肚子动一下，他们喊一声“弟弟、妹妹。”

　　“弟弟。”就算是女娃娃变男娃娃，比男娃娃变女娃娃好。

　　团宝的想法特“实在”。

　　“弟弟。”天知道他和三弟确认“多宝”的身份后的五雷轰顶。

　　圆宝诚心诚意祈求苍天赐给他弟弟。

　　“弟弟。”最好是十三弟。

　　胖宝最近对着额涅的肚子喊“弟弟”喊得最勤快。

　　“弟弟、妹妹。”弟弟妹妹嘟宝都喜欢。

　　来自嘟宝发自内心的声音。

　　“弟弟‘妹妹’都喜欢。”多宝语气里透着纠结。

　　万一额涅这一胎里有老十三？还是“妹妹”吧。？？？

　　皇上多多少少能猜到孩子们的小心思，躺在摇椅上遥望夕阳西落，听着媳妇儿念《山海经》的声音，感受着孩子们一声声热切渴望的“弟弟妹妹”。

　　好吧，阿哥格格都一样，一样疼爱。

　　皇上眼睛微合，嘴角上挑，微笑开来。

　　有了奔头的日子过的飞快，按照经验，过了重阳节就是春节。顺治二十四的春节即将来临，大清国人不管士农工商还是八大胡同，都是喜气洋洋地准备腊月节。

　　皇后娘娘的身子越发地笨重，宫里头的人都说皇后娘娘的怀相，和当初怀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的时候很像。

　　大清国人都对未来的三位小阿哥充满期待。

　　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对“四弟”的事儿暂且放下，眼看着额涅将要生产，一切以额涅为重。

　　当然，还是要尽一份力量，每天带着弟弟妹妹们对着额涅的肚子喊“弟弟”。

　　皇后娘娘从怀胎六个月的时候就弯腰艰难，睡觉翻身都靠皇上帮忙。现在到了后期更是体重飞速增加，肚子好像在打气，一天一个样儿。

　　不能平卧，侧卧要根据御医的指示侧那边，肚子太大顶着胃部，吃不好睡不好。只是不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

　　亲额涅对于孩子们一心想要“弟弟”的执着，小小的不解，“如果都是妹妹，宝宝们喜欢吗？”

　　嘟宝反应最快，“喜欢。三个和妹妹一样的小妹妹，嘟宝喜欢。”

　　“嘟宝护着妹妹们。”

　　“嘟宝乖。”

　　母子两个展开讨论，如果是三个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如何打扮，如何辨认。

　　多宝头埋到胸口，小肩膀不住的抖动。

　　不用看，她也知道大哥、二哥、三哥会有的表情。

　　皇后娘娘发现三个大儿子表情古怪，小小的纳闷。

　　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强迫自己稳住，稳住，大阿哥作为代表回答额涅的问话，“弟弟妹妹都一样爱护。”

　　亲额涅放下心来，“世人重男轻女，我们家不能有，知道不？”

　　“知道。”

　　五个孩子一起回答，其中嘟宝和多宝的声音最响亮。

　　大哥、二哥、三哥对四弟的疑惑更大。

　　冬日里的中午下去鹅毛大雪，皇上上午出门视察京城在建的几个项目还没回来，孩子们晚上下学，一起赶来坤宁宫看额涅。

　　外头的大雪没脚面，还裹夹着大号的西北风，铺天盖地刺骨的寒冷。

　　五个孩子进来坤宁宫立刻从冬天回到春天。宫人们帮着他们把雪衣，雪鞋脱掉，孩子们换上薄棉袄在笼龛边去身上的寒气，进来里间。

　　皇后娘娘刚刚睡醒一觉，看见孩子们很高兴，“今天功课顺利吗？”

　　“顺利，额涅。”嘟宝迫不及待地和额涅分享他今天的功课，“今天大雪，几位老师说是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大丰收。”

　　“先讲‘瑞雪’和‘丰年’的关系，后面还和嘟宝、妹妹讲了这几年大清国的粮价，油价，大清国各个产量地区主要出产的粮食种类、亩产量。”

　　嘟宝越说越兴奋，手脚比划，眼睛发亮，“还有用大清纸币存在钱庄一年到头的利息，用纸币出门逛街购置年货的便利……老师们都说阿玛德比尧舜，让大清国的老百姓免于饥寒……”

　　皇后娘娘听得眉眼笑开，三位哥哥在心里赞颂。

　　“愿君德比尧舜，免万万民于饥寒。”几千年来所有心怀苍生的臣子们的愿望。皇后娘娘伸手摸摸嘟宝头上的“毛茸茸”，“估摸着明天上午雪停，后天你们休假。”

　　“嘟宝和多宝跟着哥哥们出宫，看看‘瑞雪兆丰年’。”

　　“谢谢额涅。”

　　可以去京城郊外，孩子们都高兴得很。多宝听到额涅说明天雪停，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道：“额涅，今儿老师们还讲了‘卧冰求鲤’的故事，多宝后天出门，给额涅炸冰下鲤鱼用。”

　　亲额涅望着小闺女“豪情万丈”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来，“炸冰窟窿太危险，前两天你们阿玛让人准备‘冰钓’的物事，额涅听着挺好。”

　　“冰钓”？孩子们一起眨巴眼睛，兴致勃勃，“冰钓”，听着名儿就有趣。

　　男孩子基本上都喜欢钓鱼，三阿哥一边期待着“独钓寒江雪”的乐趣，一边提议，“明天雪停后我们来堆雪人，一人堆一个，自己动手给雪人设计形象，打扮……。”

　　三阿哥把他的计划娓娓道来，听得一家人都是笑个不停。

　　晚上六点，风雪更大，皇上还没回来，皇后娘娘领着孩子们用完晚食，一起念《山海经》。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綮糸换月’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一目国在其东，一目中其面而居。一曰有手足……。”

　　先用白话讲述完这段文字的意思，古时期的海外北方各国，以及夸父逐日的故事，再一起讨论故事中传达出来的，巨大、丰富、浪漫……的想象力。

　　一家人跟着《山海经》用思维畅游一遍远古大地，最后有外语学的最好的二阿哥，把这段山海经，翻译成英语、希腊语、法兰西语，神罗语、西班牙语、俄罗斯语……。

　　这是大阿哥和三阿哥、大格格比较懵懂的环节，他们的外语言都不大好。

　　唯有嘟宝虽然笨笨的，却是跟着学得最为认真。

　　嘟宝一字一句地跟着二哥念拗口的单词，专心致志的小样儿，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让二哥对他的来历更为“猜疑”。

　　晚上九点多，皇上从外头回来听媳妇儿说起孩子们的情况，乐得眼睛眯起。

　　一家人守着快快乐乐的小日子，腊月节后过春节，春节过后是元月节。

　　顺治二十五年的二月初一，宫里宫外都是准备春耕之礼，皇后娘娘上午起来感觉很好，下午的时候亲自去看看春蚕礼的准备情况。

　　分娩的日子已经到了，就在这两天，皇上看到媳妇儿的肚子就害怕，可又不想约束她的行动。

　　哪知道皇后娘娘挺着大肚子转悠一圈，还有精力躺下来给孩子们做胎教。

　　晚上的时候皇上瞧着媳妇儿的肚子，肚子大的几乎透明，皇上闭上眼睛，不敢看。

　　一天后、两天后，三天后……宫里的人做好了的准备，各方御医神医呆在宫里哪也不去，可皇后娘娘就是没有发动的迹象。

　　无为山人认为晚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生产很正常，即使皇后娘娘是三胎，也无需担心。

　　太后娘娘说，是儿媳妇怀胎期间泥猴儿吃多了，小宝宝们学着金蝉的修炼**，要晚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