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试走流程吧

　　本来，我是不打算身边留一个曾经跟自己有过露水情的姑娘的，但是黎离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的是真诚，我不能说这个姑娘很轻浮或者其他什么不好的字眼。看她今天的态度，似乎也已经“忘记”了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事情，我也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给她这次实习机会。

　　于是我说，“表现不错，不过你想进我们公司，还是需要正规面试的，我这里有一张我们公司的名片，然后从网站申请一下MD助理。”

　　黎离看着我递过去的名片，“原来硕哥是总监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呢。”

　　后来我们又闲聊几句，无外乎北京的雾霾天和某个电影之类的话题。虽然我很open minded，但是跟这么年轻的姑娘交朋友，我还是有些谨慎的，因为我总感觉跟这些九零后们有很深的代沟。

　　我平时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喜欢看书，我的阅读速度也还可以，中文的自不必说，英文原版读起来也没有障碍，拉丁文也略懂一些。所以，我的知识面还算丰富。我既能读得了《菜根谭》，也能hold住《神曲》，我还能背上整段的十四行诗。所以我平时跟人聊天的时候，能阳春白雪，也能下里巴人。

　　我喜欢那种姑娘，我说完上句，她立马能接出来下句，不刻意恭维，也不显得知识面匮乏。我想起一句很著名的鸡汤，那就是，“舒服的感觉就是，我说了什么，而你刚好都懂。”黎离呢，正好有点这个意思，尤其是当我发现她也喜欢大仲马的时候。

　　跟黎离的两次聊天，都觉得还可以，至少没有那种突然冷场，或者不知道怎么接下句的尴尬。聊几句文学，或者几句财经要闻，她都能对接几句。后来她的外国友人喊她，我们才结束谈话，她说一定会去我公司参加面试的，让我静候佳音。

　　接下来的那个周一，我去上海出差，刚刚落地之后，便接到了公司的人事小妹的电话，姑娘柔声细语地问我，是不是推荐了一个实习生，我楞了一下，想起来黎离。

　　于是我说，不是最近公司安排招人吗？先让HR找几个，然后叫文龙带着几位associate先筛选一下，选出不错的几个，再约二面，我跟几位VP亲自面试大家。不用在乎我的面子，如果实力不行，就算我推荐的，也不用开绿灯。

　　前台小妹嗯嗯的答应了。

　　在上海出差待了三天，我没有回家，只是打了个电话说我出差来上海了。我爸妈也没说什么，只说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回程的时候，在机场的免税店买了一些小礼品，便回北京了。到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周五，我把小礼品分发给部门的小朋友时，跟我关系很不错的一位投行经理说，有点事情跟我聊一下。

　　这位经理就是之前说的项文龙，三十三岁，是传说中的哥伦比亚商学院的高材生，跟《欢乐颂》里那位安迪是校友。早年在摩根，回国后去了银河证券，后来到了现在的公司，职位是VP。项文龙可是超级帅哥（嘿嘿），在投行界，有这么一个说法，帅哥都被国家和资本家征用了，看看项文龙，你就特别理解这句话了。

　　他有多帅？照着玄彬的模样，依样画葫芦就出来了。玄彬啥样？自行百度去吧，当年的金三顺可是红遍全亚洲呀。为什么投行业多帅哥美女呢？因为投行都要出去面对客户啊？你要长着一副张晓海的样子，客户哪有心思跟你谈事情啊，光看脸就饱了。

　　他到了我的办公室，给了我一份简历，上面用签字笔圈出来一些东西，旁边还有一些标注，“这是？”

　　他说，“这是硕哥推荐的那个实习生，各方面都还好，反应也比较快，人也很机灵，而且还是个学霸。”

　　我问他，“这是你们几个人的集体反馈吗？”

　　他点点头，“硕哥可以让她进入下一轮，只是要她做硕哥的助理，怕是有点能力不够，硕哥要不要考虑其他候选人？可是有位北大才子，还有一位政法大学的律政俏佳人哦。”

　　我大致看了一下简历和评语，“不是还有其他职位空缺吗？”然后我又看了其他几位候选人的简历，包括那位政法大学的法学硕士，出身都还不错，都是璞玉，需要有经验的雕琢大师不断地打磨才能晶莹剔透，价值连城。

　　他说，“我觉得那个黎离可以做个部门助理，历练一下，毕竟这种毕业生只是要一份实习经历，在简历上多一笔而已，而且在咱们公司的实习经历，会为她增色不少。”他拿着另外一位北大光华的MBA的简历说，“我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之前简单聊了一下，部门人的意见一致，觉得他很有资格来咱们这里实习。”

　　按照文龙的说法，应该是有三个空缺，三个助理分析师，那个所谓的部门助理，可有可无；从他说话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他似乎不太满意黎离，但是碍于我的面子，让他进入了二面。在他的规则里面，他更倾向北大高材生和律政俏佳人，只是黎离是要做我的助理，所以我来面试似乎更有话语权。能够进入二面的那五个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刚才文龙特别提及的这三个，因为他们最后留了下来。

　　我不好驳斥这个经理的想法，不过还是想亲自会一会这几个年轻人。

　　于是我说，“先别着急，我亲自面试一下看看是否合格，不合格的话，就不用来咱们公司了。”

　　在约好的面试时间里，我看到了一身正装的黎离，还有另外四名毕业生，面试官除了我还有包括文龙在内的几位VP和两位HR。

　　我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大家都不怯场，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说话的语速略快，但是整体还可以。

　　我问了一些简单的证券行业的基础知识，还有一些常规性的问题，大家回答也没有问题。

　　其中有个小女孩，我忘了什么学校毕业的了，我只记得她当时有些紧张，说话语速很快。我们都盯着她，等她说下文的时候，她说，“对不起，我今天特别紧张。”

　　我盯着她的脸说，“紧张的话你还来这里干嘛？”

　　这句话之后，那个女生红着脸，起身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然后就拉门出去了。后来听前台小姑娘说，她跑到厕所偷偷哭了好久，然后带着遗憾地离开了。

　　那个女生走后，剩下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表情严肃地跟剩下的四个人说，“其实，能够在本公司工作，即便是实习生，也需要一定的沟通能力，你们能不能用一分钟说服我，让我留下你。”

　　其实我本人很不喜欢这样的问题，总觉得这样的问题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作为面试官，有时候需要造势，而我现在问这个问题，是希望各位候选人可以有点不同的表现，让我和旁边的HR刮目相看。

　　黎离是第一个，她被问到这个问题，显然很紧张，虽然她故作淡定，但是她紧张的眼神出卖了她。她深呼吸一口气，“张总，there is no certainty, only opportunity。将来您一定会因为留下我而感到自己的明智。”

　　她说的这句话我知道，那是V字仇杀队里面的台词。

　　另外一个被淘汰的毕业生，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网上看来的攻略和不自信的状态，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分数。

　　北大高材生或政法女硕士的回答都还可以，中规中矩，没有亮点，但是也不会让人击破。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大家为几名面试者打分，并且说明理由，5分最高。

　　我手上来的白板里面，黎离的白板是空白的，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看了一下另外几位面试官，问他们是否还有其他问题，大家纷纷摇头，整个面试就结束了。

　　大家走后，那位HR说，“黎离最后那句话很不错，我很欣赏。”

　　我没有说话，把白板递给几位面试官传看，并说，“大家给一些反馈意见吧，文龙，你一会把最终结果告诉我一声。”我留下这一句话，就走出了会议室。

　　经过大家的一些讨论，最后定下来黎离，丁子峻（北大高材生），李梓墨（律政俏佳人）留在公司。

　　我对前来汇报的文龙说，“既然如此，那就简单做个背景调查，没有什么问题就走流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