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还是走了

　　第二天，黎离没有来上班，我打开电脑，发现邮箱里有一份辞职申请，是黎离发过来的，我点开看，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因为个人发展的原因，怕不能继续胜任总监助理的职位云云。

　　看完邮件，我的心情有点复杂，本来想给她打个电话，可是号码输入之后，我没按拨出键。

　　手机在手里摆弄了几下，我还是给她发了信息，“你这样做，让我猝不及防，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会招聘一个新的助理。”

　　她并没有回复，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通知人事部，马上给我招聘一个新助理。然后，我发了一个行政邮件，内容大概是，在新的助理上任之前，黎离剩下的那些工作，让李梓墨暂时代劳。

　　公司里并没有人敢八卦我的情感，就连文龙也看出来我的“不对劲”，说话做事都十分谨慎。

　　每周的例会，文龙汇报了跟美国那边谈并购的进度，说一切尽在掌握，并且做好了各种预案，看到文龙想得比以前周全，我也十分满意。我跟他说，自己打算跟董事会申请休假，这段时间太累了，我会休息半个月，这期间的工作，交由文龙处理。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不要打扰我的休假。

　　在大家的惊愕眼神里，例会结束了。

　　我跟文龙交代了乔木公司融资的一些事情，以及王府资本的“乱入”，还有闫晨公司的蠢蠢欲动。

　　“其实，王府资本进来不是什么坏事，大家可以共同承担风险。乔木这个便利店孵化器的创意很好，只是前期会特别烧钱，我可不想砸太多的鸡蛋进去。你可以适当放风出去，说咱们联合了XX资本一起投资。”

　　文龙都记下来了，他说，“硕哥，你就放心去休息吧，明天的太阳依旧会灿烂地升起。”

　　周五的时候，在董事局会议上，我说了自己打算休假的计划，陈总点头同意，并说让我保重身体。

　　开例会那天，我临时定下来自己的目的地，我打算去爱琴海那里，在蓝房子里，在白色泡沫里，舒缓一下自己的心。

　　酒店和机票也订好了，是周六午间的飞机。那天早晨，我一大早整理好行李，准备出发去机场。

　　就在我去往机场的路上，我收到了一封邮件，是黎离发过来的。

　　“硕鼠，我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你。

　　我用了一周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内心，整理自己的情绪。我收到了你发来的短消息，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吧，或者你认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

　　硕鼠，我知道你并不十分爱我，你身边的花儿很多，可是我抑制不住自己。不过我知道自己，什么资本都没有，也不配喜欢你，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够了，可是我却拥有了你的身体，那种拥有让我感觉很幸福。我不觉得自己多清白，但是我也不是放荡的女孩儿，我爱你。

　　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之后，找过别的女人，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不同。我只是装作不知情，傻呵呵得继续陪你过家家，我一直认为自己会是你最后一个情人，可是老天爷都在戏谑我，觉得我的想法那么不真实。

　　我们有那么大的差距呀，你是久经沙场的华尔街精英，还是公司的高级合伙人，我呢？我只是初出茅庐的小伞兵，连爱你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怕别人说是为了攀附你。

　　我很努力，努力想要得到你的认可，可是你一直不肯认可我，转正申请书，你发给HR那边了吗？我都不确定。

　　好吧，我给写邮件不是为了吐苦水，也不是为了真情告白，我只是想好好地来，好好地去。

　　虽然我们没有能够继续走下去，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觉得我必须告诉你，因为我不允许自己欺骗你。

　　我跟闫总一早就认识，他们公司给我发过面试邀请，我面试通过了。我的父母留京，我需要大笔的钱，而闫总给我的offer，可以让我轻松应对这笔花销。

　　谢谢你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我只记得你的好，至于一生两人的约定，就当是一个无知少女的言情梦吧。”

　　坐在出租车里，我读着这邮件，邮件的内容好像黎离口述一般。

　　我回复了她，“你的离职申请我会马上批复，接下来的两周你去公司办理一下交接吧，文龙会协助你办理手续。”

　　在去往希腊的飞机上，我听着音乐沉沉睡去，感觉自己好像十分疲倦一般。

　　落地之后，我打车去酒店，路上随意浏览朋友圈，看到了晒蜜月的闫晨，和她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大溪地海景别墅。我懒得点赞，懒得评论，她跟黎离演得那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的把戏，把我蒙在了鼓里。本来我还有点愧疚，有点郁郁，但是现在好像没那多了。

　　虽然那邮件打到了我心里某一块柔软的地方，但是我在爱琴海蓝色的空气里，忘掉了这一切的一切。

　　在克里特岛一处私密的蓝房子里，我懒得穿衣服，以天为庐，以地为席，躺在那软软的银色沙子上，感受着这片美丽的海。说是忘记了，可是我的内心里，仍然会回忆起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那些我和黎离的点滴，还有其他几个女人，包括闫晨。

　　直到两周后的一天，她来公司办理离职手续，我才见到她，那时的她好像我在八大处见到的那个样子，活力满满，T恤加牛仔裤，跟平时上班的样子截然不同。

　　黎离拿了文件找我签字的时候，我说，“恭喜你找到了新工作。”

　　黎离关上了我办公室的门，并且拉下来百叶帘，她走到我的跟前，亲了我一下，“硕鼠，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只爱你。”然后黎离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去了HR那里继续办手续了。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在这里表演，我的心很难泛起波澜。

　　跟我一起睡过的女孩如过江之鲫，但是让我这样懵逼的，她算是第一个。但是以我的年纪，三十五岁，这个姑娘还那么年轻，我们之间有代沟的。我也不怕大家拍砖，这种年龄的姑娘，于我来说，恋爱一下，给生活添加点小清新还是可以的，但是要说谈婚论嫁，我显然已经无力应承了。

　　经历过这样一出戏，我很难再相信爱情了，尤其是这种看上去傻白甜的小姑娘。

　　后来，我自我催眠，“多大点事儿啊，继续做项目吧，只有钱带来的感觉是真实的。”

　　我所跟进的项目收尾了，乔木的项目刚刚启动，文龙的项目还在顺利推进中，并购专家已经介入。

　　Catch-up会议之后，文龙敲开了我的门，“硕哥情绪不对啊，应该是春风得意才对啊，怎么如此模样？”

　　我白了一眼他拽文的表情，“少装傻了，黎离和闫晨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

　　文龙睁大眼睛，“他们出柜了？哇靠，不是吧？”

　　我瞪了他一眼，“黎离去闫晨他们公司了，你不知情？你最近总跟闫晨他们公司打交道，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啊？”

　　他说，“好吧，其实我知道点蛛丝马迹，我还纳闷为啥婚礼上她俩好像完全不认识，敢情在这儿等着你哪。”

　　我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他说，“这就对了嘛，不要因为这个跟人家小姑娘闹脾气啊。”

　　我没搭理他，开始埋头自己的工作，他就从我房间出去了。

　　我打电话给HR，说我需要一名助理，要求他们尽快帮我找到，HR的主管说张总放心吧。

　　最后一周，乔木公司的评估结果出来了，双方需要开一个会，一起review一下。

　　会议结束之后，乔木找我私聊，他说怎么这几天没见黎离来公司上班。我心里一愣，敢情乔木更是一无所知啊。

　　我说她离职了，去了另外一家公司，M集团，相信在北京混金融圈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公司。

　　乔木点点头，“我的确知道这家公司，老板是华尔街精英，还亲自带回来华尔街的团队，这几年做的风生水起，属于金融界新贵。”

　　我呵呵一笑，“是啊，这种公司沿用了华尔街模式，流程严谨，工作压力巨大，吃人不吐骨头呀。”

　　他笑着说，“哪有不辛苦的啊？黎离很倔强，把她的父母从我家里接走了，她一个人的肩上扛着一家人，肯定压力很大。”

　　我“噢”了一声，“嗯嗯，你们公司的review结果还需要这边几个VP和融资专家的专业评估，下周就会有初步消息。”

　　他点点头，“张总，黎离一个人很苦，既然你选择了爱她，那么你就应该帮她承担，跟她一起面对。我很羡慕你，能够跟黎离这么好的女孩在一起。”

　　说完之后他离开了办公室。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有点不知所谓，我是有点生气黎离的作为，不能因为你苦，你有压力，就什么都对吧？换过来想，她也不是圣母白莲花，也不能完全不允许她犯错误吧。

　　我懒得去想了，先做好眼前这个deal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