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鱼——”

  牧咸一把抱起她,又瘦了,瘦得他一只手就能环住。

  这是思念他到茶不思饭不想?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心疼,抱得愈发紧,头埋进她的脖子闻香香的味道。

  门里门外的人两两对视,一边是习惯小老板的人,一边是服从大老板的人。两方人相互打量,门里人莫名有种外面人来抢占地盘的感觉。

  美好的生活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气氛一度紧张,空气凝结,四周寂静。

  庄鱼抬眼和外面的人对个正着,她尴尬地挪开眼,使劲推身上的人。

  “你起来。”没有动静,“牧咸。”

  叫的严肃,牧咸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要是惹生气,等会又不让他进屋。

  他压压衣兜,一本正经地说:“我想睡觉。”声音清明,眼里却是深深的疲惫。

  庄鱼看得心疼,抬手摸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嗯,那边,最边上那栋,红瓦那家。”

  牧咸在她手心蹭了蹭,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身后的人站在凉凉夜风中。

  他们又被忘了……

  “都先进来吧。”

  四百多个人齐齐涌进,浩浩荡荡得像要干群架。

  “我们住的不够。”千秋挪到她旁边低声说。

  从身前走过的人听见,连忙大声说:“我们有帐篷,帐篷,帐篷,有。”反复强调重点,说话速度快得生怕一个不及时被撵出去。

  周围一圈人跟着应道有帐篷。

  “那好,帐篷搭在草坪上。”她跟着走上草坪,原本宽敞的草坪被他们塞来显得格外小。

  “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小老板,在这里有一条规则——禁止进入平板房和一号楼。”

  “那里面是什么啊。”人群里小个子女生问道。

  庄鱼挑眉,反问:“是你该问的么?”

  小个子撇嘴:“我们又不是听你的。”

  后面的千秋走上去,庄鱼抬手止住,笑出声:“忘记说,以门为界,门外听大老板的,门内听我的。谁有异议,站出来,现在解决。”

  话落,身后的人齐齐走上来护在她身后。

  有人见气势不对,赶紧跳开小个子身边,忙撇清关系:“听你的,听你的,听你的。”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小个子,最后只剩下小个子。

  庄鱼扬眉笑:“天色不早了,都去睡吧。”

  离开时冲他们晃了晃手,那手势看得安全区土著居民精神一震,是他们跟小老板进城时常用的手势,意思是叫他们警醒点。

  一群人乐悠悠地晃回自己的房屋。

  强哥一瘸一拐地走,身旁跟着曾经的小跟班。他回头看眼草坪上熟练搭帐篷的新人,差点笑出声。

  原来她嘴里的老大和人很多是这么个意思,真是会忽悠人。

  葫芦犹犹豫豫地看他一眼,小声问:“强哥,咱们还走不?”

  “走?走哪去?有吃有喝住着不舒服?”

  一句话让身边的人顿时松口气,最初他们都计划着要跑,现在吃好睡好,跑是什么,早不知道了。

  庄鱼回到屋时,床上的人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看来是太累了,肯定没日没夜的赶路。

  她坐到床边,伸手摸他头,入手湿湿的全是水,枕头都湿透了。

  “阿咸?”她轻轻拍拍他。

  床上的人动了动被她拍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叫:“鱼。”

  庄鱼无奈,起身去拿毛巾,回来时看见他半睁半闭眼睛,神情恍惚的想什么。

  她坐过去,揉揉他的头,轻声说:“起来把头发擦干再睡。”

  “嗯?”他抬眼看清她的脸,突然翻身起来扑进她怀里,“鱼。”

  庄鱼被扑得一愣,搂住他问:“怎么了?”

  “以为是在做梦。”他经常梦见她在叫他,睁开眼又什么都没有,和刚才一样。

  一股酸涩泛上心头,庄鱼紧紧抱住他。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他肯定很不好受。

  “是真的,你回来了,我在这。”她用毛巾裹住他的头发,慢慢烘干。

  怀里的人低“嗯”一声,沉沉睡去。

  柔顺的的发丝滑在指尖,她绕个圈,发现他的头发长长了,已经到肩膀。要是扎起来,在戴几朵花,嗯,一定是个大美人。

  她拿掉湿枕头,想把他放床上,然而腰被锢得死死的,不用力扳不开,用力肯定会醒,锢久了铁定会腰累。

  她在他头上胡乱揉几把泄愤,帮他换个舒服的姿势睡,拉来被子盖好。

  果然,还没一个小时,她就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肩膀疼,腰累,腿麻,头也疼,眼睛涩得很。

  可看到他熟睡的乖巧模样,又不忍心叫他。

  那时,她突然想,以前她经常睡他腿上时,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手指不自觉游到他漂亮的唇畔,唇角有勾起的小小弧度,指尖荡在里面舒服得眯眼。温润喷在手心,她似乎看见他们滚在花海里,身上头上全是五颜六色的花,她爬起身看见他嘴角卡着一瓣鲜红的花,呼吸全是芬芳,勾得人心痒,染上指尖,酥软全身。

  她抚开黏在脸上的头发,蹭蹭暖和的枕头,歪头继续睡。

  睡没一分钟,突然惊醒。睁眼映入一张模糊的脸,她发出几声不清不楚的迷糊音,撑着坐起来,眼睛清明,是她熟悉到过分的牧咸。

  “你怎么在我床上?”问完才想起是自个儿让他睡的……

  但她硬气到底。

  牧咸喉咙发出几声闷笑:“你坐我身上干什么。”眼里藏着笑意,上下游离。

  庄鱼低头一看,差点吓得栽下去——她,她竟然跨坐在他腰上。

  妈呀!让她死!

  她跳下床,兔子似地飞跑出去,身后传来低低的欢笑,笑得她忍不住想缝上那张嘴。

  丢人。

  外面天光大亮,正午的饭香飘散,馋得草坪上的人不住噎口水。

  炉子端着盆站在桌旁,几次来回瞟最边缘的那栋房子,眼睛都快瞟瞎了,还没一点动静。

  “这都开饭了,真不叫小老板?”他问旁边的千秋。

  千秋头也不抬,“要叫就去。”

  “嘿,我才不去呢。”去了保不齐要挨打,他才不干。

  老一在草坪里指挥新来的人拿碗排队,一个两个翻着包找最大的碗,那劲头恨不得把洗脚盆端来。热饭热菜啊,新鲜菜啊,那么香的米饭啊,几个月没吃就好像有几辈子没吃似的,嘴里止不住地漫口水。

  炉子嫌弃地看他们的大碗大盆,扯着嗓子吼:“分量都一样,拿那么大盆不嫌重啊!等全部打完,不够吃的再添二轮。”

  “那你先放下你手里的盆再说啊。”有人鄙夷地说。

  炉子啧一声,手拍大盆,说:“这是专门为大老板准备的,大老板出门几天肯定是饿坏了,得多吃点补补。”

  正说着,大小老板从远处走来,前面的庄鱼走路一拐一拐的,后面跟着一脸魇足的大老板。

  炉子嘿嘿一笑:“错了错了,小老板才该补补啊。”

  千秋横一眼,低头继续忙活。

  庄鱼老远就听见什么补不补的,她揉揉后腰,心道真该好好补补,刷个牙都能闪到腰,也是厉害了。

  跟在后面的牧咸看得发笑,忍着笑问:“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轻快的语气里夹杂着笑意,笑得庄鱼气上头,咬牙恨道:“不揉。”说完大步往前跨,走到饭桌前,一转身腰又疼了。

  她咧咧嘴,脑里闪过先前想说的话,最后“嘶”了一声,强忍痛说:“吃吧吃吧,多吃点,吃饱好干活。给我来碗白米饭。”

  炉子连忙递盆过去,庄鱼疑惑地看他,他神秘兮兮地笑:“给小老板准备的,多吃点。”

  “多你个头。”庄鱼没好气地一盆盖他头上,抬手的大动作扯得后腰更疼了。

  看她痛苦的皱脸,牧咸不笑了,拿个大碗打满满一碗饭,拉着她走,临走前还不忘对他那群人交代:“按昨天的安排开工。”

  “什么安排?”庄鱼扒着他一边走一边问。

  “山炸完了,让他们把土拖走。”

  “哦,昨天的晃动是你在炸山,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记得最近的一座山有点距离呀。”

  牧咸扶着她坐到花台边,舀饭喂她。

  一口饭下肚,身旁的土破,飞出一颗浑圆的球,它飞到庄鱼面前,唧唧叫:“牧咸骗子,牧咸不要脸,叫我去点炸弹,自己先跑,骗子,不要脸。”

  牧咸面无表情地看过去,脚刚抬起前指,白球嗖地钻进土里跑没影。

  “哈哈哈哈,就该它去点,炸弹那么危险,你做得好。”庄鱼拍拍他的手笑。

  土里传出闷闷的声音,肯定是白球在里面疯狂旋转,庄鱼笑得更乐了。

  她笑得开怀,牧咸也柔和眉眼,蹭在她身边问:“你喜欢什么房子?”

  庄鱼偏头想一阵,为难的说:“不知道嗯,两层小阁楼,晚上可以坐房顶看月亮,你编的那个吊床也很喜欢,夏天特别好。没有特别喜欢,不过最爱被子软软,抱着好舒服。”

  牧咸撇撇嘴,明明抱他才是最舒服。

  “你觉得什么样的家最好?”

  家?以前是父母健在,家里没有贷款,最好;后来,母亲还在就是最好;现在,她有另一个人。

  她收回飘远的思绪,疑惑地问他:“你问这干嘛?”

  “想和你说话。”他认真地看着她。漆黑的眼,深邃得宛如漩涡,直引她下坠。

  “有你就是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21 22:54:50~2019-12-22 19:5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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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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