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算账

  顾宁:“……没。”

  景虞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太弱了吧,哎,让我说,你要不就找个漂亮的小学长或者小学姐破个处,时间长了就不这么纯情了,你太丢我作为校霸的脸了。”

  顾宁冷冷看她一眼,那一眼很有他们老爹的威力,继而道:“你作业写完了吗?”

  景虞:“……哥哥我错了。”

  顾宁看她一眼,专戳她软肋,道:“再有下一次,我就告诉爹地。”

  景虞瞬间变得僵硬。

  顾三进书房的时候,看到景安正在带着眼镜看书。

  长期的研究让景安的眼睛微微近视,他不带眼镜也可以,但是为了方便,还是配了一副。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就是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学生又躁动了一番,鬼哭狼嚎压都压不住的那一种。

  据后来一个跟他关系勉强还算好的他的研究生说,那时候他们看到他,第一感觉是传说中的禁欲系斯文败类终于现世了。

  第一次被人说败类的景安:“……”

  他真的不太懂现在年轻人想什么。

  顾三走进来,看见景安戴着眼镜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一抹笑,配上艳红的唇,更显得魅惑。

  他走到景安面前,拿开他手里的书,坐到他腿上。

  景安顿了顿,抱住他,道:“今天要看完,明天要交报告。”

  顾三心里暗恨他当了大学老师的事情竟然比他教高三的时候都多,面上却勾唇一笑,笑的百媚俱生,道:“你看你的呀,我没拦着你啊。”

  景安只好搂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了提,然后拿起书来。

  景安颇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风力,温香软玉,美人在怀,不为所动。

  最关键的是顾三知道他的性格,如果耽误了事情,他一定会熬夜完成工作。

  等到顾三都快睡着了的时候,景安忽然搂紧了他,把他抱了起来。

  顾三睁开眼,慵懒的靠在他肩头,道:“忙完了。”

  景安抱着他出了门,道:“嗯。”

  刚走到楼梯口,就又看到了准备上楼的顾宁。

  顾宁看着自家日天日地的爸爸跟只猫似的窝在老爹怀里:“……”

  不知道这时候装瞎还来得及吗?

  刚要上楼的景虞一惊,把顾宁拖了下去。

  “两位爹爹继续,我带我哥下去了。”

  “景虞。”景安突然开口,叫住她。

  景虞身体一僵。

  “把你假期作业明天放到我房里。”景安声音淡然道。

  景虞哭丧着脸:“知道了爹地。”

  呜呜,早知道就不看他们三个人热闹了。

  第53章 算账

  燕含章看着他,眼底情绪翻涌,良久,道:“好。”

  景安一瞬间觉得心里有些堵,道:“那你还不快走?”

  燕含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看不见燕含章的背影之后,没人动,门却“砰”地一声关上,吓得碧云“啊”的一声。

  她连忙捂住嘴,看向面色平静的景安,心里有些惊恐地想,她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公子的事吧?

  景安没理她,他走到床边,躺下,闭上了眼睛。

  几乎半个月没睡,他虽然身体超过常人,却也快到极限了。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燕含章坐在他身边,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见他醒了,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手,柔声问道:“你醒了?你现在感觉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还有没有感觉全身无力了?你饿了吗?”

  景安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燕含章知道他手腕上有伤,自然不敢拉他,便连忙松手放开了他。

  景安闭上眼睛,揉了两下跳动的太阳穴,看着燕含章,问道:“怎么?事情查清楚了?”

  燕含章抿了两下唇,眼里闪过浓重的愧色,道:“找了巫医。”

  鸳鸯镜本就是巫毒出身,世间名医看不出的,巫医一看便知了。巫医诊断出如今时日拖得太久,已经很难根治,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对可能会死的恐惧,而是对景安的愧疚。

  原来他一直都误会他了。

  原来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对他说的实话。

  他把那药给了巫医,巫医研究了三天三夜,回来大喜地说:“这就是根治良方啊,以可解百毒的人血喂养浸泡十五日,所出之药既可解世间至毒,又可延年益寿。”

  他记得当时听到这里,耳朵里翁的一声。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人回来的时候,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样子。

  他心中难受的几乎要窒息了。

  一瞬间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多信他一点?

  景安看着他,声音清冷,道:“既然查清楚了,那就走吧。”

  燕含章的脸倏地白了几分,他轻轻地去拉景安的小手指,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看着景安,道:“别这样嘛。”

  景安目光冷然,道:“你自己答应下的事,就不怕食言而肥吗?”

  燕含章对着他讨好的一笑,道:“不怕不怕,如果我胖了,说不定是怀了你的宝宝呢。”

  景安冷冷地看着他。

  他就该知道,这人一向是没什么下限的。

  燕含章见他不说话了,顿时得寸进尺,坐到了他旁边,搂着他的腰,撒娇道:“安安哥哥。”

  景安顿时怔住。

  这是他们初次见面时,他让燕含章叫他的话。

  景安看着他,良久,还是心软了。

  罢了,自家妻子。

  何况他如今也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再把账一件一件跟他算吧。

  良久,久到燕含章以为自己如此突破下限的行为也不管用了的时候,景安终于抬起他的下巴,面无表情,道:“没有下次。”

  燕含章连忙点头。

  他再也不会不相信他了。

  见景安原谅他了,燕含章便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安安哥哥,我总觉得我好像以前也这样叫过你似的,咱俩是不是上辈子认识啊?说不定,上辈子你还是我的亲哥哥呢。”

  景安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道:“不是亲哥哥,是情哥哥。”

  燕含章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景安没有在是否是开玩笑这个问题上有过多停留,只是看着他说道:“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吧,我要睡了。”

  燕含章顿时一僵,知道了他没有消气。

  他突然转过身,对着景安,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你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困吗?咱俩能不能干点别的事?”

  干完之后估计就真的消气了。

  不过景安显然不打算那么快让他好过,道:“我饿了。”

  燕含章连忙下床:“我去叫厨房弄粥。”

  景安点点头,没说话。

  厨房用的是燕含章的私厨,效率极高,没多长时间就上了两碗粥和好多道菜。

  燕含章不停地给他夹菜,道:“你多吃点,补血。”

  景安用筷子拦住他的筷子,道:“停。”

  燕含章这才停下。

  景安吃了一伙儿,又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看着燕含章,道:“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燕含章一愣,继而收回自己炙热的目光,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声:“哦。”

  景安吃的并不多,吃完以后,就让人撤了下去。

  燕含章跟着他上了床。

  景安看着他,道:“饭后不宜多动。”

  燕含章:“……”

  我说我真没想那么多你信吗?

  燕含章忽然起身,按住他,道:“我伺候你。”

  景安微怔。

  第二天燕含章不出所料起晚了,景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叫他起来:“别睡了,上朝去。”

  燕含章皱了皱眉头,嘟囔着:“景安,不要了……”

  景安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披上衣服,出了门。

  门口,管家见门打开,刚要上前,就见顾公子衣衫全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眼神慵懒地走出来。

  管家和一众侍卫都连忙把头低下去。

  景安看了看他们,道:“今日早朝,他不去了。”

  管家知道是这位用半条命救回了他们王爷,早就把这人当成了燕王府的半个主人,一句也没有多问,连忙应道:“是。”

  门被关上了。

  景安回来后,又陪着燕含章睡了好大一会儿,等燕含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窝在景安的怀里,一看地面上的阳光,便知道已经日上三竿了。

  景安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明显是早就醒了的。

  燕含章窝在他怀里,有些不满道:“管家今日怎么未曾叫我?”

  景安说:“他来了,我说你去不了了。”

  燕含章一愣,继而笑着又窝倒在他怀里。

  若是平常男宠,敢这样插手他上朝之事,恐怕他早已经翻脸,但是这人插手,他却莫名感到一种被宠溺的甜蜜感。

  景安又搂紧了燕含章,神色淡然,没有说话。

  吃完午饭,宫里的奏折也送了进来,燕含章十分舍不得,腻腻歪歪不肯走。

  最后,好不容易走了,走之前还问了一句:“你要不跟我去书房吧。”

  景安看他一眼,眼中有很明显的拒绝。

  燕含章叹了口气,还是走了。

  景安在他走后,闲来无事,便去花园里逛了逛。

  走到花园才发现,平常他经常坐的凉亭里已经有了别人。

  几个穿着雅致的男人坐到一起。

  景安刚要走,就听见有人说:“哎,安栾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另一人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样?就因为是那位走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差点被打死,直接扔出了王府,我听说,那双手是治不好了,安夫人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南兄慎言,隔墙有耳。”

  那人道:“呵,我怕什么?反正我在家好歹也是官家嫡子,如今在这儿连王爷的面也见不上,比不得有些人,马夫出身,还能独得王爷宠爱,偌大的王府跟自己家后花园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回来了,王爷又如珠似宝地哄上了,哪里还顾得上被他连累,严刑拷打的安栾?”

  “南兄慎言。”

  景安转身走了,表情肃穆,如覆冰霜。

  碧云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等到回了房间,景安又拿起披风,碧云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

  算了吧,她也拦不住,还是去告诉王爷吧。

  碧云见景安一走,忙一路小跑去了书房。

  景安又弄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去了安府外,翻墙而入。

  景安到了安府的时候,正看到安栾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面色平静,没有一点点怨愤,如果不是那裹着布的右手,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是个刚刚从燕王府的刑房里出来的人。

  安栾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道:“顾兄,你怎么回来了?”

  他站起来,急忙道:“王爷正在通缉你你不知道吗?你快走啊。”

  景安看着他的右手,有些说不出话来。

  安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自己的手,连忙收回去,道:“顾兄不必介怀,这点伤算不上什么的。”

  景安皱了皱眉,道:“废了?”

  安栾笑了笑,说:“那倒不至于,只是弹不了琴了。”

  景安心里一下子非常堵。

  他最讨厌欠别人的,可是燕含章这次又让他欠了别人好多。

  跟前世一样。

  想想更堵心了。

  他还没前世听话呢。前世是阳奉阴违,如今连装都不装了。

  他这时候,忽然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对于燕含章突然做出这种事,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有点生气。

  景安走上前,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良久,道:“可以治好,但是应该弹不了高难度的曲子了。”

  安栾惊讶:“啊?我还可以再弹琴吗?”

  景安点点头:“可以。”

  安栾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他只是浅浅一笑,道:“嗯。”

  景安皱眉:“你不高兴?”

  安栾摇摇头:“那倒也没有,只是从小练琴,突然没法弹琴了,我还有些期待没有琴的日子呢。”

  景安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管他想不想,他的手他是一定要治好的。

  正说着话,忽然从前院跑来了一个下人,他快走到安栾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景安,又看向安栾,道:

  “公子,有贵客来。”

第53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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