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时煜乐了:“怎么这么没自信呢。”

  季如歌摇头:“你不知道她的情况,从小就想有个想当演员的梦,家里虽然没到揭不开锅的程度,但确实只能让她上一个普通师范,这是来钱最快的方法。”

  “我第一次看见她,当时是陪我闺蜜来剧组,那天天气很热,她套着一个特别大的玩偶,在那给导演求情,说能不能把拍戏的时间改一下,她说明天她要去当家教,实在走不开。”

  “当时我就跟我闺蜜,坐椅子上说‘不就演个玩偶嘛,脸都看不见,改个屁的时间啊。’”

  “我说得挺大声的,她听见了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满脸汗水,头发都贴在了脸上,眼神有点恼怒,还有点,”季如歌嘴角不自觉上扬,“无助。就像是一头小鹿吃草吃到一半被人打断一样。”

  “太可爱了。”季如歌笑意加深,深深回味着当时的场景。仿佛陷入了美丽的仙境。

  时煜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电话响起震动,时煜拿起手机,挂断电话,调成了静音。

  “我觉得,她是这么好的人,我身后有很多东西能给我底气,她没有,娱乐圈水太深,一不注意就是万丈深渊。”

  “上次有个狗仔偷拍到我和她吃饭,什么实锤都没有,就一个搂肩的动作。结果被人带tag上热搜,扒她背景,说她是因为我才在这两年水涨船高。”

  “屁啊,她说从上大学到现在,演过的一集死的尸体比那些狗仔拍的照片还多。我当时差点就用大号怼上去了,她拦住我说没什么,说只要我知道她就好了。”

  “她这么想无所谓,但是我不行。她出道到现在,不是科班,没有背景,别人走的是路,她踩的是荆棘。”

  “我就像一颗化了的糖,在她身边只能吸引来更多的蚂蚁在她身边打转。”

  甲之蜜糖,乙之毒药。时煜莫名就想起这句话。

  “是我没有能力,当不了她的盔甲,只能当她的软肋。”

  空气里弥漫着香辣虾的味道,有一点刺鼻,有点辣眼睛,不然季如歌不会红了眼眶。

  音乐声嘈杂而拥挤地传入双耳:“目睹世界,尽失初样……”

  季如歌仿佛全身松懈下来,像刺猬被拔掉所有的刺,深呼一口气开口:“世界这么大,我凭什么不让她走得更远?”

  时煜叹息摇头:“你知不知道后悔药这个词怎么写,就这样,轻率,潦草,不负责任地放弃一段感情,因为看不清未来,因为会给对方伤害?”

  “我不轻率!凭什么说我轻率!”季如歌差点拍桌而起。

  时煜用一种略带同情的复杂目光看着她:“你不仅轻率,还自以为是。在她最有力量去对抗外界的时候,硬生生抽走了她最后的底牌。”

  人流穿梭涌动,季如歌被钉在原地,不动丝毫,眼神划过一丝迷茫,张口:“我没想……”

  “你说想让她走得更远,但是,”时煜抬起头,眯起眼,对上她的眸子:“天地这么大,她只想在你双臂之间。”

  ——

  “0873……”时煜歪着头,再重复确认一遍自己真对这个号码没影响,索性直接打了过去。

  “喂您好。”时煜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一本《声乐实用指导(修订版)》,走出书房。

  “小时啊,我是奶奶,最近忙吗?”骆奶奶一手扶着电话,一手对着骆妈摆摆手,示意她安静,双眼射出精明的光线。

  “害,身体好多啦,就是这个腰最近有点疼,去医院看了也说是没什么事,我寻思你上次不是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你嘛。”

  骆妈捧着咖啡杯,一脸期待地盯着电话,仿佛蜘蛛在盯一只马上落网的猎物。

  “对对对,没事,你忙你就……好好好。”

  骆妈的眼神变得比三月天还快。瞬间就晴转多云,担忧地看着骆奶颤巍巍挂下电话。

  “怎么样?”骆妈仿佛揪起了一百零八颗心,就等骆奶一句话斩落。

  骆奶扶了扶眼镜,金属链子晃来晃去,眯起眼压住笑,对着骆妈比了个OK的手势。

  骆妈跳下沙发,取下脸上的面膜,哼着小曲,扭着腰:“还不让我看,真以为没法治你,让我来会会是哪家小妖精终于把我家这颗大白菜勾走了~”

  时煜放下电话,心中总有点莫名的担忧,好像被人下了套似的,但又具体说不出来源。

  “啊啊啊阿嚏!”时煜揉揉鼻子,自己这是感冒了?最近天气变的是有点快,时煜抬头看天,所幸现在还是晴空万里。

  暖洋洋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时妈今天特地吩咐了厨房做了“香盘”,“白灵菇炖海参”,还特地加了几道海鲜,骆知卿是个吃海鲜过敏的,但骆爸骆妈都爱吃,这次也是看时煜来,特地多做了点。

  时煜刚从家门出来,差点没被一辆SSC闪瞎了眼。

  车刚好停在他面前,时煜看着这架势,插着腰,等待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驾驶者拉开车门,身着一身灰色西装,绕过车门,恭敬地弯了弯腰:“时先生,老夫人让我来接你。”

  时煜抬头望望天,抬起手对了两三次表确认这是早上八点不是中午十二点。

  “你们家老夫人起的挺早。”时煜弯腰进了车,心中顺路感叹了波车里散发的金钱味道。

  司机挠挠头,颇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让您中午过去,但老夫人说疼得厉害,所以提前让我来接您。”

  “疼得厉害?医生看过怎么说?一点用都没有?”时煜有点担心,自己毕竟是内科医生,对腰上的病把握不大。这要是按照骆家的配置都找不到病因,恐怕是有点困难。

  “我也不太清楚,说是看了好几家也没用。”司机摇摇头,也是一脸懵。

  时煜脸上担忧的面色更甚。

  “快快快,上次从斐济运过来的红葡萄呢?摆上摆上,还有那块黑古龙茶饼,也拿出来,哎老公,你看见我那块百达裴丽的表放哪了吗?”

  骆爸抬起手中的报纸,试图用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睛看着忙碌的一家,只想安安静静自由自在地做个闲人。

  “问你话呢!”骆妈凤眸一瞪,骆爸叹口气,拿下眼镜:“要不要再整两个气球,摆一排蜡烛,再推个生日蛋糕出来上面写:欢迎你的到来?”

  骆妈眯起眼,单手比个八字摩挲着下巴:“气球来不及了,蛋糕做个十二英寸的还是十四的呢?”

  骆爸颤巍巍起身,仿佛受到了重大刺激,摸索到旁边的茶杯,吹着热气上楼了。

  骆知卿刚一到家,就被满屋的热闹气氛给冻着了。

  他抓过张姨问:“今天过年?”

  “不是啊少爷,今天有客人来。”张姨正和手中的螃蟹做殊死搏斗,歪着头对骆知卿道。

  骆知卿脚刚一迈进屋,就遭到了骆女士的严肃抵制:“换鞋。”

  “谁要来?”骆知卿隐隐约约从心里升起一种预感,预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骆妈不答,吹吹刚做好的指甲,只等着敲门的声音。

  “叮咚~”骆妈眼睛一亮,像饿了三天的人看到一盆香喷喷的红烧肉,屁颠屁颠地扭着臀,跑去门口打开门。

  骆知卿看见时煜的脸出现在门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奶——”时煜的奶字发了半边音,就看见骆妈正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阿姨好。”时煜立马转换过来,扬起两个酒窝。

  “小时来啦,快,屋里坐。”骆妈侧身,给时煜让了条路。

  随着骆妈身形一闪,时煜的视线径直落到站着的骆知卿身上。

  上身是一件黑色的POLO衫,下身就简单地穿着CK的七分裤,双手插在兜里,一小节腿晃荡在外面。

  时煜被晃了晃神,平时看见骆知卿一身黑西装一个褶都不起,头一次看见穿得这么休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骆知卿也盯着他,淡淡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开口:“你来干嘛?”

  骆妈瞪他一眼,转身把时煜迎进屋,骆奶奶早就正襟危坐等着孙媳妇了。

  “奶奶。”时煜看见沙发上的人,迈开步子向前。

  “哎,你来啦,快坐快坐。”骆奶高兴地拍拍沙发。

  “坐什么,先吃饭啊。”骆妈从厨房走出来,刚指挥张姨把饭菜摆上桌,就等人来了。

  “……”骆知卿站在人群中央,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妈这——”骆妈从骆知卿眼前呼啸而过,骆知卿的话卡在嗓子眼还没出来,骆妈就牵着时煜快速走过。

  “奶奶这——”骆奶奶佝偻着腰,戴着老花镜的眼睛笑眯眯的,略过骆知卿,跟着两人慢悠悠走出去。

  “……”

  骆爸拿着报纸,走下楼梯,看一眼骆知卿:“到家了?”

  骆知卿舒口气,终于看见个正常人,略带欣慰地张口道:“爸这——”

  “是啊,可算到了。”骆妈刚从厨房里出来,“快走吧。”

  “挺快啊,走,见小时去。”骆爸加快步伐,从骆知卿面前快速走过,不带一丝停顿。

  注:

  天地这么大,我只在你双臂之间。

  ——《人间四月天》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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