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仙侠魔幻] 《仙侠之寻尸探案》作者:潇遥【完结】

  本书简介:

  简言八岁时惨遭灭门,被简尚楼收养,之后得了项特异功能,能够在某地看到过去曾发生过的事情,一次意外,她又发现自己摸着尸体能回顾尸体的过往,所以摸尸体这种粗活向来都是她首当其冲。

  摸着摸着,真凶给摸了出来。

  女主:“快点儿,尸体在哪儿,赶紧给我摸一下。”

  严肃恐怖版简介:简言自从担任检事堂仵作,身边便接二连三出现奇异怪事:活着的女尸、挂在树上的牲畜人、消失的小孩们、人肉事件,这些都让简言陷入重重疑惑与危险当中。

  简言似乎能感觉到,暗夜里,有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随时,夺走自己的命。

  敲黑板(哒哒):

  1.女主表面白莲花,实则心机颇深,是个有仇必报的黑莲花。

  2.有男主,后期男主火葬场。

  3.本书前十章需要大量铺垫,所以节奏相对较慢,后面节奏快。

  4.不是唯修为等级论,非传统修真,只是在修真背景下写个奇幻故事,金丹期可能也有一己之力能和元婴期比,看每个人武力值等各方面。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言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楔子

  微风拂柳的大泽湖畔,绿草如茵。两个肉乎乎的小娃子坐在垂柳下,分享着从街上买来的一串糖葫芦,眼看糖葫芦只剩下一个,其中一个女娃伸手敲了一下男娃的脑袋,满嘴糖渍不满地说:

  “齐云开,不许再吃我买的糖葫芦了,我阿娘说弟弟要学着让姐姐。”语毕,女娃一口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咬进嘴里,两腮鼓鼓。

  男孩盯着空空如也的竹签,咽咽口水,满脸无奈地反驳,“阿言,我都说了百余遍了,那个字念升,不念开,我叫齐云升。”

  女娃吃着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那字儿就念开,我在阿爹书上看到的,你连这个字儿都不识,怕是在私塾偷偷打瞌睡了吧。”女娃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男娃见女孩不听他的也是习以为常,不再辩解。男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从里面掏出两块拇指大的玉石,自豪道:“你看看我的双生玉,阿爹送给我的。”那双生石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晶莹通透,精致小巧,散发着荧荧绿芒,一下子吸引了女娃的目光,再也移不开眼。

  女娃露出羡慕的表情,小手在脏兮兮的嘴上一抹,道:“好漂亮!”

  男娃瞬间得意起来,道:“我阿爹说你生辰快到了,特意让我带给你一块。”

  女娃喜出望外,接过双生玉戴在脖子上,看着手里的石头,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男娃又说:“我阿爹说,这双生玉是仙家宝贝,由一块分成两小块,同生同灭,一块遭了祸,另一块也会有所反应。以后你若是不小心被妖怪给掳走了,还能靠这个救你呢。”

  女娃有些惊讶,更是宝贝这块玉。看着两个人都有这块玉,女娃莫名窃喜,美滋滋地道:

  “明天是我生辰,你来我家,我给你竹子茶喝,我爹秘制的竹子茶。”

  男娃一听竹子茶,满脸欢喜,立刻口齿流津,那可是他天天睡觉都会梦到的甜茶呀。

  黄昏来临,斜阳西照,两个小家伙准备回家,女娃突然皱起眉头,揉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齐云开,我吃太多糖葫芦,走不动了,你背我,像我阿爹那样背,好不好。”

  齐云升怎会不知道小丫头的小心思,故意装傻充愣,昂起小脸,道:“那我就发发善心,应了你吧。”

  女娃笑了,满嘴糖渍,在夕阳下像个二愣子,可那笑却深深地印在了幼时齐云升的脑海里,铭心难忘,一直一直。

  橘色斜阳,清风水痕,齐云升背着阿言,一晃一晃地沿着湖畔回家,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缓缓消失。

  湖边的那棵垂柳下微微飘荡,周围散发着残余的糖葫芦的淡淡香甜味。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文《豪门真千金只想修仙》,作者:菊子

  文案:某不可言说门派的元婴老祖玉妙,第一百零八次纠缠同一个男人反被揍之后,忽然穿成一个小可怜。

  小可怜贫穷、自卑、成绩差,却是被掉了包的豪门真千金。

  假千金天真无邪甜蜜娇憨,和家人感情远比小可怜深厚。

  面对越来越斜的天平,玉妙淡定无比:你们尽管相亲相爱,老祖我只想修炼!

  就是修炼方式和手段有些难以启齿,好在让她觊觎了两辈子的、那个头顶一片草原的男人,他!出!现!了!

  苗苗上啊别怂!

  祁云修:我以为这女人想撩我,谁知道她只想咬我……

  家人们:悔不当初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什么的,现在还管用吗?

  玉妙:成仙貌似有点困难,要不,先做人试试?

  第2章 异能现

  群峰耸立,高山连绵,云雾缭绕,连山派依山而建有数千年,底蕴深厚,是天下修士竞相进入的修仙大派之一。与连山派并名的是南山派,位于大陆东面的南山附近。两个门派实力相当,数百年来虽有小小的摩擦,但也算得上和睦。

  简言一年前担任连山派检事堂的仵作,专门从事验尸工作。在别人眼里,仵作是个低贱的工作,但是简言从小对验尸上了兴趣并且乐此不疲,不顾老爹和大哥的劝阻,极力要做。

  今天是连山派太原峰大弟子的结丹庆典。作为检事堂堂主简尚楼的女儿,因其爹去人界办案,只好由她这个小小的仵作连同她大哥带礼前去庆贺。

  检事堂是每个门派都会设立的一个办事处,不受任何人领导,专门处理人界奇难疑案的部门,来保人界太平,也是修仙界与人界沟通的一个枢纽。修仙界与人界规定,凡事检事堂接受的案件,检事堂人员都必须竭尽权利让案子水落石出,若是检事堂空有能力而无所作为,便会受到各方惩戒,流放南荒,永世不得涉足人界与修仙界。因此,数千年来,人界与修仙界也都相安无事,和平安宁。

  简言坐在铜镜前,为结丹庆典梳理着。流深和苍月捧来衣饰,道:“小姐,这是从浣衣阁刚拿来的衣服,是小姐最喜欢的颜色,赶紧换上吧。”

  简言看一眼托盘上花里胡哨的衣服,眉头微蹙,道:“我何时做过这种衣服,应是弄错了,你们赶紧还回去。”

  流深知道小姐不爱穿这种宽大飘逸的纱裙,淡笑说:“这是大公子吩咐做的,说今日是太原峰结丹庆典,要小姐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简言有些无奈,接过衣服,道:“罢了,衣服先放桌上吧。”

  流深和苍月道:“是。”

  简言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摆摆手,“你们出去,将厨房里大哥送的那壶落桑酒装好取来。”

  “好的小姐。”

  流深和苍月本是人界农家的双胞胎,姐姐流深,妹妹苍月。小时候因家中惨遭劫匪,双亲被杀。简尚楼恰好路过便伸手救了两姐妹,见其可怜,便带在身边,留作打杂。一年前简言担任仵作,简尚楼便将两个丫头给了简言。两姐妹因长相声音都生得一般无二,简言辨不出,便让姐姐戴蓝手链,妹妹戴粉手链。

  两姐妹来到厨房,妹妹苍月一脸的不屑,小脸微昂,尖酸道:“你看她那样儿,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姐,还不是干着下贱的活,做着乞丐也不愿做的仵作,整天和尸体打交道,也不比咱们高贵哪儿去。”

  姐姐流深慌忙捂住妹妹的嘴,压低声音训斥道,“你不要命来了,倘若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这脑袋都可能是要掉了,还会连着我一起担罪。”

  妹妹苍月挣脱姐姐的束缚,不服气地说:“怕什么,她不过是老爷当年在外面捡来的野丫头,还能翻出什么水花儿来。”

  流深啪抽了苍月的一嘴,厉声呵斥,“妹妹,你可知祸从口出!像咱们这样无所依仗的小人物就该本本分分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你若是一直由着性子,到时丢了命,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妹妹被姐姐打懵了,然后便怒火中烧,正要还姐姐一巴掌,谁知竟不能动弹,随后便被一股力量甩出厨房,撞到一旁的树,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姐姐吓得顿时脸色发白,见门口站着大公子,砰一声跪到地上,打起战栗,冷汗直流,连求饶的话也忘了说。

  简霖风站在厨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婢女,冷声道:“待她醒后,命她自行下去领五十大板,若有下次,你那妹妹连尸首也不会再出现。”流深知道妹妹今儿逃过一劫,保住了命。流深惶恐地磕着头,“谢谢大公子,奴婢一定好好管教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妹妹,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简言在屋中拾掇半天,终于将那件繁琐万分的广袖长裙穿上,看着镜中的自己颇为不适应。

  刚进屋的简霖风见自家妹妹对着铜镜,不由自主地笑出声,“小言,再照镜子,可就耽误结丹庆典的时辰了。”

  简言转过身,一身淡青广袖长裙,长发及腰,一支素色发簪点缀发间,浅浅一笑,“你进来也不敲门。”简霖风第一次见自家妹妹这般打扮,那心竟不由地跳快了几分。

  简霖风用手指弹了一下简言的脑门,上下打量着简言,调侃道:“你这门未曾关,自然不用再敲妹妹的门。不过你这衣服一换,直接从小乞丐摇身一变成了小仙女儿了,还是我这个哥哥眼光好啊。”

  “大哥,你挑的裙子是极好,可惜给了我,怕要被我锁进柜子蒙灰。”

  “小言,不是大哥说你,女孩子家要多穿裙子,可你倒好,年头到年尾,天天穿男人的衣服,当哥的看着都腻了。苦别人也不能苦了自己呀。”

  “好了好了,庆典快开始了,你先去,我去厨房拿落桑酒,这流深和苍月去拿了半天,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你先去,我随后追你。”简言一听哥哥开始谈论自己便岔开话题。

  简言正要走,却被简霖风一把抓住了手腕。简言看向大哥,疑惑不解,问道:“大哥怎么了。”

  简霖风揉揉简言的脑袋,轻声道,“没事,去吧。”他看着远去的简言,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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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言走到厨房,脑袋忽然眩晕起来,心跳也加速起来,全身自发地流出汗水。她扶着灶台,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儿,身体却渐渐透明起来,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厨房旁的小树在风中轻轻摇着枝叶,发出簌簌之声,几片叶子悠悠荡荡,飘落在地。阳光从云罅中洒落于地,几片落叶被风卷起又再次落地。厨房安安静静,无声无息,锅碗筷勺摆放有序,早上刚劈好的柴地躺在灶台后面,一切安然无恙。

  唯独,少了简言。

  恍恍惚惚的简言再次找回了意识。周围一片灰色,看得清自己还在厨房。

  不,不是现在的厨房,是过去的厨房!

  简言听到在骂她,又听见了流深的声音,然后看见大哥发怒将苍月击飞。她从未见过大哥发这么大的火。她看见流深无力地跪在地上发抖。她看到厨房的小树被苍月撞歪了点,那是她亲手栽的树。

  眩晕之感降临,简言闭上眼,身体再次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阳光从窗户落在灶台,简言扶着真实的灶台,有些恍惚。从她消失到再次出现不过短短几秒,可简言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如同自己身临其境,场面无比真实。

  简言望向自己亲手栽的小树,上前端详——小树的确歪了。

  这种情况,简言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简言八岁时遭了祸,生了场大病,恢复时便发现自己有这种奇怪的能力,看得见某地曾发生的事情。不足的是,这能力有时不受自己控制,身体会消失回到过去。小时候简言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怕被当成怪物异类,长大习惯这种能力后,也懒得说。

  简言算算时间,将落桑酒收进储物袋,祭出自己的法器——往生笔,匆匆飞往太原峰。

  简言运起全身灵力,全力飞行。经过一座座山峰,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座高耸如天的绿色山峰,云雾袅袅,生气盎然。一阵钟鸣声响起,回荡整个山峰周围。

  简言一袭青衣,飘然而动,周身灵气缭绕,脚下一支往生笔,向着山顶飞去。不久,简言足尖轻点,飞身落地,往生笔也随之缩小被收入衣袖中。

  简言刚落地便看见大哥简霖风在入口处等她。简霖风带着笑,上前为简言理了理额前的微乱的头发,道:“一起进去。”语毕,便拉着简言的手走向上座。

  行至半路,简言便听到周围的一些修士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当今简尚楼的小女儿,靠着她爹的关系进入检事堂,当了低贱的仵作,还说她资质低下,修为更是不堪入目,是个后台女。

  简言及时拉住想要前去教训那几个修士的简霖风,神色淡然,“只是一无痛无痒的流言蜚语,无妨。”

  简霖风却忍不住道:“小言何时靠着爹的关系进入检事堂,当年可是只身一人闯过检事堂的八道生死关卡,连我这个哥哥都做不到。小言天资聪颖,从小勤学苦练,十五岁练气圆满,二十一岁筑基,哪里来的,‘资质低下,修为更是不堪入目’。”

  简言笑着道:“大哥和爹知道便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都无妨,无需在乎。”

  简霖风知道妹妹固执,多说无益,便停了这话题。

  简言一落座,听到周围几个女修士在谈论什么掌门大弟子。据她所知,这掌门大弟子可是门派的风云人物,二十岁便筑基成功,一度成为整个门派的天之骄子。不过这大弟子去年因好奇胆大,私自盗用门派至宝——太虚镜,被掌门罚去外界,一年不许回门派。听说几日前刚回来,今天应该会来到这结丹庆典。

  齐云升......

  简言想起,当年自己一家深夜逃亡,爹娘惨死,自己被简尚楼收养,而齐云升便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引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文《总裁的法医女友》,作者丹妮弗

  她长相甜美,身材高挑,却相亲了55次依旧单身。

  相亲男:“我想进一步了解你,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甜美法医心中大喜,这回总算能嫁出去了吧!她露出迷人的微笑答道:“法医。”

  相亲男表情僵住:“哦,挺……挺神圣的职业。”

  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甜美女法医躲在浴室里大哭:“下次我不说是法医了,说是兽医总能嫁出去了吧!”

  他,杀伐果断的冷面总裁。他家的财力足矣让女主什么都不做只负责貌美如花。

  冷面总裁:“你辞职,我养你!”

  甜美女法医瘪瘪嘴:“你听,那些尸体在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还要替他们洗刷冤屈呢。”

  冷面总裁遇见甜美法医瞬间变了个人。

  上班时间经常夺命连环扣。

  “下雨了,你带了雨伞没有?”

  “变天了,你穿了外套吗?”

  女法医满脸黑线:“我正在案发现场呢!请问您是天气预报吗?”

  —— —— —— ——

  少量校园戏

  女法医VS豪门总裁

  由校园暗恋而延生出来的爱情故事。

  第3章 今再见

  简言百无聊赖地听着旁边几位女修士的谈话,简霖风已经带着贺礼拜访峰主,只留她一人在这发呆。

  “简言~”,但闻其声不见其人便知来者是谁。

  一位身穿水色裙衣的妙龄少女大咧咧地坐到她身边,拍了她的肩膀,笑嘻嘻道:“没想到深居简出的简言也会来这种场面,真实奇了,可是听说我大师兄要回来,忍不住好奇来‘一睹芳容’啊。”这大咧咧的少女是掌门之女乔苗苗。

  简言有些无奈,不动声色道:“乔苗苗,我看你怕是活腻了,竟敢打我的趣,小心姑娘我像上次将你那灵猫丢进粪坑。”

  乔苗苗立马赔笑道:“哪敢哪敢,不过你来着这做什么,你不是素来不爱这些场面的吗?”

  简言叹口气,“我爹出门游历,我和大哥只能代替爹来这无趣的结丹庆典。 ”

  乔苗苗转脸露出谄媚的笑容,活像一只小狐狸,自动捏起简言的肩膀,道:“简言,你平时验尸一定很累吧,来,我给你捏捏肩,松松筋骨。”

  简言自觉眯着眼享受,道:“鬼丫头,又打什么鬼心思。”

  乔苗苗捏起简言的胳膊,谄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那竹子茶,你上次给我的竹子茶又喝光了,我还想要点,行吗?”

  简言继续享受乔苗苗的服务,道:“要竹子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只要你给我竹子茶,我嫁给你都行。”

  “我想要一根你那百年姜的根茎。”

  “为什么,你要拿做百年姜的根茎做什么。”乔苗苗不解,

  “你知道我是仵作,平时接触尸体很多,自然会不慎沾染阴邪之气,有损根基,有了百年姜根茎,我可以种出百年姜,用以除阴邪鬼气。”

  乔苗苗一口答应,“行,白送给你都行”,虽说百年姜珍贵,但那根茎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作用,。

  简言道:“庆典结束你到正松峰(检事堂所在峰)寻我便可。”

  庆典举行的如火如荼,鼓震锣拍,热闹非凡。正当简言惬意地享受着乔苗苗的服务时,不远处的几个女修士突然躁动起来,说什么大师兄来了。

  简言素来不喜这般喧闹场面,更不喜出席这种庆典,心里早早地想溜走了。简言耐住心中不喜,道:“苗苗,我去找我大哥就先走了,你那大师兄应该是来了,等庆典结束你直接来正松峰寻我拿竹子茶。”

  乔苗苗了解简言的性子,又一听大师兄来了,哪里还管简言,一听她要走,撒腿跑去寻她师兄了。

  简言看着怎么好的天气,暗想不如前往竹林。给大哥发了个传讯术,便运起往生笔溜出庆典。

  齐云升刚刚道了贺从峰主那出来,便被自己的小师妹缠住。乔苗苗兴奋道:“大师兄,苗苗想死你了。”若不是人多,她恨不得立刻抱住她的大师兄。“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没有你,我天天修炼多无聊。”

  齐云升很冷淡地回答,“师妹修炼到何种程度,改天让师兄见见。”

  乔苗苗翻个白眼,语重心长道:“大师兄,人不能整天只围绕着修为,倘若不做些其他事情,丰富修士本就单调的生活,那活着多没意思。”

  “嗯,说的极是。”齐云升敷衍道。

  乔苗苗突然放低声音问道:“师兄,去外界这么久,有那人的消息了吗。”

  齐云升似乎突然变得有些低落,冷冷回答,“没。”

  乔苗苗敏锐地察觉到师兄的变化,长叹一口,想着逗大师兄开心,道:“大师兄,你知道吗,一年前我认识了个朋友,泡的一手好茶,你不是最爱喝茶的吗,我今日恰好问她要了些,改日送你些。”

  “嗯。”齐云升回答。

  “你不知我那朋友,说出来让你吃惊,她是当今堂堂检事堂堂主简尚楼的女儿——简言。我听爹说,简言十五岁练气圆满,二十一岁筑基,深居简出,鲜为世人所知,一年前你被罚去外界时,她只身一人勇闯检事堂八道生死关卡,八道呀!古往今来,她可是第一人,更让人吃惊的是,简言进了检事堂竟只是为当仵作,整日研究臭烘烘的尸体。那会儿,我爹整日在我耳边唠叨,说别人家的女孩怎么就那么厉害,他的女儿顽劣不已整日逍遥。因此我还偷偷去找简言打了一架,结果竟成了朋友。你说意不意外。”

  齐云升拖着乔苗苗出了宴席的大门,吐出几个字,“与我无关。”

  乔苗苗一听,差点晕过去。

  齐云升道,“你赶紧回去,师傅说你未经允许私自出逃,无视禁足,扬言要打断你的狗腿子。”

  乔苗苗立刻被吓出一身冷汗,赶忙祭出法器,说了声师兄再见,极速飞往连山峰(掌门所在峰,亦是连山派主峰),活脱脱像只逃命的小兔子。

  齐云升见阳光正好,恰好无事,想起太原峰有处竹林,便祭出紫电剑,飞向竹林。

  简言坐在往生笔上,身下竹海翻腾,头顶蔚蓝一片,独自大口喝着落桑酒,享受着悠闲的喝酒时光。风吹过,吹弯了竹子,吹落了竹叶。齐云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一位青衣女子坐在一支黑色的大毛笔上,举着酒坛,喝着酒,脚下竹海翻腾,竹叶纷飞。不知何故,齐云升看着女子身影,莫名其妙觉得似曾相识。

  简言察觉到身后之人,也不回头,继续灌了口酒道:“道友要喝酒吗,我可以分你些。”

  齐云升御剑悬浮,坐到简言身边道:“不喝。”

  简言转过头,看着男子的侧颜,又看见男子脚下的紫电剑,问道:“道友可是掌门大弟子齐云升。”据说,门派的大师兄有一把绝世好剑,可引天上雷电,名紫电剑。

  “是。”

  简言听到齐云升的回答,却无意间瞥见他腰间的双生玉,端着酒的手猛然一颤,手中的落桑酒脱手直直落地。酒罐摔的粉碎,四溅的酒水,和着竹香的酒味四散开来,蔓延周围。简言握紧袖中的手,眼中掀起淡淡波澜,她面不改色道:“抱歉,一时手滑。”

  那块玉便是当年引来杀生之祸的关键!

  齐云升盯着简言,深色眼眸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静无波澜,问道:“师妹,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简言微笑,回答道:“不曾!” 齐云升觉得自己多想了,大千世界,或多或少有些相似之人,或许是自己一时的眼花,又或许是近日修炼过度。

  一道传讯术飞到简言身边,她抓住这道传讯术,几秒后匆匆对齐云升道声师兄再见,便运笔离开,飞向检事堂。简言想着身后的那个人,内心五味杂陈,心绪纷乱。

  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简言历历在目。

  回到检事堂,简言便听林一述说,验尸房来了一具女尸,从百里外的大泽城运来的,要求连山派立即调查清楚女尸的死因。

  简言穿上流深递过来的验尸服,疑惑道:“区区一具女尸,为何不远百里从大泽运到连山派,禀告大公子了吗?”简尚楼外出游历,堂中事物暂由简霖风代任处理,是以他现在算是半个堂主。

  林一道:“已经禀报过,不过送来的报告上说,这尸体蹊跷得很,四天前本在大泽城就已验过尸,可不仅没有查出死因,连验尸的仵作也被削去了脑袋,尸体悬挂在验尸房的房梁上。之后,大泽城又请了另一名中年资深的仵作,可没想到第二天也被削去脑袋,尸体同样挂在房梁上。原本剖开的尸体竟愈合得毫无痕迹,丝毫不见伤口。从尸体被发现到今天已有四天,但尸体却与常人一般无二,毫无腐烂的痕迹,连尸体应有的尸斑也无。报告上写着尸体皮肤白皙,身上无任何伤口,体内器官完好。”

  简言拿好工具,快步走向验尸房,问道:“死亡时间有没有被推断出来。”

  林一回答,“送来的报告上没有提到。”

  流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今日苍月出言不逊被大公子罚了,现在正在房中晕着,只能由流深一人辅佐小姐了。”

  简言淡淡地嗯一声,随后将姜片含进口中,戴上由姜茶浸泡过的冰蚕丝手套,用棉布罩住口鼻,带着流深一人走进了验尸房。

  连山峰内,齐云升挺直身子跪在大殿上。掌门坐在大殿上方,睨一眼倔强的大徒弟,恨铁不成钢地道:“云升,你身为整个门派的大师兄,一年前私自盗取门派至宝太虚镜前往凡人界,虽然被罚去外界一年,但门派中的长老们一致觉得惩罚过轻,需要加罚。你觉得呢。”

  “弟子私自盗取门派至宝太虚镜,理应受罚,毫无怨言。”

  掌门喝水被呛到,本以为自己的大弟子会反对两句,谁料到竟是这般态度,咳了几声道:“我已和检事堂堂主说好,命你去验尸房处理杂事,一年为期,即日就去吧,

  坐在一旁的齐云升的师叔萧山大声笑着,嘴角的长胡子飘了起来,道:“这云升啊,果真像他爹,简直比那顽铁还倔,师兄,这下你可要心疼了,堂堂门派大师兄竟要去做那种下贱活,那些老狐狸可是成心看师兄你出丑啊。”

  掌门听到自己师弟说的这番话,也是气的脸通红,恨不得立刻把那弟子撂出去,甩了袖子,哼一声便离开了。

  萧山上前扶起齐云升,叹气道:去了那万事小心,检事堂可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有任何麻烦都可来寻师叔,师叔一定帮你。这次,你师傅怕是被你这倔脾气气坏了,我去劝劝他,你赶紧收拾收拾,拿好令牌,去检事堂吧。一年对于修士来说很快就会过去的,全当锻炼心性了。”

  齐云升道:“弟子一定谨记。

  萧山拍了拍齐云升的肩膀道:“放心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你的收藏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第4章 验尸中的异常

  简言拿着验尸工具进入验尸房,房中央的石床上摆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她掀开一看,不由愕然,这哪里是女尸,皮肤嫩白光滑,分明和熟睡的女子一样,丝毫不像一具死亡时间超过四天的女尸。

  简言心生疑惑,用灵力探测了女尸的心跳和呼吸,死的!

  她按照验尸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流深站在一旁一丝不苟地仔细记录尸体状况。简言发现女尸的双手指甲里都有些泥土,虽然不多,但这土她再熟悉不过,是大泽城附近特有的红土。简言儿时常常和她爹去大泽附近的河边垂钓,河边就有这种红土。简言拿出报告,发现女尸是在河边被人发现的。她不由推测,女尸或许来自河流的上游,死后落入水中,顺着水流到了大泽。

  女尸的身体光洁无暇,没有一块尸斑,没有尸斑简言很难推测出死亡时间。简言用手分别按压女尸的脸部,胸部,胳膊,腹部,大腿各处,却无一处不柔软。按照常理,人死亡两个时辰后血液便开始凝固,身体变得僵硬,出现“尸僵”。虽然尸僵持续时间不会很长,这女尸却一反常态,柔软得一点也不正常。

  简言释放出灵力细细感知女尸,从血液到五脏六腑,都觉得异常的很,尤其是探测到腹部时,灵力居然被弹了回来,再次感知时,还是被弹了回来。简言又用灵力探起女尸的脑袋,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

  简言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麻袋梅饼,将梅饼一块块敷在女尸的表面(梅饼,古人验尸常用物。将梅饼贴在尸体的伤口上便会显露淤青;可供常人食用,口感较好,味道不错。)。没多久,简言将梅饼撤下,不出她所料,女尸的身体上显现出不少淤青。她盯着淤青出现的地方,思索着,然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麻绳比划起来,她沉声道:“女尸死前被用绳子捆绑了很久。”

  流深一字不落的记下简言说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什么。

  简言摸着冰冷的女尸,尸体温度很低,比一般尸体的温度低很多。可是,尸体的腹部的温度却比其它部位高一些。她从储物袋拿出一只火红色小虫。此虫名烈火虫,喜暖畏寒。简言将烈火虫靠近女尸,虫子感受到温度的变化,扭动起身体,想要逃离她的手掌。简言捏住小虫更加靠近尸体,烈火虫更加剧烈的扭动身体,简言又将烈火虫贴近女尸的腹部,烈火虫扭动得缓了些。

  将烈火虫放回储物带,简言重新将白布盖到女尸身上,带着流深出了验尸房。正如报告上所言,这尸体蹊跷得很,还需她琢磨几番,不可马虎,

  出了验尸房,简言刚清洗一番,便看见流深带着面色苍白的苍月低着头跪在了自己房门前。简言坐到凳子上,喝着刚沏好的茶,“流深苍月,你们这是做什么。”

  流深带着哭腔道:“苍月今日在厨房出言无状,嚼了舌根,被大少爷听见,罚了五十大板,奴婢今日带着妹妹向小姐请罪。”

  “苍月既然是大公子罚的,你们跪在我房前有何用。”

  苍月虚弱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是奴婢说了小姐的坏话,恰巧被大公子发现,奴婢对不起小姐。”说着说着,眼角挤落几滴泪。

  简言睨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左手端着茶,神情淡淡地道:“你们应是知道我的性子,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黑即是黑,白便是白。既然你犯错被大公子罚了,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但是,倘若再有下次,被我听到类似的话,我会亲手毁了你那嗓子,让你永世说不出话。”

  简言的话像冰冷的刀子穿过身体,苍月吓得一言不发,头也不抬,最后被流深扶着回了床上。

  简言带着验尸记录去找大哥。简霖风正审阅着检事堂近日的案件情况,一见简言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上前关心道:“小言,尸体验得如何。”简言将记事簿递给大哥便兀自坐下倒茶,“你看了便知。”

  简霖风看得很快,可越看越惊讶。他在检事堂虽然不是很长,但算算日子也有五年多了,却从未听说过这种案子。简霖风合上簿子,严肃道:“小言想怎么做。”

  “剖尸。”

  简言作为仵作虽然可以剖尸,但剖尸是对尸体极大的不敬,一般情况下只有在特殊情况下经过多方同意才可剖尸,擅自剖尸会被降罪。

  简霖风思索了几秒道:“这具女尸在大泽城无人认领,可以算作无名尸,只需检事堂开出剖尸令便可。”语毕,他便拿出一道令牌,道:“拿着令牌前往堂中登记一下便可。”

  闻言,简言接过令牌,立即前往去登记。

  简霖风看着自己妹妹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他这妹妹一验尸如同着魔般,拿她没办法。

  简言让刚登记完,便看见检事堂门口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熟悉得很。正想走,便看见林二笑嘻嘻地上前对那人道:“大师兄来得准时,咱们小姐验尸结束没多久,现在想必正在房中休息,我去通报一声。”

  “不必通报了。”简言依旧庆典那一袭青衣,手握蘼叶笛,婷婷玉立。

  林二赶忙走上前对简言幸灾乐祸地小声道,“小姐,掌门大弟子被罚到检事堂做一年杂役,堂主传讯吩咐让大师兄协助你。”林二素来看不惯连山派某些修士,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天掌门大弟子来检事堂作杂役,可算解了他一口气。

  简言手里敲着玉笛,看着门外站着的黑衣男子,突然明白爹为什么要将他分配给自己。因为简尚楼知道,只有真正靠近他,才有可能找到杀害自己阿爹阿娘的凶手。当年,简尚楼在凶手的眼皮子底下将八岁的简言从井中救下。那一夜,八岁的简言没了爹娘,丢了姓,开始了远走他乡的生活。

  后来,简尚楼发现小简言脖子上的双生玉才是引来杀生之祸的关键,而那块拇指大的双生玉是齐云升亲手送给她的。简言知道凶手不可能是齐云升,可是,凶手在他身边,所以她只能继续瞒着身份,等待着凶手入网的那一天。

  简言对着齐云升道:“既然来了,随我来吧。”

  齐云升看见简言有些惊讶,没想到她是今日在竹林遇到的喝酒女子。他跟着简言来到验尸房前,简言指着验尸房附近的小瓦房道,“那就是你这一年要住的房子,虽然简陋了些,但五脏俱全,检事堂如今就剩下这一间房,你且将就着住下吧,日常物品我会叫林二拿给你。”

  简言正要离开却被齐云升喊住,简言立即回头道:“大师兄还有什么事吗?”虽然齐云升受罚来了检事堂作杂役,但是身份未变。

  齐云升道:“我那师妹,乔苗苗,近日被师傅禁了足,那茶,她说改天再来取,这是师妹让我带给你的百年姜根茎。”语间,齐云升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根泛黄微湿沾着些泥土的根茎。

  简言浅浅一笑,眉毛弯弯,像那水中弯月,温婉动人。她接过根茎,微笑道:“改日我定会亲手将那茶送往连山峰,好好谢谢乔苗苗。”

  齐云升咳了一声,问道:“师妹可就是简言。”

  “嗯,我是。”简言正沉浸在百年姜向她招手的美好画面中,随口应了声。

  齐云升低声喃喃,“她也有一个言字的。”

  简言耳朵灵得很,字字听得清晰,心不由漏了一拍。她佯装无事,说:“大师兄在此不必拘于身份,只要不犯检事堂的规矩,想必谁也不敢为难你,一年之期很快就会到,这段时间大师兄权当闭关修炼了。今日时辰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齐云升没再说话,看着远去的背影,总觉的那么熟悉,虽然样貌不同(废话,都过去十二年了,谁的样貌不变),可声音,动作都与苏言相似得很。以前苏言总喜欢拿着小木棍教训他,还会用小木棍在手里轻敲着。齐云升叹了口气,暗自神伤,简言怎么可能会是苏言呢,不过是相似罢了。他不相信,连太虚镜都找不到的人,怎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年前,齐云升不顾掌门阻拦,私自盗走门派至宝太虚镜一个月。太虚镜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通过气息寻找到气息的来源。齐云升盗了太虚镜后,将双生玉放入镜中世界,可镜中仍一片黑暗,毫无波澜,他用太虚境找了整整一个月,却毫无所获。十二年过去,双生玉只在十二年前出现过异样,之后再无。齐云升寻了苏言很久很久,可关于当年苏家灭门的消息连只言片语也无。他每年都会回大泽一趟,只期待着苏言某一天会突然出现。

  他不相信苏言已经死了,当年他只在沿路看到斑斑血迹和几具黑袍人尸体,并未见到简家任何人的身影,他认为,苏言一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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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静得很。今晚没有月亮,整个世界仿佛被泼了墨一般,一片黑暗。简言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想起来打坐修炼,可心乱如麻,定不下心来。简言起身披上衣服,出了房间。

  简言的住所距离验尸房不远。她倚在栏杆上,盯着灯光未熄的齐云升的小瓦房,会想起过去自己与齐云升的点点滴滴。

  十二年前他们青梅竹马,言笑晏晏,最爱的便是坐在大泽湖畔的垂柳下,一起欢笑,一起悲伤,而今再见,已成陌路人。

  简言沉浸在回忆中,眼角突然瞥见一道模糊的灰影闪进验尸房。她疑惑,谁这么晚还敢去那放尸体的验尸房。

  她拿出蘼叶笛,一个飞身落到验尸房门口。一阵凉风袭过,吹起衣角,验尸房的门不知被谁推开。

  今晚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无,整个天空如同一块黑色帷幕裹住整个世界。黑暗黏附着黑暗,似乎世间一切都被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吞噬了。

  简言一手拿出蜡烛,一手握紧蘼叶笛,警惕地走进验尸房。屋子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昏暗无比,空气弥漫着,常年的尸体腐臭味。验尸房不大,简言一览无余,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简言想起自己看到的灰影,那绝不可能是眼花。屋中没有窗户,只有这一个出口,从简言进来之前,没有任何人或东西出来。

  简言看了一眼摆放在屋子中央的尸体,上前掀开了白布。尸体还在,皮肤依旧水嫩得很,好似正安详地睡着。见没有什么异常。

  简言重新盖上白布,正要离开,身体却整个顿住,她瞥见了露在外面的尸体的脚。

  那女尸的的脚下沾着细细的灰尘和泥土。

  简言后背一凉,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

  不知何故,这屋子里莫名其妙得凉了几分。不知哪来的冷风灭了蜡烛,没了烛光,屋子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好像简言的眼睛都被黑暗给剜去。简言迅速重新点起蜡烛,微弱的黄光再次亮起,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尸体的手,那手嫩滑的很,凉凉的,软软的。简言愣住,她什么时候握住女尸的手了。

  不对,是准确说是女尸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简言咽咽口水,后背冒汗,当她抽回手时,烛火再次熄灭,房门砰一声关上。女尸的手,抓住了简言的手腕。

  第5章 女尸活了

  屋子里黑得很,简言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体内的灵力竟顺着胳膊流向女尸。灵力流失的很快,她想挣脱女尸的手,却怎么也使不出力,全身软趴趴的。她慌了,有些不知所措,灵力不断涌入女尸的体内,她很快便有些虚脱。

  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简言一直保持着握住女尸手的姿态,动也不能动。关键时刻,简言另一只手中的蘼叶笛突然光芒大盛,将整个屋子都点亮了。简言身体一震,随后女尸便震飞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简言捂着胸口,无力地瘫在地上,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意识便一整模糊,脑袋眩晕恍惚起来,身体也开始透明,消失不见。

  屋子里寂静得令人窒息,一支发光的笛子躺在地上,女尸背对着被撞裂的墙,闭着眼,面无表情,脸色在光芒的映衬下欲显白皙,诡异至极。

  简言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再次来到了灰色世界——过去。她站在一条小路上,旁边是一条流动的河。天飘起了小雨,雨滴直接穿透过简言身体落到地上。她看见一对男女撑着一把雨伞微笑着从她透明的身体里穿过。简言呆住,伞下女子的脸和验尸房女尸的脸一模一样。

  简言默默跟上那对男女。

  伞下的女子红着脸忧愁地问:“元大哥,你娘同意我们成亲了吗。”

  男子几乎将身子全部露在伞外,保护着女子不挨雨淋,温柔道:“不管她们同意与否,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心意已决,任何人都阻碍不了。”

  简言跟着他们来到了大泽城,那对男女买了很多东西,大多是成亲需要的。场面忽而一转,简言来到了女子的房中,女孩坐在床沿害羞地将红盖头盖在头上,她轻轻抚着手中的红嫁衣,一双茶色眸子里溢满幸福。

  女子欢喜地自言自语,“明天就是我和元大哥成亲的日子,好期待呀。”场面再次一转来到了河边。灰暗的天空再次飘起细雨,密密斜斜,即使简言感受不到也能猜到天气凉得很。简言看见河边有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河边摆着祭台,一个带着面具,穿着繁琐花纹的长袍站在祭台上跳着奇怪的动作。

  雨下得更大了,树叶被雨滴打得啪啪作响。人,一如既往的多,围着祭台,跪下祭拜。

  简言看见女子身穿红嫁衣满身狼籍。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唯独女孩身上的红嫁衣,红得像血。女孩五花大绑躺在祭台中间,看着天,流出眼泪,没有哭声,没有表情。

  简言没有看到那位伞下男子。女孩躺在祭台上,戴着面具的人将一块一块小石头塞进女子的嘴里,让她咽下去。女子的嘴被石头蹭破,鲜血直流。很多人,静静跪在祭台下,瞪大眼,看着,沉默。

  女孩的嘴被撑得很大,她将小石头一块一块咽下去,咽过石头咽布片。眼泪顺着女子的眼角了流到地上。男子仍没有来,也没人来救她。

  “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她戚戚地想

  简言看见女孩被面具人抱起,走到河边。全身被捆绑的女子挣扎了起来,像一个大虫子在蠕动,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女孩砰一声被扔进水中,水花四溅。

  周围的很多人欢呼起来,在大雨下舞动起来,笑着,抱着,泪流着。

  那位伞下男子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简言觉得,女子最后的无力挣扎为的就是男子,希望男子出现,希望男子赶过来,救救她。

  只可惜,他没有。

  简言的身体渐渐透明起来,消失不见。

  简言迷迷糊糊地醒了,屋外已经大亮,她看见大哥和齐云升都在屋子里。沙哑着道:“大哥。”

  简霖风一听到妹妹的声音便激动地上前关心道,眸子里满是担忧,道:“小言,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简言摇摇头,“我想喝水。”

  闻言,齐云升迅速将一杯水递到简言嘴边。

  简霖风扶起简言皱眉担心地询问道:“小言你昨夜为何会晕倒在验尸房,若不是齐云升听见验尸房的动静将你抱去药房,你现在还不知会有什么危险。药房的师傅说你灵力枯竭,可把我吓死了。”简霖风一想到简言出事便满心害怕。

  简言将杯子递给简霖风,抬眼看向齐云升,脸色苍白道:“多谢大师兄了。”

  齐云升面无表情,道:“简言,你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去时,验尸房一片混乱,墙也裂了。”

  简言咳嗽一声,将昨夜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不过省去了看见过去的那一段。那两人听完也是满眼惊讶。简霖风立即道:“小言,这案子你不能再继续了,我派其他人进行。”

  简言性子本倔,对简霖风道:“你不用担心,这次是我大意,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有些线索了。”

  齐云升出声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继续查。”

  “开腹。”

  简言吃了回灵丹,身体很快恢复正常。她穿上验尸服,戴上姜水跑过的蚕丝手套,含住姜片,将蘼叶笛挂在腰间,带着齐云升和简霖风进了验尸房。齐云升和简霖风进入验尸房是他们的一致要求,齐云升来到这本就是干些杂事,简霖风则是怕简言再出什么事故。

  简言屏住呼吸,握住银晃晃的刀子划开女尸的腹部。鲜血立刻向体外溢出,齐云升一旁捏诀直接封住血液,防止外流。血腥味扩散整个房间,如简言所料,女尸的鲜血还很新鲜,和常人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女尸的腹部已经完全被抛开,腹中器官一览无余。简言用手拨开女尸的肠子,将手直接伸入满是鲜血的腹部。

  简言运转灵力,将全身的灵力封锁于胳膊以外。她在腹中寻了半天,掏出了很多东西,有石头,有布片。那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是修仙界的灵石,布片上似乎画着某种阵法。简言又在腹中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本想将那东西一并拿出,却不料那东西竟黏在肠子中。简言扯出肠子,用银刀划开肠子,可仍然拿不出那硬邦邦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那东西黑不溜秋,像块石头。简言正准备将那黑石头连着肉一起割下来,体内的灵力却突然起了波动,开始流向肠子。简言一惊,正准备立刻下手割去那黑石头,谁料那黑石头竟活了一般顺着肠子移向更深处。简言觉得体内的灵力快要不受控制,迅速将肠子放回腹中。

  简言深呼一口,将灵力封入丹田,重新在满是鲜血腹中找起了黑石头,寻了许久,甚至将肠子全部划开也没找到黑石头,她觉得黑石头是自己灵力流失的关键。

  简言用术法合上女尸的腹部,然后封住,三个人便出了验尸房。简言对简霖风道:“大哥,我要去一趟大泽城,查清女尸的死因。”

  简霖风道:“可以,不过必须带上几名检事堂弟子。”

  简言安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便可,去多了我怕麻烦。”

  齐云升道:“我近日恰好需要去大泽一趟,我可以随她去。”

  简言笑笑,摆摆手道:“不用麻烦大师兄了,大师兄平日里修炼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协助我。”

  简霖风看向齐云升,思索了一会道:“我觉得可行,云升修为高强,与你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简言还想拒绝,齐云升却突然道:“我每年这时都会去大泽一趟,既然顺路,一道同行便是。”简言见他执意要一路,便答应了。

  翌日,两人收拾好,带着伤口奇异恢复的女尸,踩着各自法器,飞往大泽。大泽距离连山派不远,百余里的距离,半日便能到达。

  简言和齐云升行至半路时,她的储物袋突然一阵异动,刚拿出来便发现储物袋破了个洞,一道白光从里面闪出,落到地面。两人定睛一看,飞出的竟是女尸,女尸全身只裹了一块白布,眼睛发灰,皮肤白皙,唇色殷红。简言有些头皮发麻,她不是尸体吗,怎么还能自个儿捅破储物袋跑出来。

  那女尸出来后,扫一眼愣住的两人,便赤脚飞速向大泽城方向奔去。简言看着女尸敏捷的身手,想起昨夜在灰色世界中看到的场景,恍然大悟。

  这女尸,要去报仇。

  简言足尖轻点,动若脱兔,如同矫健的猎豹迅速冲向女尸,手中拿着蘼叶笛,大喝道,“齐云升快抓住她,她要去杀人。”

  闻言,尚不知事情原委的齐云升,抽出紫电剑,疾驰冲向女尸。

  简言速度很快,短短几秒便贴近了女尸,她正疑惑这女尸为何放慢速度,女尸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简言一惊,想起女尸腹部奇怪的黑石头,立即想要挣脱,可为时已晚,体内灵力飞速流向女尸。简言看见女尸的脸上咧开嘴,露出得意笑容;猩红的嘴巴,灰色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她有些发怵。

  简言甩去内心的恐惧,抽出全身的力气运转不多的灵力,一掌拍向女尸胸口,女尸却毫发无损。身后的齐云升大喝道:“简言闪开。”闻言,简言一个躺卧,脚踢向女尸,后背贴地,全力向后挣。

  紫电剑脱手飞出,带着汹涌的闪电,直奔女尸。女尸甩开简言,灵敏地移步侧身闪躲,奈何剑速飞快,被雷电包裹的紫电剑直接卸去女尸的右胳膊。

  女尸发出凄厉的惨叫,叫声如针,直穿耳朵,连土地上的小草都被叫声震翻出了根。

  身无灵力的简言被女尸甩出几米外,后背因为贴地直接被磨掉一层皮。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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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受伤

  简言被女尸的尖叫一震,原本就受伤的她直接吐出一口血。女尸叫完后还未作罢,伸出左手,锐利的指甲极速射向简言。

  简言眼睁睁地看着杀气腾腾的指甲飞向自己却无力躲开,一道黑色身影迅速挡在她的身前,指甲刺入身体发出几声闷响,她震惊地看着挡着自己身前的高大身躯,不可置信。

  鲜血顺着齐云升的嘴角流到衣襟上,简言满眼震惊,望着他深邃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用衣袖去擦那嘴角的血液,脑子一片混乱。

  女尸仰天愤怒大吼一声,望一眼受伤的简言和齐云升,捡起地上的断臂,转身奔向大泽城的方向。

  简言忍住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吃了一粒回灵丹和一粒回春丹,欲起身检查齐云升的后背的伤口却被他拦住,他道:“你内伤不轻,不可再随意乱动。”

  简言一脸歉意和担忧,道:“我担心女尸的指甲有毒,必须尽快清理伤口。”

  “无妨。”言毕,齐云升扶着简言坐到树下,他走到一旁,脱去上衣,拿出清水清理伤口。

  简言忍痛上前拿过齐云升手中的水囊,道,还是我来吧。

  血淋淋的后背,五根指甲插进皮肉中,惨不忍睹。简言一脸凝重道:“忍着点。”

  简言抿紧嘴,额间汗水密密,小心翼翼将指甲一根根拔出,期间,齐云升一声不吭,精壮的后背汗水密布。简言清洗完伤口,拿出回春丹,用手捏碎,敷在齐云升后背的伤口,用棉布小心的包扎起来。

  齐云升披上玄色长袍,抓住准备回到树下简言,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一定伤的不轻。”

  简言道:“不用了,我内伤不是很重,又吃了回春丹,很快便会好。”她想起刚才为齐云升包扎后背的伤口,脸颊微微发烫,赶紧逃到树下继续休息。

  齐云升看着匆匆逃回树下的简言,有些莫名其妙,摸着下巴暗想,他有那么可怕吗。

  简言吃了回春丹,很快变得昏昏欲睡,脑袋直点。齐云升移坐到简言身旁不过是想靠着休息一番,怎料还未闭眼,肩膀便被压了一个重物,抬眼一看,竟是睡得如同死猪的简言。本想将她叫醒,可考虑到他今日身份不同往日,本该沿着规矩好生照料她一番,便将伸出的手放了下来。

  两个人坐在树下,场景仿佛回到十二年前,在大泽湖畔的垂柳下,儿时的简言和齐云升打闹欢笑。

  简言醒来时已经入夜,发现自己正趴在齐云升的后背上,赶忙担忧道:你后背还有伤口,快放我下来。”

  齐云升脚踩紫电剑,背着简言,飞在半空中,淡淡道:“那指甲无毒,加上回春丹伤口已好七八分,无需担心。反倒你,灵力虚脱,受了内伤,不适合驭器飞行。为了节省时间,只好无礼背着你赶路。”

  齐云升极速飞行,几缕墨发飞扬缠绕着简言耳边的青丝,道:“大泽到了。”

  两人城外降落,各自换了身简单低调的衣服,敛去修为,进了城。

  简言的内伤和外伤在丹药的作用下已愈合得差不多,她一身素色罗裙,挽了个简单发髻,竟有一种淡雅的美。齐云升仍一身玄色长衫,束起墨发,剑眉入鬓,眼眸深邃,气质斐然。两人一进城先买了一张大泽周边的地图,找了一件客栈住下了。

  齐云升在自己房间休息,简言一个人研究地图。地图上标记大泽城周边共有十三个村子,临河流的有三个。简言拿着地图,也不管夜深,循着记忆出了城。在灰色世界中,简言跟着那对男女来过大泽,按照地图上的标记,符合的只有一个村子,祭水村。

  夜里很黑,树影绰绰,几只猫头鹰落在树上,睁着发亮的眼睛,四处张望。简言立在一条小路上,闭上眼睛,意识很快便回到过去,画面闪烁,她果然看见一对男女撑着伞走过这条小路。简言睁开眼看着地图上的祭水村,继续向前走,没多久,她看见一个灯火星星点点的村子。村子里似乎很平静,但她知道,平静与安宁都是暂时的,该来的的血光,一定会如期而至。

  简言回到大泽城,蹲到一位睡着的小乞丐面前,拿出一块碎银子,轻轻摇醒他,微笑道:“小兄弟,姐姐能否问你些事,你若是把知道的告诉我,这银子便是你的。”

  小乞丐饿了好多天,睁开眼迷迷糊糊见到一个漂亮又亲切的姐姐蹲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笑,张口便言:“仙女姐姐。”

  简言轻声笑道:“姐姐可不是什么仙女姐姐,姐姐就想问你些事情。”这世上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便是乞丐。

  小乞丐盯着银子眼睛放光道:“仙女姐姐想问些什么,我把知道都对你说。”

  简言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村子道:“你可知城外不远处的祭水村。”

  小乞丐道:“我当然知道,那祭水村的事情咱们乞丐最是熟悉。”

  “为何你们最是熟悉。”

  小乞丐继续道:“这祭水村在大泽一片最是出名,据说,祭水村临河而建,靠水吃水,村民安居乐业。谁知十二年前,这祭水村发了百年难遇的洪水,淹死了不少人。村子里有人说是河里的河神发怒,降罪于祭水村,需要用人祭祀河神方可保村子平安。一开始有人不信,结果第二年祭水村再次发大水,淹了整个村子的庄家。后来有人再次提出用人命来祭祀河神,谁知祭水村竟真的用人祭祀,神奇的是,次年,祭水村果真没再发生洪水。从那之后,祭水村便年年都要用人命祭拜河神。有人被选中当上祭品,不愿意,有的便连夜逃跑来大泽城当了乞丐,所以咱们乞丐最是熟悉那祭水村。我还听说,两天后便是祭水村祭拜河神的日子,”

  听完祭水村的故事,简言将银子递给乞丐,道了谢,返回客栈。简言躺在床上,想起从女尸腹中掏出的灵石和绘有阵法的布片,对那祭水村的洪灾起了疑心。

  她猜测,这件事和修士有关!

  之后,简言和齐云升藏在祭水村村口的茂密大树,观察了两天,女尸仍未出现。

  第三天,天蒙蒙亮,简言和齐云升再次一同前往祭水村。此时村子里飘起缕缕炊烟,一片祥和。河边已经搭好祭台,各家各户端着祭品跪在祭台下,祭台上摆着长条案板,上面放着各色各样祭品。简言和齐云升躲在不远处茂密的大树上,看着那群跪在地上,表情虔诚的村民。

  这世上,人有很多死因,因贪念,因**,因仇恨,因爱,因愚昧.......单单因他人愚昧而死的人来最为可怜,被人取走所爱,夺走性命。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灰暗起来,竟飘起了细雨。

  祭台上,一位身着繁琐道袍的,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开始跳起奇怪的步伐。祭台下的村民双手合十,眼睛禁闭,表情既虔诚又庄严。

  躲在树上的简言看见祭台上那人的道袍,眼神一暗,内心掀起一阵波澜。黑袍衣角绣着星星图案,那黑袍与十二年,杀死爹年人身上穿的一模一样。握着蘼叶笛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她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在这遇到黑袍人。

  几位壮汉押着一位男子上了祭台,男子被稻草塞住了嘴巴,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看不清面容。

  正当祭祀进行到关键步骤时,旁边的河流传来哗啦一声,跳出一道灰色身影。那灰影正是丢了右臂的女尸。女尸松松垮垮地套着着不知从何处捡的褴褛灰色大袍子,蓬头垢面,一双灰色的眸子里装满了怨恨。

  女尸伸出唯一的利爪,跳向祭台,直取面具人的面门。面具人的面具被抓成碎片,脸上被抓了数道伤痕。面具人是个中年男子,眼皮下垂,八字胡。女尸见一击不成,再次跳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怎会再给她机会,大袖一挥,银光一闪,长剑直逼女尸。

  一道冰箭破空袭来,打歪了刺向女尸的剑。简言和齐云升飞身落到祭台上,看向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脸惊讶,然后狂妄道:“竟敢打扰河神大人祭祀,正好一同捉了献给河神。”

  本来懵掉村名中突然传来一道哀痛的呼声,我的女儿,我的清儿。但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跌跌撞撞跑向祭台。

  “竟然是清儿”,人群中一片惊呼,“她不是被献给河神了吗”。

  女尸面无表情,扫视着人群,最后露出嘲讽的笑容,厉声道:“那天,你们将我绑住投入河中,导致我成了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随后便发出尖叫。

  简言反应极快,捏诀打出一道灵气罩护住自己和齐云升,阻挡女尸的锐利的尖叫。

  女尸的声音急剧穿透力,祭台下跪着的村民们耳朵都被震出了血,抱头向四处逃蹿,嘴里还大叫着,清儿回来报仇了。场面混乱不堪。那跑向祭台的老妇直接被声音给震晕过去了。

  第7章 女尸(完)

  女尸原名陈清清,年仅十八,祭水村陈海的女儿。陈家世代以捕鱼为生,生活自给自足,倒也过得下去。陈清清长相姣好,全然不像渔夫家的女儿。她十七岁时爱上了邻家大哥——元成。元成是个秀才,村子里唯一的秀才,长相颇为儒雅。他们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天作一对,但在他们喜事的一月前,陈清清却被选作祭品。

  祭祀那天正是她亲事的一天,村里有个规矩,凡事被选作祭品的人,村子里的人都要向他隐瞒,免得祭品逃跑。陈清清和元成都不知道,双方爹娘也闭口不谈,只知道元成爹娘在婚事一月前突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陈清清是家里的老大,家中还有个小弟,爹娘十分重男亲女,对陈清清很少关心。听说女儿被选中成祭品也不曾告诉过她,时常打骂她。

  元成和陈清清不顾双方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在一起,可天不遂人愿,他们选定结婚的日子正是祭祀那天。

  成亲那日,陈清清早早地起了床,梳妆打扮,穿上喜庆的红嫁衣,紧张地撰紧身上的衣服,等待着新郎来接她。天上飘起细雨,但并未影响到陈清清幸福高兴又激动的心情。她坐在床边。她一直等,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村长带着几名壮汉将她捆绑起来。

  雨势变大了,她被死死地绑住带上祭台。陈清清的爹娘跪在地上,表情虔诚。她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到元成。元成爹走上祭台,笑着伏在她耳边说,“元成早已知道你成祭品的事,他心善,见不得你伤心,便应了这门婚事。可你终究是要做河神祭品的人,不能绊了他,挡他前途。你走了,算是为全村人做了贡献,也不枉你这一生。”元成爹一脸理所应当,眼睛里充斥着笑意。

  陈清清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去相信,因为元成从未出现过。他丢下她,让她一个人离开。

  胸中的愤怒如烈火般熊熊燃起,陈清清想起当初元成对她的承诺,不过是可怜与同情罢了。同情她成了祭品。

  这世间情爱,说不清,道不明,尝了才知道,它甜起来醉人,苦起来伤人。这两样,陈清清都深刻体会到了。

  陈清清被投入河中,被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救起,带到一间密室。面具人剖开她的肚子,将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放了进去,面具人不断的用刀子划她的皮肉,连着筋撕下来,用钉子钉穿她的手和脚,折磨她。她不知道面具人再干些什么,她渐渐发现自己没了心跳也感觉不到痛苦。她时醒时睡,一次模糊间,她听见面具人说话了,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嘴中嘟囔着什么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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