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摘星楼上空悠悠不见人影，却挂满了各种形制的彩云灯，从下面走过，往上看去还以为遇到了天上宫阙。

　　雪儿心情美妙，挣开了青书的手臂，提着厚重的裙哒哒哒走上楼阶，一直走到最顶层。

　　隔间准备好了酒食，香气挟裹着温暖从屏风后面逸出。

　　雪儿在栏杆旁望远的想法被转移，绕开屏风，看见桌子上坠挂的一串串像络子一般小莲花灯，轻纱垂落到地面，恍若仙居。

　　“好漂亮！”

　　青书跟上的时候，雪儿已经自己拿着筷子，夹桌上的菜肴了，一点也不客气。

　　他微笑着，也不说什么，坐到雪儿的旁边看她用膳。

　　现在天气太冷，虽然里面放了暖炉，如果不快点用的话菜也热不了多久。

　　看着雪儿急急吃成小花猫，青书稍微帮她解开大氅，让她方便一些：“别急，没有那么快冷的。”

　　“真的好好吃。”

　　卤过的熊筋在锅里熬炖一天，软烂软糯又十分入味。还有各种辣食，吃得她直吐舌头，嘴唇也像染了厚厚的口脂。

　　虚掩的窗户外面忽然响起来焰火的声响，远处的人群沸腾起来，热闹的声音传到了高处。

　　雪儿的猫耳朵扑了扑，好奇地看向闭上的窗户，有彩色的光影印在上面。

　　她一下又不馋了，站起来要去看外面是什么。青书牵住她的手腕，用手帕帮她把嘴上擦净。

　　“外面是什么东西？”雪儿牵住他往窗口走。

　　“是烟花。”

　　打开窗户，亮色的光影在天空化作一团锦簇花团，雪儿睁圆了眼睛，惊叹：“是花……”

　　烟花易逝，美妙如昙花一现，划过天际便消去踪影，只有一道接着一道的光弧留在人的脸上，印得明明灭灭。

　　青书并不那么喜欢，站在雪儿的身边，只是侧着头安静地注视着她。

　　雪白的耳朵偶尔会无意识地动一动，浅浅的绒毛下是粉色的皮肤，如果凑近了，仿佛能味道上面的甜味，具体是什么香却闻不出来，只觉得像单纯的糖。

　　他抬起手，摸到了雪儿的脑袋。

　　软顺的发丝被挽成半个团髻，环在脸颊两侧，显得更加柔美，黑压压的睫毛像羽翼轻扇，然后对上了那双沉了星夜的眼眸。

　　“青书？”

　　雪儿明眸看着他，困惑地问：“你在看我干嘛？”

　　青书凝视着她，将脸上的眼罩摘了下来，露出了左眼狰狞的伤疤。

　　这一道疤让他失去了温润谦谦的宝玉君子感，倒是添上了几抹冰冷凌厉的威压，雪儿觉得自己又嗅到了青书身上血的气味。

　　“这样会不会有碍观瞻？”青书手里托着眼罩，轻声问她。

　　雪儿看了看他的眼睛，又认真打量他的脸，回道：“其实……还好，虽然有点不平衡，但是还是能看出青书是好看的。”

　　“这是雪儿的想法？”

　　青书扯了扯嘴角，那横亘左眼的疤痕便如蜈蚣一般狰狞爬动，将营造的温和气质完全消解。

　　雪儿扑哧一下，捂住脸笑起来。

　　“哈哈哈哈像虫子一样。”

　　然而她笑了一会儿，不见青书掐她的脸，抬起头就看见他一双眼勾了墨一样，带着沉。

　　“青书？”雪儿的猫耳朵不安地动了动，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招了招，“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青书抬手，捧住她一边脸，声音很轻地问：“雪儿嫌我丑吗？”

　　雪儿眨眨眼，理所当然地摇摇头：“不丑呀。”

　　“如果让雪儿嫁我，你会拒绝吗？”

　　“这、这不一样……我不会因为青书丑拒绝你的。”

　　青书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未合，近到仿佛只要睫毛扇动，便会与她的相触。

　　雪儿睁大了眼睛，红色从脸颊蔓延到了耳上，她的手靠在青书的胸口，只要一推便能推开。

　　青书抬手握紧她的皓腕，在她的唇齿间辗转缠绵，眼底虚浮的醉意隐没，交错的气息沉重，含着烫人的温度。

　　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拒绝掉他，但是看见那双黑眸深处几不可查的微颤，雪儿的双手却不敢用一点力。

　　不知道亲吻多久，青书缓缓松开她，箍着她的肩膀，声音很轻：“留下来，好吗？”

　　雪儿被亲得眼泛泪光，翕动嘴唇，喉咙像被鱼刺哽住了。

　　“可是……可是你是……”太子啊。

　　“雪儿只当来人间玩乐便好，我许我一世，如果雪儿受委屈，随时可以回山。”

　　雪儿脑子一团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青书在她开口前抱住了她，将那小巧柔软的身揉进自己的怀里。

　　玄色的大氅下，两人身影几乎融合，像是镶嵌起来的一对阴阳玉。

　　“雪儿，做我的皇后。”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案修了，wb那边的宝贝应该已经看见啦

　　终于写完论文了，回来码一点，期末唉期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