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冉至闻言面无表情:“……”

  他喜欢一个人就显得这么异常?

  冉至被气得彻底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他不禁开始思索,自己在符念念心里难道就如此狡猾奸诈?

  符念念则噤若寒蝉,她知道冉至的表现不对劲,所以自觉闭嘴以免惹祸上身。

  两个人就此沉默着相顾而坐,好半天之后,冉至终于抬起头想再说点什么,马车却忽然停下来,他们俨然已经回到冉府。

  一旁的白茶刚想扶符念念下车,冉至便抢先把人抱起来,“你带好软软。”

  白茶何等自觉,即刻抱住软软逃跑似的进门,连符念念的一声叫都没顾上听。

  符念念眼见自己身边只剩下冉至,不由得挣扎起来,神情也多出几分认真,“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冉至垂目看她,步子却没有停,“做戏就做全套,我没教过你?”

  “那也不用你时时抱着,我哪里就那么娇弱?”符念念又问。

  冉至没急着回答,他先是叹息,而后才轻启薄唇,“我一个落魄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就只能抱抱自己夫人,竟然还要被嫌弃。”

  话已至此,符念念更不好反驳,只好任由冉至抱回屋子。

  眼看冉至进屋还没忘带住门,符念念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冉至,她一脸诚挚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谁逼你?”

  听到她这么说,冉至的手有点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他强压住自己的怒意,勉强用之前正常语气和符念念说话,“ 我说喜欢你,就这么不像真的?”

  符念念一怔,连连摇着头自说自话,“这怎么可能?你不会因为我以前装,所以想报复我吧?我可不上当。”

  冉至敛起脸上散漫的笑意,缓声道:“念念,我是认真的,你不要不信。”

  符念念的头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信……才有鬼,我之前可是帮过你的,明明都说好一起对付苏暄,你怎么还耍我?”

  “你觉得我在耍你?”冉至轻压着自己的眉头,都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符念念扁扁嘴,一时竟也觉得有些好笑,“喜欢?喜欢总要有原因吧?这难道不是你教我的。”

  冉至正正神色,缓缓开口道,“念念这样善良又聪明,谁会不喜欢?”

  符念念听他这样说,低着头沉默片刻,不由自主露出轻蔑的笑容,她整个人都有些失神地暗自道:“善良?我不过就是个蠢货而已。”

  “不是的。”冉至抓着她的肩,用坚定而又温柔的目光看着符念念,“念念,别这么说自己。”

  眼角已然有了些湿意,符念念却还忍着,她在微微发抖,可是语气却一点都不放松,“明明就是你整天叫蠢念念,是你总识破我的把戏,你还动不动弹我,现在你这么说,你自己信吗?”

  冉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把符念念惹哭,他连忙伸手轻抹过符念念的眼角,“那该怎么办?我偏偏就这么喜欢。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坚强,更喜欢你豁达的眼光。你和别人如此不同,让我一眼看到就认定了,这世上太孤独,我想牵你的手一同看看别处的风景。”

  符念念侧过脸,躲开冉至灼人的视线,“京中名媛数不胜数,好些都坚强善良,本就不是非我不可。”

  冉至垂眸一笑,心里却已经是五味杂陈。他是用真心待符念念的,只是先前和符念念生了嫌隙,没有将一番真心全数交予她。

  事到如今,就算他向符念念坦然表明心意,符念念也不信,冉至把符念念朝自己怀里拢过来,伴着熟悉的桃香味靠在她鬓边,“可是我心里已经放着念念,就算别人再好,也搁不下了。”

  符念念也不知道是冉至的鼻息过于温热,还是自己这亲密的动作令人羞愧难当,她只觉得耳尖发烫,连带着整个人恍惚起来。

  冉至又说:“念念,我绝非玩笑,是真的喜欢,你若是不信,我便会证明给你看。”

  言罢,他轻轻吻上符念念的侧脸,“念念,我会对你好。”

  梦里熟悉的情形让符念念瞬间回神,她一把推开冉至,举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听,你肯定都是骗人的。”

  眼泪随着她说的话夺眶而出,符念念知道,对于冉至她绝对算不上讨厌,可是曾经的死状还历历在目,轻信别人的悲惨下场是她无数次午夜惊醒的梦魇。

  为了保持着如今微妙的关系,符念念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冉至和自己中间的界限,生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越过去。可是她又哪里能想到,冉至会先大步流星熟视无睹地跨过来?

  那留给符念念的便只能是逃避和后退。

  冉至的指腹揩过符念念的脸颊,涟涟泪水轻易便将他的手濡湿。冉至稍加思索,就不再用手去擦,他捧着符念念的脸,贴过去吻掉她的泪痕。

  符念念浑身一僵,迅速低下头。她的脑门毫不留情地砸在冉至的鼻梁上,发出闷沉沉的响声。符念念有些担心,又觉得他是咎由自取,故此她半天没有说话,两个人也就此沐浴在沉默的氛围里。

  很久之后,屋里才传来小小的声响。

  “你不许亲我。”符念念声若蚊音,小得几乎能让人听不见。

  冉至免不得有点委屈,可符念念不愿意,他只好微微颔首道,“好。”

  符念念又推了推冉至,但说不上用力,“你以后不要来这个屋子睡。”

  符念念不等冉至回话就又说,“我有些困。”

  冉至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之后,他连从前那点待遇也被剥夺殆尽。但他能觉察出符念念的情绪很复杂,并不是真的厌烦或者憎恶,否则,自己大概会像之前那个月夜似的被赏个巴掌。

  他不动声色地瞄向符念念,自然而然就有些乞求似的低声下气问道:“那我能把贵妃榻搬走吗?都是你养的习惯,没这个睡不着。”

  “嗯,你快出去吧。”符念念合着鞋子爬上床,侧过身躺着不去看冉至。从前她哪敢和冉至说这种话,现在符念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盼着能激怒冉至,她只想对冉至敬而远之。

  可冉至偏偏也不似从前那样疏离,更没有点到为止的关怀,他似乎变得有些没皮没脸,径自坐在床边,自然而然帮符念念脱下鞋,“念念,上完药再睡,虽说不是伤筋动骨,但还是得行血化瘀。”

  符念念没动,就躺着装睡。但她能感觉到冉至拽着她的脚,还褪下袜子,拿药膏抹在肿着的地方。

  这药膏一涂上去凉凉的,冉至耐心十足,音声轻浅,“让我先给你抹完。”

  符念念闭着眼,她不敢偷看冉至,只感觉到冉至轻轻放好她的脚,然后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符念念松下一口气,忽然觉得真的冒出些困意,她眯着眼索性沉沉睡过去。

  一闭眼不知道睡了多久,符念念迷迷糊糊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擦黑,她翻过身正欲回神,谁知道脑门却不知道在哪撞了一下。

  符念念揉揉眼,还没看清撞到的是什么,冉至的声音已经从她头顶飘过来,“你醒了?”

  符念念的睡意被瞬间驱散,床上躺着另一个人,她下意识便是又推又踹。

  冉至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别碰着伤。”

  “你干什么?明明跟你说不准来这个屋子睡,你无赖!”符念念气呼呼地质问起来。

  冉至轻轻放开手,翻身在床上坐起来,委屈巴巴道:“我没有睡啊,我只是在等你醒来。你说不要我来这个屋子睡觉,又没说不准我躺在床上,一个多时辰,我连眼都没敢闭。”

  符念念听着冉至这番强词夺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气呼呼地转回身去,背对着冉至不理他。

  冉至晃了晃符念念的肩,“你别生气嘛,以后要是你不同意,我绝对不躺你的床。”

  符念念还是不动,冉至只好朝前探身子,“你回来之后都没吃过东西,知不知道我好担心?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要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冉至说着下床点亮屋里的羊角灯,又叫门外的茉莉一声,这才回到床边,“真的不吃点东西吗?准备好的酸笋老鸭汤还在厨房拿吊子炖着,焖面筋和虎皮肉配米饭也正好,还有爽口银苗菜。”

  他这么一说,符念念仿佛已经闻着了味道。冉府里的厨子做虎皮肉最是出色,肉汁鲜美,浓油赤酱,色香味俱全。佐上淡味银苗菜清口解腻,虽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足以叫人食指大动。

  冉至又晃晃她的肩,语气更加柔和,甚至有点像是在撒娇,“念念,别生气了,先吃一点吧。”

  刚攒起来的气就这样被冉至磨得一干二净,符念念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鉴于自己还在“生气”,符念念连忙收住笑意抿嘴回头,瞪着冉至装凶。

  边上的冉至满脸无辜,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望着她,倒像是饱受符念念欺负,颇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符念念撇撇嘴,一度觉得自己要是个昏君,那冉至绝对是头号祸国妖妃。

  未几,茉莉进屋搁下托盘,又迅速退出屋去。

  幽幽的香气直逼床边,符念念暗自吞吞口水。冉至没有说话,他蹲在脚踏边帮符念念穿鞋,洗过手之后又拿温过的手巾仔细帮符念念擦。

  两个人像有默契似的,谁也不说话。冉至的动作慢条斯理,十分专注,让符念念不好意思张口打扰。

  待到符念念坐在桌边,冉至又帮她盛汤布菜。

  符念念瞧着冉至,手上的筷子迟迟伸不下去。这个是明明说是被召回京的,为什么一整天都待在自己身边,半点没有忙碌的样子?符念念皱皱眉头,瞅着冉至问道,“你就没什么想交代的?”

  冉至神色顿时黯然,他垂眸老实点头,“对不起……”

  符念念看着他这从善如流的样子,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从前的冉至不是这样,猛然的转变总让符念念不能习惯,仿佛让冉至受了多大委屈。

  想到这,符念念只好轻轻叹气,“那你倒是说啊,我又没说会怪你,你别总这样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梅梅:委屈巴巴QwQ念念我不仅准备了酸笋鸭汤,还有甜豆花,松瓤卷,杏仁豆腐,雀酥点,快点来我怀里!!!

  念念:emmmm这个男人竟然该死的甜美。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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