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早晨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呸!先给祖师爷上香,不过现在沈素问大多把上香的事情交给霍明远,让他在祖师爷面前过过脸也好。

  上完香后,收拾行李。

  “大师,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一个上午就听着谢雅的声音不断催促着。

  也怪不得她激动,大师终于要送她回乡见她妈了,为这一天,她生生等了十年。

  “死鬼,晚上的飞机你急也没用”,霍明远打趣道。

  他东西少早就收拾完了,倒是沈素问一上午都在画符,连中饭都没顾得上吃。

  沈素问是没时间搭理他们。

  不一会,从沈素问手下飞出一只黄色的纸鹤,直飞到了霍明远的眼前,他稀奇的点了点纸鹤的脑袋,“这是什么东西?”

  “纸鹤看不出来吗?”沈素问道。

  “我知道,我是问它是做什么?”

  “千里传音符,用来联系人的,如果遇到危险,比你手机靠谱。”

  沈素问给他这个,就是怕他遇到稍微厉害一点的鬼怪,只要周围的磁场一被干扰,手机就成了一块废铁,到时候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传音符虽然没手机那么多功能,却能无惧磁场的干扰。再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应到。

  教霍明远怎么使用传音符后,以及那些符咒的使用方法后,师徒两人带着谢雅一只鬼就算正式出发了。

  而他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有多土豪,沈素问给他那些符咒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不然怕是要被道友约吗群里的小老弟们给嫉妒死。

  坐了两个小时飞机,顺利抵达了H省的省会城市。

  谢雅家是在H省最西部的地级市,和省会城市一个西一个东隔的远。而且地方偏远且多山,那地方连高铁都没有开通,只能坐火车过去。

  下了飞机后,他们找了个地方吃了一顿晚饭,才向着火车站奔了去。

  直到凌晨一点,才拖着一身疲惫检票上车。

  绿皮火车隆隆向前驶去。

  只要坐过火车的大都知道,火车上面环境很糟糕。一上车后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方便面的味道,人的体臭混合在一起,直让人作呕。

  在脏乱的火车座位面前,霍明远则是面有难色。

  沈素问和霍明远两人都是头一回坐火车,不过两人心情却又孑然不同,对霍小少来说,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次体验,本来之前没坐过火车,对这种新奇的体验还有些期待。

  可一上火车后,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泡影,他现在直想吐,听说他们还要坐这破车七八个小时,心都拔凉拔凉的。

  因为已经过了春运那样的人流高峰期,但因为正是学生返校的时候,所以人还不少。凌晨时间,大多都在睡觉。车上有些安静。

  他们买的座位是硬座,位置几乎要穿越大半个车厢。

  走到一半的时候,旁边忽地伸出来一只手,扯住了沈素问的行李箱。

  “救我”,声音微乎其微,不仔细听很难听清楚。

  沈素问一偏头,是一个独身女孩,大约二十岁,女孩眼神浑浑噩噩,瘫软在座位上。

  而坐她对面的是一对很朴素的中年夫妇,女人怀中抱了一个半大的小孩,夫妇两看沈素问望过来,忙笑,“这是我闺女,坐车晕车都糊涂了,您别介意。”

  她说着就起身,扯着女孩的手往回放,还边时不时说声抱歉。

  沈素问则是把行李往上面的架子上一甩。

  她站定,拿出车票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说:“不好意思,你们占了我的位置了。”

  “有病吧!旁边不是还有空位置吗?”,一直沉默的男人忽地凶蛮地骂了一句。

  “就问你让不让”,沈素问居高临下地说,眼中多了几分凶厉。

  “你这……”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人给扯住,给她赔笑脸道:“我男人他脾气不好,小姑娘别介意,我们这位置都坐下来,搬来搬去也麻烦,对面那个是我的位置,咱们换换成吗?”

  沈素问轻啧了一声,你说她三米九的长刀都拔出来三米八了,结果还不给她施展的机会,硬给憋回去,这就有点过分了。

  她盯着女人眼睛看着,女人眼神闪烁,不自然地低了几分。

  “好吧!”她忽地笑道。

  然后在对面位置上坐了下来。

  凌晨正是人睡意最深的时候,而刚刚扯住她那少女已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那女人搭讪道:“小姑娘这是去哪?”

  “你觉得我去哪?”沈素问反问了一句。

  女人讪讪地笑了笑,不再同她搭话。

  霍明远坐下后,折腾了几下怎么都不舒服,她们斜对面的位置上坐了几个年轻的男女,在玩斗地主。

  火车钻进一个隧道,轰隆轰隆地像是打雷一样。

  这个隧道很长,几乎十几分钟才钻出去。H省是山地丘陵地带,这样大大小小的隧道十分常见,这也是这边高铁难以建设的很大原因。

  两人坐下后不久,其中一高个子黑皮肤的男生回头问道:“那个你们要不要一起玩,车上怪无聊的。”

  坐他旁边的带眼镜的斯文青年在桌子底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上车的时候他们这边就注意到了,毕竟长得漂亮的人总能吸引人的眼球。

  男生一开口,便被他女朋友掐了下。男生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再问:“咋了。”

  女生则瞪他一眼,“我不想玩。”

  “没事,你休息一下我们玩。”

  “……”

  很明显沈素问的到来,引起了女生的警惕,但又不好意思直说,男朋友又是个直男癌,听不懂人话,所以只好在一旁干生气。

  霍明远靠在窗边出气比进气多,双目无神不想搭理人。沈素问也不想跟他们玩,于是对方只得作罢。

  “小姑娘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啊!”对面女人插话道。

  “大婶,你不知道现在世道人心可坏了,不能轻易跟陌生人搭话,你也要叫你女儿当心,要是碰上了人贩子可就危险了”,沈素问头一偏,笑盈盈地道。

  女人脸色稍变,不自在把头转向窗外,只给人留下一个油腻的后脑门。

  而那些打牌的青年脸上不由一阵古怪,感情他们是被人当坏人了。不过谁让人家是美女,就是有任性的权利。

  这火车虽然环境不太好,但上面的人却有意思的很,倒是让她想起了当年只身一人在江湖的日子。

  不论是大唐,还是现在,几百年过去了,人事如何变迁,有一样东西大致却不会变的——人心。

  沈素问笑过不再言语,而是专注于手上的剧。还好她上火车之前就听说火车上信好不好,早就下载了几集自己再追地剧,不然一晚上的时间什么也不干,确实有些无聊。

  不过她从来不看自己演的剧,那剧情她熟地不能再熟了,看剧没有惊喜那还有什么意思。

  —

  直到天际露出了一抹鱼肚白,火车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

  小镇车站破旧,下车的人也不多。

  出了出站口,外面是脏乱的街道,两旁的小贩挤满了街道。

  他回头看了眼车站的大名,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他们是不是下错站了,这跟本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啊,为此他还专门看了一遍火车票。

  把自己疑问同沈素问一说,沈素问却道:“没下错站,碰到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霍明远话说了一半,脑子一转,心中有些明白了。

  在火车上,当时他脑子成浆糊了,也没想那么多,沈素问跟她说了什么他也没仔细听。

  不过当时他靠近那个中年女人身边的时候,觉得不大舒服,她身上有股难以言说的臭味。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臭,熏地他脑子都不灵光了。

  霍明远把当时感觉一说,沈素问眼中微光闪烁,说:“那个女人有点意思!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使的是一种子母蛊,害人的玩意。不过真有这手艺,不干人贩子确实有点可惜了!”

  “难怪,我说火车上那女的怎么跟丢了魂似的。话说人被拐卖,我们要不要仗义出手。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搓了搓手有些附和道。

  “不然你当我是跟你出来旅游的。”沈素问白了他一眼,并不太想和这蠢货说话。

  霍明远摸了摸鼻子,就知道凶,就知道凶他。

  你沈素问要是能嫁的出去,他霍明远名字倒过来写。

  不过沈素问会管这事他倒是没一点意外,别看她平时比谁都嘴硬,老是嫌这也麻烦,那也麻烦,其实真碰上事,比谁都心软。

  不然谢雅那个死鬼早就不知道被扔哪玩去了。

  沈素问倒是没有着急追着人跑,她早就在两人身上做了手脚,随时可以动察他们的去向。

  而是在路边的一个粉面摊子上坐了下来,点了一碗牛肉面。

  “你就吃这么一点”,霍明远不可置信道,他当沈素问今天是转性了,平时给她一头牛都能吃的下。

  沈素问筷子顿了一下,“姑奶奶想做一回淑女你有意见。”

  霍明远:……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把自己脸埋在碗里,生怕沈素问恼羞成怒直接把碗盖他脸上。

  不过沈素问当然不可能只吃这么少,吃完继续点,不然一下点那么多,多吸引人目光。

  出门再外,要低调,低调。

  虽然霍明远极其嫌弃路边摊的卫生状况,但跟在沈素问身边久了,他还是有点懂事的。

  他现在要是不吃的话,估计整个上午都别想吃到东西,昨天折腾了一晚上,胃虚的很,就想有点熟食垫一下。

  当即也顾不得自己那点小情绪,呲溜开始嗦粉之旅。

  还别说,真香。

  慢悠悠的一顿早饭吃完后,沈素问又开始在街上逛了起来,悠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要救人的,反倒跟出门旅游一样的。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沈素问对附近的风土人情有了些了解,和她所猜想的没错,这地方以前是属于苗疆的地界,民风剽悍,有个热心肠的老乡还跟她说这附近有个剧组,在拍抗日剿匪的片子,让她有空可以过去瞧一瞧。

  说不定还能当个群演,不但能和明星一起拍戏,还有工资外加供应一顿饭。

  附近的乡亲好多都过去凑热闹去了。

  沈素问也想过去凑下热闹,赚碗盒饭钱,只是一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干,就算了。

  女孩就叫陆露,刚念大学,这次是从家里一个人去上大学。

  和她一站上车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她找到自己位置后,那对夫妇也坐在了她的对面。

  那女人长得面善,放行李的时候还帮她搭了把手,她手被人拍了一下,感觉有轻微的刺痛,但也没太在意。

  之后女人一直不停找她说话,让她一步步卸下了防备心,可是快要到凌晨的时候,她就感觉身体开始不舒服起来,四肢逐渐麻痹,身体也软趴趴提不起一点劲。

  当时她就感觉到不对劲,觉得自己是被人下了药。

  一想到网上看到的,单身女性出门被害的新闻,她才忍不住怕了起来。

  下意识的只想跟人求救,当时拼尽了最后的力气,随意抓了一个过路人,之后她就再也没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陆露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木屋里面。

  她身上手机包都被人拿走了,旁边是稻谷壳和一堆杂物,稻谷壳里还有一把生锈的铁耙,铁耙上面似是暗红色的血迹。

  她怕极了,死命喊人,中间那对夫妇进来过一次,女人仍旧是那副和善的嘴脸,告诉她请她过来就是要大家一起赚大钱,只要她肯乖乖听话。

  陆露瞬间明白了自己怕是进了传.销组织,她不肯,大哭大喊大闹,女人似乎是不耐烦了,嘴脸一变,凶神恶煞的模样,狠狠地踹了她两脚,还揪着她的头发扯着。

  “之前有个不听话想逃跑的,被我用钉耙从后面一下子就打死了,死的时候脑袋跟身体分了家,连眼睛都没闭上,就被我扔到后山喂狼了,你要是敢不听话,也是这个下场。”女人狰狞道,把她脑袋往铁耙上撞。

  脑袋Duang一声,她似乎是闻到了铁耙上还没有散去的血腥味。

  整个人被吓成了筛子,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听话,我听话。”

  女人橘皮般的脸上又露出了和蔼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听话才是乖孩子。”

  然后木屋里又只留下了她一人。

  陆露把脸埋在了膝盖里面,哭地几乎断了气。

  —

  天色朦胧,一弯新月已经爬上了半山腰。苗寨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几只夜莺的悲啼。

  一个人影在黑夜中游走着。

  白炽灯暗黄色的灯光也映衬在了外面的平地上。

  而屋里面刚刚上演了一场妖精打架。

  沈素问就站在门边上,她不由白眼一翻,为什么她每次出门都能碰到别人办事,欺负她单身狗还是咋地。

  大叔大婶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咋还这么有精力呢!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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