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架空古代之一路逍遥(8)

  五年前,洛谌父亲蒙冤离世,朝廷没对他赶尽杀绝,说是法外开恩,不过是杀鸡儆猴,威慑边民。

  而对他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

  ——没个念想,没个盼头,我还不如死了呢。

  死了的人倒真是这么想,也许这也是他的心声。

  隐约地,他忽略了什么,洛凡有所怀疑,没法证实,就在宜镇那旮旯废着过五年。

  ——是人命关天的事。

  洛凡没法接受系统说辞,刚开始他会被糊弄,也是想着双方合作共赢总不会窝里反自个儿捅自己一刀。后来他检查记忆时发现,没了,很多——该有的,不该有的,还一天赛一天地蒸发。

  为什么?

  他怀疑出了差错,而他——负担不起。换言之,他的任务没完成,或者,是一团糟。

  这疑虑没有尽头,他压根不敢想像那些鲜活生命的下场。而本该出来澄清的系统再次地将他抛下,没声没息。

  当时他心想,他也是个了无牵挂的了。

  明知是自欺欺人,他却不得不抓着这份可笑。从灵魂深处不断涌现的惶恐和绝望,一点点瓦解他的防备,也撕开他自我安慰的侥幸。

  一定出事了,哪里……不对劲。

  他无言,沉默,到后来,一度疯狂想要自残自刎,把自己弄回去,然后又害怕面对现实自己无力挽回。

  这种亦疯亦醒的猜忌和逻辑,折磨着一个曾经热爱的暖和心肠人,叫人不忍又痛感悲哀。

  段白:“……以后你别绕这么远来了,半路要遇上劫匪可不好。”

  洛谌:“那你可真会心疼我,自个儿连封信都不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嗯……这几天那边不知出什么事,路封了,你是不是又……”

  “哎呀,累死我了!这有酒吗?竹叶青?梅酿?概天楼——”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那条路不能走,你还去!”

  洛谌吓一跳,“嘿!我这不有事么,急得很。”

  段白看他那嬉皮笑脸就来气,敢情他只是顺便转来看他的。“……唔咳咳……”

  “诶,祖宗,你又怎么了?我不好好的吗?”洛谌可欣赏不来段白病比西子美三分的容颜,“……说咳就咳,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再说了,你那么久没来一封信我不能关心关心?来都来了,连杯茶水都不给喝,净添一身气。”

  段白沉默,“你……”

  “先给个水喝呗!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到的吗?”

  “喝你水去——做什么白日梦!谁敢把命系你的破鞋上?还踏歌呢?扯你破嗓子去吧!”

  “诶诶诶!话不能这么说,你也不想想那些先天根骨不佳或者错失练武佳期的凡人,他们也想飞天入地啊——这有什么不好?”

  “得了!让人脚下踩个□□包,想飞天连命都不要!”

  洛谌:“懒得和你说,把信给我!”

  “没有!”

  “嘿!你这家伙要不要点脸,刚来时还看到呢!快给我!”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叫人扔了。”

  这下洛谌可算哑火了,“我说祖宗,你和封信置什么气?亏得你字那么漂亮,再写一封不累啊?你不要也别扔啊,我留着收藏去也行啊!都攒了这么多年,真是没良心的!”

  段白“……你、我的信——我的字好看用得着你说么?……拿去!”

  “不是扔了?”

  “狗叼回来的。爱看不看!”

  洛谌嘶嘶吸气。同娇生惯养的公卿子弟差不离,洛谌也有点纨绔病——他有点洁癖。

  这信上干干净净,奈何洛谌膈应。“有天我怕得给你活活气死。”

  “我去你的,大白天说什么不好,说这个干嘛?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么?……”

  说得好像你信似的。

  两人相交多年,凭着一瞥,倒也心有灵犀。

  段白可算想先瞎了眼,好好的来了不该寒暄几句叙叙旧再问候他这个卧榻的么?这人怕不是来填堵的,还不如早早走个没影,左一句右一句不是咒别人上天就是拿自己做祭,恨不得一呼噜全带去地底一日游是吧!

  洛谌也见识过听闻过段白不少不敬神佛的混账事儿,他家是商贾之流,别人求神求佛还来不及,他倒是急着捅娄子,怎么这会儿说转就转?——反正他爹知道了肯定可劲儿开心。

  洛谌没心没肺的样子十次九次里会把人气炸。段白快气得冒烟。

  段白此人此人乃家中独子,再混账也有人供着他无法无天,何况他还是个病秧子,就更少人敢忤逆。

  人人把神佛供着敬着时,他恨不得把佛龛佛殿通通砸了,其混账一度将家里太爷气得中风。

  洛谌专心看着信,里边是京里传来的消息,情况恐怕不妙。

  这边段白却不知听进多少,手里变戏法似的拿了串佛珠,不知念了多久。

  “喂!你还起劲儿了是吧?没事就求神拜佛的,真是晦……”

  洛谌住嘴。

  段白还真气了,眼刀子刻薄得一个接一个刮着。

  他识相闭嘴,还是等他心血来潮过了再说。

  是不是心血来潮谁说都不定。

  段白只知道佛前讲德讲诚,洛谌不管不顾,他只好加倍偿还。

  他听老人家讲过,口上的话说出来就是口业,不敬无诚的话每说一次,口业就多垒一层,百身后,偿还的罪过就多上一笔。

  这里边诸多讲究,奈何洛谌是个比他还混账的。

  他默念着,力争把这混无天的念成个心有戚戚。

  ——一遇上你,诸事不宜。

  想到这,段白有些牙痒痒。

  他刚还说过什么鬼……来着?极力回想时,越加心烦意乱。——该死!怎么越念越有顾忌!

  再看个混账好整以暇地喝水翻纸,他牙槽磨得都要反天了!

  ……

  静!

  段白没看谁,洛凡低头不看他,手里的酒袋瞅着,喝不下去。

  赖和境边,卫城。

  远方重重叠叠的山,浓墨重彩的横亘在赖和与浮和国间。可笑的是,浮和宜镇人家舍近求远得到跋山涉水到赖和这边讨生活。

  “哎哎哎,一边去,拿着把破刀干嘛呢?”

  “哎呦!你……”

  “你什么你,这几天都给我老实点,讨饭的都一边去!”

  周遭的人也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乱,看在神佛的面子上,当差的大发慈悲,把乞丐身后用来遮挡的破棚清个干净。

  这样他们就不得不到卫城边郊去向那遍地的东南西北风乞讨,早秋的天气或许刮个凉快点的,带走这些无所遮荫的苦命人。

  本在两百里外山旮旯茶棚的赶路人,看看这里有些乱糟糟的,不高兴地摇摇头。“都说赖和这边没了段家支持,情况大不如前,这要是骘藏那边来袭——哎!”

  他说这些话时,故意提高了音量。他从浮和国远道而来的,是来辅助心血来潮想私访民间的骆宸的。

  明明眼带着笑意,却不知道是叹息赖和这块曾经的浮和地,还是担心赖和被攻克后危及浮和。

  “哎呦这个小哥,你外地来的吧!这里安全着呢。”一旁目睹全程的大爷呵呵笑着。

  赖和如今俨然是个自主的国家,也有自己的军队武装,这里有浮和国人和骘藏人,他们共同在这里生活。

  半百未过,赖和已经脱去了浮和土地的影子。

  这大爷身上有浮和国改良过的衣饰,再加上外族的纹饰挂件,自成一格。

  萧木笑了笑,“大爷,最近我听说这边要有个神佛集会,是要到哪儿去……大爷?”

  “你是浮和国人吧!”

  “……是。”

  “我就知道!哼!走走走,这儿不欢迎你。”大爷拿出佛珠在手上把玩,小眼微微眯着。

  “大爷,这就是您不对了。只要诚心向佛,那不分国界的嘛。佛家不讲究众生平等吗?”

  “众生平等?你们可真好意思说!”点燃的炸桶爆开似的一声,“当初,浮和国弃我们不顾时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小伙子,几十万人啊,隆冬腊月里,没遮没挡的眨眼间就能没了,可你们呢,说封路就全给锁了,一个口不留,这不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萧木这……话倒不是这么说,那宜镇最后不还收留了难民,好生地安顿了么!”

  大爷似乎也感念,于是萧木道:“我本是宜镇人氏,你知道,那边的情况不大好过,这几年更是颗粒未收……”

  “咳咳……”

  萧木疑惑地看看他,有些不自在,半刹后面不改色。“不瞒您说,家中妻子得了怪病,半旬不起色。后生平素信佛,听闻赖和有个神佛集,这才敢来叨扰。”

  “诶诶诶!知道了知道了。”大爷摆摆手,“你就算要拜佛请愿,也是不对时啊。”

  “怎么?”

  “这边有没有开这集会我不清楚,大家伙闹哄哄地就这么说,也不知谁给传的。更离谱的,这佛像说是浮和那皇帝给送的!”

  “啊!这怎么可能,光帝不是早不管这儿了吗?再说这都多少年没往来了,前些年段家退而让贤,光帝不还想起兵收回赖和吗?”

  大爷慢悠悠地倒茶斟水,眼珠子揶揄似的一瞥。

  饶是萧木是个撒谎当呼吸用的,心跳也不由加快,他有些心虚。

  “……这边的官府选贤选能,一时换了人家,也不奇怪。”

  而只有不清内情的浮和国人多以为没有段家支持,没了拦路石就能出兵攻下。

  当初浮和大军因此半路闹个乌龙,撤了回去,美名曰南下巡境。

  动用十万军甲,从中原腹地往南赶,遛了一大圈后,再若无其事地撤回。

  跟谁说你们军装火备的是去踏春秋游去呢?

  段白设想过身份被识破时,那场景该是怎么窘迫,可他只眨眨眼,“其实宜镇那边也不太平,有匪没粮的,还有个素衣公子捣乱……”

  洛凡没少往赖和这边凑,一会儿商量整个商道,一会儿又想着要开山凿路,借的名头是官府的,不过这边境地区的人不知道,好奇多久也没定论。

  “你说,他在捣乱?我看,真是白瞎眼,难怪他要来赖和这边看神佛集会。”

  在食不果腹的古代,神佛集会的地位比之民以为天的三餐都重要,大人物到哪儿看当年的神佛集会,意义不可言喻。

  萧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神佛集会是假,浮和那边都和赖和这儿串通好的,就等着素衣公子自投罗网,只是他的消息却还没放出去,会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说,事情已经败露?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觉得文章里有错漏字的欢迎提出来,实在是记性不好,请亲们多多包涵(??ω??)??

第15章 架空古代之一路逍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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