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乡村
因为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第二天早上乔久看到顾辞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看到顾辞脸上的笑，就有种他在嘲笑自己的感觉。
不过马上又摇摇头，谴责了自己。
他没打算在这里谈恋爱，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这种事情的，左右也不会在这里呆多久，熬熬也就过去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乔久猜想的起来自己是来做任务的。
这样下去不行，乔久皱着眉头，太真实了，他有着原身的记忆，有时候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就是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的。
他就是乔久。
他本来就是乔久。
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全身发寒。
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系统的存在感太低了。
别人家的系统每天有说不完的话，给不完的任务，但自己的系统，十天半个月不吭声，有时候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有系统的人。
思及此，乔久热情的呼唤系统。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在听到这机械音的时候，乔久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系统。”
“在。”
“系统。”
“在。”
“系统。”
系统：“...”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系统应声，乔久急了：“系统系统系统!”
“...”
“统统，我错了。”
“...”
“统统，你不爱我了吗?”
“有话快说。”
不知道是不是乔久的错觉，他竟然在系统的声音里听出了不耐烦。
“你不是机器人吗?”
系统没理他。
乔久撇撇嘴，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回想起自己辉煌的前半生，不由得流下两行泪水。
“统统...”
“说!”
乔久：“你能不能给我点提示啊，要求不高，就像那种上帝视角就行。”
系统冷漠的回答：“不能。”
乔久：“统统，你就满足一下我嘛，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完成任务啊，我连柯南都没看完。”
“宿主可以借助外力。”
乔久腹诽，这里的警察比我还不靠谱。
等等!
乔久一愣：“谁都可以吗?”
“没有限制。”
乔久简单粗暴地结束了和系统的对话，走到顾辞旁边，想想又退了回来，决定先组织一下语言。
还没等他转身，顾辞就叫住了他：“怎么了?”
语气温柔的可怕。
乔久突然想到，要是前几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顾辞只会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一句：“有事?”
他大概知道这些变化都是从昨晚开始的，但是昨晚，乔久又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顾辞脸上没有笑容，但是乔久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
这样的他，像是真实了很多。
乔久想了想，问：“你今天上午有事吗?”
顾辞轻轻的嗯了一声。
乔久有些失望，但也不想勉强：“好吧。”
既然顾辞有事，那只能自己去了，乔久一边吃着饭一边理着这些任务的关系。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重点关注王桂当时提到的几个人身上。
但是人太多，还得先排除一些。
乔强的手机在乔业鸿身上，而且那天他们还吵了架。
至于乔老三，乔久听人说过乔老三喜欢夏芳芳。
这在乔久看来很正常，夏芳芳长得清秀，性子好，还念过书，尤其是她长得白，周围的几个村子里，没比她白的，这样就格外招人。
喜欢她的不止乔老三一个人。
但乔久知道，夏芳芳一个都看不上。
这是在原身的记忆里翻出来的，已经过了好几年，记得不太清晰，但的确是发生过，是从夏芳芳和王青青的谈话中理出来的。
乔久翻了翻原身记忆里关于夏芳芳的事情，发现还不少，低着头慢慢回忆。
王青青使劲打了乔久一下，他疼的呲了牙。
王青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发什么呆呢!”
桌上的几人都朝乔久看过来，乔久啧了声，笑：“想事情呢。”
“吃饭。”
乔久回头时看到顾辞低着头笑了起来，心突然就跳了一下。
很快，快的让他以为是错觉。
不过要紧的还是案子，乔久夹了一筷子菜，几口就吞了下去。
这豪迈的姿态看的王青青直皱眉：“你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一顿饭乔久吃的心不在焉，自然就没看到给他夹菜的顾辞。
吃完饭乔久又急匆匆的往外跑，被王青青拦住了：“去哪儿?”
“去强哥家。”
王青青皱了皱眉：“去他家干嘛?”
乔久一脸无辜：“贫困补助的事情。”
“去吧，”王青青叹了口气：“早点回来。”
“嗯嗯。”
乔久拿了条围巾，走出院子就看到了站在门边上的顾辞。
里面穿了一件衬衣和一件毛衣，外面就穿了一件大衣，看起来很薄，风一吹衣角都能被吹起来，看着就冷，
乔久默默的裹了裹自己的围巾，和他打了个招呼。
一路走过来，顾辞就跟在他后面。
乔久有些纳闷，又走了一会儿，发现他还跟着。
“顺路?”
“嗯。”
“得了吧，”乔久笑：“你知道我去哪儿就顺路?你是不是跟着我啊。”
顾辞看着乔久，眼神里像是带着笑意：“嗯。”
“嗯嗯嗯嗯，”乔久耷拉着眼皮，过了几秒才意识到顾辞的意思：“你跟着我干嘛?”
“昨晚不是说了吗。”
昨晚到底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不过乔久还是想起来了，昨晚顾辞的确是说过了，跟他一起去。
两人走在小路上，路旁田地里的玉米早就拔干净了，看过去平平坦坦的，外面也没人，偶尔有一声狗叫声，天地间一片孤寂。
乔久走在前面，低头想着关于夏芳芳的事情。
以前没注意过，现在一翻起来，发现原身脑袋里关于夏芳芳的事情还真多。
除了王青青乔大河，就数这个女人占的份额最多。
直到到了乔强家门口，乔久才看出来，原身喜欢夏芳芳。
啧啧。
乔久被这个发现惊到了，直到听到顾辞的声音：“到了。”
顾辞这么说着，上前几步敲了敲门，顺便把乔久挡在了身后。
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叫骂声，乔久木着一张脸：这是怎么样的缘分，才能让我两次都撞到这样的事。
顾辞又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过来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大，乔久听着都有点尴尬。
他偷偷的看了眼顾辞，他还是那副表情，挂着淡淡的笑，像是没有听到那些难听的话。
顾辞回过头，冲着乔久眨了眨眼睛。
明明是一脸硬气的长相，做这样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违和感，只让人觉得狡黠，像是平白年轻了好几岁。
顾辞多大?乔久不知道。
但只是看着那副平淡稳重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比看上去要大。
开门的人是乔强的老婆，谢华，原本不耐烦的脸在看到顾辞之后瞬间变成了一朵花：“哎呀这不是顾老板吗，进来坐...”
乔久：“...”
顾辞没说话，回头看了看乔久。
谢华这才发现乔久也在，脸上挂着热情的笑：“九娃也来了啊，快进来...”
乔久觉得自己也是蛮佩服的。
并且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还需要学习。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嫂子，我们来找强哥。”
谢华把门打开，自己让了让：“乔强，顾老板和乔久来了!”
比起村里其女人，王青青真是个战五渣，乔久决定回去给他补补。
乔强就坐在院子里，听到谢华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走进了乔久才看到，乔强的脸上是在有点惨不忍睹。
满脸的抓痕，有的地方还出血了。
乔强也有些尴尬，谢华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热情的叫他们坐，自己进屋泡茶去了。
两人不是来找茬的，就都没提这件事。
乔久在心里暗戳戳的想，没听说过乔强怕老婆啊。
乔强舔着笑容：“顾老板有事吗?”
“有，”顾辞说：“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到时候我让公司直接跟你联系。”
乔久抬头看了顾辞一眼，正好撞上了顾辞看过眼的目光。
乔强愣了愣，半晌才开口：“我手机前几天丢了。”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乔久装作一脸惊讶：“什么时候丢的啊?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就是前几天的事，”乔强笑的干巴巴：“也不是什么大事...”
“手机多贵啊，”乔久皱着眉头：“您说出来我们还能帮忙找找。”
这才是正确的流程，在这个只有一个座机两个手机的村子里，乔强的手机可是个金贵东西，如果真的是丢了的话一定会闹得全村皆知，不可能这么安静。
这绝对是个大事。
乔强还想说什么，被端着茶出来的谢华打断了：“丢个屁啊!”
又笑着看向顾辞：“前几天我和他闹矛盾，把手机弄坏了，让我兄弟带走去修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呢，您看这不是还没过年吗，过几天再把电话号码给您您看行吗?”
说着给顾辞和乔久一人倒了杯茶：“这乡里乡下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您将就着喝。”
顾辞点了点头，拿着杯子，乔久注意到，他一口都没喝。
乔久倒是喝了，他很喜欢喝这种茶，五块钱一大包，自从过来这里之后，他没事儿就抱着茶喝。
三个男人都没有开口，只有谢华一个人在不停的说话。
不得不说，谢华是真的会讲话。
句句都在讨好顾辞，却又不显得献媚，现在就算有人告诉乔久，乔强是靠他老婆这张嘴上位的乔久都不会怀疑了。
说着说着，说到了乔久身上：“乔久要毕业了吧?”
“快了。”
“想好在哪儿工作了吗?”
“还没呢，”乔久笑笑。
“不过你也不急，大学生呢，肯定都抢着要，”谢华说的很认真：“到时候你爸妈就要享福了。”
“旭旭也是啊，”乔久说：“我听我妈说他成绩也好。”
旭旭是乔强的儿子，高三了，成绩一直很稳定。
果然，提起旭旭，谢华笑的更开心了：“旭旭去他外婆家了，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玩。”
乔久面上点头说着好，心里疯狂吐槽着不要。
但谢华是看不出来的，她看着乔久，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笑容。
这种笑容乔久很熟悉，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每到过年他都会看到这种笑容，一瞬间，乔久想起了那些年面对七大姑八大姨时的恐惧。
虽然不是他亲自经历的，但是回想起来，就像是在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一样。
谢华开口：“乔久找对象了吗?”
乔久呵呵：“没呢。”
“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乔久干笑：“没想过。”
“怎么没想过呢，”谢华直起身子：“该想了，你也不小了，毕业了就可以结婚了。”
乔久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辞伸出手看了看表，对乔久说：“该走了。”
又对谢华说：“乔久还要帮我的忙，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过来。”
谢华和乔强站起来，送着他们俩出了门。
还没走几步，乔久就听见这夫妻俩又吵起来了。
回头看看，门都还没关。
顾辞问：“看出什么了吗?”
“嗯?”
乔久抬头，顾辞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时间有些赫然。
理了理思绪：“乔强和谢华在说谎。”
“还有呢?”
顾辞嘴张了张，突然说：“你听。”
乔久屏神，听到谢华的声音：“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你还会什么!”
接着，听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