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改造首富儿砸（完）
苏昙也没想到周祥林会这么受不住刺激！
“啊啊啊啊！‘杜浪’快给我屏蔽痛觉——”苏昙面上双眼紧闭, 一副英勇就义的慷慨模样, 心中却是朝着‘杜浪’奔溃地哭喊道。
可是，苏昙预想之中的“万箭穿心”、“千弹齐发”、“铡刀横切”等一系列场景并没有出现。
良久，苏昙身上并没有传来任何痛楚。
“难道是他们的设备坏了？”苏昙不敢睁眼，只得朝着‘杜浪’道，“杜、杜浪啊……你、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浪’冷哼了一声, 并不回答苏昙的问题。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苏昙咬牙小心翼翼睁开了一只眼睛，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幸好，眼前没有发现什么不忍卒视的画面, 只是周祥林似是发现了什么, 不敢置信一般红着眼瞪着周清洛。
而周清洛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 看到苏昙偷偷望过去的眼神，甚至还有闲暇望着苏昙勾唇笑了笑。
对上周清洛的笑容, 苏昙脸颊微微红了红。原本周清洛的假笑就让苏昙很喜欢了，这真笑……
苏昙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然后不自在地移开了眼。内心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苏昙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也大抵明白了过来:周清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 已经破坏了机关。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 周祥林已经被周清洛拍死在了沙滩上！
“不知道周祥林会不会后悔，在周清洛出生之前应该将他甩在墙上……”看到周祥林不住地按着按钮，疯狂嚷嚷着“开机关”的模样，苏昙望向一旁的‘杜浪’, 梦呓一般感慨道，“我才知道，原来之前的周清洛待我真的很温柔……”
而周祥林很快便认识到了大势已去这个事实。闭了闭眼，丢下了手中的按钮坐在了椅子之上，‘咻咻’地喘着粗气，睁开眼质问着周清洛。“你把王峰怎么了？”
周清洛嘲讽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这时房间的大门再次打开，王峰走了进来。
王峰仍旧是苏昙熟悉的涉世未深的大学生的样子，他缓缓走到周祥林面前，跟往常一般垂下了头，那双平时总是低垂着的眼睛头一次扬了起来，露出眼眸之中毫不掩藏的恨意。
“周先生，你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王峰轻声说道。“您儿子怎么能将我怎样呢？是我主动愿意和他合作的啊！”
“您或许以为这些年来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峰嗤笑了一声，“可那时候我正好藏在柜子里啊！我眼睁睁看着变异动物们将我的父母撕扯成碎片，而您在远处冷漠地看着……”
“可是，这不能怪我的父母啊！下命令让他们杀死杜琳阿姨的是您的父亲，杜琳阿姨那么温柔和善，我父母完全下不去手……”
“可谁知道呢？杜琳阿姨因为不想跟您再在一起，宁愿选择自杀！可您一直不相信杜琳阿姨是自裁，硬说是我的父母杀了她……”
“我的父母被万兽撕咬，他们的哀嚎声这些年来一直在我的梦里出现，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们错在跟了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
“所以，杜琳原来是自杀的么……”苏昙一脸呆滞地消化着这一切。
“我应该感谢您的儿子！”王峰靠近了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子，他看着惊恐后退的周祥林，毫不掩饰自己眼眸之中的快意，“他告诉我，只要我帮他救出了苏昙，他便将你交给我……”
“逆子！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父亲？！”周祥林惊怒交加，望向一旁的周清洛。
周清洛却没有再看他，走到苏昙的笼子下方，按下按钮将苏昙放了下来！
“您说您啊，得罪谁不好呢？偏偏得罪您儿子……”王峰叹了口气，看着周祥林坐在沙发上往后躲，冷笑了一声追了上去，手中的刀子稳稳地扎向周祥林的心脏！
“亏我之前还以为您不可战胜，小心翼翼地蛰伏了这么多年！”王峰看着在沙发上脸色衰败的周祥林，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而这时候周清洛已经将苏昙放了下来。
几乎是笼子刚落地的刹那，周清洛就打开了门一把将苏昙抱紧了怀里！
“阿昙……”周清洛的声音几分嘶哑，力道像是要将苏昙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苏昙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周祥林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徒劳地大口喘息着，血液从他的胸口蔓延到地上……
而在周祥林的身旁，多年的夙愿得偿，王峰扑倒在地上，眼睛里开始逐渐渗出了眼泪……
“我真蠢！真的……”苏昙朝着‘杜浪’恍恍惚惚地道，“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两个都要！”现在的周清洛，基地和美人都有了！
“我的母亲没有了——”苏昙的体温一向偏低，此时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周清洛身上的温度，苏昙只觉得心中无比别扭，正打算推开周清洛，却又一次听到了周清洛的声音。
似乎有冰冷的液体落入了苏昙的脖颈之中。
周清洛没有再说话，似是不想让苏昙看到他脆弱的模样，只是抱着苏昙的怀抱越来越紧，似乎苏昙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苏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苏昙叹了口气，看到了浮在半空之中的‘杜浪’眼睛里明晃晃的指责，闭了闭眼，想要推开周清洛的手在这一刹硬生生转了个弯，轻轻地拍了拍周清洛的后背——
而就在这一刹那！
墙壁后方忽然间传来了一声细小的‘嘭’声，接着四面八面放着杜琳雕塑的柜子全部着起了火！
周清洛眸光一厉，飞快地拉着苏昙走出了房门！
王峰同样立马反应过来，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苏昙原本以为这是周祥林同归于尽的后招，可是走到门外的时候，苏昙鬼使神差地回过了头。
沙发上仅剩一口气的周祥林已经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在地上慢慢蠕动着，不顾身后蜿蜒的血线，朝着最近的杜琳的雕塑爬了过去……
苏昙皱了皱眉，这火光虽然大，却并不能马上将整个房间烧起来，而且主要烧着的是这些雕塑……
“阿琳一直跟我在一起……”不知怎的，苏昙脑海之中忽然间划过周祥林三番五次说着的这番话！
有什么忽然间在脑海之中闪过！
“那个雕塑！”苏昙一把攥住周清洛的手，此时的周清洛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神情，看不出一丝一毫脆弱的痕迹……
“你母亲的遗体很可能藏在那个雕塑里头！”苏昙指了指周祥林爬动方向前方最为完美的那个雕塑，看着那个雕像嘴角安宁的笑意，一时间只觉得口舌发木。
周祥林没有说谎，‘杜琳’确实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很可能丧心病狂地将杜琳的尸体做成了雕塑保存起来！
周清洛和王峰都是聪明人，几乎是苏昙话音刚落，两人便明白了苏昙的意思。
周祥林这场火是给他自己的葬礼，他到死都想和‘杜琳’死在一起！
周清洛还来不及动作，王峰已经转过了身，再次冲进了火光之中，扛起了那个雕像！
“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王峰朝着周祥林冷笑道，“你将一个人永坠地狱，永受歉疚之苦！”
周祥林瞪大了眼想要挣扎着夺过雕塑，可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剩多少，只能怨毒地望着王峰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王峰扛着雕塑走出了他的视线！
周祥林这一生是第二次经历这般孤寂无助的时刻。
弥留之际，他似乎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你别害怕，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是研究者，我叫杜琳……”
“你干嘛老是要往坏处想呢？你可以看看这世界上的美丽的花，还有翠色的草，最后，你还有我啊——”
他似乎看到一道耀眼的日光从天而降，但转眼间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沼泽，他被黑暗拉扯着堕入地狱，再也触摸不着那一束日光……
“我终究，只剩下了自己了啊！”
***
而在火光之外，周清洛看着周祥林渐渐消失在火光之中的身影，眼底流转出千般情绪。
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已经带来了那个他来时背着的鼓鼓囊囊的背包，周清洛打开拉链，背包里面里面是一袋子信笺。
“原本以为可以用到这些信笺的……”周清洛轻笑了一声，将所有的信笺撒入了火堆之中……
信笺烧起的灰烬腾起如蝶，又四散着到处飘落，所有的一切终究回归了尘埃。
“苏昙——”就着燃烧的火光，周清洛转过了身，深深地望了苏昙一眼。
“我不到七岁的时候离开了家，九死一生挣扎着活了下来，不敢相信任何人，也练就了一副冰冷多疑的心肠……”周清洛毫无表情地剖析着他自己，可苏昙总觉得此时的周清洛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眼睛映照着熊熊火光，仿佛他身体里的所有热情在这一刻全部迸发了出来。
“可我不会跟周祥林一样——”周清洛越走越近，苏昙可以看到他漆黑的瞳孔之中自己的倒影。
“苏昙，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不会跟我的父母一样——”苏昙看见周清洛的耳根红了，这抹红逐渐蔓延到他整个脸部，而他的眼睛极为明亮，看着苏昙的眼神带着仰望，就像是街边看着橱窗里最喜欢糖果的小孩！
苏昙觉得事情有点糟糕，周清洛似乎不是她以为的只是“青春期年少慕艾的好感”，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此时的周清洛。
“你不必现在就给出我答案……”周清洛的眼眸微微晃了晃，面上的笑意却愈发柔和。
果真是因为他父母的事情生出了退意么？可他只有她了……
可是，他不会跟曾经的周祥林一般窝囊地放苏昙离开，他会用尽办法一辈子将苏昙绑在自己身旁！
……
周清洛在苏昙面前半跪了下来，眼底一片温煦，温声说出了一个让苏昙无法拒绝的请求。
“我知道现在的你可能有些为难……”周清洛的眼神难掩失落，“所以，我想要为自己加一些分……”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变异动物肆虐的世界，我也不喜欢——”周清洛望着苏昙笑了笑，垂下头虔诚地轻吻着苏昙的手背……
“所以，我愿以世界河海晏清为礼，换你为我展颜！”
“苏昙，你高不高兴？”
……
“任务进度95%！”苏昙听到一旁的空中传来‘杜浪’冰冷的声音。
苏昙扯了扯嘴角，她原本是该觉得高兴的，可是看着一改常态在自己面前露出卑微姿态的周清洛，苏昙心中却没有她想象之中那般愉悦。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进行任务。可是对周清洛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