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民国——思凡

  晚上,弦歌窝在角落里,表示自己需要静一静。

  任凭凉薄怎么拽都不出来,弦歌道:“我要让委屈的泪水洒满神州。”

  凉薄伸开被子,背对弦歌说:“得了吧,你丫就是想要找个台阶下,还以为我不知道。还洒满神州,哭,使劲哭,给我把被子哭透。快睡吧。”

  “……”

  弦歌冷着脸把被子一把夺过来,麻溜的躺下,伸了懒腰,把一张床占满。为了防止凉薄躺开,弦歌还特意躺了对角线。

  凉薄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内流满面,丫的我为什么要嘴欠让她来睡觉,我这不是找自己不痛快嘛。

  一晃夜晚过去了,第二天两人开始互相批评对方睡姿有多差。

  弦歌道:“我瘦,但是你胖你丫占地太大,你知道昨晚我多晚才睡着吗?十二点!”

  “我一百斤不到,你要说我胖麻烦清楚定位自己好吗,你怎么不说你睡觉掀被子呢?”

  “哼。”弦歌基本判断出敌方太过强大,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于是掉头就走,留下一个冷艳高贵的背影。

  按照顾某人的推断,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去登月楼,或者去康家。

  但是由于康家外有重重关卡,就是真的要攻略,那基本上也是拿着命靠运气,难度系数五颗星。

  于是按照剧本走的话,两人的目标是登月楼,毕竟今天中午的时候杜先生要唱《思凡》。

  万一有什么线索也好,就是没有,也算欣赏民俗风光,不算太亏。

  两人路上坐了一辆黄包车,因为凉薄列出八条理由必须坐黄包车,有理有据,让弦歌没有找到任何理由拒绝。

  到了以后,弦歌先一本正经的对凉薄声明,绝对不可以乱跑,因为这个年代通讯设备不太给力,如果凉薄走丢了,可能只有两个办法可以把人找回来:

  1.四处深情召唤,即路上大喊三遍乔凉薄的全名。但是太跌份,于是弦歌一票否决这个方案。

  2.雇人贴大字报,友情附送顾大师给凉薄画的肖像画。

  凉薄想起十八那年收到弦歌送的毛猴图,不禁打了寒颤,果断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乱跑。

  弦歌满意的点点头。

  后续就是凉薄觉得自己就不该认真的点头,因为乱跑的不是自己哇。

  “那。”弦歌指着一旁的戏院说,“就是那,我去了。”

  凉薄感觉在烈日下,有这么一个奇葩在自己身边太丢人,所以当弦歌走掉的时候没去找她,等反应过来自己不识路以后弦歌已经不见身影。

  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走到登月楼门口的时候才碰到了一个愿意施以援手的好心人。

  当看到一个艳妆浓抹的旦生,凉薄脸上露出微笑,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遂开口:“姐姐,你看没看见一个……”

  emmm……

  弦歌长得不够典型,这该怎么形容,“一个短发的女人,头发到这。”凉薄在自己肩膀那里比划。

  那人想了想,开口说话,却是低沉的男声,“刚才去了后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

  凉薄感到无力和神奇,无力的是自己刚才喊错了。

  神奇的是,竟然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问道。

  凉薄受那人指引,转了一圈后成功找到了躲在后台的弦歌,凉薄内心大呼神奇,刚想笑一会,却突然愣住。

  弦歌背着光,背影模糊,可是凭借多年认识产生的熟悉感,凉薄肯定,那货就是弦歌,本想转到弦歌背后突然吓她一下的凉薄,刚刚蹑手蹑脚转到弦歌背后,却看到一道光影闪过,本想吓人的凉薄却被吓了一跳,弦歌手上赫然拿着一把匕首,坐在梳妆台上,梳妆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本被摊开的书,和一盏洋灯。

  洋灯在素色的灯罩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凉薄记得台上绝不可能有这些东西,应该有的,该是那些颜色鲜艳的颜料才对,可是此刻,那些东西却被散落在地上。她心上突然笼上一层阴影。

  弦歌此时正在专注的看着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而那柄匕首,在弦歌不断注视翻看中,几次反射出寒光,凉薄寒从心生,想要做些什么来阻止弦歌做出不理智的想法,却怕自己让她产生逆反心理一了百了。

  正在苦苦冥思的凉薄却看弦歌对着光,把手中的匕首举高,此刻弦歌的脸上却诡异的出现了平和的微笑。

  “别,不要。”凉薄无措的喊着,希望眼前失意人可以迷途知返,却不小心在冲向弦歌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颜色盒。

  金属被踩发出的“咔”的声音惊到了高举匕首的某人,凉薄看着眼前的人缓缓放下手中凶器,正舒了一口气,却不料弦歌开口“你丫踩到颜料盒了,赔钱。”

  刚缓气缓到一半的凉薄直接呛住了“咳咳,咳咳。感情你没事啊。”

  弦歌转过头,不解问道,“我刚才就通过镜子看到你鬼鬼祟祟的,说,你丫是不是想要偷袭我。”

  凉薄想,早知道有镜子这种东西,自己就不用鬼鬼祟祟,又要提心吊胆,又要小心翼翼。

  弦歌看凉薄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抢走,愣了一下,疑惑不解:“你拿我东西干嘛?你丫别跟我说,你在背后偷袭我,就是为了这破匕首。”

  凉薄把手里的匕首轻轻放到桌子上,转头白了一眼弦歌:“你拿着东西到底要干嘛?”

  弦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来桌子上的匕首,在凉薄注视下高举双手用匕首的尖刃对准自己,然后缓缓落下。以实际行动告诉凉薄自己在做什么。

  凉薄一慌,赶紧拦住弦歌的动作进行下去。这行动派真是可怕啊,稍有不慎,这货就没了。

  “行了,我知道了。别继续下去了。乖啊。”

  弦歌疑惑的转头一看,凉薄脸色跟腊八蒜一样一样,可为什么看着这么喜庆呐?

  “咦,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不不不。”弦歌嫌弃的瞄了凉薄一眼。

  “无论什么,也不该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凉薄又一次紧紧握住了弦歌的匕首。

  “丫,你是不是看上我的刀了!”

  弦歌那语气里包含着太多东西,比如,护犊母牛的语气,比如妒妇的语气,还有就是嫉妒自己貌美的语气。

  嗯,一定是这样,弦歌一直心里自卑还不好意思说,所以今天才会这么奇怪。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宝宝天生丽质呐!凉薄心里如是想。

  不过弦歌要是真想不开,自己也一定会自损八千。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拦着她出事。

  凉薄紧紧攥着弦歌的手,暗中用力。

  弦歌吃痛,握紧匕首的手松了。

  吧唧一声,匕首掉到了地上,凉薄额头上已经冒出来细细的汗,愤愤不平道:“你拿刀干嘛。”

  弦歌一脸懵懂,无声的“啊”了一下,随即像想到什么一样,“拿刀自宫啊。”

  凉薄感觉脸部肌肉抽搐,无力的爬在桌子上,“你丫给我讲讲,你想怎么自宫?”

  弦歌仰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无力的揉了揉后脑勺,“我刚刚看了一本书,我觉得书上讲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觉得身体力行。”

  凉薄撑着桌子爬起来,狠狠地瞪了弦歌一眼。“哪里蹦出来的书?另外书上写的和你自宫有什么关系?”

  弦歌弯腰翻出了那本她刚刚一进登月楼,就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古董书,拍在桌子上。

  然后“啪”的一声把手拍在脸上,不去看凉薄的酱紫色脸,“你自己看吧。”

  凉薄看着弦歌这颓废的模样,将信将疑的打开书,翻开了第一页。

  唔,凉薄沉吟,“若要成功,引刀自宫。”

  凉薄看着这句话,白了弦歌一眼,“这话不是《葵花宝典》吗?同志,子不语怪力乱神啊。”

  “继续。”弦歌把头埋起来,嘟囔道。

  “哦”凉薄继续往下翻,“自宫以后,未必成功。”

  “你看到了还要自宫?”凉薄又白了弦歌一眼,“我是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傻呀!”凉薄又又又白了一眼。

  弦歌这时抬头,无力说道,“我想了,金庸原话不是这样,所以这本书有一定的可行性。再说了,我自宫有没有什么损失。”

  此时轮到凉薄扶额了,“话说的没错,可是你怎么自宫?”

  “这个……”弦歌想想,“很简单的!”

  然后凉薄眼睁睁的看着弦歌下刀自宫……

  “嗷嗷嗷……”弦歌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整个后台。

  凉薄很嫌弃的看着弦歌一会,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刀,“怎么了,不是没切着嘛。”

  弦歌抱着自己被匕首砸到的脚,瞪了一眼凉薄,然后又小心的揉了揉,“我怎么知道这把刀这么沉?”

  弦歌痛得不再说话。

  凉薄瞥了她一眼,“话说你来是干嘛的?”

  “……”

  “大佬!你丫玩得挺欢脱啊!”

  弦歌冷汗直流,继而又是一阵“嗷武”的声音,蜷着身子,抱着脚呲牙咧嘴。

  凉薄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声音这么大,会把人引过来的。”话刚说完,就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

  “干什么你。”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疾步走了过来,冲着凉薄喊。

  凉薄掏了掏耳朵,撇清关系……

  却见那人恭恭敬敬的看了弦歌一眼。

  “怎么回事。”凉薄悄悄的凑到弦歌边下。

  “哼!”有人傲娇了。

  “乖,跟姐姐说说。”凉薄十分亲切的拦着弦歌的肩膀。

  “哼!”弦歌站起来,随手捞了一把扇子,“啪”的一声打开,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看着天,然后极其风流潇洒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小爷我当然是,琴棋书画,说学逗唱,逗鸟唱戏……”

  “啊,原来你这么厉害。”凉薄星星眼看着弦歌。

  “错!”弦歌突然收起了折扇。“样样不会!”

  凉薄气绝,“那,为什么?”

  “林老板自然是认为我是个角儿。”弦歌左照右照镜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专业的。

  “林老板瞎吗?”凉薄瞪大了眼。

  “呃不!”弦歌摇头,“当然是小爷天资聪颖,来了一段《思凡》。”

  “靠。忘了你每次看戏都会来两句《思凡》,怪不得能瞒天过海。”凉薄扶额,“可是你丫不是只会两句吗?”

  “你不懂。”弦歌神秘的笑了,“我会唱戏,要不给您来两段。”弦歌又抬头看看天,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要不就唱《思凡》吧,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剃去了头……”

  啊啊啊!夭寿了!

第2章 民国——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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