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民国——色戒:扑街!

  第二天,弦歌起了个大早,然后就开始在脸上涂脂抹粉,呢喃道:“分妆开浅靥,绕脸傅斜红。”

  凉薄在睡梦中闻此言,立刻睁眼欲一观,结果吓得差点一下子抽过去,提前去见了马克思。

  于是委婉地向弦歌建议,“你这有点浓吧?”

  “淡妆浓抹总相宜!”

  “可是,张爱玲写王佳芝脸上是淡妆,只两片娇红欲滴的薄嘴唇,亮汪汪的,你这……不对!”

  凉薄猛地意识到什么,看着这一堆化妆品与弦歌身上的旗袍,不禁捂住胸口,“你丫花了多少钱?”

  弦歌拿着口红的手一抖,支支吾吾嗯嗯啊啊了半天,“等我勾搭上易先生,鸽子蛋你随便挑!”

  “一言为定。”凉薄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看着弦歌喜不自胜的涂涂抹抹,她很想下去帮她一把,告诉她,你这样搁马路上,不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就很好了……

  “祝我马到成功吧!”

  弦歌打开小巧的折扇,垂下的黑色流苏衬得那手腕皓白如雪,黑亮蓬松的短发弯成优美自然的弧度,隐隐地有些桂花油的香气。

  靛青莲花暗纹的织锦缎短袖旗袍自膝开至脚踝,蹬上一双白色的尖头高跟鞋,整个人亭亭玉立,风情万种。

  如果把这头PS一下的话……凉薄想。

  可她不敢说,便默默替她打了个马赛克,模糊掉那春风灿烂的笑容,与惨不忍睹的妆面,违心地说:“易先生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接着,恨不能自戳双目……

  然后,弦歌便踏着晨露,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我觉得你这不是去干大事的,而是去惹事的……”凉薄目送弦歌远去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天恰巧,弦歌走了没多时,凉薄在小屋子里整理文稿,因为这次是一个人,便比往常慢了些。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从门缝中忽然窥见邝裕民的身影,本未在意,却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王佳芝!

  凉薄一眼就可以确定,不是因为她美得有多摄惑人心,而是身上散发的那种幽怨迷人的气质。

  凉薄私以为,弦歌那韵味已然是不错的了,可和王佳芝相比,还是少了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凉薄也说不出来。

  两人神色匆匆,向着前方一栋小阁楼走去,凉薄笃定,他们是要商议计策了。便放下东西,尾随着两人进去。

  这边,我们再说说弦歌。且说她一路歪歪扭扭,竟也没有引起人的怀疑,小扇子打开,把脸一遮,成功进了百老汇大厦。

  据悉,易默成今天会在这里同几位政界大佬用餐,虽说是重重把守,可弦歌是什么人?愣是挤到了包围圈附近。

  她可是耗得起!

  于是,弦歌左等右盼,东张西望,等到脸上的妆都花的差不多的时候,一行人才缓缓地从包间里出来。

  弦歌一眼就盯住了打头的那一个,心道就是他了!虽说是人到中年,可一身笔挺的西服,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文人气质就摆在那儿,弦歌不能不想,他年轻时长得得有多俊。

  无奈把守太严,弦歌迟迟近不了他的身,直到走出百老汇大厦,听得外面一阵混乱,有几声枪响。

  弦歌暗道,时机恰好!美救英雄的戏码上演!

  便小跑助力,飞身一跃,将那人扑倒在地,那人一阵慌乱,手伸进腰带,想要掏枪,但睁眼看到一张五颜六色的大脸,面带狰狞的笑容就摆在自己的上方,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先生,你……”弦歌话未说完,便听得身下之人颤颤巍巍的说,“特务!”

  尼玛!老娘才不是特务!

  可弦歌还未出声,就察觉到不少保镖把枪挂上档,慢慢地逼近自己。

  弦歌立马冷汗直流,误会……误会啊……

  正当她在放手一搏还是跪下认错的选择中纠结时,就听远处人仰马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凉薄大喊,“弦歌,上车!”

  弦歌泫然欲泣,原来心系自己的还是凉薄!

  不知她是开着福特还是皮尔斯-阿洛,定睛一看,弦歌有点凌乱……凉薄骑着那辆平时上班的自行车乘风而来。

  不过,顾不得多想,弦歌撩起旗袍,抬腿一跃,跳上了车子。便在混乱中,两人绝尘而去……

  “这车子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真拉风!”拐到街巷,弦歌不合时宜地吐槽。

  凉薄默不作声,直接来了个扫荡腿,把弦歌从车座上踹了下去。

  “要不是我,丫,你就死在这儿了!”凉薄没好气地瞪了弦歌一眼。

  弦歌十分傲娇地跺了跺脚,“我都快勾搭上了,都让暗杀刺客给搅和了!”

  凉薄不禁扶额,“你是怎么看出他被你勾引了?”眼瞎吗……

  弦歌突然面色一红,打开小扇子掩住上扬的嘴角,“当然是他看我的眼神了……”

  “哦?”

  弦歌微微出神,似是在仔细回忆,“五分惊艳三分欣赏两分心悦……”

  “这特么是眼睛吗?明显扇形统计图好伐?”凉薄忍不住吐槽,无视弦歌的黑脸,又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易先生?”

  “昂!”

  凉薄的眉毛跳了个八字舞,叹了口气,便拉着她跑到易宅,躲在角落里,指着一男子说:“诺……那就是易先生!”

  穿着灰色西装,生得苍白清秀,前面头发微秃,褪出一只奇长的花尖;鼻子长长的,有点“鼠相”。

  尼玛!说好了是梁朝伟的!

  弦歌端详了好一阵子,才问:“那我今天见的那个?”

  “汪精卫——汪兆铭!”凉薄白了她一眼,见弦歌久久沉默,不禁有点心慌,“咋了……受打击了……”

  弦歌仰起头来望着天空,长长地叹口气,而后又看向凉薄,眼神坚定,语气十分痛惜,“像易默成这种大汉奸,就应该手刃了他!不可姑息!”

  凉薄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女人心,海底针……

  “不过,你猜我今天看到了谁?”凉薄挑一挑眉,等待弦歌的答案。“不猜,反正你会告诉我!”弦歌脱了旗袍,拿着肥皂狠狠地洗脸上的污渍。

  凉薄撇撇嘴,道:“没意思……”可还是很快恢复热情,向弦歌讲起来。

  ……

  弦歌这里一边换上学生装,一边说:“那就是说他们准备刺杀易先生了?”

  凉薄点点头,“千真万确!”

  “可关于汪精卫的刺杀才过去一波,是不是太急了?”

  “老吴等不了了,觉得这就是时机,何况王佳芝现在又没有引起易先生的怀疑,不过,我们要不要私下接触一下王佳芝,让她对那混蛋不要心慈手软!”

  凉薄想起大家的结局,就觉得不值。

  弦歌摇摇头,“我们又不是她,还是得她自己做选择啊!还是尊重一下原来的剧情吧。”

  “咚咚”,邝裕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位,在吗?”弦歌与凉薄对视一眼,大约已猜到他的来意,便开了门,让他进来。

  果然,邝裕民鼓动她们参与这场计划,而她们本来也不想错过的,自然爽快地答应。

  弦歌与凉薄并非组织的正式成员,也就是来凑个数的,虽然因为电影的缘故,她们看出了埋伏在珠宝店附近的人,但都是年轻人模样,似乎不是重庆特务。

  邝裕民一没给她们枪,二没给她们刀,显然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

  所以,她们仍然处于最薄弱的环节。

  不对……王佳芝才是啊!

  两人都一副官家小姐的装扮,在珠宝店里选些配饰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易先生带着王佳芝已上了楼。

  当楼上的人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时,弦歌已经开始调戏那个印度服务生,不过,一通叽里呱啦的印度腔英语说下来,弦歌已是招架不住。

  “咱俩也就这水平,你还在这拽什么拽?”凉薄站在一旁,看着晕晕乎乎的弦歌,内心有些鄙视。

  “我……以为这点够用了……特么的原来还是要分口音的……”弦歌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梯级上传来不规则的咕咚嘁嚓声,弦歌与凉薄自知是慌乱的跟个皮球一样滚下来的易先生。

  两人正欲合力上前堵住他,就被他掀起的尘土糊了一脸,眼睁睁地看着他像枚火箭一样发射进车里,车子扬长而去……

  弦歌与凉薄面面相窥,枪声呢?

  不过事情已经败露,当务之急还是要跑路,所幸两人没有参与进去,还只是两个在珠宝店里受惊的官小姐,理所当然的离开了那里。

  路很快被封锁起来,所有的人被拦在封锁线里。

  弦歌叹气,幽幽的说道:“其实所有人都被老吴玩了,自始至终,出面的只有他一个。而这场暗杀,他亦没有露面,就是把这群学生当枪使罢了。

  成了,他是大功一件,败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他老早就跑了,牵扯不进他去,老狐狸啊!”

  凉薄赞同地点点头,“邝裕民也是真傻,连失败的撤退方案都没有准备,只几个没有经验的大学生,就算成功,也实属侥幸。”

  顿了顿,她看着远处黄包车上的女人,不无遗憾地说,“可惜……王佳芝……她是最无辜最不幸最傻的那个……”

  弦歌没有说话,静静地打量着她,那种孤冷颓废的感觉一下子撞击在她的心里。

  “她该吃了那颗毒药的……至少不会那么悲哀……”凉薄道。

  “那才是她的悲哀。”

  凉薄陷入沉默,她看到王佳芝转过头来,向着她们一笑,凄美而决绝,像她身后绚丽的晚霞,肆意涂抹,可又转瞬即逝,燃尽最后一丝光辉……

第5章 民国——色戒: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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