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次日起来，她们的表情都很平静，尤其是许千凝，没让姜以纯看出她有丝毫想对她做些不可描述之事的火苗，给多多刷牙洗脸上厕所之后，就一起出去吃早茶。

　　多多自然不知道，妈妈和未来的妈妈目前正在九分的暧昧中，她第一次到茶餐厅好新奇，坐在靠窗位置，正巧一个女服务生端着一盘小熊豆沙包走过，多多哇一声欢呼起来，扭头去看并排而坐的许千凝，又看看坐在对面的姜以纯，做出非常嘴馋的小表情。

　　许千凝笑着：“多多嘴巴好馋呀，这里不光有小熊形状的点心，还有小猪、兔兔、小刺猬等好多好多，想吃什么随便点，好人老师买单。”她喊服务生拿来大本菜单，现在大多数餐厅点菜都用ipad，但许千凝想让多多翻看菜单感觉更好，果然多多看到琳琅满目的点心兴奋得在座位上蹦跶了一下：“好可爱呀，小兔兔，小熊熊……”她看得小喉咙里咕噜咕噜的，真想都尝尝。

　　“不用点太多吧，这种小动物形状的点心吃了很饱腹，多多你那么小又吃不了多少。”姜以纯忍不住提醒，多多抬头看看她，马上就忍一下不敢乱点了。许千凝不在乎地摇摇手，又去揉揉多多的小脑袋：“都说没关系的呀，多多不要客气，点多了我们打包带走，不会浪费的。”

　　这餐儿童早餐不可谓不丰盛，满满一桌的卡通萌物点心，许千凝微笑着带多多来了张美食与萌娃的自拍，姜以纯看她对多多那么好，心里真高兴。多多大口大口吃着喜欢的糕点，口齿不清地说：“真好吃，真好吃，胖胖表哥都没吃过呢，今天真高兴。”

　　许千凝看到她吃得太高兴了，小嘴边都是豆沙痕迹，很细心地拿纸巾擦擦干净：“多多跟好人老师玩得开心吧，”又抬头轻轻对姜以纯说，“不知多多的亲妈是什么人物，我跟梅子还讨论过呢，梅子说她是什么国家机关的保密人员，对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有一回我去幼儿园，多多忽然叫了一声妈妈，我和梅子回头一看，多多的亲妈跟风一样，嗖一下就溜得没影啦……这件事我跟梅子讨论了好几次，真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既然来看孩子，干嘛孩子喊她一身就跟做贼似的往外飞奔，多多生在这种家庭也是可怜了。”

　　许千凝忍不住多吐槽了几句，多多抬起头，小手还捏着小刺猬豆沙包，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看许千凝，又看看姜以纯，细声细气地抗议：“好人老师，不要骂我妈妈嘛。”

　　“哟，多多你居然听得懂，你说好人老师骂人，那让这位漂亮姐姐给评评理，你妈妈把你丢在舅妈家里，对你也不怎么好，”许千凝指一下桌上琳琅满目的花色/点心，“你妈妈没有带你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吧，连新衣服都不给你买，你还说她好呀？”

　　多多放下小刺猬豆沙包，撅起小嘴好像很委屈，看看姜以纯又看看许千凝，她小小的心里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说不能叫她呢，想喊妈妈的冲动已经到嘴边，她好想跟好人老师解释，说她妈妈很辛苦的，为了自己能吃饭睡觉，一直在外面拼命工作。“咳咳咳，”姜以纯忍不住打破尴尬，“千凝不要说了嘛，现在吃饭开开心心的，你看说得多多都吃不下了，多多的妈妈肯定是工作特别特别忙，没办法才不带多多吃好东西，其实她妈妈心里肯定特别爱多多，就是暂时没钱没时间来表达，对不对？”

　　多多懵懂地听着，嗯嗯嗯拼命点头，歪着小脑袋看许千凝，眼里流露恳求，意思是不要说我妈妈坏话了，好不好嘛。许千凝心里柔软起来，把小豆沙包塞回她手里：“多多继续吃吧，好人老师不说啦，我们开心地吃完，待会儿去逛超市买零食。”多多嗯一声，小脸儿终于恢复了高兴的小表情，香喷喷地吃起点心来。

　　*

　　“今天一天可算忙死我了，看我这个编外的幼师多么称职，你们幼儿园得给我颁发一个优秀课外辅导员奖，我带着多多吃了早茶，又去超市买买买了一大堆，喏东西都在这里，大包是多多的零食，另一包是给梅子你的。”

　　晚上许千凝把多多送回幼儿园，值班的梅子老师把她抱过去，看着桌上两大塑料袋好吃的，揶揄道：“许大经纪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沾上小萌娃的光啊，不过听你的口气还有点傲娇不情愿，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啦，我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你对着小萌娃有多么母性大发，要是能录下来就好了，给你手下的艺人看看，啧啧，许大经纪人除了凶神恶煞之外，也有温柔的一面哟。”

　　“说什么呢，别在多多面前说我坏话，”许千凝亲切地揉揉多多的小脑袋，多多也很不舍地她，细细的小手指勾着她的指头不肯松开，“多多也喜欢好人老师对不对……唉，怎么说呢，我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梅子你抱多多先去玩，我单独跟你聊几句。”

　　梅子笑起来：“说什么啊还偏要背着小萌娃，她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听见又怎么样呢？”但还是让多多去角落的漫画书角玩，多多带着一直不离手的披萨小熊，迈开小腿噔噔噔就跑开了。

　　“说起来，噢对了我忘记一件事，这两天我和一个新人一直在一起，她也为照顾多多出了不少力，她刚才进门时说去上厕所，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许千凝说的自然是姜以纯，姜以纯和她驱车到幼儿园之后，就有点生怕被人认出来的意思，因为梅子老师是跟她打过照面的，当时姜以纯带着围巾帽子掩饰，可万一被怀疑了怎么办？

　　因此她在车后座暗暗亲/了亲/多多，趁着许千凝下车之际，悄悄跟多多说妈妈待会儿就不进去了，多多也很懂事，嗯嗯嗯地点点小脑袋，柔柔地说：“妈妈你下次还要来看我。”姜以纯赶紧一根手指头遮在嘴前：“嘘。”

　　多多也赶紧竖起小手指：“嘘，保密。”之后姜以纯就借口去洗手间，没有和许千凝还有多多一起进幼儿园教室。

　　梅子听到有美人儿演员过来，也激动得不得了，伸长脖子往外看：“美人在哪里，这个美人就是你说彼此都有点意思的吧，啧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许千凝笑说，姜以纯也不完全是新人，都参与过矿泉水广告的配角、香菇肉酱广告的双女主之一，还拍过现代剧的女三号，下周就要进组去拍百合网剧，扮演副cp之一，也算是挺重要的人物了。

　　梅子脖子伸得老长：“是嘛，这才签约了多久啊，许大经纪人你抢角色/的功力可不是盖的，我最近没注意广告啊电视剧的，不过要是播出了我一定为了你多看两眼……话说美人呢，难道美人是个路盲，从洗手间出来没找到我们的方向？”

　　许千凝也觉得奇怪，打个电话问姜以纯，其实姜以纯上洗手间就是借口，她已经离开幼儿园，到附近的小超市去等候了。

　　“那个千凝，真不好意思，我家里突然有点事要回去一趟，还好不是很要紧的，只是回去一下而已，那我办完事后直接就去公司。”

　　“去什么公司呀今天是周日，以纯你有事的话直接回家就好，明天早上到公司来，我让助理给你准备好进组的生活用品什么的，后天我带你去剧组报道，你有空的话多熟悉一下人物。那今天我就不管你了，待会儿我打电话给米娜，这两天都没顾得上管她，希望她别给我掉链子吧。”

　　姜以纯听了就嗯嗯几声，许千凝说完，似乎觉得太公事公办了点，两人怎么说都像暧昧的水蜜桃一样在酝酿着，说话得温柔一些才行。

　　她咳咳两声，还不好意思在闺蜜面前表现，扭头到教室外面，声音立马温柔了好几倍：“那个，以纯，昨天拍广告还有帮忙带小萌娃真是辛苦你了，忙完事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其实不用那么早来公司，下午来也没关系，对进组别有什么思想负担，我会陪着你。”

　　姜以纯心里暖暖的，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才要谢谢你。”许千凝不明所以，姜以纯不再解释：“那我先去忙了，明天见，千凝。”

　　“嗯，明天见，以纯。”许千凝柔声打完电话后，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转身进教室，噌一下梅子的笑脸就在她面前放得好大，笑得鬼头鬼脑：“嘿嘿嘿，跟小美人儿腻歪了吧，我都听到了，说什么明天下午到公司也可以，许大经纪人你什么时候对手下艺人管理那么懈怠啦，马上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奸/情？！”

　　“你小声点好不好，多多还在那里玩呢，你个幼师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在小孩子面前不许说带颜色/的话。”许千凝面上泛起微红，一把推开梅子。

　　梅子嘿嘿嘿笑着不依不饶：“果然啊，你上次发癫一样夜里打电话说你爱上了谁，果然就是这个小美人没错，她人呢人呢，我倒是特别好奇，能让许大经纪人从伤春悲秋的失恋破罐子里爬出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许千凝扭了她一把，但脸上却是高兴的。之后她说姜以纯临时有事回去，梅子好奇地问起她们发展到哪一步啦，许千凝只能摇头，表示她要防着前女友龚悦琪那个阴损的宣传团队，用想的也知道，她这次拿到剧本非常好的百合网剧，肯定在开拍之际就要宣传一波，好死不死同组的又有许千凝新签的艺人，龚悦琪团队才不会放过这种翻旧账的好机会呢……

　　“许大经纪人，你抢/角色是一把好手，可你怎么就不做一点危机公关，连我都知道，碰到这种对手泼脏水的事，如果不第一时间澄清的话，以后对方肯定会觉得你好欺负变本加厉的，你大概看在前女友的份上给她一点面子，可他们给不给你面子啊？”梅子打抱不平起来，声音喊得响了点，在角落看公主历险记连环画的多多抬头往这边看。梅子马上挥手示意跟她无关，她玩她的吧。

　　“我不是看在龚悦琪的面子，她都那样伤害过我，我怎么可能当圣母呢。主要是我的两个艺人，尤其是姜以纯目前势头不错，广告啊电视剧啊都接下来，要是龚悦琪把对我的脏水泼到她身上，她的人设又是偏清纯的良好形象，那以后要翻身可就难啦……我是为她考虑，所以暂时不跟她表白，先混过这个百合网剧再说。”

　　“那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很喜欢她，如果是的话就不该管外界因素，大大方方秀恩爱给龚悦琪看又怎么样？她要是让团队泼你脏水，那你也让公司给泼回去，大家撕破脸谁怕谁啊！”

　　“你这个泼妇心态真是要不得，我反正当经纪人，形象黑一点也无所谓，可我毕竟要考虑到以纯，我不想她因为我，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

　　两人议论一阵，梅子只能总结出，姜以纯的确是许千凝喜欢的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喜欢，感觉她前一次失恋受过的伤痛，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又开始满血复活准备全心投入爱一个人了。“我当然希望你幸福，你说那个姜以纯对你也蛮有感觉的，我只盼她别像龚悦琪一样，是为了利用你的资源才说爱你，千凝你不能再被伤害第二次啦。”

　　许千凝聊了一会儿，也是该离开了，她回头跟多多说再见。多多噔噔噔地跑过来，大眼睛闪闪亮亮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不敢说，许千凝蹲下来挠挠她的小脑袋，多多唔了一声：“好人老师……我有个小秘密……很想告诉你，怎么办？”

　　许千凝笑起来：“多多还有小秘密啊，来告诉好人老师，好人老师嘴巴很严的，保证不往外泄露。”她猜想小萌娃多多能有什么秘密呢，大概是喜欢或者讨厌哪个幼儿园同学吧，抑或是昨天去广告拍摄地玩得高兴了，以后想当小明星，无非就是这些，还能有什么？

　　多多看了一眼梅子老师，似乎很胆怯，许千凝笑着把她抱起来，到漫画角去坐在一堆绘本中：“多多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跟好人老师说悄悄话，谁都听不到。 ”

　　多多嗯了一声，凑过来，让许千凝耳朵旁边感觉到热乎乎的气息，她低声说：“妈妈跟我说的，千万不能承认妈妈是我的妈妈，不然她的工作就没有了，可是好人老师是好人，我愿意告诉你……昨天吃火锅，还有今天吃点心，我玩得真开心，下次我想妈妈带我，还有好人老师，我们三个人一起再出去玩。”

　　“什么？！”多多语言表达不是特别清楚，可许千凝还是大吃一惊：“多多你说你妈妈，我并没有见到呀。”

　　多多摇摇小脑袋：“怎么没见到，不是一起都待在一起的吗？”

　　“多多你是说，那个跟你一样姓姜的漂亮姐姐，”许千凝觉得自己的脑洞真的太小了，她赶紧掏出手机，点开三人吃饭时候拍的合影，指着姜以纯，“多多你一字一句地说清楚，是不是这个漂亮姐姐，她是你妈妈？！”

　　“对啊，”天真的多多没听出许千凝已经有点扭曲的声调，还很可爱地凑过来，手指头放在嘴上，“嘘，好人老师千万不要往外说，妈妈说的，如果让别人知道的话，她就没有工作，我也没有饭吃了，要保密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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