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咚,咚, 咚, 咚!”墙外,四更鼓响, 透过墙垣传至深宅内院。

  沈文昶本来还在熟睡中,闻声悠悠转醒, 按往常四更一刻她就要起身出去练武。

  眼下, 沈文昶竖起耳朵听外面的更鼓声, 确认四更了之后,转头看向陆清漪,打着哈欠好一阵,犹豫着要不要让熟睡的陆清漪起来兑现昨晚的承诺。

  沈文昶支起身子轻轻地吻了吻陆清漪的唇, 随后一阵芳香传入鼻息,心里顿时痒痒起来, 小心翼翼地撑着被子慢慢地压着陆清漪身上。

  少时, 陆清漪便被沈文昶细细碎碎的吻给吻醒了, 睁开朦胧的双目,入眼帘的便是身前那簇黑发。

  陆清漪情不自禁笑了笑,看起来食色性也这句话诚然不错。陆清漪抬起手轻轻搂着沈文昶的脖颈, 右手费力勾到帷帐,往外快速瞥了一眼, 天果然黑沉着。

  “醒了?”沈文昶的眸子在漆黑的帷帐内透着狼一般的精光,醒了可比睡着的时候有趣啊。

  “被你亲来亲去不醒才怪。”陆清漪的声音透着轻松和刚睡醒的慵懒,昨日彭易成亲, 比她成亲之时累的有过之无不及,她成亲无非早起而后便坐在床上等着。而彭易成亲她不仅要早起,还要跟着长辈们忙里忙外,昨天累的可谓精疲力尽。经过一夜的休息,此刻她觉得好多了。

  “衣衣~”沈文昶情浓,凑到陆清漪耳畔轻轻一吻,唤出一个能齁死人的称呼,“宝贝儿~”

  陆清漪身子一颤,不知道是被沈文昶亲吻所致还是因着那声宝贝儿所致。可不否认,陆清漪心里极为欢喜,虽然这声称呼的确让人恶寒地起鸡皮,但她能从这称呼里听出珍惜,好似被身上人捧在手心宠着的感觉。

  这感觉让陆清漪分外甜蜜,这死鬼投胎转世当真变了不少。

  沈文昶的气息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促,亲吻陆清漪的同时开始拨着陆清漪的中衣。

  陆清漪支撑着身子,配合着去掉中衣和肚兜,两只如玉般的胳膊轻轻搭在沈文昶的肩膀上。

  外间的小柔打着哈欠睁开眸子,坐了下稍作停歇,听见里屋有声音,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不由地红了脸,这外面天还没有亮呢,自家姑爷和小姐便.......这是有多恩爱啊?

  帷帐内气氛陡然上升,时不时溢出几声陆清漪的轻哼和忍耐声。

  小柔轻轻地下了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就屋里这场景,完事之后铁定要沐浴,还是趁早去后厨烧水的好。

  天际泛起鱼肚白,不久,太阳徐徐升起,天已然亮了。

  屋内,沈文昶神清气爽地坐着床边穿起衣服来,回头时不时瞧几眼闭着眼眸休息的陆清漪,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今儿个可是成亲以来最得意的一次,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懂得如何‘逼迫’陆清漪含羞欲滴地说出‘老爷你好生厉害’这六个字,不对,是七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沈文昶坐在床边想起前景仰头大笑。

  陆清漪睁开美眸,忍着腿根的酸楚,含羞带愤地将沈文昶踢下床。

  扑通一声,沈文昶屁股落在脚凳上,疼的龇牙咧嘴,可她不敢有怨言,毕竟床帏之间她的确过分了,不过值得。

  “嘿嘿,我去看看洗澡水去。”沈文昶忍着心里的愉悦,拉紧床帏,自己走到柜子前取了衣服穿上,随后溜了出去。

  陆清漪咬着下唇,脸颊染了一片霞光,想起被逼迫所说的话万分恼羞,捏着身前的被子盖过头顶。被子里都是刚刚欢爱过的气息,更让她羞的无地自容,连忙扯下被子,呼吸了几口还算新鲜的空气。

  “小姐,要沐浴吗?”小柔提着水,站在门口道。

  “进来。”陆清漪闭着眸子沉声说道,随后缓缓坐了起来,沈文昶这个挨千刀的,别让她逮到机会,不然,有那浑人好受的。

  沈文昶洗漱完毕,便在院子里练剑,上京比武她心里还是重视的,不知道参加比试的人的根底,也只能自己频加练习。

  练了一炷香的时间,身后的门开了,沈文昶连忙将剑收回,转身看去,顿时眼前一亮,此刻的陆清漪貌似更加明艳动人了,这双颊绯红,星眼如波的,看的沈文昶不禁生起一股自豪感,这可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啊,按奈不住欣喜的心,转身将剑轻轻往树上的剑鞘一掷,剑顺着力道与剑鞘合为一体。

  陆清漪下了台阶,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刚才她梳妆的时候照过镜子,竟是有几分柔媚之态。比之她刚到南通之时,个子长高了一点,模样也长开了点,有些贴身衣物也小了,果真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

  “衣衣。”沈文昶喜不自禁地跑到陆清漪跟前,丝毫没有早上逼迫人之后该有的自觉。

  陆清漪抬眸去看沈文昶,见其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便从袖口取出帕子递给沈文昶。

  沈文昶得寸进尺,并没有去接帕子,反而将头凑向陆清漪。

  陆清漪猛然想起床笫之间,这人汗流进眼睛里,急吼吼地让她帮着擦汗。陆清漪想起那一幕脸红归脸红,可毕竟她们是世上彼此最亲近的人儿,遂攥紧帕子轻轻地替沈文昶将此刻满脑门子的汗擦干净。

  “衣衣,你真好。”沈文昶由衷赞叹,牵起自家娘子的手快速吻了一下。

  陆清漪身后的小柔连忙低下头去,姑爷也忒孟浪了吧,不过瞧那副如此稀罕自家小姐的模样,大抵能稀罕一辈子吧。

  陆清漪轻嗔沈文昶一眼,轻轻勾住沈文昶的小拇指道:“走吧,我饿了。”

  沈文昶闻言连忙牵着媳妇往前面去。

  到了前厅,正好遇见从前衙回来的陆文正,三人一起进了前厅。

  刚坐在饭桌前,陆文正便开了口道:“吃了饭,你们小夫妻收拾几件衣服,便启程上京。”

  “什么?”沈文昶吃了一惊,还真是临时通知,提前不打招呼的。

  陆清漪也是昨天顺口一说,也没有料到父亲真的让她们说走就走。

  “外面什么都准备好了,你们收拾完衣服就能走,还有,你小子路上安分点,照顾好你岳母和惠班,听见了吗?”陆文正对着女婿道。

  “听,听见了。”沈文昶闷声道。

  话音刚落,沈文昶放在膝上的手被人轻轻握住,沈文昶低头一看,见是娘子的手,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家娘子果然洞察人心,知道她打怵这岳父大人。

  饭后,小夫妻回去收拾一番,携手回沈家辞别亲人,辰时准时陪同陆夫人上了马车,启程往京城而去。

  马车上装着带去京城的礼品,不多但都精贵,一来走到路上不显眼,二来完全可以看出沈家对此次进京探亲的重视。

  驾马车的是沈松,陆庆和陆平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则跟着两个骑马的仆人,路过付县时,沈文昶叫停了马车,坐在车梁上拉开车帘道:“岳母,我义弟在付县,我去道个别一会回来。”

  “去吧。”陆夫人觉得此乃人之常情,便也应允了。

  沈文昶跳下车,跑进一个胡同里,敲开了程家的大门,边往里走边问程家新聘的小厮:“你家少爷在书房还是在内宅?”

  小厮闻言忙道:“我家少爷去书斋了,眼下不在府上。”

  “她去这么早啊?”沈文昶停下步伐,不待小厮回话,转身又往外走,跳上马车之后对沈松道:“出县城,郊外书斋旁停一下。”

  沈松闻言扬起了马鞭。

  此时的郊外书斋,十多个人的座位上只坐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程意正细心地交着二人,不多时,郊外说笑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五成群的少年背着布包进了书斋。

  “夫子好。”少年们瞧见程意纷纷见礼,随后便走到位置上做好。

  之前的那两名少年则将之前还在学的书本收好,拿出了另一本书。他们两个每日来的比众人早,走的比众人晚,因而有机会和时间学得比旁人多一些。

  “今日,咱们不在书斋上课,外面春风习习,万物复苏,拿上书本,咱们在晴天白云之下讲课。”程意站在前面开口笑道。

  众学子闻言无不欢呼雀跃,他们不喜欢老旧的讲课方式,程意讲课新颖生动,容易理解,比老夫子讲课有趣。

  程意在众学子都出去后方才离开书斋,刚关上书斋的门,身后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呦,我当是谁,大家来看,这不是娶了声乐坊的歌妓为妻的程意吗?”孟轲摇着扇子,一脸轻蔑地看着程意。

  程意转身冷冷地看着孟轲,右手微微握拳,她能容忍他们骂她,可是容忍不了他们言语侮辱丽娘。

  “程意,你可知道子辽如今在吏部尚书严大人手下为官?山长特意写了赋称赞子辽,而你,山长至今耻于谈及你,你可知为何?”吴骖在一旁添油加醋,其实山长称赞的时败而不馁,胜而不骄之品性,是他们私以为张子辽是这般的人。

  他们在张家落难时袖手旁观,可张子辽得志之后依旧拿他们当兄弟,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动?

  程意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吴骖想把话引到丽娘身上。

  “孟轲,吴骖,咱们往事无怨近日无仇,言语奚落是何道理?”

  “咱们几个就是看你不顺眼,之前你在书院还是挺努力的,娶了个被千人摸万人亲的女人之后,怎么没志气了?躲在这书斋教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当真出息。”孟轲嗤笑道。

  “你再说一遍。”程意眸子里透着冷意。

  “我说你娶个□□还当宝........”孟轲收起扇子指着程意开始羞辱。

  程意闻言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握起拳头,在孟轲张开羞辱之后冲向孟轲,一个拳头砸在孟轲脸上,孟轲被程意打倒在地,还没有回神,嘴角便又受了程意两拳。

  吴骖愣了一秒,连忙招呼其余三个同窗去打程意。

  双拳难敌四脚,程意被揍了几拳,跌倒在地。

  “夫子。”那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冲了出来,跑到程意身边替程意挨了几脚。

  “竟然敢打我,找死。”孟轲说着拽起两个少年,五个人一起朝程意打去。

  程意嘴角被打了一拳,闷哼一声,嘴角微微渗出血丝。

  “你们干什么呢!!!”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一声怒吼。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空中一道人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便被重重踢了一脚,孟轲刚站稳待要看清楚来人时,被来人的脚踢在左脸,摔倒在地。

  “沈文昶!!!”吴骖捂着胸口怒道。

  程意见是沈文昶,嘴角扯出笑来,牵动伤口疼得又闭上了眼。

  “还有力气喊?再受我一拳?”沈文昶看向吴骖,动了动拳头。

  “你,你不要以为岳父是知府,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吴骖往后退了两步道。

  “你岳父连知府都不是,都可以没有王法打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打你?”沈文昶走近两步。

  “吴兄。”孟轲爬了起来,捂着脸走到吴骖旁边,“这里是南通,打起来没咱们的好,天地下没有岳父不向女婿的,咱们不吃眼前亏,走。”

  吴骖想想也是,况且,打怕是打不过。

  几个人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眼沈文昶和程意,面带不愤地走了。

  沈文昶见几人走了,便回去去瞧程意,程意被两个学生扶到一块石头上坐着,瞧见沈文昶走过来,便苦笑道:“幸亏三哥来得及时,不然我这小命不死也得丢半条了。”

  “嘴角都流血了,还有心思说笑。”沈文昶在程意身旁坐下,“他们几个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是专门来欺负你的?”

  “瞧样子是游春的,不像专程而来。他们言语侮辱丽娘,我气不过。”程意说罢握起拳头,恨不得再打他们几拳。

  沈文昶闻言道:“你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这不是讨打嘛,听我的,你回去买一两个伸手好的,别等我回来你小命没了。”

  “回来?三哥要去哪儿?”

  “去京城,我去见见你嫂子的外婆,顺便考个武试,希望能中个武举吧。”沈文昶说罢看向程意,“我都成家了,不能和以往那样混日子了,我爹和岳父那儿我都得给个交代。”

  “如此,三哥一路顺风,我们等你回来给你接风洗尘。”程意忍着嘴角的痛意道。

  沈文昶笑了笑,站了起来道:“成,那我走了,你也赶快回家上药,回去赶紧雇个伸手好的跟班。”

  “听三哥的。”程意也跟着站了起来。

  郊外,绿色茵茵,一个走向马车,一个站在原地挥手作别,此时的她们尚有几分意气风发,殊不知再见时,已然道不相同了。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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