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二百零一章

  程意将信送出去,便等着郡主传唤, 可等了一个时辰也未见郡主寻她, 不由地急了起来,踌躇良久出了书房, 看似在院中闲逛,实则在寻找那个送信的小丫鬟。

  找了一圈下来, 没找到人, 程意急了, 那封信若是流出去,被旁人知晓,可就遭了。程意手心出汗,不得已, 让管家召集了府上所有的丫鬟。

  程意在院子里一一看过,并没有发现那个送信的小丫鬟。

  “管家, 府上的丫鬟都到了?”

  管家点头道:“回郡马, 全部到了。”

  程意寒着脸, 看着眼前一众丫鬟道:“你们互相看看,你们中间少了谁?”

  丫鬟们闻言互相看了看,纷纷低头不语。

  程意眼尖, 发现几个小丫鬟眸子闪烁不定。

  “不说?”程意在丫鬟中间走动,“管家, 把府上月钱发放的账簿拿来。”

  程意有命,管家不得不从,自己亲自取了账簿。

  程意翻开账簿, 数了数丫鬟的人数,随后扬着账簿问道:“管家,这倒奇了,这账簿里丫鬟十八名,怎么我眼前的只有十七名啊,另一个哪儿去了?堂堂管家连府上有多少丫鬟都不知道吗?你之前是怎么在王府当差的。”程意说罢将账簿摔在管家身上。

  管家见程意当真怒了,连忙跪了下去道:“老奴失察,老奴失察。”

  “失察?我记得你有个儿子,莫不是你儿子贪色强撸了去?”程意眯着眼,“府上丢了人,本官身为刑部尚书不能不管,来人啊,去刑部传话刑部侍郎,让他带人请管家公堂叙话。”

  “郡马,郡马,老奴冤枉啊。”管家急了,心想王爷要个人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便道:“那丫鬟是王爷带走的,王爷说瞧那丫鬟机灵,要回去伺候王妃了。”

  程意闻言向后踉跄两步,拳头在袖子里握的紧紧的,她明明在屋里待了一炷香方才让人送信,王爷怎么会在她府上逗留这么久,程意忽然想起王爷踢门而进时她手里拿着信,莫不是那个时候王爷已经察觉?

  程意很快冷静了下来,书信落在王爷手里,总比流落他人之人要强点,起码王爷那里,她还有回旋的余地。

  “郡马,王府来人,请郡马过府。”门卫急匆匆跑到前院回禀。

  来的这么快?程意眉头敛了敛道:“备轿。”

  “喏!”门卫领命而去。

  程意看了眼院子里的一众丫鬟,随便指了一个丫鬟道:“就你吧,我本来是想寻个伺候笔墨的,既然那个小丫头被王爷要了去,那你今后便在书房当差吧。”

  “喏。”被指的丫鬟惊了一下,连忙上前福身,这可是个好差事。

  程意点点头转身往大门方向走。

  主房内,阿婳从外面回来,走到看书的郡主跟前嘀咕几句。

  宋溶月闻言将书阖上道:“为了一个丫鬟,兴师动众的寻人?”

  “是,郡主,你说,郡马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王爷察觉故而把人叫了去,郡马寻不得人,所以才召集丫鬟寻人?”阿婳揣测道。

  宋溶月闻言咬紧下唇,阿婳刚才的话在她听来非常刺耳,她堂堂郡主当真还比不上一个丫鬟么?此时此刻宋溶月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那郡马后来指去书房的丫鬟长相如何?”

  “并不漂亮,不及郡主三分之一。”阿婳诚恳道。

  宋溶月站了起来往屏风后面走:“那郡马人呢?”

  “王爷唤去了。”

  “阿勤,备轿子。”宋溶月认定这里面有猫腻。

  “喏。”阿勤快步往外走。

  宋溶月更好衣裳,刚出垂花门,便听见前面的吵闹声,连忙往前面去。

  “混账东西,凭你也敢拦我,叫那个程意给我滚出来,把溶月也喊上。”孝王妃带着一众丫鬟在前厅耀武扬威。

  阿勤瞧孝王妃如此架势,不得已让小丫鬟去王府请郡马。

  “婶母,您怎么来了?”宋溶月瞧见是孝王妃连忙上前。

  “溶月你来的正好,那个程意杀了你徐凯表哥,你帮婶母把程意给喊出来。”孝王妃坐在椅子上寒着脸,仿佛下一刻瞧见程意便要将其碎尸万段的样子。

  宋溶月大惊。

  “郡马杀了徐凯?”

  “你不知道?今天你表哥不过就是去早市逛了逛,程意让刑部的人在早市抓了你表哥,审也未审,直接押着去了法场砍了头,等我和你叔王到的时候你表哥已经人头落地了。”孝王妃说着便拿帕子擦那滚烫的眼泪。

  “婶母,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郡马不是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令行刑的人。”宋溶月心里再恼程意,也不希望程意出事。那个徐凯无非是孝王妃娘家子侄,若是真犯了律法,死也就死了。

  孝王妃闻言抬起头气道:“溶月,你如此袒护你的郡马,难道就忘了婶母与你叔王的好了吗?”

  “婶母与叔王的好,溶月怎会忘,只是这人命的事,还是问清楚的好。”

  孝王妃从宫里出来,自然知道怎么回事,问过徐凯跟班,的确是杀了人,只是皇亲犯法可以用金银赎罪啊,为啥一定要死呢。她便是气不过,要来寻程意的晦气,即便陛下知道了,也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绝不会对她怎么样。

  “行啊,问清楚,把程意叫出来。”

  “婶母,郡马不在府上。”宋溶月无奈道。

  “行啊,他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宋溶月无奈转身走到阿勤身边道:“告诉郡马,让他先别回来。”

  阿勤闻言大惊,她已经派人去通知郡马了。

  “阿勤,去给王妃倒杯茶拿点点心过来。”宋溶月给阿勤使了个眼色。

  阿勤福身后连忙走了出去,点了一个小厮去通知郡马不要回府,自己则去后厨准备茶点。

  明王府书房,明王将程意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和溶月已为夫妻,你还把这封信递上去,你是想让溶月痛不欲生啊你。”

  程意跪的笔直道:“父王明鉴,我并不知道这信中内容。我今天从宫中回来,恰遇驿使送信,正好我有事要见郡主,便将信接了,谁知道刚回书房,还未来得及脱下官袍,父王便来了。”

  明王闻言不知程意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只得恐吓道:“这次我先饶了你,但凡有下次,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痛,听说南通那位已经生了。”

  程意大惊,低头道:“小婿与他们已经没关系了,父王但请放心。”

  “王爷,郡主派人来了。”门外侍卫道。

  明王无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多大一会,就来要人了。

  “你去吧,把今天的话记在心里,还有厢房别睡了,都多久了,今晚你就给我滚回房去。”

  “喏。”程意起身,作揖之后转身离开,出了书房,只觉劫后余生,眼下郡马府上上下下除了程恩都是王爷的人,她必须尽快着手培养自己的人了。

  “郡马,孝王妃来府上了,请速回。”

  程意闻言了然,急忙忙往外走,刚要上轿,一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郡马,郡主说让您不要回去。”

  程意闻言愣了一会,不加理会,转身上了轿。

  程意轿子落在大门前,下了轿刚进前院便看见郡主扶着孝王妃出来。

  宋溶月瞧见程意,脸上一慌,她好容易把孝王妃劝好,这人这个节骨眼回来,简直让她前功尽弃,白费唇舌。

  “程意,你总算回来了啊。”孝王妃瞧见程意,两眼冒火光。

  “原来王妃在府上啊,程意为王妃娘家除一祸害,王妃是登门道谢来了?”程意笑道。

  “你,你,你......”

  “郡马,不得对婶母无礼。”宋溶月嗔了程意一眼,扶着孝王妃道:“婶母,郡马性子耿直,您万勿见怪。”

  孝王妃闻言推开宋溶月,指着程意道:“程意,你混账!!!”说罢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瞬间发了疯般地朝程意而去,程意整个人愣住了,直到脖子上传来疼痛感后回神,连忙后退。

  “你们愣着干什么。”宋溶月大惊,向旁边的侍卫斥道。

  侍卫连忙将婆子制止,宋溶月缓步下了台阶,走到婆子跟前,冷冷地看着,随后抬起胳膊,啪啪扇了婆子两个耳光。

  “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我的郡马都敢伤?”宋溶月说罢,余光瞥了眼孝王妃,“这事没完,我要进宫面见太后!!”

  孝王妃一听不得了,连忙上前道:“溶月啊,她也是护主心切,这点事情用不着惊动太后。”孝王妃心中后悔,适才在前厅都是宋溶月在迁就她,她一时间忘了她宋溶月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护主心切?适才郡马并未对婶母做些什么。”宋溶月气道。

  孝王妃被噎了一下。

  “郡主啊,郡主饶命啊,老奴一时激愤,为表少爷鸣不平啊,求郡主开恩。”那婆子跪地求饶。

  宋溶月闻言瞧了眼程意,见其捂着脖子,到底是夫妻,宋溶月眸子闪过一丝心疼。

  “鸣不平?他徐凯在早上强抢民女,又一脚踹死了人家父亲,按律就该死,鸣得什么不平。”程意在众人面前面露委屈。

  宋溶月得知真相,心落了地的同时又担忧起来,这下算是和孝王府结仇了。

  “程意,你明知道用钱可以恕罪的。”孝王妃怒道。

  “今早百姓激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程意不卑不亢地回道,说罢不理会气的险些跳脚的王妃,看向地上的婆子,“来人,把这个婆子拉去刑部大牢,按律关一年。”

  孝王妃闻言拉着宋溶月道:“溶月,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宋溶月瞥了瞥嘴道:“我管什么,谁叫你们伤了他呢。”说罢袖子一甩转身往回走。

  孝王妃闻言破口大骂。

  宋溶月愤愤转身:“再骂,我进宫见太后了。”

  孝王妃闻言瞬间闭嘴,憋的满脸通红。

  此时扬河,沈文昶正在屋中作画,陆清漪背着手一脸雀跃地进了书房。

  沈文昶抬头瞄了一眼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爹来信了。”陆清漪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信。

  “哦?岳父说了些什么?”

  “她让你旬休的时候回南通一趟。”陆清漪凑近,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一准是你这名声传到南通了,我爹惊疑,所以让你回去验一验你是真品还是赝品。”

  沈文昶闻言苦笑不得:“真假又如何,他还能不认我这个女婿?”

  “那你回不回啊?”陆清漪站在沈文昶旁边,纤纤细指悄悄在背后沾了沾墨汁。

  “不回,新任县令和主簿刚刚上任,我忙着勒。”沈文昶继续弯腰作画。

  “忙着呢啊?”陆清漪笑了笑,右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按在沈文昶的画上,抬手时留下了两个沾了墨的手指肚。

  沈文昶瞥了陆清漪一眼,弯腰在手指肚的地方几笔画了只展翅高飞的小鸟。

  “啧啧啧啧。”陆清漪一脸可惜,手又往砚台伸出。

  沈文昶脸色一变,拉住陆清漪的手道:“去,去,这么久了,我怪想家的,下个旬休咱就回。”

  陆清漪闻言看向沈文昶,这会脸色没有玩闹的神情,十分认真地看着沈文昶道:“真决定回了?见了娘情绪不要太激动,免得吓了娘,也吓了你爹。”

  “嗯。”沈文昶点了点头,提及母亲,有些感伤,纵然此生母亲没有生她,但能有此母女缘分,她依旧感谢上苍。

  “姑爷,小姐,不好了,你们快去前面看看,陈家公子被那陈夫人打的上树了。”小柔急匆匆地跑进书房。

  “啥?”沈文昶和陆清漪对视一眼,连忙往前面去。

  只见前院,陈华允颤巍巍地抱着顺杆,闭着眼一副死定了的神情。而刘昭平一脸愤怒地举着鞭子,说是往陈华允身上打,可鞭鞭都打在树干上。

  “怎么了,这是?”陆清漪拉住刘昭平,“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嘛。”

  “不是我不想好好的,这是浑人背着我藏私房钱,还把钱偷偷塞给前街的寡妇。”刘昭平气急了。

  “怎么回事啊?”沈文昶看向树上的陈华允。

  陈华允委屈,抱着树干道:“师父,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那徐嫂孩子生病了,没钱看大夫,我那天正好卖了一幅画,可怜她们孤儿寡母,便匀出点银子给徐嫂。阿楚她娘平日里对钱抓的紧,我回家便没说这事,今儿个人家上门道谢,这事露了,人家走后她就怒了,我吓的跑出来,她也就拿着鞭子追出来,满大街的跑,丢死人了。”

  “不管你好心坏心,你做这事背着我就不对,我又不是心狠的人,你实话告诉我我还能和你闹不成?”刘昭平气的将鞭子摔在树下。

  陆清漪拉着刘昭平的手劝道:“别气了,好在不是本质的错,你也别怪她了,这种背着妻子使钱发善心的事,人家祖上有根,遗传的。”

  “啊?”刘昭平和陈华允呆愣着,没明白什么意思。

  唯有沈文昶眯着眼看着陆清漪,几辈子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好意思拿出来重提。

第202章 第二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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