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师姐视角六)

  赶到曲东国后,获得暂时的安宁,师父却开始教授自己新的习武之法。

  我寻不到她的消息,心本就担忧着,便对师父直白的说道:“师父,念儿我将她带回温岭山,可她却不见了。”

  “她无事,为师拿她另有安排。”师父果然早已知情,淡然的应道。

  我正欲上前再询问时,师父忽地一阵急促咳嗽,打断我想要说的话。

  穆子望忽地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汤药说道:“掌门,药已熬好了。”

  师父接过汤药喝着,似是好了些许,长舒了口气,望向这方说着:“为师身体已是不行了,为了让徒儿护住青峰剑派这一脉,所以替徒儿寻了一增长的功力古法。”

  说完,师父递了另一碗暗沉的药汤说道:“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药汤,能让你功力在短时间迅速增长。”

  师父殷切的目光迫使着我没有多想,便喝了这药汤。

  心想念儿她既然在师父这,那应是没有生命之危。

  仅仅三个月我的功力骤然大涨,这般进步的速度实在是超出想象。

  师父满意的将掌门之印交于我手中,说道:“魔教一心灭我门派,百年基业就靠明日徒儿同温榭的一战了。”

  一旁的数位长老同寄予厚望的数位江湖人士,我却觉得这些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看着手心里的掌门之印,我脑袋里想着若是等打败温榭,便带念儿离开温岭山,随意去哪都好,只要不再陷入这江湖的恩怨情仇就好。

  这夜我豁然开朗,次日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准备迎战。

  高崖之上,温榭持剑立在那方,我俯视着那山下的正派人士和魔教教徒。

  “堂堂百年门派竟然在大难之前让一个女子来迎敌,清风那老头真是舍不得自己那半条老命。”温榭嘲讽的说道。

  我持剑不语,只是先行朝他进攻。

  温榭武功不低,几招下来,剑锋竟然未曾近过温榭的衣。

  寒风冷冽的在耳旁响起,时间消耗的越久,我便越不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崖之前并无火把,稍有差池便是胜负。

  温榭忽地从袖中连发暗镖,我心思一转,佯装避开暗镖,从而没有避开温榭随之刺来的剑。

  反而伸手为掌去挡剑,剑锋锋利剑锋直直的刺穿我的掌心,忍着疼迅速将手中的剑穿过温榭的心口。

  温榭根本就来不及躲避,他手中的剑还正在我的掌心无法使用。

  鲜血滴落了一地,温榭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心口上的剑,嘴角似是嘲讽的上扬着说道:“女人呐,果然还真是狠。”

  我随即拔出剑,温榭向后退着,口中溢出鲜血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以为正派就一定是好人吗?你会后悔的!”

  语毕,温榭从高处掉落,在魔教教徒面前没了气。

  一干魔教教徒纷纷乱了分寸,旗杆也倒下,厮杀和呐喊再度响起。

  我转身俯视着底下那奋力厮杀魔教教徒的青峰剑派弟子和江湖人士,他们面容上的神情和他们口中的魔教教徒又有什么区别。

  谁是好的,谁又是坏的,这些对于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

  深夜我携带众弟子回庄上时,师父和各位江湖人士已然在大门口候着。

  当夜师父便设宴褒奖参与战斗的青峰剑派弟子,我一手握着酒杯,额头看向被包扎的掌心,竟不知这到底值不值得。

  只想着等宴会结束,便向师父提带念儿一块离开。

  宴会中途有江湖人士将温榭尸首抬了上来鞭尸,众人纷纷点头,只见那温榭的尸首血肉横飞,场面何等血腥。

  可那座上众人竟无视这令人恶心的场面,仍旧豪饮相庆,那映在墙面后的影子反倒更像是厉鬼。

  我放下酒杯,从一侧出了大殿,外头的风中没有那般浓重的血腥,只是鼻尖微凉,伸手去接,雪白的竟是下雪了。

  那一侧小径上有两弟子匆忙赶来,嘴里还嘀咕着:“哎,掌门真是偏心,咱哥俩整日看守着那快死的人,要不是听到今日有宴会,再晚些可能酒都喝不上了。”

  “你们俩站住!”我心有困惑,便喊住他们。

  “师父让你们看守的人可是一女孩?”我心里忐忑不安的问着。

  这两弟子犹豫的对看着,恭敬的回着:“看不清是男还是女的,不过身形好像确实很小。”

  心间越发急躁,脚步逼近着问道:“她在哪?还有你们方才说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大师姐,掌门有令不能透露……”

  未曾他们说完,我已拨出了剑,搁在这人的肩头。

  “那人就在前头,咱们只是看守的,实在无法回答别的。”

  这两弟子胆小如鼠,便赶紧招了出来。

  跟随这两弟子进入那地窖时,我是不敢相信的,师父他怎么会忍心将善念放在这般暗无天日的地窖里。

  两弟子站在一旁说道:“掌门不让我们进去,所以详情也不知,大师姐小心为好?”

  我一步步的向下走着,里头只有一盏微凉的小灯,里头满是血腥味。

  那团黑色的东西四肢被铁链束缚住,一旁便是暗沉的颜色,像是鲜血又像是别的什么。

  另一角落木桌上摆着的就是那些刀具,大小不一,我看的触目惊心。

  脑袋里回想着数月前师父所给自己每日喝的药汤,奇珍异禽的鲜血。

  南星曾说过的人蛊的作用便是用作练功功力药材。

  胃部传来的恶心感让我难受,脚步渐渐缓了下来,我伸着手想要去触碰不知是否还活着的她。

  她忽地转过头来,张嘴却无法说话,衣裳上血迹斑斑,好似衣裳上只剩下白骨。

  除却人蛊师死去。人蛊一般是不会死的除非心脏或是脑袋被毁,否则这样也会残留着气息。

  眼眶里温热着,我想哭却发现此刻竟不知如何哭,嗓音干涩的唤着:“念儿……你告诉师姐哪里疼?”

  你还算是活着的吗?

  我没能问出这句话。

  她无力的动着手,露出那衣袖下的白骨,我按住她那抬动的手竟不敢再去猜想她身上是否还有完好的地方。

  师父你怎能如此狠心,念儿是无辜的。

  难道无用的弃子,就可随意残害吗?

  不由得想起温榭临死时说的话,我看向已经如同废人一般,只存了一口气痛苦活着的她。

  毅然起身在木桌上挑了一把匕首,转过身看向已经完全不能动弹的她。

  伏低着身子,伸手小心的搂着她,将匕首扎进她的心口处。

  她无力的侧头安静的不再出声,一如最初的乖巧听话,掌心轻摸着她的发说道:“念儿不怕的,师姐马上就替你报仇的。”

  我小心将她抱出这暗黑的地窖,外头的雪下的好大,仿佛一如当年她陪在身旁不知忧愁的跟我看雪。

  那大殿里传来的笑声让我心中的杀意越发的强,守夜的弟子见此。

  我将她放置在山崖之上,持剑奔向那山庄。

  师父同大殿上的众人不解的看着破门而入的我。

  无声杀戮最是让人颤栗,我不记得众人脸上的恐惧,也不记得到底杀了多少人,只是最后剩师父坐在哪。

  我提着剑一步步的走近着,只轻声说了句:“师父,你告诉徒儿何为善恶?”

  “你疯了吗!”师父一脸怒气浑然不觉的质问道。

  执迷不悟,我脑袋里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词,师父直到现在也不曾领悟。

  当剑锋刺进师父身躯时,鲜血溅了一身,我恍然松了口气,连佩剑也不想要了。

  再回到那山崖之上时,她身上已经覆盖上一层雪花,我筋疲力尽的抱起她,掌心触及她凉人的脸颊。

  嘴角上扬着,嗓音颤抖的说道

  :“念儿没事,坏人都被师姐杀光了。”

  雪下的好大,我抱着她走向那山崖旁,俯瞰曲东国的雪景低声呢喃道:“念儿快看好多好多的雪呢。”

  可她已然没了任何气息。

  从来只听说如何绝望能令人心死,现如今我才真体会到,死有时候反倒是一种解脱。

  纵身一跃,如同雪花一般向下落着,我用尽全力抱紧着她,想着若是能再重来一次,我定什么都不要,只求能护着她一世安宁就好了。

  回首望见山崖上有一道士,那道士便是多年之前见过的王老道长。

  隐约间听见王老道长叹息道:“作孽啊!”

  我贴近着她那冰凉的脸,从高地落下,眼前模糊的看着下着的雪花,不甘的说着:“我好恨呐。”

  那个害她变成人蛊,又将她交给师父的人究竟是谁!

  温热的泪,顺着脸颊落下,陷入一片黑暗中的我,看见从前的被师父罚站的我和她在雪地里的两个小身影。

  好像还能听见她凑在我耳旁细声说道:“师姐看……好多好多的雪!”

  我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浑身冰凉像是坠入无边炼狱一般。

  可我却不曾后悔杀了师父,唯独悔恨未曾保护好她。

  不记得在漫长的黑暗中待了多久,忽地一阵刺亮使得我眼睛疼得厉害。

  我恍惚的看着这地方,这竟是我在青峰剑派时的院子。

  此时约莫着是半夜,我赤脚下了床,环视四周,拾起铜镜。

  自己面容较之青涩些,好似是十七那年,心口处止不住的加快着。

  不管这是不是梦,我必然是最想能见的人必然是她。

  匆忙绕至她从前居住的小屋,推开门时,像是不敢相信的搂着她。

  她迷糊的睁开眼看着自己,身上是暖和的,小脸上尽是困惑的唤道:“师姐怎么了?”

  我将她搂在怀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些,却还是忍不住蹭着她那软软的脸颊亲了下。

  心中满是感激上天愿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第六十七章 (师姐视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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