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雅起身拜见了老夫人,南宫宏远虽然焦急,却也不会没了规矩,他恭恭敬敬的将母亲迎到上座,这才继续在一旁措手顿足,踱来踱去。

  “行了,你晃来晃去的,我这老婆子眼睛都要花了。”老夫人从来都觉得儿子堂堂一国相爷,只喜欢一个女子,偏偏这女子十几年来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嫡子这个大错在看她看来实在是有违孝道,可柳氏不断的将女人送到儿子床上,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此时见到平日里运筹帷幄的丞相儿子,因着一个女人便方寸大乱,老夫人的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祖母,您莫怪父亲,他不过是担心母亲罢了。”清雅自从老夫人到了这外屋,便起身坐在了她的身侧,此时见到老夫人动怒,自然的将手轻轻拍在老夫人手上,安抚性的温言软语。

  “哼,都是你干的好事儿!”南宫宏远听见嫡女为他解围,不仅不心存感谢,反而恨恨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怒目盯着清雅怀里的小猫儿,气冲冲的指着它:

  “它怎么还在这儿?来人,将这小猫儿给本相丢出去打死。”

  “是。”丞相身边的小厮听令朝着清雅走来,一副要将小猫儿带走的意思。

  “父亲不可。这小猫儿……并不是清雅的,乃是……乃是……三皇子送与女儿的,父亲不能将它杖毙。”清雅将小猫儿牢牢护住,眼神警惕的看了一眼小厮,随即不卑不亢的对上丞相的视线。

  她本想着,不久后让杨女官严明柳氏假怀孕一事儿,那这小猫儿便可免于一难,可没成想,不等内屋的柳氏诊断出结果,南宫宏远倒是没了耐心。

  南宫宏远还从未看过这个嫡女以往护着什么,总是他说什么便跟着照做,甚至从未敢像今日这般抬眼与他对视,一时间倒是短短的愣了片刻,若在寻常,他定能看出女儿的不同来,可此时满心都是里屋的柳氏,倒是忽略了嫡女身上莫名的自信。

  “启禀丞相爷,这小猫儿曾是贵妃送与三皇子上月出宫建府的礼物,上次佛塔山一见,小姐瞧了很是喜欢,这便当场赠与了小姐。如此说来……”杨女官初闻丞相要将小猫儿处死也是一惊,随即想到,这小猫儿乃是上次去佛塔山时捡回来的,当时正好贵妃娘娘和三皇子也在场,这一点,老夫人便可作证。

  “母亲,可有此事?”南宫宏远不信堂堂贵妃娘娘,会送皇子一只小猫儿当做出宫建府的礼物,可听闻“佛塔山”三个字,联想到前两月,清雅便是陪着老夫人去的佛塔山,是以,这才将问题抛给了老夫人。

  “嗯……”老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只看向清雅的视线却多了些探究的意味。上一次,的确是贵妃娘娘在佛塔山招见了清雅,可三皇子当时在不在场,她便不得而知了。

  此时,在里屋折腾了好一会儿的宋大夫战战兢兢的出来,随即低头俯身小心翼翼道:

  “禀相爷,夫人的胎儿……怕是不保!”

  这宋大夫如履薄冰的背后,除了胎儿不保之外,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原因:似乎夫人腹中的胎儿有些问题,饶是他行医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情形。

  “什么?宋大夫,这孩子,一定要帮本相保住,无论多贵的药材,只要你开口,本相定能找来。”南宫宏远从未有过心爱之人生下的儿子,此时真是着急害怕的不行,一双手不顾体统的紧紧握着宋大夫的,眼神迫切的死死盯着,生怕他会开口拒绝似的。

  “相爷,若是能请来太医院院判沈大夫,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宋大夫没有直接表明绝无希望,虽然他明知如此。可若是有个太医院院判亲自开口否认,那可就不是他医术不精的事儿了!指不定还能在院判处得到他满心的不解呢。

  “当真?好,小站子,备马,随我去皇宫。”南宫宏远听闻还有一线生机,自然赶紧着急的骑马去亲自请来御医,就盼着院判真的能够带来希望。

  清雅和杨女官面面相觑,心中默默为宋大夫点了个赞!

  刚开始计谋的时候,二人想的是让柳氏尝尝怀孕期间备受兹扰惊吓的滋味儿,随着事件走向的偏差,便想着早点儿将柳氏假怀孕的事情道出,不过……若是只有杨女官一人,哪怕上头有贵妃娘娘罩着,南宫宏远也是难以相信的。

  可太医院院判的话,南宫宏远必然相信,甚至为了免于外传,只能偷偷的处理此事。

  老夫人冷眼旁边,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可若是仔细想来,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是以,只能无奈的待在外屋,等待的过程,甚至不想去里屋看看柳氏,生怕惹了晦气。

  一个时辰后,太医院院判从里屋走出,眼神复杂的看着南宫宏远,又看了看老夫人和清雅,却闭口不言。

  “沈大夫,我夫人腹中孩儿是否能够保住?”南宫宏远心中焦急,可对上院判却也不好太过催促,只能搓着手生生忍着。

  “丞相爷,贵夫人……并未怀有麟儿。”沈大夫本想让丞相与他借一步说话,可闹心焦急的丞相此时压根儿没在意他刚刚摇头的言外之意,是以,沈大夫便放任着丞相家老小在场,无奈的将结果说了出来。

  “什么?你……沈大夫,你刚刚说什么?”南宫宏远心里震惊无比,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沈大夫,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心爱的女人明明这些日子诊断了好多次,宋大夫每每都说需要静养,小心胎儿,这今日沈大夫却严明……这怎么可能?

  “就是老夫刚刚说的那个意思。相爷若是没事儿,老夫就先告退了。”沈大夫行医数十年,自然晓得如今这种局面,丞相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他在与不在都无甚影响,既然结果已经诊断,他便不方便久留。

  跟在一侧等着沈大夫说出诊断结果的宋大夫心中也是一愣。一个时辰之前,他的确觉得柳氏确无胎像,可想想过往每次把脉时都有着若有似无的怀胎迹象,他便愁眉不安。

  若是将别人家的夫人把错了喜脉也就算了,可偏偏是疼爱夫人的丞相爷。

  宋大夫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早没了刚刚好奇的心思,只担心这丞相爷不会因此而太过于责怪便是好的。

  南宫宏远失魂落魄的歪倒在一侧,幸好小站子疾行一步扶住了他,而后将其搀扶到一旁坐下。他不明白,明明请沈大夫来是为了保胎,可怎么瞬间就变成了根本没胎儿可保。

  瞧见战战兢兢在南宫府行医多年的宋大夫,南宫宏远心头更加烦躁,摆摆手示意让人赶紧滚蛋,免得待在这儿继续碍眼。

  其实也不是南宫宏远多么慈悲为怀,可人家大夫诊断错了能怎么办?沈大夫都亲自下了定论,一个小小的宋大夫留着又能多做什么?倒不如眼不见心还少烦一些。而后,无非就是打一顿将人潜出府去罢了。

  此时躺在里屋的柳氏,本还在假装肚子疼而碍于南宫夫人的面子不能嚎啕大哭在假装隐忍,本以为刚刚的大夫出去了好大一会儿,一向疼爱自己的相爷自该进屋安抚她才是,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任何人进来,这才惊疑不定的潜了黄嬷嬷出去看看。

  结果黄嬷嬷一出来,就看到一屋子惊讶不已,满脸晦涩的表情,丞相爷以手撑额面露痛苦,嫡小姐眉头紧皱默默不语,老夫人却一脸愤恨,眼神狠辣。而早前出来的沈大夫和宋大夫却已不见了踪影。

  “老夫人,丞相爷,夫人……夫人还是肚子痛……”黄嬷嬷虽然没听到院判说什么,可看到几人脸色各异,便隐隐觉得不安,再说话时,语气里便莫名多了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用词不当,便惹来责骂

  “哼……我到要问问她,到底是真肚子疼,还是装的。”老夫人猛然起身,徐嬷嬷和清雅赶紧向前搀扶着她慢慢走进里屋。

  许是特地为了营造她保胎不易的氛围,里屋的窗子紧紧的关着,处处散发着难闻的药味儿。而柳氏,察觉到有人进来,便假装捂着肚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母亲?儿媳没法下床行礼,还望母亲莫怪。”柳氏一副羸弱的样子,特意咳嗽了两声加以衬托。

  她本以为是南宫宏远这个心爱自个儿的相公进屋里的,可余光却看到是老夫人在她讨厌的嫡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而这嫡女,面上平静如水,竟一丝被责怪的神情都无。柳氏心中略显吃惊,可面儿上却一丝不显。

  “行了,莫在装了,在小辈儿面前也不嫌臊得慌。”徐嬷嬷搬来一个凳子,老夫人缓缓入座,这才眼神不善的盯着从床上惊讶坐起的柳氏。

  “母亲这话何意?”柳氏只知肚子不疼,却并不晓得沈大夫已经将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的小秘密公之于众,是以,满脸不可名状的紧紧盯着她本就不待见的老夫人。

  “哼,这会儿不肚子疼了?”老夫人随即冷哼一声,眼神投向了别处,不愿再看她。

  柳氏听闻“肚疼”,才反应过来刚刚她起身动作太大,竟忘了继续捂着肚子,随即脸上略显尴尬,可深知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瞧见老夫人一脸无视的样子,只得谨小慎微的问道:

  “母亲,您刚刚那话是何意思?”柳氏问完这话,发现南宫老夫人并不言语,眼神瞥向了一旁的黄嬷嬷,见对方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心中的好奇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宋大夫:你是院判,你说~

  沈大夫:你是南宫府固定的大夫,你说~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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