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穆瀚宇在清雅入睡前赶回了内室，屏退了众人，只留着小猫儿窝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男女主人，不知道这二位要谈些什么。

　　“清雅，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穆瀚宇眼神有些局促，不知道这话该不该主动说出来，也不知道，清雅若是验证了，真是他主动提出赐婚的话会是个什么反应。

　　“殿下，清雅想问问，我们的婚事……”

　　果然！

　　穆瀚宇眼神变得昏暗不明，背在身后的手心不知不觉全是汗水，黏腻的不行，他盯着清雅满脸无奈：

　　“如果我说，从一开始我就打算娶你呢？你是否会认为，我是一个阴险之人。”

　　穆瀚宇问这话时，心情随着清雅的变化而变化。清雅吃惊的看着他，他则心里隐隐期待着清雅还只是惊讶而已；待清雅的表情慢慢变成了皱眉低垂不语，他心里则跟着疼了一下，而后便不顾清雅嘴唇微起想要说着什么，便吐出一句：“好，我知道了。”

　　便拂袖而去。

　　清雅：“？？？？？”

　　你知道什么了？我就是好个奇而已啊！

　　接下来几日，清雅清闲的很，府中一下子没了莺莺燕燕的小妾们，也不用每日过来晨昏定省的拜见她，她则抱着小猫儿带着杨女官，时不时的巡视一番酒楼的生意，想着既然嫁不了曾经错过的良配，那便攒攒钱过过小日子倒也不错。

　　“云姐姐，带些糕点，咱们去戚府看看。”清雅从酒楼二楼下来，指着一旁不远处的糕点铺子，打算买些糕点去戚府看望下老夫人他们。

　　刚出了酒楼，梁召便从天而降，说是二皇子出征在即，希望清雅能回府看看。

　　清雅愣神了片刻，有些不太理解梁召话里的意思，还是杨女官提醒了她一番才反应过来，而后便上了马车赶回王府。

　　回到王府时，穆瀚宇正端着一杯酒在自酌，眼神迷茫，整个人都散发着落寞孤寂的感觉。

　　清雅这还是头一回瞧见穆瀚宇这个样子，她轻轻走到桌前，朝着穆瀚宇行了礼，这才坐在桌旁看着他：

　　“听闻殿下要出征了？怎么这般突然？之前不曾听殿下提起过。”

　　清雅话音刚落，便想起来，她好像自从成亲过后，到现在好几天的时间里，竟然没有再见过穆瀚宇。

　　这么一想，清雅倒是好奇，他成亲次日说的那句“从一开始便想着娶你”的话是真是假了！

　　“嗯，我……明日便出发。清雅，可否今晚陪陪我？”穆瀚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无奈，就好像，今晚清雅不陪着他，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似的。

　　他抬眼将视线从酒杯转落在清雅身上，而后将酒杯放下，手掌蜷缩数次，却始终不敢抬手抚在她的脸上。

　　“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这次出征有危险？”清雅觉得眼前的穆瀚宇有些不太一样，少了往日运筹帷幄的自信，却多了对前路的迷茫之感。何况，她之前并未听闻有什么仗需要皇子亲征的，心下顿时好奇不已。

　　“没有，只是可能会去个三年五载。若是，若是我不回来，你也可以……重新选择良配。”话音未落，穆瀚宇放在桌下的手便紧紧握着，指甲掐在手心里生生的疼，可不论这么疼都比不上他此时心里的疼。

　　生平第一次在女人之事上用尽了手段，为了皇帝答应赐婚，更是不顾自己的特殊体质，亲自领兵围剿那五千兵马，就因为带的止血伤药不够，最后差点儿流血过多而亡。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很庆幸能够活着迎娶清雅。只可惜，即便得到她的人，却依然得不到她的心。

　　穆瀚宇在清雅一事上，觉得自己特别失败。

　　想着之前陪着清雅勘察三皇弟一事上，已经接触良多，却始终没办法将清雅的心从穆瀚驰身上分一些给他，而成亲后看到小妾争宠竟也表现的全无所谓。

　　穆瀚宇深知，似乎清雅真的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与其靠着赐婚禁锢着她，倒不如他领兵出征，也算是给清雅一个离开的机会。

　　“殿下这话何意？”清雅眨眨眼睛，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二皇子在想些什么。

　　莫非，冷傲孤寂真是二皇子的标签，只不过之前他一直隐藏着，所以自己才没发现吗？

　　而且，重点是，为什么他的想法，自己完全听不懂。

　　什么叫他出征不回来，她就可以重新选择良配？如果真愿意让她选，早干嘛去了？

　　还有，皇子出征，皇子妃就能重新选择了？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被赐婚的了？

　　“来，陪我喝一杯。”

　　可惜，穆瀚宇不打算再多做解释。

　　这一晚，不胜酒力的清雅陪着穆瀚宇，看他喝的酩酊大醉，而后只得费劲将他弄上床，唤杨女官端了水来帮他净脸之后，躺在了床的里侧。

　　清雅想的很简单，反正已经嫁给了二皇子，那便是二皇子的人了，再坐在桌上睡一夜，于情理不合不说，也实在累得慌。

　　只是，心中念着穆瀚宇醉酒前说的那番话，久久无法入眠，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后就被同样睡着的穆瀚宇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小猫儿整个晚上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它其实明白穆瀚宇那份纠结的心思，那份想要又不敢争取，争取一次发现还是得不到就立马想要放弃的不自信，这些全部来源于他从小就失去了母妃，身边之人除了刘宗林之外，再无其他给与他关爱的人，即便是它，也只能陪在身边，却不能代替人类给与温暖。

　　好不容易碰到了喜欢的人，可清雅却不喜欢他，自然的，患得患失的感觉一直压在他心头，意难平。

　　只是，小猫儿和清雅，谁都没料到，次日一早醒来就不见了穆瀚宇，而他似乎是为了怕清雅送他就不忍心离开，还特地点了清雅的睡穴，导致清雅生生错过了见他出征之前最后一面的机会。

　　清雅听到梁召禀告，说二皇子已经率兵出征，只得无奈的返回屋子，这才注意到，桌上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小猫儿叫腓腓，它可以听懂你说的话，能通过人的气味寻人。虽然不知道为何你听不懂它说什么，但还是希望它能够帮到你。这也是，我能留给你最好的了。”

　　清雅将小猫儿抱起，好奇的看着它：

　　“你叫腓腓？听得懂我说话？二皇子莫不是在框我吧？”

　　“没有没有，腓腓听得懂。”然而，传到清雅耳中却是：“喵~”

　　“嗯，这样，如果你真的能听懂我说话，就点点头。”

　　清雅这话一出，随即就看到小猫儿狂点头，生怕她不明白不相信似的。

　　清雅：“……”

　　所以，世界上竟然还有能听得懂人说话，能根据气味跟踪人的猫？

　　不过想想也是，她自己就是可以通过云朵判断人心，怎么就不能有这么特殊的小猫存在呢？

　　而后，清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问道：

　　“等等，殿下听得懂你说话？”

　　果然，小猫儿再次狂点头。

　　清雅再次拿起纸张，特地重新读了一遍，发现穆瀚宇在信上说，不明白为何她听不懂小猫儿说话。所以，穆瀚宇的意思是，她也“应该”能听懂吗？

　　“走吧，姐姐带你去戚府玩儿。”

　　一个时辰后，清雅抱着小猫儿，领着杨女官来了戚府，戚府之人自然高兴，特别是戚老夫人和戚映之，一个是老人家看到了外孙女的疼爱，一个则是终于见到了同龄女孩子的喜悦。

　　“别太闹腾老夫人，映之，学着你姐姐点儿，瞧瞧你，蹦蹦跳跳的像个什么样子？”戚夫人嘴上嫌弃的指着女儿，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不悦之意，显然，只是为了不让戚映之在老夫人身边太聒噪了而已。

　　“舅母，清雅很羡慕映之这般活泼可爱。”清雅瞧见众人对她的到来，并没有因为她嫁给二皇子而发生丝毫的变化，对戚府是满满的感激，只是，想到皇宫中还有一位想见不能见的贵妃，便退后一步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