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吃醋

  林沅立刻回道,“你在看不起谁呢?想跟我说情话的,从京城排到了吴州,可惜姑奶奶眼光高,谁都看不上!何况,听情话有什么意思,说情话撩人才好玩呢!等我遇到了我心仪的男人,我便说尽最好听的甜言蜜语,哄得他找不到北,一辈子沉迷于我。”

  朱有枨调侃她,“呵!能让你心仪的男人,那得是九重天上的仙官吧?我父皇给你赐婚,你竟还逃了。”

  林沅剜了他一眼,“朱有枨!不提这事儿,还能做朋友!”

  朱有枨道,“我母后说,李翀真是个重情义、可托付的人,她与父皇斟酌许久,真是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婚事,才给你们赐婚的。”

  花琰淡淡道,“是否其美,总得他们两人说了才算。”

  宋言真附和道,“是啊,我阿娘常说,虽然阿爹很疼爱她,可为人继室真不容易。我家那几个兄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些年,她的日子过得可不省心。”

  “难得说句人话。”林沅瞧瞧宋言真,又瞧瞧商陆,“话说回来,你们夫妻感情出什么问题了?以前吵架归吵架,可没有要离家出走四处走走看看这一出。”

  宋言真把商陆拉到身边,“我们好着呢。”

  林沅笑得甜美,道,“真有意思。以前陈淅死乞白赖讨好你,现下换你死乞白赖讨好她。这下,单家可有人要难过了。”

  林沅这么一说,商陆便想起了单沐阳这个女人。她忍不住调侃宋言真,“你看吧,是个女人都看得出来,单沐阳图谋不轨、心思不纯,就你们男人瞎!”

  然后,她就看到在座的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她又赶紧闭了嘴。

  宋言真对林沅道,“我家三房轩婧的脸被人下了药,你能否给她治一治?”

  “方才,宋言则领着闺女来找过我,我已经瞧过了,可惜已是药石无医。”

  “竟然连你也治不了?那你师父如何?”

  “我曾研制过一种涂脸的润肤膏,名叫面若桃花。这润肤膏可以让人气色红润、皮肤细腻,不管是宫里的娘娘们,还是江南的女儿们,都追捧至极。”

  “如此说来,这是好东西,怎么会……”

  “有人将这药膏浓缩淬炼,而且还掺了化骨粉,如此一来,便出现了宋轩婧脸上红肿惨烈的症状。化骨粉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谁也救不了她的脸。”

  “那……”

  林沅突然变了脸,“宋轩婧一听说药石无医,居然骂我是个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我说,是她平素品性恶劣,招人暗算。她居然又骂我是个妖女,竟研制些毒物害人。我说,你们宋家是不是没有家教这个东西?”

  宋言真琢磨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呀!他还指望着她和她师父庚桑隽,给他媳妇儿安胎呢。要是被宋轩婧牵连,那可亏大发了。

  他立刻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轩婧的脸彻底坏了,这对哪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难免心情郁结,口出狂言。林大夫,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宋轩婧只比我小两岁而已,谁还不是娇生惯养着头一回长大的?我不仅不饶,还要幸灾乐祸、拍手称快。她就是嘴巴太毒,才招致报复,如今还不知收敛,真是活该!”

  商陆支持她道,“是啊,谁也没有资格要求受害人饶恕。大夫给人治病,治好了是恩德,唯有感激,断没有责备的道理。”

  宋轩婧的脸能不能治好,商陆不太关心,实在要较真的话,她觉得她还是希望她别治好了。宋轩婧心气太高,眼高于顶,遭遇这样的打击,够她好好消停一阵子了。

  商陆打量了一番花琰,他是长得真美,她都忍不住羡慕了。“花九爷,您是山庄的主人,那林大夫的一滴香被偷的内幕,您可还知道一些?”

  花琰摇头,“我所知所见,早就告诉过她了。当日客人太多,我亦无法全都兼顾到。”

  李焰道,“你们说的一滴香,可是一种有着龙涎香气味的毒药汁?如果是的话,我近日查阅吴州的悬案卷宗,倒是发现了一些内幕。”

  林沅道,“没错!你发现什么了?”

  “半年前,吴中县境内发生一桩杀人分尸案。卷宗里记载,尸体被分成了十六块,因尸体一点也没有腐烂,仵作起初还推错了死亡时间,走了不少弯路。证物之中有一瓶毒药,我查看证物箱,发现这个药瓶已经空了,药瓶里还残留着龙涎香的气味。我又问了办差的衙役,他们说当时瓶子里还有剩余的药汁。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府衙内鬼所为。”

  “是知府柳继洋偷了毒药,还给了他女儿柳庆萦,柳庆萦与她妹妹柳庆茹两人,用药害死了五姨娘!”商陆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慎言。”花琰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打破了沉默。

  “我……”商陆有点不服气,她就是能感觉到来自柳氏姐妹的恶意,而且一切都对得上,似乎害死她的凶手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时,宋言真拉住了她,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轻声安慰她,“淅儿,你别急。”

  林沅道,“宋七夫人,你方才所言,看似说得通,可你漏了一环。三房的五姨娘服了莲子羹才中毒身亡,但那一筐掺了毒的莲子,原本是要给七房的,七房的丫鬟雨儿贪吃中毒,才躲过一劫。柳氏一家害七房的动机不大,甚至还指望着你父亲陈尚书提携。如果带着结论去倒推,往往容易陷入迷途。”

  经她这一提醒,商陆突然泄了气。她发现她太急于求成,反而不能冷静地思索了。

  李焰道,“诸位请放心,我定会追查到底,揪出偷盗毒药的内鬼。”

  这时,定风来找他们,“各位爷,单总督请各位回大殿,午宴就要开始了。”

  众人遂收了棋盘,往山庄的大殿去。

  往回走的路上,定风对宋言真道,“七爷,我方才见到我家少主了,他说想见见您。”

  宋言真疑惑道,“你家少主是谁?”

  “李翀将军。”

  林沅大惊,“你说谁?”

  定风回道,“李翀将军,就是圣上赐婚给林大夫你的未婚夫婿。”

  林沅顿时一脸严峻,如临大敌。

  “哦,他在那儿。”定风说着,一手指了指远处。

  众人顺着定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枫树边站着一个黑衣男人。那个黑衣男人身材高高瘦瘦的,倒不像个军官。他就是刚刚从天牢里被赦免出的李翀,原来的镇海卫指挥使。

  朱有枨看了一眼,对林沅道,“你未婚夫来了,去打个招呼呗。”

  林沅瞪了他一眼,“我疯了?躲还来不及呢。”

  林沅又瞧瞧那个黑衣男人,嘀咕道,“这位大爷不是去了平谷疗养吗,怎么也来江南了?想我逃婚走得匆忙,八成让他丢了颜面,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朱有枨道,“我觉得他是看上你了,故而追着你来了江南。你何不去了解考察他一番?也许,他比你想的要好呢。”

  “没必要!”林沅坚决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要给人续弦,那憋屈死了!一嫁进门,就要被一个死人压一头,而且以后死了,还得三个人葬一座坟。从小到大,我事事都要争第一,我的人生里就没有‘二’字!”

  朱有枨道,“你就算嫁给没娶过亲的,将来也有可能跟人挤一座坟。嘿,他过来了。”

  说话之间,黑衣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七爷,这位便是我的少主李翀将军。”

  李翀面容清俊,比定风还要高出一些。他抱拳施礼,“宋七公子,在下李翀,多谢您这些年照顾韩裕。”

  韩裕便是定风的本名。他由李翀的父亲抚养长大,李翀为水师军官时,他是李翀的副将。

  宋言真却有些不高兴,“谁要你谢了?他是我的人,我照顾他是应该的,我还要给他说亲事呢。”

  李翀问定风,“如今你还是一个人?”

  定风挠挠头,“我习惯了。”他在这位少主兼战友面前,喜形于色,“少主,听说你被赦免,我真是太高兴了。你可是想好了,要回军中就职?”

  “暂且没有这个打算。不过,过些天我想去镇海看看。”

  “好啊,我陪你去。”定风脱口而出。

  “咳咳……”宋言真听不下去了,“定风,你什么意思?你把七爷我放哪儿?这个男人一来,你就想跟他跑了是吗?”

  定风面露难色,“可……您之前不是说过,您也支持我回军中建功立业的吗?”

  “那……那我怎么知道,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这话一出,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商陆拽拽宋言真的袖子,“真真,你别这样,跟个被人抛弃的怨妇似的。定风志在四方,应该去驰骋沙场,守卫河山万里,你怎能把他拘在宋家这一方井里?”

  话虽如此,可她也知道,要再找到一个定风这样武艺高强又细心的护卫,实在太难了。

  李翀拍拍定风的肩膀,“你不能说走就走,就算要走,也应该等七公子找到新的护卫,交接好手头的事。完成了定风的使命,才能做回韩裕。”

第三十一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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