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杀手头目想欺辱平阳落虎,被暗算的五人则以为今夜在劫难逃,但……

  天空之上蛟龙说,“姐姐,翻过前头那座山,越过怒江就是大周帝都朗州城,姐姐可想去那游玩一番?”

  朗州二字使得白小渔心口一阵疼,“不去!”她冷冷道。

  她讨厌朗州,因那里有她家,在那生活十六年,自有记忆来,爹爹从没正眼瞧过她,她从小受府中姐妹兄弟排挤,那时的她胆太小,被欺负了只有躲在暗处独自抹泪。

  越想越伤心,就因拿了三妹一只珠钗,她被自己的亲妹妹设计卖给人伢子,那样的家,普通人看着镶金裹玉,其实里面住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

  察觉白小渔语气不善,又见她半天不出声,“姐姐有心事?”蛟龙问。

  “我没事,咱们直接去麦积山!”白小渔呼出憋在胸口的闷气,抬头赏看明月,以后同那个家再无瓜葛,说真的,得多谢白青荷将她卖给人伢子,否则,就不会有如今的白小渔!

  “咦?”赏月间白小渔发出疑惑:“今晚有天狗食月,月亮似乎缺了一条边!”

  蛟龙停住看月亮:“坏了,咱们得下去。”

  白小渔想起来,蛟龙说过,只有月圆夜他才能变化真身,白小渔抓紧龙鳞,不让自己被甩出。

  眼见离下方越来越近,蛟龙浑身开始缩小,眨眼间他又变回驴,就见他快速朝下面的江水掉落。

  而白小渔有结界护身,当然没有蛟龙驴下落的那么快,只不过,护在她周身的结界支撑不了多久。

  蛟龙驴没了法力,自由落体一头扎进滚滚怒江中,激起的水花将坐于江边的五人浑身浇了个透。

  岸上众人惊,出了什么事?

  蛟龙当下虽为驴身,但他原身本就熟悉水性,潜在水底到岸边才突然冒出驴头,他忽地冒出水面,也将岸边观望的众人吓一跳。

  “原来是头驴!”蒙面杀手们看清江水中露出的东西、又将心放回肚里,只要不是那五人的帮手就好。

  杀手头目端剑指着瘫坐在地的几人道:“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他刚吼完,又从天上掉下一个人,那人直接面朝下的展展摔进江边稀泥中!

  这五人乃大周旻亲王闵枫与他的贴身四亲卫,闵枫接圣旨,从封地启程前往京城,准备参加三个月后的祭天大典,而这帮黑衣人却跟了他一路,老虎也有打盹时,他们五人被那黑衣人暗算下药。

  当然,所下之药没毒,而且还有强身健体之功效。但这药有个奇怪特性,服食之人,闻不得幽莲花香味,因那花的香气会引发那怪药的其它效用,让人好似吃过软骨散,浑身瘫软无力,任你武功再高,也只有随人宰割的份!

  此处有大量幽莲花,幽莲花又盛开在夜晚,此时花香最是浓郁,这里又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偏偏闵枫喜欢晚上赶夜路,那黑衣人为了算计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们行到此,浑身就像抽去骨头一样,四侍卫发觉情况不对,连忙将主子护在中间,五人瘫坐江边。

  黑衣人现身,把磷粉撒他们身上,扬言要将他们活活烧死。杀手头目故意倒出一些磷粉从火堆边撒到他们跟前,想玩猫戏老鼠的游戏,眼见火苗就要将闵枫五人点燃,谁能想到竟从天上掉下一头驴。

  溅起的水花将他们五人浇的浑身湿透,快要上身的火苗自然也熄灭,想再烧死他们有点麻烦,还不如给他们一剑来的省事。杀手头目提剑上前,准备亲手结果他们,谁又能想到,天上居然又掉下一个人!

  白小渔面朝下趴在稀泥中,在空中,见蛟龙驴掉下去,她还纳闷自己为何会慢慢下降,快接近地面了,哪晓得就突然加速了呢。

  “什么人?”杀手头目端剑指向趴在稀泥里的白小渔,他身后十几个黑衣人各自手持兵器做防备架势。

  白小渔估计被摔懵了,还趴在泥中一动不动,让其他人都以为,此人是否被摔死。杀手头目见没动静,挪步过去查看,忽地,白小渔快速爬起,把上前来的人吓得又往后倒退回去。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那人后退两步稳住,依旧端剑指向被泥糊住之人。

  白小渔瞅了眼坐在岸边、浑身湿透的五人,能看出来他们四肢无力。她瞅这五人、这五人也瞅她,任谁都奇怪,这里既无悬崖也无峭壁,她和那头驴怎就从天上掉下来?

  白小渔虽穿男装,但因她掉进稀泥中,泥水浸透她衣衫,湿衣贴上身,是男是女,看她身形一眼便知。

  “呔,问你话呢,既不回答,那在下送你们一同上路,你们大家也算是个伴!”杀手头目见白小渔瞅着闵枫等人,以为她和他们是一伙的。

  那人见白小渔是女子,没多大防备,眼看剑尖就要挨上对方身,不想对方顺势转过,狠狠一脚将他踢飞,幸被手下接住,他才没有显太狼狈。

  这女子竟然会功夫,杀手头目顿时来了兴趣:“还是位高人,那让在下领教一下!”

  白小渔胸中郁闷,一晚上连打两场架,这帮黑衣人明显比那些山匪训练有素,得速战速决。

  蛟龙驴这阵看清了白小渔出招,正是教训那匪首用的拳路,闵枫望着过招的二人本来眯着眼,这阵双目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一处精彩。那女子好古怪的身法,她的招式看似软弱无力,可对方用了那么大力气竟能被她轻易化解,而且似乎是对方力气使得越大,她越占便宜,那女子师从何派?

  不光闵枫这么想,他身边的四亲卫、还有其他黑衣人也在这么想。

  终于,杀手头目被白小渔又一脚踢飞,他被手下再一次接住。一个不小心,挂在腰上的另一包磷粉撒出来,沾了他和他的手下们一身。

  杀手头目毫不在意的冲上前:“好你个臭丫头,竟使这么邪门的功夫,我用了那么大力气,竟跟砸上棉花一样,你究竟何人?”

  “什么邪门功夫,那是你孤陋寡闻,我这可是正宗的打狗拳,专打你这种乱咬人的疯狗!”

  “你……”那人听出白小渔骂他,压下情绪他问道:“你师从何门派?”

  “武当派,张三丰张真人!”接完话,白小渔暗道:我跟他扯这些没用的做甚?他未必听过张三丰,我和张三丰又不是一个朝代的。

  “哼,我管你师从何处,今天我送你们所有人上西天。”杀手头目一挥手,众手下提兵器全部攻上来。

  “有完没完!”白小渔浑身沾泥水,俏脸也被泥糊住看不清脸上表情,然她的行动却证明她在发怒,“你们看我好欺负是吧?”

  点燃的篝火恰好就在她脚边,本是发脾气的踢出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柴,却白小渔愣住,连瘫坐在地的闵枫等人也愣了,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没了刚才喊打喊杀的气势。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白小渔没料会是这么个状况。

  随脚踢飞还燃烧的柴火,正好落在杀手头目身上,他身上沾满磷粉,遇见点火星子,“轰”一声,火苗窜起来。

  众手下顾不得往前冲,都去帮他灭火,他们似乎忘了自己身上也沾有磷粉,瞬间,一个个都成了火人,乱作一团,不知谁喊了声”快跳江”,就听得十几声“扑通”响,黑衣蒙面人全都跳进怒江里。

  怒江水流汛猛湍急,人若掉进去,纵然水性再好也要九死一生,他们跳进江中虽说灭了火,却也全部被江水冲走。

  原以为有场恶战,没想这就完了,白小渔回头望望还坐在地的五人,“你们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你们在,我先走了。”顺手牵过蛟龙驴,速度离开这,已帮他们解了围,剩下的就看他们造化,她可没送佛送上西的好习惯。

  白小渔走后不久,闵枫的护卫队赶到迎回自家主子,护卫队队长残应接到任务,探查那个从天而降的女子!

  ……

  麦积山地处西北,朗州又是必经之路,以为从天上过,可以直接绕过京城,谁料今晚出现天狗食月,现在天边已鱼肚泛白,想再从上面走已经不可能,无奈,寻了个地方,随意清洗了下浑身泥浆,稍作休息恢复点体力才又接着赶路。

  好在路程已大大缩短,当下所处之地离京城也才三天路程,白小渔骑着蛟龙驴又踏上旅途,“小龙,你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呀?”

  小龙?

  蛟龙驴一怔,对白小渔随口给他起的这个名没有反对,他说:“天下的山川河流哪里是我没去过的,姐姐不用但心我认不得路!”

  三天来,白小渔只顾赏了沿途风景,任由小龙驮她前行,这天傍晚他们到京城。朗州城门高大恢弘,两边立着守城士兵,入得城内,街道宽广,道路两边酒楼商铺林立。

  以前她未出过府门,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京城街景。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朗州的民风相对不是特别保守,青年男女结伴而行,热闹繁华的事物让人眼花缭乱。

  白小渔牵小龙穿行街道上左顾右盼,无意撞到身边经过的行人。“哎哟,你瞎了眼,臭叫花子!”一油头粉面的大肚男人指着白小渔出言不逊。

  “对不起,我没注意。”见确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家,白小渔连忙道歉。

  大肚男人却不依不饶:“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少爷我这身衣服得多少钱么,够你这臭叫花子要一辈子饭!”

  白小渔低头瞅自己,那天晚上掉进泥浆里,身上衣服只随意浆洗了下,现在的她还真和叫花子别无二致。

  那人的骂骂咧咧引来一群围观百姓,白小渔看那人就是一无赖,口气也不好:“你想怎样,我撞的已经撞了,你也知我是叫花子,我赔不起!”

  “你个臭叫花子,还敢跟少爷叫板!”大肚男人没想到,眼前乞丐竟敢怼他。

  白小渔捏紧拳头,有心给他一大嘴巴子,又一想,这里是京城,不比山野小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吐出一口恶气她说道,“这位先生,刚刚确实是我不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围观百姓也劝那人,“是啊,他都已经向你道歉,你就算了吧……”

  “他一个要饭的,又是无心之举,你就饶过他吧……”

  “……”大家七嘴八舌,都为白小渔开脱求情。

  “不行,要饭的怎么了,要饭的做了错事,难道能无视王法,今天他必须赔偿少爷我的损失……”

  见对方还是一副无赖样,白小渔想起东门镇里偶遇的老太太,还真叫那老人家说对了,这一路果然不顺,现在的她都落魄成这模样,居然还有人出来讹诈!

  白小渔与那人被百姓围成一个圈,百姓们都在指责那脂粉气颇重的男人,那人却毫不在意:“你们都给少爷我闭嘴,你们可知我爹是谁吗,我爹乃吏部右侍郎,朝廷三品大员,小心我告诉我爹,将你们抓起来。”

  人群立时安静,再无人为白小渔说话,他们都是普通百姓,没有与官家抗衡的力量,只在心中诅咒那人。

  见百姓们都闭了嘴,大肚男人得意一笑,转过头又想继续针对白小渔,恰时人群后面又有一道说话声传入:“你爹可是刘青来?”

  “大胆,谁敢直呼我爹名讳,不要命了?”

  众人循声,只见一辆马车靠后停,说话之人隔着马车门上的帘子叫人看不清。

  “你们去将那狂徒重打三十棍子,让他长点记性。”帘子后的那人没理大肚男恐吓,直接吩咐跟在马车边上的护卫。

  “你们谁敢?小心我爹要你们的狗命……”他还没叫嚣完,便被几位手持长棍的护卫拉到一旁,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将他按在地上打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哎呦……我爹不会放过你们……哎呦……”挨打之人继续辱骂着。

  帘子掀开,一位气宇轩昂五十开外的老者被家仆扶下车,老者去到被打之人身边:“本官替下属教训他不成器的儿子,你竟敢辱骂本官!”

  “你是何……人……哎呦……”

  “你爹见了我得自称一声学生,你说我是谁!”

  趴在地的那人反应过,“你是、你是白世伯?”再顾不上喊疼,他大声求饶:“白世伯,侄儿知道错了,求白世伯饶过侄儿、哎呦……”棍子没有停的继续朝他屁股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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