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斯内普的脸立刻泛起一点微微的红晕，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盯了爱丽丝一眼马上大步离开了。
爱丽丝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目光沉静地望着微波荡漾的水面，静静在黑湖边站了很久。
阴郁的天空深处隐约响起阵阵沉重的闷响，隔着层层叠叠的云朵仿若来自遥远时空的呐喊。
时间进入寒冷的冬季，连绵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爱丽丝的心情仿佛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变得在晚上更加睡不着觉。她更喜欢夜深时一个人待在地下的一个密室房间里，一张小床，一个小桌子就够了。
魔药课结束，斯内普抱着课本等到漂亮的红发女孩莉莉·伊万斯也收拾好东西就一起匆匆走出了教室。波特眼睛不离伊万斯，眼见着她一路跟着斯内普离开，立刻气愤地咬着笔杆。
布莱克漫不经心地扫过波特的神色，笑道，“看什么呢，詹姆，这么专注——”
“哦，小天狼星，你说伊万斯为什么会跟鼻涕虫那样的人做朋友呢？”波特气闷地说。
“我想，斯内普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詹姆，”卢平温和地微笑着说，“你得看到他的一些优点。”
“才怪呢！”波特撇着嘴嘟哝道。
“干嘛替那个鼻涕精说话呢，莱姆斯，”布莱克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说，“他可不值得你这么做。”
彼得来不及配合他们的对话，他在看到爱丽丝从座位上起身离开后立马抬脚跟了上去。
“他在干什么——”波特扬起眉毛不解地望着彼得的背影说，“嘿！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儿——”
“管他呢。”布莱克不在意地说，“反正小矮星不会跑远的。”
爱丽丝刚到走廊上就听见身后一串脚步声响了起来，她转身望着彼得平静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哦，我、我只是——”彼得白嫩的小脸蛋涨得通红，水汪汪的眼睛眨动着结结巴巴地说，“有个东西想、想送给你——谢谢你那天救了我、爱丽丝……”
“好吧，”爱丽丝垂下眼睛轻声说，“没关系的。”
彼得伸手从袍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小心翼翼地递给爱丽丝说，“希、希望你会喜欢——”
“好的，”爱丽丝接过礼盒用一种仿佛不是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奇特声音说，“我知道了。”
彼得目光紧张又期待地盯着面前娇小苍白的黑发女孩，黑色的水眸宛如一潭幽深的清泉被长长的睫毛掩盖，精巧的面容上淡色的嘴唇轻抿着。
“你、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彼得咽了口唾沫有些犹豫地说，“我、我想——”
“我很好。”爱丽丝抬起眼睛顿了一下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彼得顿时摇摇头失落地说，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那么，再见——爱丽丝。”
爱丽丝点点头看着彼得转身慢慢走了回去。
她伸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颈项，那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外面大滴大滴的雨水从高空坠落，一颗一颗地砸向地面，迸溅出细碎的水花。
爱丽丝抬头望了望天空，抿唇收回目光抬脚向着走廊更深处迈进。
晚上的霍格沃茨略显宁静。爱丽丝正一个人抱着手臂靠在走廊边上听外面的雨声，就突然听见不远处的教室里传来一声闷响。
她皱了皱眉头，注意到另一头费尔奇似乎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赶在他前面走了过去。
教室里桌子上摆放的坩埚里正冒出一股浓烟，对面只有一个人的身影——西弗勒斯·斯内普神情模糊地站在坩埚前面。
“消隐无踪。”爱丽丝马上挥了一下魔杖说，“快走，费尔奇要来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斯内普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漠地说，“你毁掉了我的作品。”
“是失败的作品——”爱丽丝平静地说，“你是想留在这里给斯莱特林丢分吗？”
“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安全地熬制魔药，”爱丽丝顿了顿说，“交换条件是你得给我提供一个我需要的药剂。”
“好吧，”斯内普目光幽深地望着她说，“成交。”
他们迅速打开教室里的另一扇门趁费尔奇赶到前快步离开了那里。爱丽丝领着斯内普一路走到了她常待的地下密室，然后举起魔杖用魔法设了开门的口令。
“佩奇的树屋。”爱丽丝想了想说道。霎时一道光从魔杖发出变换成字母融入了坚.硬.的门墙内。
“佩奇——那是谁？”斯内普眼光打量了一眼房间撇着嘴说。
爱丽丝顿了片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记忆中佩奇是她最喜欢的人物，可是佩奇——佩奇是谁呢？
“要是不想说——”斯内普把坩埚放到桌子上不在意地开口道。
“是她。”爱丽丝打断道，用魔杖一笔一划地把印象中佩奇的样子歪歪扭扭地画了出来，接着手一挥把画像刻到了小床后面的墙壁上。
“可真是个稀奇的造型啊，”斯内普望着墙上的画用一种嘲讽的口气说，“看起来你的脑子里总装着些奇特的想法是不是？”
“哪里能跟你相比呢，魔药大师，”爱丽丝假笑着说，“就是动手干活前能不能耽搁一分钟把自己搞干净呢——注意一下形象不好吗，西弗勒斯？”
她接着在斯内普恼怒的目光下对他用了一个‘清理一新’，然后用眼睛示意了一下他变得整洁的袍子以及干净的双手，视线在他头发上转了一圈说，“或许下次你还能记得洗个头，嗯？”
“你可真是爱多管闲事啊，爱丽丝——”斯内普气恼地说，“简直好极了！你怎么不连魔药也顺便一块儿做了呢——”
“哦，这就是后面你要办的事了，”爱丽丝面色平静地说，“我要隐身药水，你得尽快给我。”
“那么，你就少来烦我！”斯内普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收起你那些古怪的毛病！”
“说的好像很想管你似的。”爱丽丝冲他撇撇嘴，哼了一声，“谁在意呢，但关键是——你荼毒了我的双眼。”
斯内普咬着牙瞪了她一眼，忽然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冷笑着说，“那让我来猜猜，你要隐身药水干什么，是想偷溜出去做点儿坏事吧，嗯？”
“显而易见，”爱丽丝抱着手臂倚在墙边说，“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斯内普嘲讽地勾起嘴角，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
没过几天，佩奇的树屋里就被斯内普的架子占据了各个墙角，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动物标本以及一些魔药材料。
“清理一新。”爱丽丝赶在斯内普动手前挥了一下魔杖，“做事前洗手是个好习惯，西弗勒斯。”
“那只是你的习惯，爱丽丝，”斯内普捋起袖子干活说，“至于隐身药水，最晚明天可以给你——”
“很好。那么我就不打扰了。”爱丽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几乎没有犹豫地，爱丽丝立刻走到了天文塔。
窗台外面的冷风不时吹进来，卷起室内的温暖而去，留下彻骨的冰凉。
雨，仍旧下着。好像有人在哭。
是天空在哭吗？
爱丽丝的身影孤零零的伫立在窗台前，直到夜色渐至。
“爱丽丝——”
彼得在爱丽丝经过门厅的时候叫住了她，他快步走过来递上一副崭新的针织手套，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觉得你可能会需要它——”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爱丽丝客气地拒绝道，“我并不冷，也用不着手套。”
“你的气色一直有点儿苍白，”彼得垂下眼睛细声细气地说，“我想、我想保暖一点还是会好些的对吗？”
“或许你是对的，但是抱歉，我没有戴手套的习惯。”爱丽丝说。
彼得的手微微抖了抖，仍旧没有收回来。他脸上的红晕很快褪去变成一种不自然的苍白，“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可以先放着，但是请收下好吗——也许、也许有用得上的一天……”彼得抬起头注视着爱丽丝诚恳地说。
爱丽丝这次没有移开视线，而是望了他的眼睛一秒打量着他的神情，仿若过了很久之后才在一片僵滞的沉寂中最终点了点头。
彼得认真地把手套递到她手上，嘴唇抿了抿轻不可觉地呼了口气。
“那天——帮你只是举手之劳，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爱丽丝接过手套目光移到漆黑的走廊外面，望着扑簌的雨帘说，“你不需要做这些。”
彼得垂着眼睛，嘴唇向下抿成一个固执的弧度，没有开口。
爱丽丝余光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光与影交织着，氤氲出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光晕。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彼得抬起眼睛专注而认真的凝视着，含着水光的眼睛深远而沉静。
第二天斯内普果然把做好的隐身药水交给了爱丽丝。爱丽丝摇了摇手中的小瓶子，挑了挑眉说，“确定没问题吧，西弗勒斯——要知道一旦出现岔子，那麻烦说不定可就大了……”
“你可真是谨小慎微啊，爱丽丝——”斯内普拢了拢袍子抱起手臂，撇撇嘴露出一副轻嘲的表情说，“我看你的胆子也就只能跟老鼠差不多大了是吧，嗯？”
“行了，听你的口气是没问题了，”爱丽丝把药水收起来说，“那我就——”
但是她的声音突然停了。
因为就在斯内普站立的位置不远处，正面对爱丽丝的一个楼梯拐角处背着光走过来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男孩。
他的脸色苍白，铂金色的头发仿佛闪着微光。
斯内普回头望了一眼，收回视线看着爱丽丝宛如定住一般眨也不眨的眼睛，嘴角轻轻抿起。
然而没等一会儿一个十分美貌的高挑女孩就走过来挽住了那个金头发男孩的手臂，男孩脸上立刻露出了矜持而满意的微笑。两个人亲密的说笑着很快穿过斯内普跟爱丽丝身边大步离开了。
爱丽丝的目光随着两人的身影转动，眼睛扑扇着睫毛一下子落了下来，覆下一片阴影。她的嘴唇紧抿着，只觉自己嗓子发紧，嘴里发苦，心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