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12.18改字)

  江舒自顾自和谭希孟玩了一会,便被狄生催着,不甘不愿的回了家。

  许茂琴早就等在门口张望,见她来了,赶紧牵住她的手,“冷不冷?”一边眼神往内室瞟了眼,小声道,“你妈妈生气了。”

  江舒垂头丧气,期期艾艾的推开门,却见许乔坐在椅子上,眼睛不闲不淡的扫到她身上,“你想到回来了?”

  江舒闻言,一下子惊惶失措,踉跄跑着去抱许乔的腿,“妈妈,我错了……”

  许乔轻淡一笑,“哦?”她抱起江舒,问道,“你哪里错了?”

  江舒想了想,先捡轻的交代,“我不该弄脏衣服!”

  许乔不语,只是看着她,她只好拧了拧眉,又回想自己犯下的错误,“我在外面留宿,让妈妈和外婆担心!”

  “嗯?”

  咦,还有啊?江舒沮丧的坦白从宽,“我不该在外面打架!”

  许乔的手指微微用力,面不改色的又“哦?”了一声,江舒心尖一紧,也不是这个吗?她眼珠滴遛一转,“我,我也不该今天没去上学,和干爹出门!”

  许乔气得柳眉倒竖,“江舒!你这才出去两天,怎么出这么多事!”当下掀起她的裤子,江舒尖叫一声,待要跳下逃跑,被许乔一手抓了过来。

  江舒忙不迭踢蹬翻滚,许乔见快按不住,极迅猛的啪啪两记,也是有心要教训,重力打得江舒眼泪汪汪,立时委屈的大哭起来。

  许茂琴听得心疼,连忙走进来哄,“我们小舒是怎么了,哎呀,都红了,外婆给你揉揉。”

  许乔见江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也有些后悔,但江舒从小没有爸爸,虽认了两个干爹,也是疼也来不及,哪个会打骂她?无奈之下,只能让许乔来扮红脸,要是家里个个都宠着她,只怕她天天上房揭瓦。

  江舒被哄的哭声渐歇,见到案上摆放的蜜饯,立时又开心起来,挣扎着跳下外婆的怀抱,伸长手去尝。

  许乔见她泪痕未干,脸上已换了一副表情,不禁叹了一声,到底是个孩子,不知道厉害。

  却说陶自如研究了不少捉弄的点子,一大早就催着要去上私塾,让陶熙静一阵欢喜,只道儿子是个好学的人,陶自如在学堂里无聊的左等右等,偏生不见江舒的人影,顿时气闷。

  晚上陶熙静看到闷不吭声只顾吃饭的样子,好奇的问起学堂的事,陶自如一脸不耐。

  陶熙静觉出不对劲来,“你明天还乖乖去上学吧?”

  陶自如一摔碗筷,饭都不吃了,直接回了房,陶熙静望了望妻子和其余几个孩子,一时觉得被驳了面子,连忙搁了筷子骂几声,“哼,做儿子的倒在老子面前摆脸色!饿死他!”

  陶熙静共生了八个孩子,摆行二、三、五的是女儿,早就年满七岁,送到了统一的女子学堂。

  他虽生了几个儿子,但长子混迹声色场所,尤恋男色;四儿子出生便身有残疾,走路不便;七子又被教唆的沉迷鸦片,在他眼中自然都是废人。

  六子自清挑了挑眉,吩咐身边的小厮,“给八弟送点饭菜去。”

  陶熙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说了让他饿着!”

  这?

  小厮看着这一父一子,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陶自清淡淡的挟了一筷子菜,“爸,孩子可不禁饿,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

  陶熙静顿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厮立即会意。

  其余几个儿子早在心中有了计较,这心偏得,也是没谁了。

  陶熙静未必不知道捧杀,然他中年得子,又是正经妻子生育,自如还天生一副好相貌,每每想要管教吧,硬起来的心不过片刻就立时软下去了。

  瞧瞧,这哪是儿子,分明比老子还老子!

  罢,罢,罢,他是管教不了了,不如寄望学堂能帮着管教。

  小厮送来饭菜,陶自如挑起眉拿筷子翻了翻,“是谁送来的?”

  “是,是六少爷。”

  自如面无表情的掀翻,“拿回去!”

  众兄弟中,他最厌烦六哥,四哥同他交好,七哥是个脑袋空空的傻缺,大哥虽看不惯他,尚会表现出来,唯独六哥的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他不耐的躺到床上,暗自期望明日早点到来,那小矮子明天总来了吧。

  江舒自己洗了脸,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疼痛,开心的捧碗吃起饭来了。

  “她倒是不记仇。”许茂琴笑着给她挟菜,“小舒,明天可要上学去了,你也要乖乖的啊。”

  江舒笑眯眯的点头,自吹自擂道,“小舒一向很乖。”

  许乔闻言“哼”了一下,江舒立刻噤声,垂头扒饭,惹得大人们宛尔。

  第二天一早,江舒被狄生牵着,送到了学堂门口。

  谭绪淳和希孟比她早些,见到她便招呼一起去拜见先生。

  于是希孟和她便一道去见了教学先生,向先生见了礼,另在孔老夫子像前作了揖,才算入学。

  绪淳有公务,狄生是家中另有事分派于他,便先告辞走了,江舒见学堂陌生,便紧跟着希孟走。

  希孟依旧眼神淡淡的,从面上全看不出他的喜怒。

  私塾里还有零散几个人,差不多都和她一样的稚龄,因先生还未到,便在一起嬉戏玩耍,待说起来历,倒都是差不多的“官方背景”。

  陶熙静之所以这么想让陶自如一起上课,实是巨贾到一定体量,总是怕自己被当做一头金猪猡,稍一行差踏错,就被上头的拿来开刀放血。

  亲儿上了学堂,他便也搭上一层关系。

  他倒没想过自己的亲儿那样的脾性,到了学堂会怎么样。

  陶自如今天晚了点到,一进学堂就见到了小矮子江舒,顿觉神清气爽,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江舒近前,“小矮子,你昨天怎么没来?”

  江舒并不理他,她揪着希孟的衣角,正执着的和希孟说话。

  陶自如哪里受过这样不把他当回事的闲气,当下脸一沉,啪的就把书扔到了江舒脸上。

  江舒“啊”的一声,书本磕到桌上,她捂着额怒目瞪向陶自如,“是你!”

  自如正要说话,先生就带着一本书,一把长戒尺走了进来,他是见过戒尺威力的,便不再作声,坐到了江舒旁边。

  倒不是故意,昨天他就被排到这座位上,哪晓得她就坐在旁边。

  江舒尚不知道学堂的规矩,见自如坐在旁边,便一脚踩了过去,踩还不够,她还碾了碾。

  自如眼儿瞪起,见她得意,便伸手去掐她的腿,两方都沉默的憋着用力,看似表面平静无波,底下暗潮汹涌。

  讲课的先生看得一清二楚,他抬了抬眼镜,“陶自如,我刚才讲到哪了?”

  “……”

  “江舒,你来?”

  “……”

  “你们两个!都给我上前来领罚!”

  先生让他们都伸出手,一人挨了一板,江舒只觉自己的手瞬间如同发面馒头般肿了起来。

  “认真听课!”先生挥了挥手,让两人都下去。

  江舒垂下肩膀,一边朝自如低语,“都是你!”

  自如撇了撇嘴,“明明是你!”

  两人回到座位前互相扯皮了一阵,落座后当即不敢造次,规矩的听课。

  课上无事,下课后自如又和江舒又一言不和吵了起来,□□却是自如喊了一声“小矮子”,江舒回敬了一句“胆小鬼”。

  两人的性子都不是好相于的,也不知是谁先出的生,瞬间便滚作一团,你一拳来我一脚,旁边的孩子看着热闹,谁会来劝架,叫好还差不多。

  希孟只觉吵得厉害,敲了声桌子,“先生来了!”

  这一声让偌大的学堂噤如寒蝉,两人飞速分开,也是运气不好,还未收拾好,便真被先生逮个正着。

  “又是你们!”

  狄生傍晚来接的时候,见其他人都走了,自家少爷却一直不见,询问之下,才知道少爷惹了祸,被关了禁闭。

  夫子让他们反省,以后不再犯错,他们皆都想着回家,因此只是口头上逞点英雄,动手却是不敢了。

  江舒和自如被关到同一间屋子里,简直要冤枉死了,天知道她是多么乖巧的一个人,哪晓得会碰上陶自如这样的一个浑人,见天的找她麻烦。

  陶自如冷哼一声,“你要是向我求饶,爷爷我以后就不找你麻烦。”

  江舒啐了一口,“你做梦去吧!”

  这一来一回的,说的口也干了,两人竟也不觉疲倦。

  等禁闭结束,江舒回了家,又是一阵赌咒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打架闯祸了!”

  然而,陶自如可不这么想,“我绝对要江舒叫我爷爷!”

  人际关系从来你进我退,一方有意忍耐,另一方着意挑衅,江舒耐性尚不到家,和陶自如一起关禁闭便成了日常。

  直到学堂的人都习惯了两人的互撕,有一天,陶自如忽然没来学堂。

  江舒开心了一天,第二天他仍是没来,倒隐隐有些忧心了,不管怎么说,她同他也没有大仇。

  因此谭绪淳说要去探望陶熙静的时候,她揪了揪绪淳的衣角,“干爹,你带我一起去吗?”

第6章 5(12.18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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