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秋风渐消,冬雪初降。

  祁卓离京没多久,陈伯和姑父也踏上了回扬州的船。祁垣的银色小马已经驯熟了,他不舍得陈伯走,便一块骑着马送车队出城,直到通州驿码头。

  水寒天阔,宽阔河面之上帆樯林立,万舟骈集。祁垣不由想起上次逃跑的时候,那会儿匆匆忙忙,满心要回扬州去。如今恍若一梦,不知不觉竟也过去了十个月。

  齐家的船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自有脚夫小厮忙着搬运东西。

  陈伯下了马车,见祁垣发怔,拍了拍他,笑道:“我给你留的几个都是没牵没挂,能安心干活的。你才学经营,一个人不好支撑,等他们帮你带出了得用的人手,你再让他们回扬州去。”

  他给祁垣留了几个帮手,其中还有位得力的管事。

  祁垣应下,点了点头:“谢陈伯,我一定好好经营。”

  “不急,你还小,这些慢慢来。”陈伯摸了摸他的脑门,心疼道,“也别太辛苦了,等天暖和了,就来扬州看看。”

  祁垣“嗯”了一声,扶着他上船。

  “你也好好保重。”祁垣笑了笑,扶着陈伯进入船舱坐下,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手上的老人斑,鼻头又酸了起来,“回去就别干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太辛苦……”

  “不做了。”陈伯笑笑,“老爷允我回去就辞工,回家看孙子去。”

  祁垣有些意外,不过一想,陈伯的年纪早就该回家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了。这些年齐家虽没亏待他,但陈伯整日劳心劳力,逢年过节也未曾好好休息过。

  “这次来京城,算是开了眼,也涨了见识。”陈伯看着祁垣格外亲近,又摸了摸祁垣的脑袋,“去扬州坐船,你知道怎么坐吧?”

  祁垣眼眶一热,使劲点了点头。

  “那就好。”陈伯道,“到时候若能跟徐公子一块,自然最好。若是你自己出行,切记留意船只新旧,那种舵损帆穿的,不耐风浪,不可坐。”

  祁垣知道他放心不下,忙点头:“我雇新船便是。”

  陈伯微微颔首,又捋起胡须,谆谆教导:“另外还有三不。一不可贪凉。行旅在途,无论四时冬夏,都要带厚衣厚被。即便夏日行船,也不能吃冷食,穿薄衣,否则病邪侵体,船上缺医少药,救治不及。”

  祁垣从未想过这些,忙道:“知道了。”

  “嗯。”陈伯道,“二不,是不夜行。不管水陆,都要天亮再走,才能避开匪贼……”

  祁垣:“好的。”

  “三不,是不可露财。随身若有铜铁之类的重物,一定交于船夫,不要随身带着,以免让人误认成金银财物,惹来灾祸。那种衣衫齐整但无行李的人,也要格外提防……”陈伯拉着祁垣的手,叮嘱许多之后仍是放心不下,最后干脆道,“罢了罢了,你到时写封信,我让船来接你好了……”

  祁垣很少见他这样唠叨,这下不由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小孩了,出门会注意的。”

  “那就好。”陈伯顿了顿,抬手摸了摸祁垣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头子看你,就跟见着自家孩子似的,怕你磕着碰着……”

  姑父已经带着人把行李都安置好了,船夫又过来,询问何时开船。

  “千万要记得来扬州。”陈伯看向祁垣。

  离别在即,祁垣忍了半天,眼圈还是一下就红了,喉咙发堵,话也说不出来。他狠狠点了点头,冲上去,使劲抱住陈伯,随后转头跑了下去。

  卯时整,船夫解揽行船,两艘漂亮的大船一前一后,悠悠驶入漕河之中。

  祁垣站在岸上翘首远望,漕河之上官舫民船往来云集,那两艘大船很快混迹其中,难以辨认。祁垣又看了许久,这才转身,策马回城。

  有了陈伯留下的人做帮手,家里也没了其他杂事,祁垣便将精力正经放在了香铺上。

  他让陈元吉做中人介绍,先跟几个通州的香户签了契,让他们往铺子供着香料。随后又找到中人,将对面的一处成衣铺子盘了下来,也改成香铺。

  这边的祁才子合意香铺专门卖些士子们常用的熏焚之香、佛寺供香,取名也甚是吉利,都是“及第”“状元”又或者“醍醐”“雅意”“清远”等名,价格定的高低都有,但如果是寄居在佛寺古庙的书生,每月可以凭字画来换取一盒“清霭香”。

  对面的香铺,则是卖些妆饰用的香件、香粉、香油、香膏等。虽然合意香铺开的早,但新开的这家上货却更多,尤其是各类帐中香尤其紧俏。阮鸿最近又风流起来,时不时便来跟祁垣套近乎,专门买些姑娘家最爱的花香香饼出去哄人。

  只是阁老最近烦闷不已,阮鸿受到迁怒,所以被禁了花用。偶尔手里没银子,他便拿些有意思的东西来换,当然阮大公子向来是好面子的,若是换一两银子的香饼,他必然拿着值三四两的东西来,绝不肯让祁垣吃亏。

  然而即便这样,若是碰上方成和在铺子里,还是难免不了被讥诮一顿。昔日的同舍好友,隔三差五便要在铺子里掐起来,大打一番,继而不欢而散。

  祁垣本就忙地脚打后脑勺,起初怕他们俩生了嫌隙,还从中说和了两次,后来见这俩总这样,渐渐也随他们去了。

  谁知一来二去,阮鸿却像是得了趣,每天都要去铺子里晃悠一圈,偶尔占了上风,便高兴得不得了,非要去找徐瑨炫耀炫耀。

  徐瑨对此很不理解,看他跟看有病似的。

  “你又争不过谨之兄,为什么非要去找骂?”徐瑨莫名其妙道,“若是没钱买,从我这里借一些便是。你要是不好意思,就给我多计一分利。”

  阮鸿简直惊了:“你跟我还算利息?还要多加一分利?”

  “嗯。”徐瑨盘算了一下,一本正经道,“老婆本,多赚一分是一分。”

  阮鸿:“……”

  “你跟逢舟可真是一家人……”阮鸿目瞪口呆道,“他现在简直掉钱眼儿里了,忙的整天见不着人影,我这几天就看见他一面。你呢?”

  阮鸿好奇起来,双眼放着贼光,问徐瑨,“你俩正蜜里调油的时候,是不是常偷偷见面?”

  徐瑨:“……”

  如今太子正是用人之际,徐瑨自己就忙的不得了,连休沐之日都被占用了。偶尔抽点空去找祁垣,却是比阮鸿还惨,从来没找到过。

  “唔。”徐瑨淡然道,“我们自然是天天见的。”

  阮鸿不禁羡慕起来。

  徐瑨云淡风轻地喝茶,等人走后,这才臭了脸,郁闷的不得了。

  直到冬至前一日,徐瑨办差,看到祁垣在打首饰的铺子里乱晃,这才把人捉住。

  此时临近年节,首饰铺子里都是挑买东西的女眷,个个身姿窈窕,容颜如玉,祁垣穿着一身大红衣服混迹其中,竟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徐瑨简直又气又笑,等走近了,却又不好意思进去,只在门外等着。

  他往那一站,店里立刻骚乱起来,胆大的女客干脆吃吃笑着,往外伸着脖子看传说中的三公子。

  祁垣正好要跟掌柜上楼,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瞪圆了。

  徐瑨赶紧快步冲了过去。

  掌柜将二人请至雅间,又上了上好的雪芽茶,随后便去取东西了。

  徐瑨等人走远,这才看向祁垣。

  “你怎么来这里了?”徐瑨轻咳一声,“这家银楼都是女子用的头面首饰。”

  祁垣却只看着茶碗,垂眸不语。

  徐瑨纳闷,抬眼看他,突然脸就红了——祁垣不知何时脱了鞋,脚丫子从桌下伸过来,踩在了他的腿上。

  “唔。”祁垣喝了口茶,“我给云岚打了一套头面,过几天她要行及笄礼。”

  徐瑨:“……别闹。”

  这桌子虽有厚重的桌布罩着,但掌柜的随时可能推门而入,万一朝祁垣那边多留意一点,一看便知他在做什么。

  祁垣却恍若未闻,脚丫子很不安分地继续在他腿上继续蹭蹭,徐瑨喉咙一紧,伸手去捉,祁垣又笑嘻嘻地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祁垣笑得眼睛弯起,歪着头问,“今天不忙吗?”

  徐瑨收起手,祁垣却又伸脚过来,这次干脆两只脚都拖了,从徐瑨的袍裾下面钻进去,贴着他的腿取暖。

  徐瑨:“……”

  他被祁垣笑得没脾气,只得忍了下来。

  “正办差呢,见你在这,过来看看。”徐瑨脸上飞红,挑眉看他一眼,“看你给哪个小姑娘买东西……别乱动……”

  祁垣这几天没见他,心里也想的紧,所以故意淘气逗他。谁想刚刚听他说话走了神,不小心踩到了某个地方,还抬脚勾了勾。

  祁垣:“……”

  “哦。”祁垣的脸轰的一下通红,赶紧抽回脚,然而这次却被人握住了脚腕。

  “怎么这么凉?”徐瑨红着脸问,“不是给你做了一双皮靴?”

  “早上去接了一趟货,”祁垣也红着脸答,“走的匆忙,穿错了。”

  徐瑨:“哦。”

  他往前挪了下椅子,给祁垣暖脚,身形却仍坐的笔直。

  祁垣转头去看,见徐瑨虽然还是办差时那副神俊冷清的样子,但睫毛低垂,薄唇紧抿……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他不觉咽了口水,正要说话,就听房门被人敲了两下,随后掌柜的带着一众伙计,抬着东西走了进来。

  屋里瞬间站了七八个人,围着他和徐瑨。

  祁垣:“……”他来不及抽回腿,这会儿大家都看着首饰箱子,他若有动作,旁人一看便知。

  徐瑨的身子也微微僵了一下,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对掌柜道:“挨件拿上来看看,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几个伙计便又出去,掌柜的也笑呵呵地应下。祁垣趁这个功夫,赶紧抽回脚坐好,脑门上已经冒了一层汗。

  徐瑨看他一眼,唇角勾了勾。

  “祁公子所定的三幅头面,金银玉各一副,都在这了。”掌柜的在桌上铺了一层软布,随后将头面首饰挨件呈上,给祁垣过目检验,“金头面,挑心一支、分心一枚、鬓钗一对、掩鬓一对……小插、啄针……工二十六件,您看看,是按您要的金累丝蜂蝶赶花图样做的。我们当家师傅亲自打造,京中绝无第二份。”

  三副头面,一副便有二十六件,尤其是这副金累丝的,造工极为精巧,花瓣是薄金叶做成,枝枝蔓蔓皆纤若毫发,一蜂一蝶灵动非常,整套头面繁而不乱,互相掩映搭配,仿佛风一吹过,便有花香蝶舞一般。

  徐瑨便是看多了好东西,又经常出入宫中的,也被惊到了。

  他这下倒是明白了祁垣为什么忙疯了似的经营铺子,单是这头面不知道洒了多少银子进去,可不得拼命挣吗?只是祁垣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祁垣的确肉疼的很,其实这次姑父过来,暗中也给了他不少银票,只因他帮齐府避过了大祸。

  祁垣原本不想要,后来想起云岚的及笄礼,又惦记着还得买个宅子,便改了主意,心想反正是自己亲爹的钱,花便花了,大不了以后赚出来再给他便是。

  两千两银子,撒手便没,真真的花钱如流水。

  不过这会儿看到成品,祁垣心里却又觉得,值!京中的手艺匠人果真厉害,比他在扬州买的不知道精细多少。

  掌柜的也格外会做买卖,如今京中富户怕被捐银赈灾,个个哭穷,银楼首饰的买卖也比之前差了不少,这下终于碰到个出手大方的,当即便送了祁垣一件拣妆,内置镜架,又有多个小抽屉,可放胭脂粉盒等物。

  这拣妆虽然只是普通的漆木,但里面格局精巧,很是喜人。

  祁垣心情大好,让掌柜一块送去自己家里,又喊着徐瑨一起回去,盘算着晚上吃点什么。

  徐瑨无奈道:“我还要去办差。”

  祁垣有些失落,不见的时候还不觉得,一见了面就格外不想分开了。

  “就这么忙?”祁垣揪着他的袖子,“晚上也不行吗?”

  徐瑨一怔,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问:“晚上?”

  祁垣随即就明白了,俩人前几次在一块,亲亲摸摸一晚上就过去了,谁都睡不好,所以徐瑨后来就不去。

  “哦,不方便就算了。”祁垣讪讪道。

  “这几日朝中事多,我跟朱大人忙着翻案,再等几日。”徐瑨的话里却有了笑意,摸了摸他的脸,最后落到下巴上,轻轻挠了挠,“就等两日,如何?”

  这话说的……跟自己多巴不得似的……

  祁垣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很没气势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惦记着。

  第二日,云岚行及笄礼。彭氏虽是伯夫人,但二房向来交际少,因此只请了几位亲近的翰林夫人和符老夫人等人过来,简单置办了一番。等到晚上,客人都走了,祁垣才把东西都抬了过去。

  便是家中最近宽裕起来,彭氏和云岚也被吓到了,好半天不能回神。

  “这头面不是我一个人置办的。扬州的伯修兄跟我是结义兄弟,他也出了许多银子。”祁垣笑道,“以后云岚就当有两个亲哥,以后置办嫁妆,都能有两份呢。”

  彭氏被惊地半天不能回神,连声道:“这可如何使得!无功不受禄,我们已经欠齐家许多人情了。”

  祁垣心中一动,便趁机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更何况我日后也要常去扬州的,伯修兄若考取功名,来日也要上京念书。”

  “如此,倒是难得的缘分。”彭氏唏嘘半晌,又叮嘱道,“别人富而好礼,我们却不能贪人便宜,你舅舅如今在外任期已满,听说如今朝中大动,他约么回京任职,约么会被调去江浙一带。到时候若能机会报答齐家,你莫要忘记。”

  祁垣一愣,突然想到徐瑨所说的“忙着翻案”,原来是那些忠良旧臣要被重新启用了?但蔡贤在朝中势力倾天,也不知道是否顺利……

  不过若是能成,可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舅舅是正经翰林出身,不管是在京中任职,还是去往江浙一带,都是正经的进士官,齐府这下也算朝中有人了。

  当然等齐伯修考取了功名,齐家更了不得了……

  至于自己,赚钱就好,赚钱使人开心,看今晚云岚简直高兴坏了。

  等以后去徐府下聘礼,也要这么豪气冲天才行!

  祁垣越想越高兴,裹了裹被子,正好美滋滋地睡觉,就听窗户那有人轻叩了两声。

  徐瑨穿了一身夜行衣,偏不走门,从窗户翻了进来。

  祁垣吃了一惊,转身去点灯,却被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问徐瑨:“你怎么这身打扮?”

  “早就宵禁了,偷偷摸摸出来的。”徐瑨单手解着衣服,这次却有些急不可耐,低头寻着他的嘴巴亲了亲。

  祁垣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想说什么,又觉得多余。

  “想你了。”祁垣低声道,“才来。”

  衣服很快被扒光,俩人赤裸相对,唇舌交缠。

  徐瑨把祁垣放平,祁垣却又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腿也缠了上来,非要跟他紧贴住。

  “你……”徐瑨昨天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会儿亲了亲祁垣的嘴角,低声问,“你从哪儿学的?”

  祁垣害臊起来:“……阮兄给的书。”

  徐瑨:“!!”

  阮鸿隔三差五便要招妓宴游,各种床笫之欢的小书简直应有尽有。尤其是知道徐瑨和祁垣竟是一对之后,他还特意去搜罗了许多男男的短袖春宫图来,借着换香饼子的时候塞给祁垣。

  祁垣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第一次看就流了鼻血。

  徐瑨简直哭笑不得,祁垣开窍是偷听了太子的活春宫,会调情是看了阮鸿偷塞的春宫图,这孩子怎么净从别处学这些……

  “以后不许跟别人说起这个,”徐瑨咬着祁垣的唇角,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又把人搂在怀里,缠绵的亲吻着。

  祁垣“嗯”了一声,乖乖被他搂着,只小声嘀咕:“你又不教我。”

  徐瑨便又停了下来:“你想要?”

  祁垣没说话,徐瑨低笑一声,手掌摩挲着他的胸膛,慢慢往下,轻轻掌握住了祁垣的某处。他的指尖微凉,祁垣轻轻颤栗了一下,悄悄低头,见徐瑨漂亮的手指握着自己,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乖……”徐瑨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又轻轻亲他的眼皮,唇角,耳垂,颈侧……

  祁垣感觉自己就像一件宝贝一样,被人轻柔小心的对带着,徐瑨就连帮他纾解欲望都是极其温柔的。

  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身子舒服得不得了,然而心底又隐隐觉得不满足。

  “哦,那个……”祁垣咽了口水,小声问,“那个……很快活吗?”

  徐瑨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祁垣轻轻哼唧了一声,抱着他蹭了蹭,“别停……啊……”

  徐瑨用了点力气,又捏有搓,祁垣便很没出息的呻吟出声,把脸埋在徐瑨的脖颈里“嗯啊”不停。

  “这样敏感……”徐瑨呼吸粗重起来,低头咬了咬他的耳朵,“你真的想要?”

  祁垣被他玩弄的失去了思考能力,身体漾起一层薄红,迷迷糊糊的张着嘴,露出一点舌尖,徐瑨稍一用力,他的眼睛里立刻汪起一包泪,失神地呻吟起来。

  徐瑨的喉结滚了滚,将人放平,低头又吻了上去。这次却比之前粗鲁了许多,含着祁垣的唇瓣吸吮,继而从上颚狠狠舔过,简直如饿狼入境。

  “啊!”祁垣大声呻吟,又被人堵住嘴唇。

  祁垣整个人覆上来,身体更为滚烫,祁垣的鼻端瞬间都是徐瑨身上的气息,带着清远香的男子体味,热烈又让人着迷。祁垣被人问得晕头转向,浑身燥热难安,徐瑨又用舌头顶弄他,一下一下地极为快速,犹如在他嘴中抽动,祁垣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脑子里“嗡”地一声,下腹一热,整个人绷住,毫无防备地释放了出来。

  他迷蒙着睁开眼。徐瑨已经松开了手,漂亮的指骨上似乎沾了点什么东西。

  祁垣臊红了脸,浑然不知自己现在面娇目盈,一脸媚态,仍是抱着徐瑨的脖子,讨好了亲了亲他的下巴。

  徐瑨笑笑,用胳膊撑着,虎踞在他上方,凝视着他。

  “你想好了。”徐瑨的眼神比平时幽深了很多,压低声道,“真的做了,便不能后悔。”

  “嗯?”祁垣将脚丫子踩在徐瑨的小腿上,一下一下地踩着,大腿内侧撩过一物,坚硬如铁,他的下腹陡然又热了起来。

  “疼吗?”祁垣咽了口水,小声问。

  “我会轻点。”徐瑨嗯了一声,“你可以吗?”

  祁垣突然不敢回答,舔了舔嘴巴,眼睛却巴巴地看过来,像无辜又渴求的小兔子。

  徐瑨呼吸急促地深吻下去,随后突然抬头,握住祁垣的手腕,推到头顶去,从一旁抽了一根汗巾子将他绑住。

  祁垣不由地紧张起来,往后缩了缩。

  徐瑨抓着他的腰往下一拖,又从汗巾子上接下一个精巧的小盒。

  祁垣不安地问:“那是什么?”

  徐瑨不答,挖了一块抹去他的后面揉搓,祁垣却立即知道了——那是他铺子里卖的香脂,混了上好的香料和貂油,原是用来治冬天手皮皱裂的,却被徐瑨拿来做这个用处。

  “你……你怎么还带着这个?”祁垣脸红地滴血,小声嘀咕到,“什么真君子,柳下惠……骗人的……”

  徐瑨抬头看他,有些邪气地挑眉笑了笑。

  祁垣很少见他这样,英俊又邪性,不由看直了眼,心脏咚咚乱跳。

  “给兵营的人带的,你以为呢?”徐瑨看着他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不住的舔嘴巴,便又轻轻亲了亲祁垣,安抚地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随时……”

  他说到这一顿,贴到祁垣耳边,吐出两个字。

  祁垣“轰”的一下,整个人都臊的烧了起来。

  “我可不是柳下惠。第一次见你……我心里便没什么君子了。”祁垣当时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然而眼睛晶亮,满身都是掩不住的蓬勃之气。

  徐瑨回头一望,当时便起来保护欲,想把人带走。

  祁垣:“……”他想起那天撞见小侯爷跟着书童亲嘴儿,自己还大惊小怪了半天,哪能料到今日会在徐瑨身下主动求欢。

  徐瑨看他情动,又抓着祁垣的脚腕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还有吗?”祁垣感到下面被人顶开一点,有硬物在那口出捱擦许久,又想要又害怕,转开了头。

  “后来在通州驿,你劝我要戒色……”徐瑨垂眸深深地望着他,硬物抵在了入口之处,哑声道,“那时我便想,若你是夜狐,我倒是宁愿被你打倒……”

  眉峰皱,腰肢袅……祁垣当日戏言,万万没想到会应验到自己头上。

  他一时走神,却不妨徐瑨便趁这个当口,大军入境,强势地攻了进来。而正如徐瑨先前说的,这事一旦开始,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只能咬牙继续。

  祁垣疼哭了几次,然而这只会惹得徐瑨将他的腿分的更开,愈发的勇往直前,一没而入。

  如此几次之后,祁垣正要求饶,却突然被戳到了兴处。随后整个人都敏感起来,身子乱颤,手脚酸软,只“啊啊”叫着大声呻吟。

  徐瑨仔细看着他的表情,时而急送缓抽弄的啪啪作响,又时而缓慢送入,去抚弄他的下身。祁垣等到后来,却是说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像是被做死过去一样,喉咙里咿咿嘤嘤地哼唧着,下面横流直淌,不知不觉流了许多阳精。

  徐瑨又把人捞起,掰着他的屁股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健腰耸动。祁垣被颠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低头又见二人结合的样子,又浪又羞,身体通红,眉眼盈盈地呻吟不停。

  二人初尝云雨,折腾了整夜。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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