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关然然第二天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沈亦闻也在，他似乎一夜没睡，眼底带着几分青色，眼眸有点微微发红。

　　看到他，关然然立在客厅之中有些踌躇，脑袋低着，不大敢与他对视。沈亦闻走了过去，直接把她搂进怀里，弯着腰，脑袋埋进关然然的脖子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然然。”

　　一副依恋她，不愿意松手的模样。

　　关然然手垂在身侧。微微动了动，喉咙有些哽：“沈亦闻，你别这样……我回来……只是为了和你说清楚？”

　　沈亦闻依旧紧紧抱着她，抬头看她的面颊，目光灼灼地问她：“说清楚为什么想分手？”

　　关然然轻轻点了点头。

　　沈亦闻低下头，垂头丧气道：“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好吗？”

　　关然然看他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嘴里有些发苦。她抬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别过眼，不太敢看他眼睛，气势有些虚地道：“其实也不是你的错……是我……我觉得……没有那么喜欢你了。对，就是……没感觉了。”

　　他们在一起才多久，就没感觉了？

　　沈亦闻觉得关然然的说辞有些可笑，他看着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她：“然然，你是不是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过我？”

　　关然然点头，又摇头，又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才对。

　　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让沈亦闻给气笑了。松开她，看着关然然依旧恬静的脸颊，他眯着一双眼，一字一句地咬牙问：“所以你一开始，就在玩我？”

　　关然然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又一把搂住了她，自言自语道：“我不信，然然，我不信。”便吻关然然的脖子。

　　那里是关然然比较敏感的地方，他吻得她全身都麻了起来。沈亦闻趁机把关然然给抱到沙发上，而后压了下去，继续放肆地吻着他，手也开始解她衣服。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关然然连忙推他：“你放开！”

　　沈亦闻却不放，自顾自地吻她，喃喃道：“关然然，我不信，你心里一定有我的，是不是？”他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关然然有些懵。她或许不太该来。

　　外套被他脱下，关然然一个激灵，连忙用力推他，推不动。于是便抬脚踹他。

　　沈亦闻依旧无动于衷，吻上她的唇。

　　关然然挣扎，对着他的唇。便咬了下去。

　　沈亦闻吃痛，终于清醒了些，红着眼睛，低头看着她。看着她如砧板上的鱼一般挣扎的模样，一双眼睛发红。

　　关然然推他，催促他：“你放开！”

　　沈亦闻动了动唇，问她：“为什么？关然然，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明明是她主动的，却是她第一个走开。而这短暂的一切，不过几个月罢了。

　　关然然推开他，然后开始整理她的衣服。低头把风衣拉链拉好的时候，关然然声音低低地道：“沈亦闻，其实你喜欢的也不是我对吧……你喜欢的……不过是……”

　　关然然抬头，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他的眼睛，慢吞吞地开口：“不过是因为……想跟我……做那些事情罢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你也没必要装得那么舍不得的样子。我承认……我跟你在一起……的确是骗了你……我当时腿不好，身旁只有你……除了用这样的方法让你对我任劳任怨，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现在我腿好了……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在一起的必要了。”

　　关然然说着说着，已经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关然然就必须硬着头皮往下接。她轻轻地笑了笑：“而且，沈亦闻，说真的，我觉得你配不上我。”

　　关然然的话点到即止。

　　沈亦闻听得面色苍白，他狼狈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抬头看着对面无比绝情的关然然，觉得好笑。他死死地盯着她：“我配不上你，你当初还不是说喜欢我？我配不上你，你还不是跟我好了那么久？关然然，你有良心吗？”

　　你有良心吗？

　　关然然在心里摇头。

　　没有。

　　她其实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渣。渣透顶了。但是她没有得选择。她跟沈亦闻注定不是一路人，最后也是没有结局的。还不如当断即断。

　　关然然从沙发上起来，把外套给弄好，转身就想走。

　　“沈亦闻，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走了。”关然然态度有些漠然。

　　关然然刚要走，就又被沈亦闻拉住手，往回一拽，就又跌在沙发上。沈亦闻俯身，低头看着怀里的关然然，眼眸红着，态度也卑微到极致：“然然，你别走好不好？当我求你。”

　　关然然看着沈亦闻卑微的模样，心一抽搐，有些于心不忍，别开眼，关然然拒绝了：“不。”

　　沈亦闻又吻了下去，轻轻柔柔地吻着她，一副讨好的样子。关然然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抱得实在太紧，身体像石头一样。关然然实在挣脱不开。

　　两人的身体彼此都熟悉，关然然心底对沈亦闻又还是有几分情意的，没一会儿，便柔软下来，任他索求了。

　　沈亦闻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都是黑的，身旁空空，已经没有了人。

　　沈亦闻坐了起来，打开了房间的灯，房里也并没有人，空荡荡的，冷冷清清的。

　　沈亦闻穿好衣服，连忙出了房门，去找关然然。客厅里也是黑的，她的房间也是黑的。

　　她走了。

　　她竟然又走了。

　　沈亦闻气得发抖。他连忙给她打电话，但是电话通了一会，就被关了

　　关然然直接把手机给关了！

　　沈亦闻手扶着沙发，脊背微弯，有点想笑，有点想哭。

　　他不懂，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么对付他？就因为她讨厌他？所以以前欺负他不够，现在还要拿感情来侮辱他？

　　想起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快乐的日子。又想起她说他配不上她的话，沈亦闻有些不太相信，那些美好的时候，她那些笑容，竟然都是装的。

　　她真是够狠！

　　*

　　关然然从他们原来住的房子离开后，就回到她现在租的房子了。洗了澡出来，关然然就看到了沈亦闻的来电，她吓得直接把手机给关了。

　　而后倒了一杯水，靠在沙发上喝，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温水暖了暖喉咙，关然然镇定了许多。

　　然后去冰箱里去拿了面条，自己学着做面条。

　　草草地解决完了早餐，又把刚才路上买的避孕药给吃了，关然然重新打开手机，手机里沈亦闻的未接来电，已经有十几条。关然然看得胆战心惊。她有点害怕，沈亦闻还不放弃。

　　如果他不放弃，照今天这样子，她也许还会妥协。

　　关然然心乱如麻。打开电视，想要看电视转移一下注意力，但电视里平时看得津津有味的节目，此刻也索然无味起来。

　　关然然满脑子都是今天的场景。

　　沈亦闻后来抱着她，一遍一遍地说爱她

　　还说给她带了礼物回来。

　　等过段时间她们搬去一个更大的房子。

　　他以后也会有钱起来的，他总能配得上她的……

　　关然然没想到，沈亦闻对她的感情，短短几个月那么深了。他甚至，还想着跟她一辈子。

　　但关然然已经决定离开他。

　　她不能让自己再动摇。

　　接下来几天，沈亦闻每天都给关然然打电话，关然然只接了一通，告诉他她不会再跟他在一起后，关然然就把电话给挂了。而沈亦闻，还是锲而不舍。

　　关然然有些担忧他还会继续来找她。看了看住的房子，关然然最终下了决定，决定搬到另一个城市。或许……时间长了，他就能忘了她吧。

　　**

　　沈亦闻连续好几天没有去公司。

　　下午下班以后，陈朝和许棱一起去看他。大门被打开时，入目的，便是一副狼狈模样的沈亦闻。衣服皱巴巴，眼底是青色，还长出了一小茬胡子，一副萎靡的样子。但是沈亦闻这人吧，姿色是一等一的好，就是这样萎靡的样子放出去，估计也有不少女孩子喜欢。

　　见到两人，沈亦闻脸上有些失望，沙哑着声音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陈朝看着他这副鬼样子，无语地摇头：“我们要是再不过来，你恐怕得在家里长霉了。”

　　拖着许棱走了进去。

　　见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许棱有些奇怪：“你自己在家？然然呢？”

　　沈亦闻声音低低，带着几分嘲讽：“走了。”

　　“啊？”许棱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走了？什么意思？

　　陈朝倒是懂了。看向沈亦闻：“分了？”

　　沈亦闻没什么精神地应道：“嗯。”

　　许棱不解，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分了？”

　　“分了就分了。”沈亦闻没什么好气道，坐到了沙发上，而后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陈朝走了过去，勾住沈亦闻的肩膀，问道：“她提出的分手？”

　　如果是沈亦闻自己，估计他也不会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然然提的分手？怎么可能？”许棱不可置信。想起乖乖巧巧的关然然，许棱想不出她绝情地提出分手的样子。

　　许棱之前对关然然有好感，但是后来听说沈亦闻跟她在一起后，也很快放下了。

　　沈亦闻闭上眼，靠在沙发上，一副不太愿意说的样子。许棱坐了过去，却不依不饶地问：“她为什么要跟你分手？老大，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然然的事情，所以她才跟你分手？”

　　陈朝踢了许棱一脚，就对他道：“你出去买点吃的还有酒，我们今晚在这吃饭。”

　　许棱“哎”了一声，就拿着车钥匙走了。

　　房子里一下子恢复了安静，陈朝也不问沈亦闻，从沙发上起来，目光就扫视着屋内。果然，屋里空了不少，少了很多属于关然然的痕迹。

　　再推开房间，里边已经空了。搬得倒是干净利落。

　　陈朝走了回去，复坐在沈亦闻身旁，勾着他肩膀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沈亦闻并没有说话，闭着眼，看起来不太好受的样子。陈朝也是失过恋的人，自然懂沈亦闻的感觉，摇了摇头，就打开了电视。

　　大概是嫌太吵沈亦闻从沙发上起来，就往房间去了。在床上躺下，就蒙着头睡了。

　　许棱把吃的还有啤酒买了回来，就去厨房拿碗。见到一向爱干净的沈亦闻竟然邋遢得连碗都不洗了，心里突然有点心酸。麻溜地帮忙把碗给洗干净，把买回来的炒面放在碟子里。

　　陈朝去房间去喊沈亦闻，见他不愿意动，陈朝直接拽他被子，就把他拉了起来，有些叹息道。

　　“别躺着了，兄弟今晚陪你喝酒！”

　　陈朝拽沈亦闻拽了好久，才把沈亦闻给拽出了房间。

　　到了外边，许棱已经把炒面还有菜给全放好去桌上了。沈亦闻去洗了把脸，这才坐到桌旁吃饭。

　　吃了一些炒面填了肚子，沈亦闻就拿着旁边开好的啤酒，直接喝了。闷闷地喝了一瓶多，他这才开口。

　　“是她跟我提的分手。她说我配不上她？”

　　沈亦闻的笑容苦涩。

　　陈朝也跟着喝酒，勾着沈亦闻的肩膀：“关然然是天之骄女，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失恋嘛，没什么大事，你看我当年……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时间能抹平一切。”

　　许棱没谈过恋爱，但是也安慰过失恋的兄弟，砸吧着嘴，附和着陈朝的话：“就是就是，失恋也没啥可怕的。谁还没遇到过那么一两个渣女的是不是？等以后我们出人头地了，她们还不是得巴巴地回来。”

　　许棱举着酒瓶，问对面的陈朝：“是不是？”

　　陈朝点头：“是是是。”

　　沈亦闻失落的笑了一笑，然后继续闷不做声喝酒。

　　三人一喝就喝到大半夜，许棱跟陈朝两人都喝醉了，躺在沙发上东倒西歪，脸色酡红，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

　　沈亦闻脑袋疼，但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他立在阳台上，任夜晚的风吹着，睁着眼看着外边的天空，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