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娇娇艰难的咽口口水，“怎……怎么死的，知道吗？”
“跟你说的一模一样，淹死在自家游泳池里，你快看新闻啊，还有图片呢，挺恐怖的……算了，你还是别看了，担心吓坏了。诶，白小娇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会死的？别拿算命那一套忽悠我啊。”
白娇娇连家人都没告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真是算出来的，但你别说出去，估计我的微博也被屠了……”转移话题。
话未说完，闺蜜迫不及待道：“还好，你没发微博是明智的。”
见她没有再纠结，白娇娇松口气。挂了电话才发现各大新闻客户端和浏览器以及视频app都有消息推送，全是在说刘军的死讯。
她稳住情绪，小心的点开微博，“叮咚叮咚叮咚……”私信通知就没停过，还有各种艾特和回复的，她觉着自己手机都快炸了。
随便点开一条，“我天你怎么知道的？！”
“卧槽刘军真死了？！时间地点死法都跟预言的一模一样，你他妈是神算吧？！”
“神算神算快帮我看看，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
这是路人。
“你他妈乌鸦嘴，怎么可能这么准，军叔的死一定跟你有关，已实名举报，不用谢。”
“军叔没死，他只是去了一个没有谣言没有诅咒的地方。”
……
剩下的粉丝言论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自己不追星，但也能理解那种喜欢的人突然去世的心情，毕竟她也没证据向大众证明刘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相信系统，刘军肯定不是好人。
毫无疑问，“刘军去世”高居热搜第一，后头跟的是“爆”字，搞不好微博今夜又要瘫痪了。
而“小白算命”居然就在第二位……这不就是她微博名吗？白娇娇战战兢兢点进去，第一位就是她的微博推送，怪不得今天粉丝一下子从个位数涨到三万多，而现在还在不停增长。
第二条是某个大V的微博：“刘军的死早有人预言，就是这个@小白算命，他曾在三天前预言刘军今晚将死于自家游泳池，细思极恐。话说回来，如果当初刘军能听进去的话，是不是能避免一场悲剧呢？对此你们怎么看？”
把她当成“他”了，白娇娇时候才想起来，当时注册微博性别是“男”。
文字下配图是刘军肚子鼓胀漂浮在游泳池里的图片，虽然已经打了码，但还是挺吓人。后面是他私人豪宅的外景图，以及以前没死人时候的游泳池。再后面还有“小白算命”的预言截图，以及她留言下刘军粉丝当初的谩骂和挖苦，现在都被啪啪打脸。
可谓有理有据。
白娇娇点进评论，基本都是“卧槽，这他妈还真印证了预言！”
“到底是神算还是……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凶杀？”
”他要是凶手的话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个神算我想拜他为师。”
……
果然，“小白算命”收到的私信里确实有不少要向她拜师的、交朋友的，发手相希望算一卦的……五花八门。
白娇娇本想趁此发一条引流的微博，但这么大的事这样做确实很有吃人血馒头的嫌疑，她又忍住了。退出微博已经快两点了，她点开微信。
“你信命吗？”
那头很快回复：“不信。”
“我信，我信好人会有好报，坏人都会有报应，只是时候未到。”虽然不知道刘军干了什么，但她就是觉着他的死或许是罪有应得。
那边的男人嗤笑一声，“反正我不是好人。”
白娇娇来了兴致，“那你是什么样的人呢？”心里有点小激动，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然而，直到她睡着，那头都再没回复她。臭裴瑜，死裴瑜，讨厌的裴瑜，又玩消失，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睡前，她这么恶狠狠的想。
＊＊＊
第二天是周末，平时有朵朵这个人形小闹钟，这次终于能睡个懒觉。
“叮铃铃——”
她翻个身，把头躲被子里。
“叮铃铃——”
“娇娇，电话响，快接啊。”白元珍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房间。
“谁打来的？”她瓮声瓮气问。
“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白元珍不知听到什么，半张着嘴，“你打错了，我不是本人。”
白娇娇把电话接过去，带着起床气，娇娇嘟嘟，“谁呀……”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没想到“神算”居然是个娇嗲小女生，轻咳一声，“你好，请问是不是小白算命？”
白娇娇的瞌睡立马醒了，是淘宝还是微博来的？
“白小姐，你别担心，我们是宜嘉娱乐的，想向您请教一下关于刘军去世的事，不知您是否方便透露？”
宜嘉娱乐她知道，是华国最大的娱乐公司，现在市面上每一部电视剧和电影作品几乎都有他们家的影子。许多耳熟能详的明星都是他们家旗下艺人，就是许多已经出去单干开工作室的明星，也曾是他们麾下得力干将。
可以说，大半个华国娱乐圈都是宜嘉的。而刘军，正是他们旗下艺人。
他们能拿到自己的电话号码，白娇娇倒不觉着意外。
“不好意思，刘军先生的事我不知情。”
“那请问微博算命的事，细节方面……”
“我胡说的。”
“……”但对方明显不太信，能把时间地点说得那么准，不是真的能算就是凶手。
＊＊＊
她把电话挂断，听见老妈跟谁说话。“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骄阳把车钥匙放茶几上，“娇娇呢？”
“才刚起。你什么时候去接朵朵啊？”小开心果一晚不在家，她跟老头子那心里就跟缺了什么似的，担心她在鄢家吃不饱睡不好。
白骄阳没空答她，火速的进到妹妹卧室，“你是不是在微博算命了？”
白娇娇一愣，“哥怎么知道？”
白骄阳焦头烂额，“还好只是我知道，不然你可捅娄子了小姑奶奶。”
见她还懵懂着，白骄阳知道，妹妹这都是被他跟爸妈保护太好了，完全不知道人心险恶，若非机缘巧合，她哪能有那等本事？她倒好，一点儿也不知道低调，闹出这么大风波来。
今天一大早接到电话，说有大案让他配合。
“大案”是因为死了个颇有名气的男明星，又事先有人“预言”过，死法也蹊跷，舆论压力大。
说“配合”是因为男明星死在燕京，而被多名网友实名举报的“嫌犯”却是云城人，市局今早接到通知就让他接手，务必弄清楚那个“小白算命”和死者的关系。
到局里看见“白娇娇”三个字的时候他以为是同名，后来一看整个过程，除了自家亲妹子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白娇娇低着头，“对不起哥，我没想到会……”此类算命的她也在其他明星微博下看见，抢热评涨粉赚钱一条龙，只是在效仿别人的同时，她忘了自己是真能“算命”。
跟别人不一样。
白骄阳见她咬着嘴唇，理亏的模样跟朵朵一模一样。
唉，都是自己惯的，自然是帮她收拾烂摊子咯！
他揉揉太阳穴，“说来听听，我帮你想办法。”
白娇娇低着头，把怎么发现他有危险，怎么提醒都说了，其他的她也提供不了。
“你这几天都在医院上班，不在场证明倒是好说，问题是要怎么证明不是你主使的？算了，也用不着证明，只要查出真凶就行。”又交代妹妹，“记得别再跟人说你能算命的话，待会儿局里会有人打电话让你去配合调查，你就一口咬定乱说的，瞎猫碰到死耗子，知道不？”
白娇娇乖乖点头。
这次确实是自己鲁莽了，希望不要给哥哥惹麻烦。
＊＊＊
果然，按照哥哥教的，去了局里她什么都没说，只说是瞎掰的，她的通讯记录、社交账号记录、经济来往各方面也没问题，警察问了三遍，确定真没她什么事就让她回家了。
刚到家，见沙发上坐着个年轻人。
“你来了？”
秦寿打量她两眼，趁老人没注意，小声问：“没事吧？”他是今早才知道刘军的死讯，熟悉的评论语气，“小白算命”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她。
“没事。”她不欲多谈，见茶几上又放了一堆东西，知道他专程来关心自己，还给家里人带了东西，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人来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就是，小裴每次都这么客气，下次要还这样叔叔阿姨可生气了啊。”
娇娇一愣，“小裴？”
“是啊，秦寿不是他身份证上的名字，说是他干爷爷给起的。”
“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抬头，又倏然消失。
她狐疑的看向秦寿，他却只是看着电视里的傻瓜节目发呆。
“叮铃铃——”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白娇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
“接吧，市话。”秦寿瞥了一眼。
她暗笑自己被吓成胆小鬼了，轻咳一声接起来，“喂？”
“白医生你好，我是那天那个病人的家属，我叫李东明，我老婆叫……”
“徐丽丽。”
“对！就是我们，白医生还记得我们真好。你的药挺好的，我老婆吃了能吃下饭了，昨晚踏实，瞧着面色也好点儿了，你看你什么时候上班，我们再来开两副？”
白娇娇松口气，至少还有个好消息。
“还有个事要感谢白医生，我们去小天使医院谈讨说法，按你教的，他们果然退了我们一半的检查费，等珍珍找回来还能得点赔偿，帮她找个好的康复医院。”
“珍珍……”白娇娇喃喃，真是听名字就是个好姑娘呢。
“瞧我，忘记跟白医生说了，当时孩子太小，我妈说先不起名了，等满月再说，我们也‘宝宝’‘宝宝’的叫……还是我老婆说，她来世间走一遭，该给她个名字。”男人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真是个好名字。老人家一定也很喜欢吧？”白娇娇装作不经意的试探。
李东明轻咳一声，“可……可能吧。”似乎是走了几步，他躲到楼道里，小声道：“我老婆正跟我妈生气呢，她的意思是珍珍还小，多在保温箱待几天也好，但老人嘛，你知道的，节省惯了，舍不得花那冤枉钱。”
白娇娇不赞成，“既然有住保温箱的适应症，多住几天哪能叫冤枉钱。”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我妈……唉，知道孩子残疾，她本来就失望，要再为了个女娃子花这么多钱……不是她小气，产检花那么多她都没说啥，主要是……唉，一辈子的事呐。”
前言不搭后语，娇娇却听出来了。
老太太不喜欢这个带残的孙女。
她试探道：“那老太太这几天心情很难过吧？”
“还好，她又在网吧找了份夜班，一天也没几个小时空闲，倒没时间多想。”
孙女丢了，居然还有心情做兼职……虽然她出发点可能是好的，帮年轻人减轻负担，但白娇娇就是觉着哪里不对劲。
“上两份班那可得保重身体，后天我们单位有义诊，你带老人家来看看吧，不花钱。”
李东明自然答应，又千恩万谢几句才挂电话。
秦寿盯着她，“怎么了？”
“没事。”
白元珍从厨房里看见，“娇娇来帮我一把。”
“死丫头怎么跟你爸一样，木头疙瘩，人小裴主动跟你说话，你就不会多说几句？”见她还懵懂着，真是恨铁不成钢，“小姑娘家活泼点，别整天不冷不热的，话也不跟人好好说两句。”
白娇娇：“……”
悄悄瞪了沙发上的某人一眼，哼，要不是看在你也姓裴的份上……
“还瞪，好好的你瞪人家干嘛？”白元珍在她头上打了一下，“这么好的年轻人，可得好好把握，别像你哥，以前追他那些小姑娘哪个不比那谁好，他偏偏眼瞎看上……”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朵朵一蹦一跳跑进门，身后还跟着提着东西的鄢菲菲。
“妈，娇娇，忙呢正？”
“不敢当，谁是你妈。”
“瞧妈说的，还生气呢？都怪我不好，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我都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跟骄阳过日子。”
白元珍惊讶不已，她是忘了离婚那档子事？见朵朵正跟秦寿兴高采烈说着过生日的事，悄悄把鄢菲菲拉到门口，“你来看朵朵我没意见，但妈不妈的就别叫了，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鄢菲菲还要再使苦肉计，白娇娇已经把她推出去，“砰”一声关门。她可不会忘记她对哥哥和朵朵做的事。
鄢菲菲气得跺脚，想要吵两句，又怕真把她们惹烦恼说不了情，三个月时间让她上哪儿拿三十多万来？法院强制执行没收了娘家房子，嫂子一定会吃了她。
潘海泉自从庭审后就消失了，早知道他是这种货色，连给白骄阳提鞋都不配……也不知这半年来白家走了什么运，白骄阳眼看着以后还要高升，要是不离婚的话，不出十年她也能混个官太太，到时别说临时工转正式编制，就是单位领导也得看她脸色。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没多大会儿，白骄阳也回来了。
“爸爸，我看到小弟弟啦，他好小好小，可爱哭鼻子，羞羞。”她伸着小手比划，“只有这么大。”
大家都被她逗笑，问她这两天玩了什么好玩的。
“带弟弟去游泳，弟弟胆子真小，有救生圈还吓哭了，我就不哭。”她还记得上周爸爸带她去游泳的情景。
别的还好，一听游泳，白骄阳看了妹子一眼。
“以后都别去了，要洗澡在家洗。”
“不是爷爷，洗澡是洗澡，游泳不一样，可以锻炼身体。”
“不知道，我们以前在老家都自己下河洗，比几百人泡个小池子畅快多了……对了，今儿听老王他们说，有个大明星淹死了？”
“我也听说了，还是游泳冠军呢。”白元珍唏嘘不已。
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可不是，世界冠军呢，唉……”
白骄阳忍不住纠正，“别以讹传讹，刘军是二十三年前河西省省队的，最高奖项就是省内青运会冠军。”
“这些人可真会包装。”
白骄阳和又留下来蹭饭的秦寿对视一眼，“他包装的可多了，说什么国家队二十年老将，其实就是在省残运协会待了七.八年，也没指导出什么冠军，他带的队员好像连残运会都没资格参加。”
“为什么呀？”
“现在还没查到准确消息，只听说当年有个小女孩在比赛前一天晚上自杀了，怪可怜的，还是个残疾人……”
白娇娇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