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对峙

  塔姆国的使团在这呆了七日左右就离开了。

  再过几日就是云贵妃的生辰,众人都以为阿塔拜等人会等生辰过了之后再走,没想到还是按照以往呆了七日便走了。

  唯独意外的是,据知情人士透露,阿塔拜小皇子在临行前曾气势汹汹地去了云禧宫。

  不知云贵妃说了什么,最后小皇子是满面春光地出来,一点看不出之前来者不善。

  塔姆使团走了以后,宫内又开始忙着另一件大事,宫内唯一的一位贵妃,云贵妃的生辰到了。

  宫内一时之间上上下下忙忙碌碌。

  生辰当日,宫内一派歌舞升平之态,丝竹声声悦耳不绝。

  云木心妆容精致,衣着华丽,姿态雍容地坐在鸿元帝稍下方的位置,接受者文武百官的恭贺。

  也不知云木心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墨成祁不但从牢中出来,还免去五年发配的惩罚。

  但墨成祁还是受了点皮肉之苦,端看他坐不住的样子,就知道五十杖不是那么好受的,不过和发配沂水城要好上太多了。

  墨成允就没那么好命了,他那个母妃除了心肠狭隘没有任何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远走万里,心中恨极了云木心母子。

  不过都是自作自受,但没什么好可怜的。

  感受到墨成祁怨毒的目光,墨成渊挥袖理了理衣襟,势将无视贯彻到底。

  云木心本就是个张扬之人,自小是塔姆国的公主,长大后又成了云舒国的贵妃,骨子里的张扬更是压都压不住,更何况人家压根就没想压。

  本来后宫嫔妃的生辰,除了皇后,哪有大操大办的?

  不过现如今皇后之位空悬,贵妃最高,办一个宫宴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于是,选礼变成了一件令人十分头秃并痛不欲生之事。

  对于很多人来说,实际上都是已经在家吃才过来的,不然,光是暗地里的刀光剑影就够影响食欲的了。

  宫宴开始后,众人便开始纷纷献礼。

  什么千年一遇的奇珍异品,什么世间难寻的琉璃玉石,什么华美精湛的珠环翠佩,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这帮人找不到的!

  墨成渊对此也真是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他不是不知道这帮人的德行,但每次生辰献礼,都会让墨成渊由衷感叹这帮人的本质怕不是马屁成了精!

  想到等下来要做的事,墨成渊冷冷一笑。

  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安排的万无一失,他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结果直到献礼结束,墨成渊就这样一直坐到了献礼结束,都没舍得动一下他老人家的尊臀。

  众人献礼结束,可他却什么都没献,这就很惹人注目了。

  不管平时如何,但是在生辰之日,小辈给长辈献礼这件事本身就是礼数。

  只不过前几年这晟王虽然献礼献得十分不走心,但好歹也是献了的。

  如此作为,简直就是不知礼数为何物!

  坐在女眷那边墨亦柔见此,声音娇柔地说道:“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三皇兄怎么不见你的寿礼?莫不是没准备吗?”

  不过神情却是一脸的想看好戏。

  墨成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墨亦柔下意识抖了一下,又抬首梗脖道:“难道不是吗?献礼都结束了,三皇兄你也没拿出一件像样的寿礼,若是没准备,和贵妃娘娘说了便是,娘娘大度,不会怪罪你的。”

  云木心此时慈母上身,眼神温柔又慈祥地看向墨成渊:“无事,心意最重要,晟王今日能来为本宫庆贺,本宫就很知足了。”

  墨成逸在一旁听得牙酸:听听,听听,这说的都是人话吗?你害人家母妃自尽,外祖家破人亡,人家不提着菜刀杀上门就不错,这厮竟然还在这嫌弃没给她献礼!

  对此,墨成逸觉得她无话可说,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太操蛋了!

  鸿元帝脸色在听了云木心的化之后就不是很好,他一直都知晓当年之事,对于墨成渊本就没有多少疼爱,为数不多的在墨成渊近几年的作为中也消耗殆尽。

  如此不知礼数的行为,鸿元帝心里对墨成渊的不喜又添了一分。

  还未张口,就见墨成渊施施然起身,对着鸿元帝和云木心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父皇别急,儿臣准备了一份大礼给贵妃娘娘。”

  鸿元帝这才缓和了脸色,说道:“既然如此,就快点拿上来吧。”

  墨成渊又行了一礼,“儿臣遵旨”。

  转身,对着外面的人沉声说道:“带上来”。

  就见白寒带着一名妇人从殿外走了进来,对着鸿元帝等人行过礼之后便退到一旁候着。

  店内众人一头雾水,纷纷表示看不懂墨成渊的意图,就连坐在上首的鸿元帝都满心疑惑。

  唯独云木心,在看见那妇人出现的那一刻,她内心的不安感陡然放大。

  她向墨成渊那边看了一眼,对上那平静无波的双眼时,云木心的后背不自觉沁出了冷汗。

  鸿元帝问道:“晟王,你这是何意?”

  墨成渊行李回道:“回父皇,这就是儿臣给贵妃娘娘准备的贺礼。”

  鸿元帝挑眉,“哦,怎么说?”

  墨成渊笑了笑,对鸿元帝说道:“这位夫人原本乃七年前云禧宫内的一名洒扫侍女。两年前到了出宫的年纪才出宫嫁与他人为妻。不知贵妃娘娘可还记得?”

  云木心听到他说七年前时就开始心生慌乱,如今被问到头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回道:“只是一个洒扫侍女,本宫怎会记得!”

  墨成渊低低笑了一声,“贵妃娘娘说得倒也在理,不过这位妇人的同乡友人想必贵妃娘娘一定十分熟悉。”

  鸿元帝:“同乡友人?难不成都是云禧宫的?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妇人听后战战兢兢地回道:“回陛下,草民和阿茹是同乡,入宫后都被分配到了云禧宫,不过草民只得了一个洒扫的粗活,阿茹因长得好看,心思细被分到了娘娘身边去伺候娘娘,也因此得了个宫名,叫兰香。”

  霎时间,云木心只觉得脸上血色褪尽,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全是惶恐。

  她如今终于明白心中那浓浓的不安感是从何而来。

  墨成渊对于七年前的事并未忘记,并且打算在近日重新翻出来,就为了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云木心死死盯着墨成渊,就连手中的帕子舰首雷出了一道红痕都浑然不知。

  当年之事,虽说后来有鸿元帝的手笔,但那是在他确信祁婉儿确有不忠的前提下。

  一旦墨成渊掀开真相,或许鸿元帝不明白,但她可是知道。

  后来祁家没落,鸿元帝如此狠心,未尝不是因为恨祁婉儿的原因。

  可若真是妃子不忠,身为皇帝更多的不应该十分愤怒吗?

  只有爱,才会有恨。

  鸿元帝爱祁婉儿,但他自己不知道,或许是知道,但这份爱比他想象的要深。

  若是让他知道当年的真相,那……

  云木心身体细微地颤抖,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思及此,云木心开口:“兰香吗?本宫倒是有点印象,毕竟这么多年赶在云禧苑偷盗的,她也算是独一份。”

  鸿元帝皱眉:“偷盗?”

  云木心委屈地回道:“是,而且偷的是陛下赏赐的那套珊瑚血玉梅,还好抓住了,不然臣妾一定伤心死了。”

  鸿元帝眉头微松,“那人你如何处置的?”

  云木心道:“臣妾命人将她杖毙,以儆效尤。”

  鸿元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片刻,又重新安静下来,落在了殿中的妇人身上,眼中充满了探究。

  一个和偷盗宫中物品的人事同乡友人,那这个人的品行就十分值得商榷了。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见目的达到了,云木心心中暗笑,对着墨成渊眼中湿润,语带着点伤心意味,“晟王,本宫知你素来对本宫有误解,不喜本宫,但今日是本宫的生辰,你如此作为着实令本宫伤心。”

  说完还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

  鸿元帝一见美人落泪,立刻对墨成渊怒道:“你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把人带走!”

  墨成渊看着干打雷不下雨的云木心,丝毫不乱地说道:“贵妃娘娘严重了,本王的确对你不喜,别的不说,毕竟父皇还在一旁看着呢。”

  说完,也不知是谁没忍住,“噗!”了一声,虽然立即收了回去,但此刻再仔细看发现在座的个个憋得面色通红。

  要不是怕动作太大被记恨,估计眼下都有钻到桌底下的了。

  鸿元帝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云木心更是黑得不像样子。

  眼见云木心又要作妖,墨成渊也丝毫不再和她绕弯子,直接说道:“禀父皇,儿臣今日带这名妇人前来,是为了七年前母妃被贵妃娘娘陷害清誉一案,帮母妃洗脱污名!”

  鸿元帝瞳孔骤缩,语气焦急又惊吓,甚至从龙椅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墨成渊看见墨鸿元帝如此神态在心底嗤笑一声。

  他继续说道:“母妃当年出事,并非自己所为,而是被人刻意栽赃陷害,而这栽赃陷害的主谋就是如今的云贵妃。而当初的兰香也不是因为偷盗被杖毙,是云贵妃为了销毁证据而杀人灭口!”

  云木心听他说出当年的事,心下一慌,当即大声反驳道:“一派胡言!晟王,你不能因为你母妃自己不矜持做了那般见不得人的事就诬陷本宫!”

  墨成渊双眼微眯,眼中透出说不出的凉薄,看向云木心,铿锵有力地说道:“云贵妃,慎言!”

  云木心霎时噤声,脸上的血色也在墨成渊冰冷的视线中渐渐褪尽。

  墨成渊看着她,“是不是胡言,云贵妃等下自会知晓。宫中掌管人事的公公应该都会对历年来进出的宫女有所记录,只需查一下,就知道此人是真是假,说话是否可信!”

  云木心被墨成渊的突如其来吓得浑身冷汗,她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鸿元帝眸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便命人去找掌人事的公公去了。

  等人被找来,见到如此大的阵仗,当即双股战战,几欲逃走。

  如此自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很快,他就从记录中找到了妇人所说的名字,包括进宫之日和出宫之日统统对得上,足以证明妇人曾经的确是云禧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73章中修改了一处,就是将鸿元帝知情之事,改为不知祁婉儿是被冤枉的,在不知祁婉儿被冤枉的情况下对祈府下手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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