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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神祇,也不能这样冒犯法老王的尊严!”他说,眼神似乎坚定,但是在房子看来,却可以看见他眼底的些微疑虑。毕竟在这样的世界长大,即使再怎么被娇宠,也应该知道神祇的高度到底是如何的吧?之前对凯罗尔说什么即使面对神祇,他也可以让埃及不再信仰神祇之类的话,不过是少年气盛的无知言语罢了。而且,毕竟神祇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有这样的表现倒也正常。

  只是,这样明明到了这种时候还死鸭子嘴硬的行为,算是什么呢?

  房子发出一串笑声,很轻,带着好笑的味道。而听着她的笑声,该隐也不自觉勾了勾嘴角,面上露出一些柔和的神色来。

  而这样的笑声不知道是被怎样误解了,曼菲士似乎被侮辱了一样,一下子涨红了脸,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然后吼出一句:“笑什么!即使是神祇,现在在我埃及的土地上,就要受到我埃及的法老王的管束!我才是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人!你们要向我行礼才对!”

  瞪圆的眼中有怒火,曼菲士明显并不是懂得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或许是因为上一任法老的早逝,皇室血脉凋零,所以这样小心侍奉纵容养出来的法老王的确是幼稚了一些,更况且,他周围的臣子,还有着不一般的野心啊……而虽然想到房子的身份言语有所收敛,没有像对待一般人一样直接鞭打或者用刑之类的,曼菲士还是说出了要神祇行礼的话语。

  幼稚并不是什么大的错误,前提在于不要惹到不该惹的人。

  让神祇低头?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冒犯了,而是绝对的亵渎!

  不仅仅是房子的问题,而是整个神祇阶层都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亵渎!神祇从来都是小心眼的存在,雅典娜可以因为一个少女的技艺比她高而把少女变成蜘蛛,女娲可以因为一首诗而毁灭整个商朝,玉皇大帝可以因为供桌的翻倒让一地三年不雨。而房子再怎么不像一般神祇,在这种问题上也绝对不会含糊!况且现在问题不仅仅是她被冒犯了,还有该隐!

  处于诸神顶端的该隐,竟然被一个人类冒犯?这种事情……

  在房子自己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刚才成为神祇,加之没有经验,所以房子对于这些人多有宽容,甚至有些避让,加上和该隐关系日渐进步,她心情也影响到了一开始对夕梨那边的处理。但是在该隐的教导之下,她很快知道了某些做法的错误,至少她成全了夕梨凯鲁,娜姬雅和乌鲁西这两对的事情,实际上可以说是多管闲事到极致了。特别是在之前这四人还给她带来的麻烦。这样的行为会影响到人们对于她的看法,认为她的性格软弱可欺。神祇这样的存在,可以喜怒无常,可以残暴严苛,但是绝对不可以软弱可欺。

  本来,在来处理曼菲士这里的问题的时候,房子就已经在告诉自己手段不可以太软了。要是曼菲士等人好好配合,这件事其实也就揭过了,谁知道现在加上曼菲士这样的一句话,房子却是真的生气了。

  没错,是生气。

  一方面是房子本身就被骄纵惯了,根本就忍不了曼菲士的态度,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在于曼菲士这句话对于该隐冒犯。事实上很多时候,恋爱中的人对于自己不在意,但对于自己心上的那位的遭遇却无比敏感。

  曼菲士的这句话刚落,房子下意识地就扭头去看该隐的表情,却发现他的表情微微有点冷,立刻就知道了该隐现在的心情也算不上好。

  所以房子爆发了。

  “一个人类要求神祇行礼?”她眯起眼睛,重复刚才曼菲士的最后一句话,“我明白了,原来埃及这片大地的信仰忠诚,就只到这个程度。”阴阳怪气的话语从嘴里发出,冒着寒气。。

  而后该隐立刻接上了她的话头,丢出他们知道的事实:“我记得,曼菲士法老王,曾经说过什么,如果有神祇要让凯罗尔离开,就让整个埃及不再信仰这位神祇?”这句话也是对神祇的冒犯,现在既然房子不想忍下去,那么翻旧账的时候就到了。

  房子在该隐说完之后很有默契地继续强调某些事:“到底是谁说的凯罗尔是尼罗河的女儿呢?身为尼罗河女神的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这样直接篡夺了她的信仰力量,这种事情,现在她不想忍了,不好好在这些家伙身上找回场子来,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敬畏!神祇即使消失了一段时间,他们的荣光也是不容许有任何被藐视的!

  一个不被尼罗河女神承认的尼罗河的女儿?旁人听着,心中一惊。

  “你不是说夺走凯罗尔的神祇,要让整个埃及不再信仰他吗?”房子盘算着,嘴角带出甜蜜的笑容,心里却有着翻滚的怒气。然后她说:“那么我以尼罗河女神的身份诅咒,你和凯罗尔永远不能相见,只要你靠近她,她就会陷入沉睡。而你永远无法看见真正的凯罗尔,永远只能看见一个丑陋的老太婆的样子!”

  这算是狠毒吗?房子不知道,但是诅咒下达,整个世界的法则为之变化的时候,她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意,很爽快,好像郁结的东西都被风吹走了一样。

  这样的诅咒!曼菲士几乎是立刻就呆住了。而站在房子旁边的该隐却露出赞许的表情——房子终于知道该怎么对付这样冒犯神祇,绝对不听话的人了。

  看到该隐的表情,房子微微一笑,又把目光放到曼菲士身上。

  “你要让埃及不再信仰我?你要让埃及不再信仰尼罗河?试试看吧!看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话说完,房子拉了拉该隐,意思很明显,让该隐带着她走。

  一切都在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头一次做出这样强硬举动的房子终于明白了神祇做事的原则,而盖以也很满意这一次算是让房子学到了东西。

  唯一混乱的,或许只有埃及皇宫?

  每当曼菲士想见凯罗尔的时候,凯罗尔都会不受控制的陷入沉睡,而曼菲士所见到的沉睡中的凯罗尔,在他眼中却是一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甚至污浊不堪的老太婆。事实上,这对凯罗尔的伤害不大,却直接让曼菲士后悔不已。说白了是因为直接冒犯神祇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的是曼菲士,虽然凯罗尔也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所以房子在诅咒的时候有了倾向。

  曼菲士?埃及法老?呵呵……。

  在这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曼菲士的头脑出了差错,他真的下令让整个埃及的人停止信仰尼罗河女神。

  整个埃及实际上是多神教的信仰,人们信仰繁多,在历史上为了控制磅礴的宗教神殿势力也曾经有过融合信仰的情景,但是问题在于人们对于尼罗河的信仰从未停止过。事实上,正因为有了尼罗河的水源,埃及才能够成为这一地区的一大强国,如果尼罗河除了问题,恐怕高兴的就是埃及的敌国了。

  不知道埃及有多少诗歌民谣都是和尼罗河有关的,尼罗河就是埃及的母亲河、生命线。

  这样粗暴的禁止信仰尼罗河女神的举动让民众怨言不断,更况且在之前凯罗尔的名声传扬,虽然抢走了部分属于房子的信仰,但是同时也加深了人们对于尼罗河女神的信仰。所以政策突然的转变,使得国内发生了很多问题。

  比如说,暴乱。

  曼菲士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民间的暴乱,总算让埃及国内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表达对尼罗河女神的信仰了,甚至于到了最后,根本没有人敢唱和尼罗河有关的歌谣,或者只是提起尼罗河——民众们到了最后用“那条河”这样的词来称呼尼罗河。

  房子似乎毫无反应,而曼菲士却没有从身边不再有人提起尼罗河这件事中获得任何愉悦,他无法看见清醒的凯罗尔,甚至无法和她面对面交谈,仅仅凭借文字对话让他无法忍受。而即使是熟睡的凯罗尔他也无法见到,只能看见一个老太婆。

  这样的情况,让他越发暴躁。

  暴君曼菲士,这是他一直以来在民间的称呼,这一次更是广泛传扬。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民间开始涌动了某些暗流,只是不被人所知。

  导火索,在于尼罗河的突然断流。

  原本这一天是祭祀的日子,但是当爱西斯正准备走上祭台主持仪式的时候,原本一直延伸到神殿台阶下的尼罗河水,忽而像是退潮一般落了下去,而这并不是退潮,尼罗河的河水就好像是流进了某个无底的空洞一样,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仅是河水,原本暴露在空气中河床上湿润的淤泥,竟然也在短短时间里失去了水润的感觉,只剩下干涸的裂口,没有一丝水汽。

  整个国家震动。

  不知是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这是因为法老王曼菲士触怒了尼罗河女神,所以尼罗河女神降下了惩罚。

  事实上,之前曼菲士竟然禁止人们信仰尼罗河女神的事已经让人想到了很多问题,现在尼罗河诡异的现象,更是让所有人觉得就是这样一回事。

  在幕后的房子只是冷笑,谁让曼菲士是埃及的法老王?他犯下的错误,如果涉及埃及也并不能说有什么错。

  尼罗河是整个埃及最主要的水源地,这句话说着简单,实际上可没那么轻松。所谓的最主要,说白了就是除去尼罗河,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提供大量水源的其他的水源地!尼罗河一干,后果很严重。

  人可以好几日不吃东西,但是只能三天不喝水。或许他们可以通过蔬菜水果之类获得水分,但是在埃及这个地方,像蔬菜水果都是很珍贵的产物,已经摘下的还好说,在成长中没有浇水的……还能怎样?

  整个埃及的人口,都要河水。

  而尼罗河已经干涸。

  在同一时间,储存有水的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激化了。但是尚且不谈贵族和平民的矛盾问题,整个民间的要求很简单。第一,让尼罗河的女儿向尼罗河女神求情;第二,要法老王曼菲士求得神祇的宽恕。

  然而,凯罗尔本身就是个冒牌货,她怎么可能真的得到房子的宽容?而曼菲士……房子做的这些事还不就是曼菲士惹出来的?而曼菲士到现在还死不认错,自以为是,房子会自降身价去迁就他?。

  不过是两天,真正的暴动开始了。

  这一次,曼菲士也没有办法镇压这样的暴动,因为他的士兵,贵族,甚至宫中的人都参加进了这次暴动。

  一切,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势如破竹,上下埃及都一个态度,推翻残暴的法老王曼菲士,将他作为让尼罗河女神息怒的祭品,换来尼罗河水重新泛滥。而那位说不清是怎么回事的尼罗河的女儿……这些人倒什么也没说,如果凯罗尔真的是尼罗河女神的后裔,那么他们也不可能把凯罗尔怎么样。或许,曼菲士王被神祇惩罚,就是因为他冒犯了尼罗河的女儿?然后为了这件事,禁止信仰尼罗河女神,最后造成神罚。

  而在这支起义军攻进皇宫,正在誓师之时,就在半空中,房子显出身形。

  神祇降临。

  “我是,尼罗河女神。”似乎只是轻松说出的话,却清晰到像是直接在你耳旁响起,房子摆足了架子。

  “埃及法老王曼菲士,伪造凯罗尔神裔身份,让她假装成尼罗河的女儿,此罪一;藐视神祇,竟敢让神祇行礼,此罪二;禁止人民信仰尼罗河,亵渎信仰,此罪三。信徒们,去吧,为神明而战,你们将会得到无上的荣耀!”在声音中加入蛊惑人心的力量,房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段话的效果,而说完这段话,她微微动念,竟然让这片终年干涸的土地上下起了大雨。

  这是神的力量,让整个世界为之震颤。

  说完了话,做完了事,房子看了一眼雨中的皇宫,冷笑一声,消失了。

  这是她第一次学会什么叫做神祇的手段,说真的,曼菲士还交给她不少东西。可惜,房子不会对曼菲士有什么感激的情感。

  埃及第十八王朝,因为末代法老曼菲士亵渎尼罗河女神,河水干涸,覆灭。而后贵族平民矛盾爆发,埃及陷入战争十余年,最终,出身军官家庭的拉姆瑟斯重新统一埃及,登上法老之位。成为埃及第十九王朝的开创者。

  此后,再无人敢触怒神祇。

  同期,比泰多及西台等国家开始信仰时间女神,而埃及地区,时间女神和尼罗河女神被认为是同一位神祇被信仰。

  令人奇怪的是,对于时间女神这位在后来占据了整个世界信仰的神祇的信仰中,不知为何总会存在一位不知名的,金发男性神祇。没有人说得清楚这位男性神祇的身份和他与时间女神的关系,而后在考古中发掘出的泥板中,以古老想楔形文字记录来看,这位神祇和时间女神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疑为时间女神的配偶,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被记载。

  母亲大人

  =   月朗星稀,夜色静谧。常人熟睡的时间,却是属于黑夜的子民活动的时间。黑主学园之内,暗夜之族们照常行课,风纪委员巡查校园。一切都显得宁静如常。

  夜风在树梢之上起舞,寒露于叶片尖端坠落,学院里一片寂静,只有夜之寮内有些微的声音传来。

  黑主优姬拿着自己的武器走在围墙边缘,偶尔望向灯火亮处,忽而想起对自己一直都很温柔的枢学长,悄悄地红了红脸,只是在月色之中,一切看不分明。

  好像这只不过是无比平常的一夜。。

  一只瓢虫不知为何在这夜间行动,它飞了一小截,然后落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某一片青翠的嫩叶之上。然后变故在这顷刻之间发生了。

  强横厚重的威压突然爆发!那只瓢虫本来落在那叶片之上,因为这威压直接滑落到地上,让叶片轻轻晃动了几下;巡逻中的黑主优姬凭借手中的狩猎女神勉强跪在地上没有倒下;锥生零靠着一棵大树,尽力支撑自己;整个世界,无论是猎人协会还是血族元老会,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样强横到极致,要所有人都为之俯首的压力,而在距离黑主学园不远的小镇上,几乎所有的level E都在瞬间化为飞灰。

  而处于这阵威压的中心的,就是黑主学园,夜之寮。

  事实上,因为他们就在中心,即使是处于绝对贵族阶层的这些血族,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因为这个事件这些贵族们正在上课,处于坐姿的他们倒不至于倒下或是别的什么,但是那铺天盖地如同潮水一般而来,让人躲也躲不过的强大威压,却是直接压迫到他们的身上,好像是要这些血族彻底臣服一样,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在场的众人脸色都不好,忙着对抗这压力。然而在众人之中,只有玖兰枢一人稍微轻松一点,但是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古怪。

  只是,在这压力之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然后忽而消隐无踪。终于可以喘一口气的众人几乎是立刻不顾形象地瘫在桌上,汗水早已打湿了衣服。

  而就在这时,玖兰枢站起身,迟疑地低声叫了一句:“父……亲?”那口气,就好像是一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小孩,面对自己的偶像一样。

  这样的口气,还有那个称呼,立刻吸引到众人的注意,据他们所知,玖兰枢的父亲玖兰悠在多年前就应该死了吧?但是他刚才所叫出口的,确确实实是“父亲”二字!

  正当众人猜测之时,就在这间教室中,一个身影竟突兀地浮现!

  所有在场者都绷紧了神经,死死盯住那个地方。不过是两三秒的时间,一个穿着很不符场合的长裙的少女模样的人就这么出现了。

  这个人,当然是从上一个世界才降临这里的房子。

  看到她,玖兰枢微微睁大了眼,还没等他说话,另一道身影又出现在房子的身边。是穿着类似于神官服饰,却面无表情毫无慈悲感的该隐。

  刚才房子暂且不说,该隐一出现,在场的血族都感受到了想要臣服的感觉。血族始祖的身份让该隐占尽便宜,至少这些人敢直视房子,却不敢直视身上气息不对的该隐。

  然后,玖兰枢终于对着该隐叫出了那个称呼:“父亲。”然后,他转向房子,依旧恭恭敬敬地敬称:“女神殿下。”

  父亲?女神?这样古怪的称呼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扭曲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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