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洞房花烛夜

  郁深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在长跑了好几年终於磨得陈圆答应了自己的求婚的时候,他心里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多麽的龌龊下流。

  这绝对不是他的错,正常男性在和他有同样经历的情况下,不下流龌龊的话才怪了。想想看,陈圆是多麽保守的一个人?在结婚之前亲吻拥抱还好说,虽然对方面皮薄,但只要己方狡猾一点的话的话,每天揩油还是能揩到手的。但是,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话,麻烦就大了。

  他第一次把手探进陈圆的衣服的时候,被推得差点摔了个屁股蹲儿。虽然说手上软滑的触感和面前心上人嫣红的面色著实让人觉得值回票价,但终究没能得手,不过在腰上摸了一把而已。

  紧接著在各种不可言说的工口游戏中,郁深流找到了一点诀窍──你总不能一上来就毫无遮挡地想要做一些不和谐的事情吧?循序渐进才是硬道理。请原谅长了这麽大其实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郁深流吧,他一直以来都是靠著自己微薄的对於谈恋爱的步骤的印象和本能在行动呢。我们必须知道,当一只雄性动物靠著本能行动的时候,问题就大了。

  比如说什麽都不管不顾就想直接推倒之类的,这种行为这家夥居然做了不止一次。当然,每一次郁深流过分冲动的时候,陈圆都会十分坚决地推开这个缺少节操的家夥,坚决捍卫自己的,呃,贞操。

  深受中华传统文化熏陶的陈圆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同时由於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的氛围,他对同性之间的感情的接受能力比较迟缓,需要进行一定的心理建设才能继续。实际上他曾经从来没有想过会和郁深流这麽一个同性成为恋人,不管郁深流是多麽杰出还是其他的什麽。这是心理承受能力和接受度的问题,和对方优质程度无关。

  第一次和郁深流接吻的时候,陈圆觉得非常羞赧。想一想,明明是独立的两个人,曾经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却在走到一起之後将属於私密的嘴唇互相接触,甚至更深地舌头相互纠缠,唾液互相交换。滑腻柔软的舌在口腔中细细舔弄翻腾,带著对方气息的汁液在嘴里流转,这种感觉,分明带有某种情色的暗示,让人忍不住浑身战栗,酥麻的感觉瞬间从脖颈延伸到尾椎。

  连鸡皮疙瘩都肃立了,多麽微妙。

  拥抱同样让陈圆觉得不适用。实际上对於拥抱本身,陈圆并不觉得有什麽问题,关键是郁深流在拥抱的同时的一些举动,总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出去有限的几次很单纯的拥抱之外,其他时间,郁深流的拥抱总是带著过分的粘腻感,每一次都是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紧贴在一起,两个人隔著衣物交换彼此的体温,鼻端全是对方的味道,而暧昧的呼吸总是刻意被喷在敏感的耳侧。更加过分的是,在下腹的部位,总会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凸起抵住身体,让人心慌。

  所以每次碰见这种事,陈圆的反应都是抗拒。直到他终於被郁深流这厮软磨硬泡答应了对方的求婚。

  其实陈圆是在答应了对方,昏礼筹备工作都要结束之後才突然反应过来的。

  如果结婚了的话,岂不就是说他要和郁深流……那个什麽?

  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有点不妙的陈圆其实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要悔婚的。然而看著郁深流那种喜上眉梢的样子,让他根本就说不出口这样的话。郁深流的年纪其实不小了,被自己吊了好几年之後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如果自己突然反悔的话,他该是怎样的沮丧?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对这个人狠下心的陈圆最後只能选择硬著头皮接受现实。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惨淡的人生,敢於正视淋漓的鲜血。

  陈圆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了这一天的。

  郁深流预先安排好的是中式昏礼,毕竟是同性之间,和一般的昏礼颇有些不同。为了表明双方同为男性的身份,时间是在正午。宾客们穿著汉服来了,仪式方才开始。

  祭拜天地是必须的步骤,互相敬茶是为了表现彼此的尊重,而後的部分则更偏向於义结金兰的模式,刺破指尖在酒中滴血,共饮此杯,从此骨血相溶。一张黄纸上写著彼此的誓言,同样是用彼此的血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将黄纸烧毁之後抛洒,象征誓言不变。

  陈圆呆呆愣愣地跟著郁深流把一系列的仪式做下来,等到宾客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方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就算和人结婚了?就在刚才,他居然和人许下了誓言,成为一体了?

  恍如梦中。

  即使是以陈圆的心性,在这种时候也忍不住去猜测,其他结婚的主角,是否也会有他这样的感觉呢?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居然就这样和另外一个人成为了一个家庭,他们原本还是独立的人,经过一个仪式,从此之後就会成为家人。难以想象啊,但这一切确实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而现在,他身上还是一身汉服,却坐在被布置出来的“新房”的床上,呆愣地看著面对他反手将房间的门关上的郁深流。

  紧接著,他就有了一种紧迫感。

  不管陈圆有多保守,他也知道夫妻对拜之後是送入洞房,而现在宾客都离开了,这里只有他和郁深流两个,时间也已经逼近傍晚,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事情,还用说吗?

  於是陡然之间,本来还稀里糊涂的人就紧张起来,死死盯著郁深流的动作,看上去就好像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要飞快奔逃一般。

  此时此刻的郁深流,却有一种满盈感充斥胸口。

  好几年时间,从认识陈圆到现在,他终於达到了自己的最高目标,和这个人组成了家庭。而之前一直被抗拒的某件事,今天夜里他也会得偿所愿。

  颇有几分人生赢家的志得意满感啊。

  抬手,他先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之挂在房间门口的架子上,紧接著将身上庄重的礼服一件一件脱去,直到身上只剩下白色的内衫。然後他抬手将发髻打散,发簪放在一边的小几上。等到一系列动作做完,郁深流方才抬眼看向陈圆。

  於是就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摆出一副无比紧张,就好像自己是立刻就会扑上来的狼一样的表情,坐在床边。

  “怎麽是这个表情?”带著点想要逗弄对方的恶劣情绪,郁深流笑著问。

  陈圆没有回答。实际上此时此刻的陈圆正在深刻地後悔,明明自己还没有做好要和郁深流那什麽的心理建设,为什麽这一天就这麽到来了呢?一子行错,满盘皆输啊。

  却见郁深流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两步,杵在陈圆面前,弯腰,和陈圆脸对著脸,直直看进对方眼底。

  那里面有些不安的情绪,和他的目光接触的时候,有些躲闪。

  郁深流靠近一点,他就不自觉地将身体往後移动一点。发现了这一点的郁深流恶作剧似的向前倾,直到面前的人身体一个不稳,直接倒在了床上。

  这麽一倒下去,简直是任君采撷的姿势。郁深流自认为性格正直,但是在这种时候越是正直的人越不能忍,当断则断,不在这种时候赶紧把该吃的吃到嘴里,还真要小心煮熟的鸭子飞了。

  把一切都思考清楚的郁深流就著这样的姿势,以手为支撑,居高临下地压制在了陈圆上方。

  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麽,陈圆没有打算到了这种关头还要抵抗。到底他们两个人是相爱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要抗拒,那就不是情趣,而是根本就和对方有隔阂了。然而到底觉得别扭,陈圆将脸扭到一边,眼不见为净算了。

  郁深流的头发垂下来,遮挡了外界的光线,而在他俯下肢体的时候,陈圆眼前就变得更加昏暗了。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却增添了紧张和羞耻感。陈圆全身绷紧,感觉到自己颈侧若有若无的痒意,分不清那到底是被对方的发丝拂过还是那些湿热的呼吸喷在了皮肤上。

  简直想要战栗。陈圆忍不住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要逃避什麽一样。

  他听到那家夥从喉咙中间传出来的笑声,简直就像是在欺负他不会应付这种事情似的。然而陈圆甚至不想去做出任何反击,他宁愿掩耳盗铃当做什麽都不知道一样。然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亲吻终於烙在了他的脖颈侧。

  原本就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瑟缩了一下。其实,就算陈圆再怎麽保守,他们在一起好几年时间,有些事情还是做了的。脖颈这个地方,郁深流吻过,每一次陈圆都会因为这方寸之地过分的敏感而苦恼。不过这样的苦恼并不算什麽,他最苦恼的一次其实是郁深流以无比下流龌龊的方式强拉著他,威逼利诱撒泼打滚装乖卖萌,最後居然逼得陈圆用手帮这个没脸没皮的家夥释放了一次。当然,後果是陈圆数星期没有搭理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就是了。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陈圆遮掩著眼睛,却不由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细密轻柔的吻从脖颈往下延伸,就好像烙在心底,让人不由有种心痒的感觉。郁深流一边注意著陈圆的反应,一边继续扩大自己的战果。

  灵巧的手指三两下就轻松解开了腰带,又拉开衣带上的活结,就好像拆开精美礼物的包装一样,一层一层揭开外衣。手头的动作进行的同时,他渐渐不满足於轻吻,而展露了自己的牙齿,配合嘴唇在那一段细腻敏感的脖颈处吮吸啃咬起来。

  像是野兽对待自己的猎物一样,返祖的动作让陈圆憋不住从鼻腔中发出几声哼哼,停在郁深流耳中,却好像是对方对自己的赞赏。

  此时,郁深流的一双手已经拉开了陈圆的衣襟,让锁骨部分的皮肤裸露在了空气中。陈圆在这一刻觉得意外地羞怯,即使平时穿T恤之类的时候,这里本来就不会被遮掩,然而在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衣衫之下,即使仅仅是裸露了锁骨的一点点,也让他感到仿佛全身都赤裸一般的羞耻感。

  那双带著粗糙感的手在自己的皮肤上抚弄。这是另一个人的手,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感觉得到比自己身上略高的温度,还有指尖带著糙意的触感。似乎带著某种魔性的手指在锁骨处细细抚触,沿著骨骼的线条,或轻或重,明明是没有什麽特别的身体,却在这样的抚摸之下体会到一种情色的暗示。手指继续向下,轻松拨开了遮挡的衣衫,停在胸口部分。

  伴随的是从脖颈处向下延伸的亲吻。此时,亲吻停留在了之前手指抚触过的锁骨中间。陈圆感觉到郁深流在那里的吮吻,牙齿的啮咬和如同吮吸牡蛎一般的动作,在锁骨中央作祟,带来阵阵酥麻感。陈圆觉得自己的脸红了,带著温度的血液聚集在面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面颊发烫,简直就像是发烧了一样,头脑也变得不怎麽清晰起来。

  那双手依旧在作乱,此时一左一右攀上了胸口没有实际作用的突起。

  陈圆忍不住动了动身体。他觉得非常不自在,太不自在了。

  对於绝大部分男性来说,胸口的这两个点,实际上是不会有什麽感觉的。所以当郁深流触碰那亮点的时候,陈圆的感觉非常奇怪。说不上有快感,又不算是没有感觉,那双手捻揉胸口小点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非常窘迫和不适应。然而,偏偏理应是没有什麽感觉的动作,却让陈圆忍不住想要动弹一下。不是挣脱之类的动作,仅仅是觉得太不对劲了,他应该做些什麽。

  然而,在他开始动作之前,大腿根部感觉到的某种热度让陈圆停止了自己原本要进行下去的动作。

  一团不小的东西,此时硬硬地抵在他腿根部分。陈圆怎麽会不知道那是什麽?在接触到这东西的一瞬间,他几乎全身僵硬,忍不住就想起那次被郁深流这家夥死皮赖脸缠著帮忙释放的时候,手中的热度和最後的一手粘腻。

  发现自己在想什麽之後,陈圆觉得自己脸红到耳根和脖子都一起染上了色彩,那种热辣辣的感觉,已经从面部蔓延到了其他地区。

  胸前的两点不断被揉拧,就算那个地方没有什麽感觉,也有一种微妙的错觉了。此时此刻,那两点已经充血,比起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真的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而当郁深流移动头颅,将其中一点含入口中的时候,陈圆忍不住闷哼一声,全身颤抖。

  简直,就好像变成了女性异样,在给自己的孩子喂奶。他的脑子里转动著稀里糊涂的想法,牙却将嘴唇咬得更紧了。

  被空闲出来的一只手从胸口继续向下,在腰侧细细摩挲。

  这几年几乎每一次拥抱,最後郁深流都会试图揩油,代表性的举动就是手会从衣摆下钻入衣内,在腰侧腹部抚摸。虽然每一次都被陈圆给推开,但这种异样的感觉,早就被身体记住了。

  就像郁深流一直知道的那样,腰侧和腹部,正是他压在身下的这个人的敏感带。即使只是最简单的抚摸,也能够激起身下的人最大的反应。

  只是在腰侧轻轻一滑,陈圆的身体就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每一寸都绷得死死的。

  郁深流忍不住微微勾起笑容。除了自己,再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这麽接近身下的人了,更不用提现在对他作出的这些举动,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对方根本就不会容忍。然後他发现陈圆咬紧自己下唇的举动。或许是因为紧张?然而这样,他就无法听见陈圆的声音了。而他希望听见对方的声音,他希望听见对方因为自己而绽放出与众不同的一面。所以他恶劣地再度活动手指,在肚脐周围画了一个圈,接著就像是模仿交欢的动作,带著强烈的暗示性地将食指探入肚脐中间,做出隐约的抽插动作。

  连番动作下来,陈圆终於忍不住松开牙齿,发出了这一场情事开始之後的第一声呻吟。

  还是带著压抑的感觉的“呃”的一声,最後被咽下,短促轻微。

  对於陈圆的压抑,郁深流并没有制止,反正慢慢地就会好的,质押继续下去的话。

  他终於放弃了几乎像是要将男性的乳首吮出汁液的举动,继续向下,在那只手穿过狭窄的布料握住最中心的部分的时候,取代对方刚才的位置,填补在肚脐处。在那浅浅的凹陷里舔弄一圈。

  “呃啊!”敏感的腰腹被玩弄的同时,男性的特征被人握入手中,陈圆终於再也不能压抑自己,发出了明显的喘息声。他的手依旧遮挡著自己的双眼,似乎不忍注视自己目前的状况,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处於弱势,被人压在身下的情况。

  “舒服吗?”半压在陈圆身上,郁深流重新将头靠在陈圆肩颈部分,让嘴唇紧贴著对方的耳廓,轻声问。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当这样呆著强烈暗示的话语伴随湿热的口腔空气浸染耳孔的时候,陈圆不由捏紧了拳头。和自己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身体在骚动,关键的部分被人纳入掌中细细揉搓,就好像那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反倒是块面团一样。甚至於那样揉搓的力度和动作,也更像是在揉弄一团面。然而他又知道那不是面团。当郁深流的手在那物件上面施加各种不同的力量的时候,深入骨髓的快感就从胯下飞速地向上传递,直接侵入了大脑,让他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一切都被爱欲所占领。在这样的动作下,他忍不住配合著对方的手指摆动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在空气中垂死挣扎一样,剧烈的。

  欢愉在继续,郁深流细致地观察著陈圆的动作,他担心自己什麽地方做得不对,让对方觉得不舒服了。到底其实他和陈圆一样都是没有经验的人,唯一的区别或许是他会主动去寻找资料弄清楚这件事应该怎麽做,又要怎样才会有更大的愉悦感,而陈圆却绝不会去关注这种事。不论如何,郁深流觉得,给自己身下人一个完美的初夜,是自己的责任。

  不管这样的说法多可笑,这就是郁深流此刻的想法。

  陈圆有些茫然地喘息著,他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了,从腰腹到下身,深入骨髓的快感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陌生。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感觉存在,难以想象自己会有此时此刻这样茫然的体验,难道是在做梦吗?只有梦境可以解释现在的一切。

  他是第一次知道,快感这样的东西居然是可以堆积的,此时此刻,陈圆真切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快感不断地堆叠起来,越来越高,就好像是无数的火药被堆放在一起,积蓄了庞大的能量,却没有一个突破口让它们释放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每时每刻,如同电流从身体中流过,不断地有新的快感出现,积累在骨髓中,陈圆觉得自己的身体越绷越紧,他终於放下了挡住自己眼睛的手,然後那双手死死掐住了郁深流的手臂,似乎是为了应付洪水的到来一样,如果不抓住一根稻草,就会遭到没顶之灾。

  然後,洪水来了。

  大坝无法承受如此多的需水量,在一瞬间垮塌,精神无法承受这样的快感冲击,在一瞬间空洞。即使抓住了郁深流的手臂作为救命稻草,没顶的快感依旧没有放过陈圆,当粘稠的液体激射而出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眼前或许闪过了一道白光。

第104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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