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有同学匆匆往下跑，一边跑一边拽住人说:“厉星灼在天台和人打起来了！”
“卧槽？真的假的？”
“我亲眼所见，他把四班的那谁一拳揍趴下了，旁边好像还有个女生。”
“女生？我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卧槽不会就是厉星灼那个只有照片的女朋友吧？”
教导主任满脸怒气的闻声赶来，“吵什么？这是走廊，高三的还在复习，要聊天去操场！”
顿时鸦雀无声。
“去看热闹。”那人路过主任时，对身旁的人低声说了句。
教导主任突然说:“等等，站住。”
那两人身体一颤，乖乖站住。
“什么热闹？”
“……”他咽了口唾沫，“就是楼上，天台，有人打起来了。”
吴主任表情一凝，“看什么热闹？都给我回去学习！你，跟我上去。”
他一指刚才那个答话的学生。
知道是厉星灼后，吴主任冷笑一声。
这回他可算是抓到厉星灼的把柄了，平时想处罚也因为对方没在学校里犯过事，所以没办法重罚，这次他说什么也要把这毒瘤从学校里抹去！
气势汹汹的上楼，透过门还能听到另一边似乎是争吵的声音。
吴主任用力一推天台门，喊道:“都给我停——”
他话语一顿，愣住了。
跟在后面上来的学生全都惊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场面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见。
面前没有打架斗殴，只有三个人坐在一起，地上铺着卷子。
陈题满脸泪痕，握着笔埋头苦写，一旁的孟晴空耐心的说:“算的不对，你再仔细检查一下。”
据说已经将人殴打到昏迷不醒的厉星灼、此刻正抱着双臂，看着卷子，冷笑嘲讽道:
“25+36都能算错，你脑子进水了？是故意不想写？”
“没有没有！我错了，我还能写，我特别想写！”
陈题抽噎几下，继续写。
这宛如孩子放学后被家长混合辅导的景象，让吴主任仿佛见了鬼。
“慈母”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天台门口，“吴主任……”
吴主任深吸几口气，“你们干什么呢？”
“严父”冷道:“给他辅导功课。”
其他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陈题。
陈题就像个在父母呕心沥血辅导下仍旧没开窍的儿子，满眼含泪，瑟瑟发抖的看着吴主任，声声泣血，说:
“是！是我成绩太差，是我的错！”
吴主任揉了揉额头。
他是来抓厉星灼的没错，但现在分明人家是在学习，他怎么有理由抓人？
吴主任干咳一声，“以后别来天台学习，这儿危险。”
这话他是对孟晴空说的，态度对比刚才温和了不少。
孟晴空乖巧的点头，一脸‘你说什么我都听’的表情，“嗯，主任，我记住了。”
人都走了。
陈题含泪，小心的对厉星灼说:“我可以不写了吗？”
厉星灼冷然一笑，“不行。”
陈题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得了帕金森，小心翼翼的写题。
每当他写下一串解题过程、听到头顶厉星灼的一声讥讽的嗤笑时，他差点哭出来。
孟晴空拿起卷子，计算得分，没过一会，鲜红的36分跃然于纸上。
“我可以走了吗……”陈题颤抖的说。
厉星灼神情冷漠的说:“剩下的都带走，明早交给我。”
陈题浑身一怔，眼神瞬间看向孟晴空，“晴——咳，孟同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动手动脚了，求求你别让我写卷子了，我受不了了！”
打他一顿都比让他写卷子好！
这一刻陈题很想求厉星灼揍他。
孟晴空不是很赞成的看了看那一厚摞的卷子，柔声说:“太多了，写不完的。”
陈题双眼一亮，一直点头。
孟晴空:“明天中午再交吧。”
“……”
陈题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孟晴空眼神一瞥，又一次看到厉星灼左手转着笔，笔转得飞快，比他用右手时顺了很多。
她无意间问了句，“你是左撇子吗？”
厉星灼一顿，说:“嗯。”
孟晴空隐约想起什么，大脑里一闪而过的东西还没有抓住，就听到校园里传出一阵预备上课的铃声。
她被打断的思绪没有再连起来。
…
这节课的课上，老师出了道题，底下没人会解，老师尴尬的推了推眼镜。
安雨薇上去勉强写了几步过程，然后摇头说:“我不会了……”
这一刻，她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孟晴空。
“晴空应该会吧？”
“我不会。”孟晴空站起身，头一回当着所有人的面被难住了。
这应该是第二道孟晴空没有解出来的题。
“那今天额外增加的作业就是解这道题，明天上课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老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说道。
陈老师从不压堂，到点就下课，实乃老师界的一股清流。
“陈老师太好了，呜呜呜。”
“我爱陈老师，我发誓以后上陈老师的课绝对不偷玩手机！”
同学三三两两玩笑在一起，孟晴空低头皱着眉算这道题。
这其中需要用到的知识不在高二、或者可以说，不在高中范围内。
身旁的人动了一下，起身离开。
孟晴空本来没注意，结果低头时恰好看到一张纸停在她的小白鞋旁。
本以为是废纸，结果捡起来一看，上面居然是那道题的解题过程。
完完整整，简直、简直就像从课本上印下来的标准答案。
但是字迹却有点熟悉的丑……
她一时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海蓝回头一瞥，吓到花容失色，“你会了？！”
孟晴空立刻摆手，说:“不是我的。”
“别谦虚啊，班里除了你谁能——”她声音一顿，“你字变丑了？”
这句话陡然让孟晴空想起了一些事，她惊愕道:“之前解最后一道大题的就是这个人。”
孟晴空四下看看，放眼望去，一无所获。
会是谁呢？
上一堂课一直开着窗户，这纸又轻飘飘的，一阵风吹过来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不能确定位置，那该怎么找人？她班上的人不算少。
上次那张纸的主人没有显身，这次应该也不会吧。
后面几节课她一直在想这纸的主人是谁，可能是她走神的时间太久，厉星灼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她压在桌子上的纸。
他清咳一声，用拳头抵在嘴前遮掩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自在，“怎么？”
“啊？”
她没听出来厉星灼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
“算出来了不高兴？”
孟晴空低头看着，说:
“这是我捡的。”
“你捡到就是你的了。”
他耳尖微红，呼吸微微放慢。
孟晴空连忙摆手，语气惊慌，“我只是在想这人是谁。”
“找他做什么？”
厉星灼看似漫不经心的说。
“这么厉害，上青大绰绰有余，为什么平时没见到这人出现……”
难道是偏科严重？
“他或许不愿意呢？”
“不愿意……什么？”
孟晴空怔了一下。
“谁知道呢。”厉星灼掀了掀唇角。
她没有仔细考虑这句话，转而看向窗外，楼下操场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是陈瑛。
她似乎在和家人发生争执，拉拉扯扯了一会，随后又快步离开了。
陈瑛好像在哭。
第二天中午，陈题满脸苦涩的把卷子如数交上来。
天知道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认真写过作业了，太难了，他快要吐血了。
孟晴空认真的检查一遍，说:“为什么你的语文题填空写的是3？”
一看就是随便蒙的。
“……”
“严父”闻言，手指轻扣在桌面，眼神凛冽，缓缓说:
“重写。”
这两个字咣当一下落下，砸的陈题头晕目眩。
陈题腿一软，险些跪了。
“厉哥，我真写不了了……你看我的手，到现在还在抽搐，再写我就废了。”
“我以后一定好好学，我发誓！”
陈题抽噎着，比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他从今以后绝对不敢对孟晴空动心思了，他真的不想再做卷子了。
孟晴空带着笑容，将书包里的五三送到他手中，“加油。”
陈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马宇维一进教室就见到自己的好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忙上前，“怎么了陈题，哭什么啊你疯了？你拿着五三干什么？改邪归正了？”
陈题吸了吸气，说:“厉哥，晴姐，我已经大彻大悟了，但是他还没有。”
他指向马宇维，“他门门功课倒数，再不努力就晚了！”
给他出馊主意让他去抱孟晴空的就是这小子！
马宇维:“……”
孟晴空一时间有股责任感涌上心头，说:“把最近那次考试的卷子给我看一下吧。”
马宇维:“不、等等，我……”
厉星灼抬眸睨了他一眼。
马宇维:“……好，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她朝着厉星灼笑，眉眼弯成新月，“我们班的平均成绩如果能上去就好了。”
厉星灼眉眼冷淡，没有说话。
但是很快，全班就要炸锅了。
平均成绩提高十分，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厉星灼他这是要干什么！
班级群里停顿了几秒。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迫于厉星灼的压力之下，快学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