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蝙蝠侠感到一阵惊愕，他在诧异中目送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这个男人低头沉默了数秒，并伸手摸向自己被亲吻的嘴唇。
能够感觉得到，那是个生涩又不带什么感情的吻，尽管它异常柔软，还有女孩特有的味道。蝙蝠侠必须承认自己是被吓了一跳，这并不好玩……该死，现在不能去想它了！
尽管GOGO说了让蝙蝠侠别管她的话，他当然不可能对女孩置之不理。看得出石井尾莲把那个女孩当成棋子在用，明知她会被杀死却依然让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这残酷的法则让人感觉异常糟糕。
——但是现在，自己应该如何阻止这一切？
蝙蝠侠迟疑了一瞬之后，依然起身飞快地冲向女孩奔赴的方向，然而冲出街角小巷之后，蝙蝠侠已经远远地看到GOGO冲到了桥边。遥望着那女孩和金发女人相隔几步距离对峙，她们短暂的交谈，随后两人彼此拔刀。
必须阻止这两个人，不然那女孩一定会死！
这一切发生得都如此迅速，以至于蝙蝠侠脑海中的冲动尚未被完成，他还来不及冲过去，那边两人已经持刀开始互相劈砍。
刀锋骤然相碰，透过面罩上的镜片蝙蝠侠很清楚地看到，GOGO的刀不出所料地断裂了。
这场面让蝙蝠侠有点诧异，他觉得这不是那个女孩平时的风格。按照自己对GOGO的了解，她似乎并未尽全力。
蝙蝠侠继续飞快地奔跑，在夜色渐深的黑暗中像一团更黑暗的闪电。
然而蝙蝠侠与那两人的距离依然还是太远了，就在他脚步未停之际，那个金发女人已经举起手中的刀，朝着GOGO的腹部刺了过去。
“停下——！”
蝙蝠侠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女孩身边，将她慢慢失去重心的身体扶住。
蝙蝠侠想要阻止黑曼巴，但对面的金发女人已经收刀站在原地，刀锋上低落着GOGO的血。
金发女人正用很非常不解地眼神看着GOGO，她和蝙蝠侠有着相似的疑惑。
“你故意让我赢，为什么，GOGO？”
“你可别搞错了。”GOGO被蝙蝠侠臂弯扶住，她吃痛地捂着泊泊往外冒血的伤口，恶狠狠地盯着黑曼巴说，“你能赢只不过是因为刀比较好罢了，你根本不是尾莲的对手，去找她复仇也只是送死而已。”
金发女人像是从不认识GOGO一样看了她数秒，随即无所谓地一笑：“复仇就是我的全部了，我活下来的理由就是为了送那些人下地狱。”
GOGO没有说话，她知道那女人的执念肯定不
会那么轻易放下。
黑曼巴说完话，又把目光移到蝙蝠侠的身上，缓缓平举起手中的刀对准了他：“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碍我？”
“我是蝙蝠侠。”头戴黑盔的男子盯着黑曼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在努力保护这个城市。”
“哦？”黑曼巴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未免有些惊讶，她挑挑眉毛，一脸古怪地看着蝙蝠侠，语气略带着几分嘲讽，“你在开玩笑？保护这个城市？你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
“总有人必须去做这些。”蝙蝠侠用坚定的口吻回答说，那双眼睛隔着面罩严肃又认真地看着她，“这个城市是我的责任，我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它。”
“责任？”黑曼巴打量着蝙蝠侠片刻，忽然又笑了起来，“这真是我听过最不可思议的话。”
端详了蝙蝠侠片刻，金发女人又缓缓放下了指着他的刀，努了努嘴说：“那就保护好那个女孩，别让她走向错路……好吧，我向你约定，绝对不会破坏你的城市。”
“多谢。”蝙蝠侠向她点点头。
黑曼巴收刀入鞘，又看了眼GOGO，这才头也不回地扭头走掉了。
目送黑曼巴离开，GOGO挣扎着想爬起来，但那一刀造成的伤口实在有些深，轻轻一动就牵扯着刀口周围的的身体都同时出现撕裂的剧痛。GOGO吃痛地呻吟了一声，蝙蝠侠不由用力紧了紧托着她的肩膀，压抑着情绪向她吼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故意被刺一刀？！”
“我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GOGO低低喘着气，她伤口处渗出的血染湿了制服，她低着头吃力地回答说：“你是对的，也许我有其他选择……我想活下去。”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
蝙蝠侠的愤怒爆发了出来，他忍不住向GOGO低吼，可GOGO却一把推开他，艰难地掏出手机给尾莲播下了电话。
“对不起，BOSS，我失败了……那个女人现在正前往毒蛇总部……”
电话被沉默着挂断了，尾莲似乎对失败的报告没有任何兴趣。GOGO吃力地收回电话放入口袋，尽管黑曼巴避开了她的要害，但大量出血仍使她快要昏过去了。就在刚才独自面对黑曼巴的时候她忽然下定决心要赌一把，她想看看黑曼巴的复仇是否能转变自己的人生轨道。
“我送你去医院！”
蝙蝠侠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快步走向自己的蝙蝠车。
在蝙蝠侠双臂间的摇晃让GOGO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她没力气回应蝙蝠侠的鼓励，一直到她
被安放在那辆坦克一样的车子后座上。
“坚持住！”蝙蝠侠急迫地在GOGO耳边喊，“坚持住！”
这个男人驾驶着蝙蝠车一路加速，顺着公路笔直冲向医院。
今晚的警察可能实在是太忙了，压根无暇顾及这种不守交通规则的行为。蝙蝠侠一路狂踩油门，蝙蝠车持续轰鸣着笔直前冲。在疾驰中GOGO低头坐在座椅上，用手紧捂伤口，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尽管蝙蝠侠无法理解她这种近似自杀的行为，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被尾莲发现她的背叛行为，她也会像质疑尾莲血统的那个男人一样被砍下首级。现在这种程度的情况是尾莲所能容忍的，虽然失败能让尾莲产生怒火，但这种情况下她的错误也并非是不能原谅。
“……如果。”
蝙蝠侠的车在公路上横冲直撞之际，GOGO突然出声，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
“什么？”
“……我是说如果。”GOGO抬起头，微微皱眉望着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用到别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如果我离开了黑帮，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么。”
“…………”
蝙蝠侠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完全没想过那个女孩居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她想和他在一起？
“我可以成为你的搭档……至少变成像你一样隐藏身份的人，总比留在黑帮里杀人好……”
“……不，你这样想是错的。”蝙蝠侠这才知道自己险些误会了什么，他回过神，十分冷静地拒绝了GOGO的提议，“你需要去念大学，而不是成天做这些危险的事情。相信我，如果你离开了黑帮，一定会有人会赞助你……我一定会帮你。”
“慈善协会吗，别开玩笑了。”GOGO艰难地发出了一声嗤笑，伤口拉扯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咬住嘴唇，“你真是个怪人呢，不过别再管我的事了……如果你继续再这么出现在我面前的话，也许我会爱上你也说不定。”
“……不，你最好不要。”蝙蝠侠微微皱眉，他一下子提高了车速，穿过了一处立交桥。
GOGO微扯起嘴角闭上了眼睛，这个正经到极点的家伙，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
没多久之后GOGO就被送进了急救病房。当医生和护士们看到一名蝙蝠侠打扮的男人把女孩送进医院的时，这些人都惊呆了，但专业素养还是让这些人迅速对GOGO进行了救治。当GOGO戴上氧气面罩被推入急诊室的时候，神出鬼没的蝙蝠侠已经失去了踪影。
GOGO有点担心
尾莲那边的反应，但她已经无心去想这些事了。对于黑曼巴的复仇她实际上不抱任何期待，但内心仍觉少少不安。仰望着无影灯，GOGO在麻药的效力下很快就睡着了，至少这种程度的麻醉不会做梦。
当GOGO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仍暗着，手机无未接来电，暂时没有尾莲的消息。GOGO尝试着动了一下四肢，立刻感觉到有一道撕裂的疼痛又从腹部开始向四周蔓延。
GOGO皱了皱眉，她感到一阵虚弱，连续的奔波和失血过多让她的身体负荷快到了极限。
支起双腿从病床上下来，GOGO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GOGO左右看了看，除了仪器工作指示灯还在跳动之外，周围都安静极了。拔掉正在往她体内输液的吊瓶，女孩决定走出病房去找水喝。
在医院走廊的尽头一般都有自动贩卖机，GOGO从身上摸出一张还染着血的纸币，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在自动售货机上正要选择想喝的饮料，借着机器的银白色金属外壳反光，她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
手里还攥着那张染血的钞票，GOGO猛然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双手插兜站在住院部走廊中央的那个男人，他身穿深蓝色旧西装，身材中等，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和浓重的油彩。
小丑？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GOGO盯着自己，小丑裂开嘴无声地笑了笑，歪歪头走过来，拿腔拿调地出声道。
“让我来猜猜，女孩为什么还活着——？”